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過是一個外來人,有事要請見榮慶王,僅此而已。
面對這麼生冷的情況,韓冠華的臉色怎麼會好得出來。
“什麼事?”
榮慶王並沒有擡眼看一眼韓冠華這個“愛子”的臉色如何,只是低頭看着自己的東西。
頭一次正視榮慶王對自己的冷遇,韓冠華的心就像是被一塊大石頭狠狠砸了一下似的,心臟差點被砸成了r餅:
“爹,剛纔那幾個奴才也太不長眼了。
我要來見您,他們竟然把我給攔下來了。
這可是新來的奴才,怎麼這麼不懂規矩?”
韓冠華不死心地又試探了一句。
他不願意相信,剛纔那兩個守門奴才對他的態度,與他眼前這個爹有關係。
韓冠華不肯死心,榮慶王就讓他死心:
“不,那兩個人在本王的身邊跟了十幾年了,都是用慣的老人。
本王的規矩,他們懂。”
意思就是,是榮慶王的命令與吩咐,所以那兩個奴才纔會把韓冠華給攔下來的。
“爹!”
這樣的答案叫韓冠華心中一滯,然後臉上掛着一抹很是勉強地笑容:
“爹,你是我的爹,我是你的兒子,這榮慶王府會有什麼地方是我不能去的嗎?”
“你不能去的地方,自然會有人告訴你,你無須爲此事心憂,更不需要費心去記住這些事情。
畢竟你是本王的兒子,不是嗎?”
這個時候,榮慶王總算是放下了手頭上的東西,然後擡起眼來,正式地看了韓冠華一眼。
榮慶王的這句話,說還不如不說,說了只是叫韓冠華更加受打擊而已:
“爹,爹,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在這個榮慶王府之中,不但有他不能去的地方,而且還不止一處!
“你覺得本王有這個閒功夫與你開玩笑嗎?”
榮慶王眉峰都沒有動一下,只是一臉嚴肅地看着韓冠華,他並不覺得,自己今天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爹,你、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看到榮慶王與往常不同的表情,態度,甚至是那股冷凌如冬的氣質,韓冠華大驚。
如果不是他所看到的那張,還是他爹的那張臉,否則的話,韓冠華真的要懷疑,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他的爹了。
可就算是如此,瞧見榮慶王身上發生的變化,韓冠華同樣有些驚疑。
爲何短短一個晚上的時間,他爹竟然變得跟平時如此大爲不同。
尤其是當韓冠華感受到榮慶王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冷凌欺霜之感,韓冠華的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這樣的氣場,韓冠華在另一個人的身上,也感受過,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四爺,同樣是榮慶王的兒子,他的親大哥。
多少次,韓冠華都懷疑四爺,就是因爲四爺與榮慶王相似的地方並不多。
除了那張臉之外,他當真是半點都無法從四爺的身上,找出四爺是榮慶王府的人的證據。
可在看到眼前這個榮慶王之後,韓冠華竟然不可自控地把榮慶王與四爺的臉重疊在了一起。
“變?”
聽到這個字眼,榮慶王笑了,他從來不曾變過。
只不過,以前那激進、莽撞之態,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最可笑的是,他要騙的人,一個是他的親大哥,另一個是他的親孃。
作爲他的兩個至親之人,他有如此大的改變,甚至是僞裝,這兩個人竟然全都相信了!
也是,他們可不就是一直盼着他是個無能之輩。
唯有如此,這輩子,下輩子,甚至是下下輩子,他纔沒有那個資格與能力,與皇帝這個大哥去搶皇位。
難得看到他變糊塗了,變混賬了,皇上跟太后怕是高興都來不及。
便是演戲,只要他肯一輩子都這麼演上去,皇上跟太后,也沒什麼不放心的。
而皇上與太后對他所有的信任,最大的卻是來自於阮阮之死對他的打擊。
想到當年的是是非非,想到皇上跟太后是如何害得自己家破人亡,使得他失去這輩子最心愛的女人,
恨上他心愛的女人唯一替他生的兒子,榮慶王眼裡的y鬱直接溢了出來,冷得韓冠華直打哆嗦。
不對,不對!
這不是他爹,這不是他那個印象中的榮慶王爹。
韓冠華臉色大變,根本就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是陪着自己一起長大的那個爹。
他不敢相信,更不敢認!
從榮慶王此時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韓冠華總感覺,這樣的爹,不是他有能耐想認就能認的。
他跟此時這個爹,完全不是一類人,他,能力與氣勢,皆攀及不上。
“爹?”
韓冠華試探地又叫了一句。
他不明白,以前那個爹是真的,還是眼前這個爹是假的。
既然已經有了以前那樣的一個爹,爲何現在這個爹又要變,一直保持下去,不是很好嗎?
看出韓冠華眼裡的掙扎、不甘和害怕,榮慶王冷笑,果然是出自於婦人之手,這個兒子當真是上不了檯面。
當年若非因爲那杯毒酒的關係,讓大兒子帶從孃胎裡就帶着不能解的劇毒。
否則的話,他根本就不會讓這三個孩子有丁點出世的機會。
榮慶王雖然恨極了皇上與太后當年的所作所爲,但是在養兒子方面,
榮慶王卻不得不承認,皇上跟太后爲了面子上好看,當真是沒有把他的嫡長子給北養歪了,
而是培養成爲一個人能力,有魄力,甚至是樣樣都不輸給自己的好孩子。
皇上想把他的兒子養成一把利刃,現在,皇上卻也該嚐嚐,他一手磨出來的這把利刃之刃,到底有多利!
“你來到底是有什麼事情?”
榮慶王從來沒有看好過韓冠華這個二兒子,若非如此,他也不會把韓冠華交給曹穎一個女流之輩養着。
當然,像這樣的孩子,雖然沒出息,可至少也不會給他的大兒子添什麼麻煩。
“沒、沒事了,現在已經沒……。”
韓冠華腿一軟,差點沒站住,可是心裡卻是隱隱有些緩過勁兒來了:
“爹,既然你已經演了十幾年的戲,爲什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