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寵腹黑妻
“怎麼了?”鬱之墨疑惑的看着身邊出神的人,繼續問道,“看到熟人了?”
“沒,沒什麼。”嗓音乾澀,女人的臉頰發白,眼神慌亂。不過很快就換上了一張笑臉,“老公我們去哪兒吃晚餐呢?還是我下廚做你愛吃的烏冬面。”
“回家吧。”
“好。”女人愉悅地挽上了男人的手臂。
一路上,女人頻頻出神,這不像她。以往拿到大的合作訂單,她可是開心的可以手舞足蹈的人。
“在想什麼呢?”動作間碰到了女人的手,冰涼的厲害。“這樣的天,還穿得這麼薄。”無奈的嘆息。
“老公,你今天去看苒苒了?”她問了他另一個話題。
“嗯。”車內的氣氛瞬間沉悶了下來,壓抑的人喘不過氣來。
“那孩子的心理癥結是最大的問題,也許我們應該請個心理醫生過來。”
“她很排斥心理治療,主要是要趕快找到匹配的腎。”
“這樣啊。”女人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緊地攥緊了。指甲嵌進肉裡,都不覺得有一絲的疼痛。
黃昏。
軍事化的學校。
國防大學學生迴歸到要用到學生出入證,站得筆直的衛兵,讓趙曉彤回頭再回頭。
“花癡病又犯了?”本是調侃的話,被沈桑榆面無表情的說出來略帶滑稽。
趙曉彤笑了,“看來,真的不能讓你和麗子那傢伙呆一起太久,乖乖的萌妹子都成小毒舌了。”
沈桑榆撇撇嘴,也不辯解什麼。
兩個人說說笑笑,不一會兒就到了宿舍門口,收了傘。
趙曉彤剛剛準備上前敲門,就見樓梯口兩個熟悉的身影在攢動。
手裡的雨傘一鬆,直接掉在了地上。
貼在男人身上緊緊抱住他的女人,再男人忍無可忍後,用力一推,女人就摔倒在地。
一時氣憤,力氣有點過頭,徐明燁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把葛欣推倒在地上。
“明燁,你怎麼能這樣對我?”跌坐在地上的女人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冷豔,沒有形象的大聲哭訴。雙眼通紅,眼淚彷彿開了閘口的洪水。
沈桑榆站在一旁,眼神微冷。
而一旁的趙曉彤就像點燃的炸藥桶一樣,早已經按捺不住的衝了上去。
“曉彤,我……”看到自己想見的人,徐明燁正要解釋。
“啪!”
響亮的一記耳光,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一震。
“你敢動她?你再給我推葛欣一次試試。”臉上漲得通紅,趙曉彤杏眼圓睜,看他就像是在看一個十惡不赦的仇人。
“好,好。”徐明燁嘴角浮起一絲嘲諷的笑,“你們一個兩個都這麼恨我,恨不得殺了我,是不是?”眼神陰沉到極致,“我走,我走行了吧……我就是犯賤,纔回來找你。”
他死死瞪着她,冷哼,“趙曉彤,你有種!”
話一說完,扭頭就走。
趙曉彤看着那人的背影,不知道怎麼的心臟上疼的像是被人在上面剜了肉。
葛欣還在哭泣,淚流成河,歇斯底里的哭泣,肝腸寸斷到聽到的每個人都會爲她心疼。
樓梯口的動靜有點大,雖然研究生宿舍的學生並不多,但還是引起了很多人出來圍觀。
沈桑榆上前,將葛欣扶起來,將揹包裡的紙巾遞給她,勸慰,“別哭了,擦擦吧。”
這邊,趙曉彤剛要伸手,卻被葛欣無情地用手打開了。“我不用你假好心。”
咬了咬嘴脣,心痛的感覺附加着委屈,趙曉彤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宿舍門剛剛關上,情緒失控的葛欣突然冷笑起來。
她瞪着站在門口的女人,長髮散亂,像是一頭張牙舞爪的母獅,“趙曉彤,別以爲你做的這些我就會感激!你和徐明燁是一路貨色。想想你自己以前做的事兒,我就是太傻纔會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
趙曉彤站在門口,蒼白着臉,頭髮上冰涼的雨水浸溼了她的衣領,也渾然不知。
沈桑榆遞了毛巾給她。
咬咬嘴脣,她苦笑,“謝謝。”
然後,趙曉彤轉身出去了,甚至忘了帶一把傘。
沈桑榆想叫住她,卻只從樓上看到她一頭扎進雨裡的背影。
那天夜裡,她整宿沒有回來。
窗外的雨還在下,春雷陣陣,帶着閃電。
往日熱鬧的四人宿舍,在今晚卻安靜的死寂。
晚上,熄了燈,沈桑榆將窗戶關嚴,把在窗臺外的那盆小仙人球拿了回來。
