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紫蘇每次一鬧就非得鬧個驚天動地出來。
“當真無事?”
看着江杜仲臉上的青色,葉寒勇有些不放心地問了一遍。
“無事!”
江杜仲肯定地說一句:
“要不了三個月,萱兒便該生了。
以我的身子骨,我還能帶着玄孫學走路呢!”
眼看着好日子近在眼裡,他們家四世同堂了,他是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叫自己出事的。
想到葉紀譚之前所說的江家上輩子的情況,江杜仲的眸色閃了閃,
針對這個情況,萱兒肯定還沒有放鬆,心裡有着打算。
只是不曉得,經過這兩年的調查,萱兒手裡掌握的情況到底有多少,而上輩子江家全家當真是死在流匪手裡的嗎?
對於這個情況,江杜仲表示懷疑。
葉紀譚說得很明白,偌大一個許村,只有江家一家人遭殃,這個情況也太奇怪了點。
但是一想到真要對葉寒萱出口時,江杜仲又遲疑了。
江杜仲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開口,難道他一開口就直接問上輩子的事情,這豈不是在揭萱兒的傷疤嗎?
若是不問,江杜仲又捨不得把所有的擔子都壓在葉寒萱一個小姑娘的身上。
以前他那是什麼都不知道,所以被葉寒萱這個外孫女默默保護着。
如今他已經知道了,難道他還要繼續看着外孫女那瘦小的肩膀,扛起兩個家來嗎?
“外公,你真沒事兒?”
一提到葉寒萱的孩子,葉寒勇就特別高興,那高興勁兒一點都不像是他要做舅舅了,而是像要做爹一般。
可是葉寒勇跟江杜仲說了半天孩子的話題,江杜仲卻是連應都沒有應一聲。
江杜仲有多喜歡葉寒萱肚子裡的孩子,葉寒勇是清楚的。
所有人,除了江紫蘇這個親孃腦子在犯抽之外,便連府上的奴才都極爲期待兩個孩子的降生。
江杜仲的反應越是遲鈍,葉寒勇心中的感覺就越是不妙:
“外公,你不會是真的被娘給氣着了?
娘連你的話都不聽了?”
要真是這樣,外公把娘帶到許村江家也是沒有用的,只能靠葉紀譚把他娘給看死了。
想着天底下,竟然只有葉紀譚能治得住江紫蘇,葉寒勇就無比後悔當年太聽葉寒萱的話,
早知如此,當年姐姐何必費那麼多的心思,拉娘一把,把娘帶出景博侯府。
指不定今天娘這麼鬧騰,就是怨姐姐當年把她帶出景博侯府,而在跟姐姐算賬呢。
“不是,別想太多,你孃的事情,外公已經解決了,她不會再給萱兒添麻煩了。”
看到外孫緊張,一副極度不相信江紫蘇的樣子,江杜仲的心都酸澀到麻木了。
“真的?”
哪怕江杜仲說江紫蘇的問題解決了,葉寒勇的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懷疑。
什麼時候,他娘這麼好說話了?
“你這孩子。”
就葉寒勇這個態度,江杜仲真的是哭都用得着了。
他已經不想再去想,江紫蘇跟兩個孩子之間的信任與信用到底還剩下多少這個叫他頭疼的問題了。
自己造的孽,自己受着。
所有的事兒,都是紫蘇一手造成的,以後有的是紫蘇傷心的時候。
江杜仲已經品過味來,以後無論是葉寒萱的孩子還是葉寒勇的孩子,都不太可能跟江紫蘇這個祖母輩的長輩走太近。
“外公,你臉色好像不太好。”
一看到江杜仲,葉寒萱的眼睛自然是不會比葉寒勇的差,看不出江杜仲的不舒服:
“是不是她給你……”
“沒事兒,已經過去了。”
爲了避免自己再聽到受打擊的話,江杜仲打斷了葉寒萱的話:
“明日,她會心甘情願地跟我回許村江家,萱兒你放心,你娘她不會再給你添亂了。”
“當真?”
面對江杜仲這話,葉寒萱的反應跟葉寒勇的一模一樣,都懷疑是江杜仲的安慰之辭。
要是江紫蘇這麼容易說話,葉寒萱表示,她都不可能放棄這個好不容易得來的娘。
“好了,莫在這裡站着,你的身子重,適當運動之後,也得休息好了。”
看着葉寒萱的大肚子,江杜仲直接把話題繞了過去,徹底斷了江紫蘇的這個話題。
“外公,你要是有什麼事兒,只管跟我和勇兒說啊。”
反被江杜仲扶着,葉寒萱不放心地又補充了一句:
“實在不行,我相信兩位舅舅應該也挺願意管着她的,外公你可千萬別太過操勞了。”
“行了,你只管養好身子,把我的玄孫養得白白胖胖就夠了,你孃的事兒,你不用管。
怎麼,你還不信我的話了?”
江杜仲哼了哼表示,他不拿出點脾氣來,這兩個熊孩子都不把他當成長輩看待,
竟然這麼不相信他的話,再怎麼樣,他也是紫蘇的爹,紫蘇敢不聽他的話,他打到她聽爲止!
“信,怎麼能不信呢,要是不信您,能請您老出山嗎?”
看到江杜仲有點火氣了,葉寒萱連忙裝孫子地哄着江杜仲。
事實上,她的確是孫子輩的人,老小老小,越老越小,老人也得跟孩子一樣哄着。
葉寒萱表示,她先提前適應一下這種生活。
果然,葉寒萱這麼一說,江杜仲表示舒服了,肯配合着回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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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日之間,江杜仲聽到的事情不但太過匪夷所思,信息量又如此大,
江杜仲的那顆老心臟多少有些負荷不了,頭也暈暈乎乎的。
用完夕食之後,葉寒萱總覺得,江杜仲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怪怪的。
於是,葉寒萱乾脆跑去問了四爺的意見,想聽聽四爺是怎麼說的。
“不是你敏感,一頓飯,外公看了你有十幾眼。”
四爺很是平靜地答了一句,要是這十幾年都沒讓萱兒覺得奇怪,那纔有問題了。
“看來,外公還是在她那兒受了刺激,要不,我再跟外公談談?”
提到江紫蘇的問題,葉寒萱就腦仁疼得厲害。
“本王覺得,外公的反常應該與江紫蘇無關。”
四爺客觀地說了一句,他倒是看出來,外公所有的煩惱似乎都是來自於萱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