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泛起魚肚白的時侯,葉婉歌被殿外的,慌慌張張的像是大隊人馬的腳步聲吵醒,她坐起身子披上衣服,“小尺子!”
守在門外打着磕睡的小尺子聽到葉婉歌的聲音,立刻雙手搓了搓臉小跑到葉婉歌面前。
看到小尺子跑進來,葉婉歌問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這麼吵?”
小尺子剛剛在門外守着打着磕睡了,因此沒有發現外面有動靜,這會醒了也聽到外面有慌亂的腳步聲。
“奴才去看看。”小尺子回道。
葉婉歌點頭,小尺子立刻跑出去探查。
“娘娘,怎麼醒的這麼早?”小蝶走進了,看到葉婉歌披着衣服站在窗口問道。
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如死灰一般沉寂的院子,吹着涼涼的風,她目光空洞,豎着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聽了一會她說道,“被外面的嘈雜聲吵醒了,這麼大動靜,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了?”
小蝶回道,“這聲音,前半夜奴婢就聽到一次。”
小蝶回話間,葉婉歌就看到小尺子慌慌張張的從外面跑進來。
跑到內屋已經是氣喘吁吁的了,“娘!娘娘!大!大事……”
“不要着急,慢慢說。”葉婉歌看他慌慌張張,話都說不完整的樣子,提醒他不要慌張慢慢說。
小尺子站在那,喘了口氣說道,“大事不好了!慧妃!慧妃小產了,聽說流了很多血,恐怕連命都保不住了。”
小尺子神色驚恐的說着探聽來的消息,小蝶驚的張着嘴,半天沒發出聲音,葉婉歌鎮定自若的問,“突然間怎麼會這樣了?”
“聽說是有人從中做了手腳。”小尺子把得來的消息說出來。
一聽小尺子這麼說,葉婉歌立刻警覺的問,“什麼人?”
“奴才也只聽太子殿下身邊的人這麼一說,具體的情形奴才還沒探聽出來。”小尺子回道。
沈如慧小產大出血性命不保,葉婉歌聽了眉眼陰鬱,她到不是心疼沈如慧,她是覺得沈如慧如若這樣死了,那真是便宜她了,她可是想讓她嚐嚐那五臟六腑俱焚的滋味再死的。
“娘娘,要不要去探望一下。”小蝶看着葉婉歌說道。
聽到小蝶的話,葉婉歌擰着眉頭思索半天,看葉婉歌猶豫不定的樣子,小尺子說道,“慧妃懷的是殿下第一個龍子,現在小產事情嚴重,皇后帶着一干人馬也在慧妃那兒,太子妃也在那兒,如若娘娘不去,殿下會不會怪罪我們。”
葉婉歌聽了皺了皺眉頭,她覺得奴才們說的對,這麼重要的時刻她怎麼能不去了。
決定去沈如慧那兒,看她垂死掙扎的樣子,葉婉歌立刻換了衣服。
葉婉歌帶着兩個奴才往沈如慧那麼去,她步伐緩慢,直到快到了沈如慧的宮殿,她立刻邁開大步,一副火燒眉毛的樣子往裡面走。
一隻腳邁進了大門,她就看到南宮敖急的跟個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在那來來回回的踱着步。
曹嫣跟皇后都神情緊張的看着緊閉的門,葉婉歌像是故意要引起人注意似的,她擡起腳每一步落地的時侯鳳屐都和地面摩擦出很大的聲響。
她弄出這麼大的動靜,讓別人想不注意都難,聽到聲音院子裡的目光‘唰’一下都聚在葉婉歌身上。
葉婉歌往曹嫣跟皇后那去,她慌慌張張步子不穩,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幸虧曹嫣及時伸手扶了她一把。
“婉妹妹,小心點。”曹嫣說道。
她站好,急切的開口問道,“嫣姐姐,慧姐姐怎麼樣了?”語帶哽咽的問道。
曹嫣繡眉一皺,神情悲傷地搖了搖頭,葉婉歌立刻明白,她神情悲傷的垂下頭。
站在一邊的皇后冷着臉看着葉婉歌,曹嫣看到皇后臉色不對,立刻伸手拽了拽葉婉歌的衣服,“婉妹妹快給皇后問安。”
葉婉歌聽到曹嫣的提醒,立刻用素帕拭去眼角的淚,然後躬身行禮,“臣妾見過皇后娘娘!”
皇后那張冷豔的臉對着葉婉歌,眸子裡閃過一絲隱晦的不屑道,“免禮!”
行過禮直起身子站在曹嫣身邊,看着院子裡排成對的太醫一個一個的進了屋子,一個又一個的搖頭嘆氣的出來,南宮敖立在門前的臺階上,終於沉不住氣。
他逮過一個太醫沉聲問道,“怎麼樣?”