將它放在室內的桌子上的時候,她這才聽到空氣中壓抑的抽噎聲。
黑暗中,沈桑榆還是看的很清楚,牀上的女人雙眼腫的像是核桃。
將紙巾沉默的放在她的枕頭旁,她剛想走開,就被葛欣抓住了睡衣的袖子。
第一次,沈桑榆在這個冷漠甚至刻薄的女人身上看到這樣脆弱的表情。
“就坐在這兒。”她的嗓子哭的完全啞了。
沈桑榆第一次見到這個孤傲的女人對她說話時,通紅的眼眶中,有乞求的神色。
她靜靜地坐在葛欣的牀邊,這樣的動作會讓她想起自己哄軒軒和涵涵睡覺的樣子。不知道是下意識,還是習慣性的動作,她拉了拉被角,蓋得更加嚴實了。
這樣溫情的動作,無疑是對脆弱的人最強的刺激。
女人看着她,破天荒的第一次向一個人傾訴出了自己背心深處的所有詬病。
那些刻骨銘心的痕跡,壓抑的她不能呼吸。
這個寢室裡最安靜話最少的女孩子,無疑成爲了女人的傾訴對象。
在所有的愛情故事裡,青梅竹馬永遠美好的如同夢囈一樣。
葛欣喜歡的那個人和她同齡,從初中開始成爲同學,可當時的她不漂亮,家裡貧困。
他也只是她只能看看的人而已,班上不停的有女孩子給他寫情書,而她就像是個旁觀者。因爲,她知道他和她一點關係都不可能有。
更不要說,他是那麼奪目耀眼。
時間再費時,從初一到初三下學期,不過眨眼的功夫。
他們像是不同時空裡的平行線,永遠不會有交匯的時候。
直到一天,她在放學回家的路上被一羣早就輟學的小混混圍追堵截。
這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葛欣的爸爸欠了別人很多賬,這羣人不知是誰派來的。但都不重要了,當一個花季少女被無數人圍在一起,咒罵,調戲,甚至是被齷齪的眼光打量。
瘦小的她根本招架不住,她想跑,被人扯住了亂糟糟的馬尾。
“去給我打死這個小丫頭片子!”
“老子不是欠錢不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爸爸是個人渣。”
耳邊有咒罵聲。
“我爸爸纔不是人渣。”瘦瘦小小的小姑娘蜷縮着身體,眼睛卻睜得明亮。
“你爸爸就是個人渣。”
“不是,不是,他不是。”
洗得發白的甚至還帶補丁的裙子被人撕破,她歇斯底里的大喊,卻沒人上前。
有棍棒從她背後揮過來,狠狠地錘在腿上。青一塊紫一快的瘀傷。
就在她以爲自己就會這麼死了的時候,有個人撥開那羣取笑踢打她的人。
他的雙臂結實而溫暖。
“你沒事兒吧?”他問她,嗓音溫柔的像是微風吹拂過蘇州河畔。
是他將她拉離了死亡的邊緣,雖然救下她的結果是他也被的打得渾身是傷。狼狽極了,可那時候的他卻幻化成她眼裡拯救她的騎士。
腿傷得有點重,她站不穩,好幾次都險些摔倒。
他扶着她,最後一把將瘦弱的她抱了起來。
女孩子蒼白的帶着烏青的臉上,一下就燥熱的通紅。
人生中的第一次和男孩子近距離接觸,還是一個唯美的只有在童話中才會出現的公主抱。
有甜有澀的感覺,突然讓女孩子心跳急速加快。她捂着胸口,怕心臟跳出去。
十幾歲的豆蔻年華,一切契機和美好的萌芽,讓一個女孩子從此傾心,一發不可收拾。
從那天起,‘徐明燁’三個字深深的映入了骨血,似乎永遠都無法忘記。
後來,她得知他和自己住的很近很近,不過隔了一道巷子的距離。還有個叫趙曉彤的姑娘,是他的鄰居。歡樂活潑,總喜歡開些俏皮的小玩笑,在隔壁班總是來找她。
於是他們就成了三人行走的隊伍。一起上學放學,做習題。
人與人之間的距離近了,見面的次數愈發的平凡,她不想癡心妄想可是總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某天在內心再無法壓抑後,葛欣大腦不受控制的向他告了白。卻沒想到對方毫無反應,回家大哭了一場。卻沒想到直到第二天才接到他的道歉。
在面對人生中的第一次時,所有人都會慌亂。一個男孩子第一次被女孩子表白,他有些怔愣,卻最終還是接受。
兩個人在一起了。
趙曉彤請他們吃飯,恭喜他們。而後在上了高中,學業很忙,可三個人還是膩在一起。
考大學後,很可惜的是,她和他並沒有考上相同的城市,趙曉彤和他都安慰她,她也漸漸安下心來,覺得無所謂,只要心還在一起,沒有什麼可以改變他們的愛情。
可年輕的愛情太脆弱,它經不起時間的考驗,何況還有距離上的無限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