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軍師的話,木爾赤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木爾赤滿心以爲,他現在的情況就是大禹朝人所說的天時地利人和,所有的好情況,全站在他這邊。
他纔是上天選中的神之子,該真正自由翱翔於天空的雄鷹。
誰知道,一聲驚雷下來,差點沒把他那一對翅膀直接給劈斷了。
再次要屈辱地以死亡之丘爲掩護,然後再像以往的老可汗一樣,打不過逃,
擁有一腔雄心壯志的木爾赤,此時覺得特別憋屈,想把那個阻攔自己野心的人碎屍萬段。
果郡王雖然插手了金風關的事情,可他離金風關到底是太遠了。
正是如此,金風關的第一手消息自然是不能第一時間傳到果郡王的耳朵裡。
此時正想着木爾赤在自己黑甲精騎的幫助之下,會給四爺吃多少苦頭而洋洋得意的果郡王絲毫不知道。
他費盡心培養的黑甲精騎,早在葉寒萱的安排之下,潰不成軍,損失一半了。
“錢將軍,侯爺有令,任何人不得探視錢進。”
金風關,因爲大勝,大禹朝的士兵自然是士氣高漲。
看到錢森要來看錢進,小兵直接把錢森給攔了下來。
對於錢進做的事情,小兵們就算沒有知道十分,也聽說了幾分。
面對這個通敵叛國之人,如果可以的話,小兵們真是恨不得自己能收拾了這個曾經的錢小將軍。
要知道,他們有多少兄弟都是死在遊牧族人手裡的。
可以說,這些人,皆是因爲這位錢小將軍的出賣,纔會死得如此慘烈。
若非此事是茲事體大,需皇上下令。
否則的話,像這樣的禍頭子,早就該砍了腦袋,再來一個五馬分屍,受盡極刑而死。
已經知道一些錢進做的事情了,面對錢森,小兵們已經不再像以前那般恭敬。
都說養不教,父之過。
錢進做出這樣的事情,錢森是不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也沒參與,誰能說得準。
錢森這個老子在兒子的帶累之下,在軍中的名聲可是大減。
“連本將也不可能嗎?”
看到自己被攔了下來,錢森深吸了一口氣。
以前在軍營之中,除了葉紀譚,就數錢森的話最好使。
如今軍營裡的氣氛大變,錢森怎麼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
看到以前對自己恭恭敬敬的小兵,現在瞧着自己的眼神之中帶着一些審視與懷疑,錢森怒得想殺人。
錢森深吸了一口氣,手緊緊握成拳頭,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侯爺有令,誰都不行。”
小兵點點頭:
“若是錢將軍真要見人的話,便拿侯爺的手諭來。”
軍令如山,除非是有侯爺的手諭或者四王妃的命令,否則的話,任何人都不得接近一步。
“……”
聽到小兵的話,錢森的臉黑了黑,到底是沒有繼續留着,而是轉身離開了。
小兵話說得很明白,錢森想要見錢進,必須有葉紀譚的通過。
既然如此,那麼他直接去找葉紀譚就行了。
“侯爺。”
看到葉紀譚正在研究一張地圖,錢森的眸光閃了閃。
這是一張什麼樣的地圖,錢森已經聽說了。
大禹朝與遊牧族這百年來之所以一直無休止地纏打下去,全是因爲死亡之丘的關係。
而四王妃當真是一個極有能耐之人,竟也弄死了死亡之丘的圖紙。
若是他們早有這東西,死亡之丘便是再危險,不出一年,他們就能把死亡之丘摸個透。
只可惜,這張圖紙出現的太不是時候了。
隨着葉寒萱拿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多,甚至是一樣比一樣有用,錢森知道,現實情況已經完全背離了皇上對他下的聖旨。
軍中有那麼多雙眼睛看着,這次打勝仗的功勞誰最大,士兵們的心裡清楚着呢。
更何況,景博侯也絲毫沒有要遮掩的樣子,大大方方讓士兵們知道,這所有的事情,皆是四王妃安排的。
想着皇上的神諭,錢森直接擰起了眉毛來。
不是說,景博侯也是皇上的人嗎?
既是如此,那麼皇上的心思,景博侯難道不知道嗎?
皇上讓景博侯來,就是擔心四王妃在金風關建勢太多,最後全便宜給了四爺,這才叫景博侯這個親爹來分掉一些。
若是景博侯把四王妃所做的事情,往攬在自己的身上,這才合乎情理不是嗎?
“有什麼事嗎?”
葉紀譚的眼睛並沒有從死亡之丘的地圖移開。
對於葉寒萱總是能拿出一些神奇的東西來,漸漸的,葉紀譚都快已經習慣了。
遊牧族一直都是葉紀譚的一個心頭大患。
年輕的時候,葉紀譚不是沒有下過,要把遊牧族真正趕盡殺絕的決心。
只可惜,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
加之景博侯府又有那麼多的事兒,遊牧族一縮回烏龜殼裡,哪怕葉紀譚的想法再多,也只能鳴金收兵。
畢竟死亡之丘,乃是葉紀譚也克服不了的困難。
但現在情況完全不一樣了,他手上竟然拿到了死亡之丘的堪輿。
葉紀譚心中也是感慨不已,也許,他年輕時未完成的心願,臨老了,反而有完成的可能。
“回稟侯爺,小將想見犬子一面,還望侯爺開恩。”
錢森抱着一肚子的問號,此時卻是一個都問不出來。
皇命的事兒,錢森只能暫先放在一邊。
面對獨子被關,錢森現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錢進這個兒子的身上了。
“放心,本侯既沒叫人虐待他,也沒叫人餓着他。”
葉紀譚這才擡起眼來,看着錢森說了一句。
“侯爺誤會了,末將並非是這個意思。
侯爺也知,進兒是末將的獨子……”
說到這兒,錢森一臉的爲難,有口難開。
“就因爲他是你的獨子,所以他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本侯該看在你的面子上饒他一命?”
葉紀譚輕哼了一聲,要是錢森當真敢承認,他就敢下令讓人把錢森給抓起來。
畢竟這話說出來,錢森當真是忘了自己的本分,邀功竟然邀到了他的面前來。
想着,葉紀譚看着錢森的眸色冷了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