都看得認真,在人羣的另一邊慢慢過來一個身影。
是老四,早就看見這邊讓出來的人羣中進來兩個人,他眼尖的看出是韶華和靳暮歌來,便走過來。
“一會兒跟我回家。”
老四開口就是這一句,靳暮歌沒反應過來老四是什麼時候過來的,只是那眼神裡的樣子透着熱切,盯着韶華緊緊地。
韶華卻只顧着看比武看的入神。
“誰要跟你回去?”
老四的心又提了起來,緊緊地。
“有什麼話咱們回家之後再說,你現在這個樣子,在武館裡到處是男人,誰能照顧你吃飯,照顧你其他的?”
這些倒是實話,不過韶華長這麼大也不是被人伺候着長大的。
“少來了,這些年沒人伺候我不一樣長大了,現在怎麼着,沒人照顧我就不能好好生活了?”
老四就不知道了,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磨人。
“你現在能和以前一樣嗎?你現在有身孕,什麼都得擔着點,你吃一點就不舒服,我總得給你想辦法不是,你在這裡住着,你讓大哥怎麼想我,我可是跟大哥離了軍令狀的,要好好照顧你。”
韶華反感。
“你跟他立軍令狀是他的事,他怎麼想你是你的事,反正現在我是不想回去,我這裡住的挺好的,比你那裡強多了。”
“你如果不喜歡,我可以找別的地方給你住,這麼多地方,還沒有一個能讓你住的安心的?你好好的跟我回去,有什麼事情都回家說好不好?”
靳暮歌有些想笑了,沒想到堂堂的七尺男兒老四,面對韶華也有這麼無奈的時候,那聲音幾乎都是哀求了。
“你能別煩了麼?你沒看我正在比武呢嗎?是什麼人?竟然能跟我哥不相上下?”
這樣的人是越來越少見了,怪不得大哥會出手比試,那想必也是遇到了能切磋的人。
老四心裡悶着一口氣。
“不正是我大哥,陳以柯呢嗎,要不然什麼人能跟你哥是對手?”
這一句話不要緊,剛剛還一顆心掛在關心別人的事情上的靳暮歌,一聽那人是陳以柯的名字,立馬覺得不安起來。
看着比武場上兩個男人的身影,怪不得看着這麼熟悉,不敢置信的驚叫出聲。
“陳以柯?”
這聲音閉關不算大,只是質疑的聲音尾音微微上揚,有些尖銳,但是在習武人的耳朵裡卻是聽得很是真切。
陳以柯聽見了靳暮歌的聲音,精神沒有特別集中的走偏了一下,結果就結結實實的捱了韶然的一拳頭在肩膀處,韶然當然也聽見了靳暮歌的聲音,但就是趁着這個空擋,結結實實的給了分神的陳以柯一下。
陳以柯捱了拳頭,因爲拳頭的威力往後倒退了幾步,仍是能站穩了,繼續應戰。
靳暮歌被剛纔打在陳以柯肩膀處的那一拳頭嚇得捂住了嘴巴,不敢大聲的叫出聲音來,但是心口砰砰的直跳,整顆心都擰着,陣陣的揪心和心痛。
即便是陳以柯捱了韶然的一拳頭,但是絲毫也沒影響陳以柯的出力。
不相上下的這場視覺上的盛宴,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卻就在這緊張的時候,韶然的襲擊對象突然一轉。
不是向着陳以柯去的,而是對着靳暮歌來了。
那拳腳的快速,幾乎讓靳暮歌驚訝的反應不過來閃躲,眼看韶然的拳頭就已經在眼前了,然後砰的一聲。
靳暮歌閉上眼睛,本能的等待那打在身上或者是腦袋上那種不可以想象的疼痛。
但是幾秒鐘過去了。
疼痛沒有落在身上,靳暮歌睜開眼,就看見眼前這一幕。
韶然的拳頭就在自己臉的三公分處,被一個掌心包住了,那個掌心不是別人的,正是陳以柯的。
從陳以柯的手腕上暴着的青筋,可以判斷兩個人究竟使了什麼樣的力道。
就在陳以柯不敢大口的呼吸,屏住呼吸,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的時候,陳以柯再用力,韶華退了兩步,將拳頭收了起來。
雖然結束了,但是場面有那麼幾秒鐘的沉寂。
老四看見拳頭過來的那一刻,本能的用身體護住韶華。
“這就是韶掌門人的待客之道?”
陳以柯的聲音裡完全聽不出來耗費了大量體力之後的亂氣之聲,沉穩淡然依舊如陳以柯,陳以柯轉身將靳暮歌攬在懷裡,煞有芥蒂的看着韶然。
韶然也只是輕輕地吐出一口氣。
“沒想到陳先生這麼有魄力,下一次一定好好比一場。”
韶然那有些丹鳳眼的眉眼,深深地盯着靳暮歌,陳以柯便將靳暮歌的身子攬的更緊了一些。
“我想沒那個必要了,我們以後不會有任何的交集。”
陳以柯的話很明顯,就是完全跟韶然以後不會搭上關係。
然後就在這衆目睽睽之下,陳以柯拉着靳暮歌往門外走。
陳以柯的身上,本來一絲不苟,嚴整的風衣上,染上了一層風沙,別有一番味道,這還是靳暮歌第一次看見陳以柯出手。
以前只是知道他的功夫不錯,但是不錯到什麼程度,他是一個外行,也不會看。
今天算是見識到了,那股子出拳的狠厲,簡直不敢想象。
走到門口要出去的兩個人,靳暮歌突然怔住腳步。
“你等我一下,我有話對老四說。”
然後又在這些人的衆目睽睽之下,跑到老四的身邊來,示意老四把耳朵低下來,老四很是忌憚,先是看了看陳以柯那不怎麼好看的臉色,尤其是剛纔看到這場驚心動魄的比武之後,日後對自家大哥更是有所顧忌了。
但是靳暮歌堅持,還是抖着膽子將頭低下來,特意跟靳暮歌拉開了一段距離。
靳暮歌對着老四耳語。
“你是關心孩子還是關心韶華?其實她不是不愛孩子,是看到你對孩子的關心似乎超過了她,這讓一個被寵壞了的女人怎麼受得了呢?”
靳暮歌說完,就向着陳以柯走過去,然後老四看着靳暮歌走掉的身影,又看看身邊的韶華,依舊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大概明白了靳暮哥的話,一下子如醍醐灌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