太醫哆嗦着身子道,“慧妃出血不止,已經給她服了湯藥止血……”
“咚!”一聲,太醫話還沒說完,就被南宮敖推倒在地,南宮敖猶如發怒的獅子般咆哮道,“庸醫,庸醫,你們這羣庸醫,要是慧兒有什麼三長兩短,本殿下讓你們去陪葬……陪葬……讓你們通通的下去陪葬”
“太子殿下!”看着南宮敖失去理智,皇后威嚴的喚道。
南宮敖聽到皇后的聲音,他轉過頭看着皇后大喊道,“母后,救救慧兒!救救慧兒!救救慧兒……”南宮敖悲鳴的大喊大叫着。
他的悲鳴聲在皇宮的上空響徹着,葉婉歌偷偷的瞄了眼南宮敖,看他痛不欲生的樣子,她的心裡樂開了花,南宮敖你也有傷心欲絕的時侯,真是太好了。
葉婉歌爲南宮敖的悲痛心災樂禍着,曹嫣哭的跟淚人兒似的,走到南宮敖面前勸道,“太子殿下,慧兒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無事。
到是殿下你。莫要着急過度,以免火大傷身呀!”曹嫣看着南宮敖痛不欲生的樣子,她心裡心疼極了。
“是啊!殿下要保住玉體呀!”葉婉歌也乘機附合道。
皇后站在南宮敖的面前勸說道,“殿下此刻一定要保持冷靜,以免情急中生亂,壞了大事。”
南宮敖陰沉着臉,一雙眼睛赤紅赤紅,額頭的青筋暴綻,嘴裡發出哼哧哼哧的粗重喘氣聲,他像魔怔了似的站在那不動。
看着紅着眼圈,那雙銳利的眸子裡閃着淚花的男人,葉婉歌心裡痛快極了,上一世他跟沈如慧讓她流血又流淚,這一世她也要加倍的還給他們,她就是要看他們痛苦,絕望,在痛苦與絕望的萬丈深淵中掙扎。
曹嫣看着像是悲傷過度受了刺激的南宮敖,她輕喚一聲,“殿下!”
南宮敖的眉頭蹙成山丘,紅着眼眶,神情木然的轉過身看着沈如慧的寢室。
門前的幾節臺階上左右都站着人,一邊是排成對的太醫,一邊是護衛的士兵,南宮敖站在中間,曹嫣站在南宮敖身後的臺階上,葉婉歌則站在曹嫣的右手邊,她能清楚的看到南宮敖在隱忍着痛苦,腮邊的肌肉輕顫着,手緊緊的握着拳放在兩側。
一個可以掌控千萬人生死的君主,一個可以左右人命運的天子,一個可以在談笑間翻雲覆雨的人,看着心愛之人的生命一點一點的流逝,那種無能爲力的挫敗感,比一般人要強烈許多。
向來呼風喚雨的人,突然間被這種無力感襲擊,他就快要支撐不住了,心裡發瘋似的念着,爲什麼是他的慧兒?
南宮敖覺得這種無力感就快要了他的命,他剛剛進去,看到慧妃身下流出的血,染紅了整個牀褥,還有那盆裡觸目驚心的血水,他心裡滿滿的傷痛,堵的他快要喘不上氣了。
滿院悲傷,葉婉歌覺得這個院子裡流動的空氣,都帶着濃重的悲傷,站在院子裡的人全都陰沉着臉,一副天要塌下來的傷悲樣子。
她看着屋門開了關,關了開,那些婆子端着一盆一盆,散發着魚腥味的血水出來進去,她嘴角閃過幾不可察的暢快笑容。
罪有應得,沈如慧你前一世造孽太多,這一世你血流乾而亡,你這樣的死法罪有應得,葉婉歌抿着脣緊緊的咬着牙,上一世的那些鮮血淋淋的場景,又跳進了她的腦海,沈如慧那猙獰的面孔像放大鏡一樣,在她的腦海裡放大。
前一世的那些場景與現在的場景交叉着在她的腦海裡閃過,她腦子嗡嗡響,加上院子裡嘈雜的聲音,都讓她失了神志,怔愣的站在那像個木頭人。
“婉妹妹!婉妹妹!婉妹妹!”曹嫣看着葉婉歌臉上大汗淋漓,她一疊聲的叫她。
葉婉歌聽到有人叫她,她側過臉看到曹嫣驚慌的神色,叫道,“嫣姐姐!”
“婉妹妹,你怎麼了?頭上這麼多汗?”曹嫣擔憂的問着。
葉婉歌伸出手拭了一下,手上一片潮溼,她連忙回道,“我這是擔憂慧姐姐,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唉”長嘆一聲,曹嫣說道,“能不能逃過這劫,就看慧妹妹的造化了!”
嘴上說着擔憂的話,心裡卻是巴不得沈如慧快點死,如果沈如慧現在死了,她再也不用擔心上一世發生的慘案了。
曹嫣擔憂的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慧妹妹前些天還好好的,也不知這兩天怎麼了,突然間就變成這樣了?”
聽着曹嫣的話語,葉婉歌回道,“嫣姐姐,女人的命薄呀!懷個胎也能喪命……”她感嘆道。
正在難受的曹嫣,聽到葉婉歌的話,她有同感的說道,“是啊!紅顏薄命!紅顏薄命呀!”
這邊兩個女人身有感受的幽怨着,南宮敖那邊一個太監行色匆匆的跑到他的身邊,耳語了幾句。
那個太監說了幾句,南宮敖面如死灰的臉上,立刻閃過希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