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一道出府

媚藥入骨,竟也甘心伺候是嗎?便是不惜性命,也要不顧一切的顏墨白一道翻雲覆雨,共享風月是嗎?

越想,心底的冷冽之意便也越發的深了幾重,連帶落在沈萱面上的目光,也越發的森冷涼薄開來。

沉寂壓抑的氣氛裡,那沈萱緊緊垂眸,整個人梨花帶雨,脆弱不堪,似是哭泣之中,只要再度抽噎記下,整個人便似要徹底碎裂一般。

這攝政王府之中,竟也有這等***,分毫不必以往的後宮妃嬪差,不得不說,這美人環繞的顏墨白,倒也是,豔福不淺攖。

思緒翻騰,一股股複雜鄙夷之意,也濃烈起伏。

待得片刻後,她目光便微微而挪,凝向了身旁那滿身大紅溫潤的男子。

此際的顏墨白,眼角已微微而挑,整個人風雅如初,但那雙深黑的瞳孔,倒是不曾掩飾的捲了半縷幽遠。

又或許是察覺到了鳳瑤的打量,他下意識的轉眸朝鳳瑤望來,瞬時之中,二人目光相對,鳳瑤滿目森涼,顏墨白則眸露無奈,眼見鳳瑤極是淡漠冷冽的觀他,他那俊美的面上也逐漸漫出了幾許無奈,隨即薄脣微啓,朝鳳瑤平緩而道:“此事與微臣無關,長公主這般盯着微臣,倒也是,冤枉了微臣。償”

雖話是如此,但他那俊逸的面容上,豈有半點的委屈之色。

鳳瑤眉頭終歸是再度皺了起來,脣瓣一啓,正要森冷言話,不料話還未出,顏墨白便已略微乾脆的轉眸朝那沈萱望去,平緩幽遠而道:“風月之事,該當你情我願纔是。只可惜,你願伺候本王,但本王卻無心相對。你入住這攝政王府雖是有些時日了,但本王不曾碰過於你,是以,待得離府之後,你要下嫁她們,自也是極爲容易,如此,便也望你好自爲之,莫要再言道些出格之言,本王這攝政王府,容不下你了,本王面前,自也是容不下你。”

幽遠平緩的嗓音,從容如初,卻也溫潤如初,奈何這席話落得沈萱耳裡,卻無疑如寒刀冷劍一般,活生生的剜進了她的心裡。

她滿目悲慼絕望的朝顏墨白望着,雙目早已紅腫,淚流不止,脣瓣顫了半晌,才哽咽而道:“可臣妾,臣妾喜歡王爺,臣妾……”

“你是要自行離府,還是,本王差人揮你出去?”

未待沈萱後話道出,顏墨白已平和無波的出聲打斷。

瞬時,沈萱的後話徹底噎在了喉嚨,越發痛哭,崩潰難抑。

片刻,顏墨白那如墨的眉宇終歸是輕微的皺了起來,隨即薄脣一啓,微挑着嗓音而道:“來人,將沈萱此女,逐出王府。”

短促的幾字,溫如春意,但卻是不留情面,威儀重重。

待得這話一出,片刻之際,便有幾名小廝急速而進,拖了沈萱便強行出門。

沈萱滿目驚恐,絕望無助,整個人全然是癱軟着被小廝拖走,大哭不止。

不久,待得她全然被小廝拖遠,哭聲也逐漸在遠處消失後,屋內的氣氛,才終於平寂了下來。

周遭無聲,壓抑盡顯。

好好的一個清晨,便徹底被這些王府後院之人徹底打擾。

鳳瑤修長的指尖再度漫不經心的把玩着手中的杯盞,神色複雜幽遠,一言不發,待得片刻,指尖卻驀的一滯,指尖上的杯盞則順勢而落。

剎那,杯盞瞬時墜落在圓桌上,脆生一起,便是徹底擾了屋中清淨壓抑的氣氛。

瞬時,在場之人紛紛下意識的轉眸朝她望來。

鳳瑤面色不便,滿身淡定,淡漠清冷的目光,則順勢朝在場那些恭然緊張而立的婢女們掃了一眼,薄脣一啓,陰沉嘶啞而道:“怎麼,處置完了一個,而今這些,攝政王便不準備揮退了?”

說着,瞳孔微縮,嗓音一挑,嘶啞的嗓音越發的漫不經心,“這些女子,倒是個個都面若桃花,姿容不淺。怎麼,攝政王平日裡對她們不曾看夠,此際在這主屋之中,美人兒羣羣而立,便又看對眼了?甚至看得都略微失神,竟是,都不知出口揮退這些女子出屋了?”

淡漠的語氣,依舊是威儀十足。

待得這話落下,身旁的顏墨白終於是平緩出聲,“美人兒雖羣羣而立,但也不過是容色上等的皮囊罷了。微臣這人,亦俗亦雅,是以,還未達到飢女荒色的地步。”

溫潤的嗓音,柔和依舊,待得這話一落,也不待鳳瑤反應,他突然挑聲而起,“長公主下嫁於本王,日後,便也是我攝政王府正妃之人。既是長公主不喜爾等過來請安,爾等,便少些往主屋行,倘若日後出事,本王定也不會包庇於誰,本王這話,爾等可是記下了?”

這話一出,在場之人全然不敢耽擱,當即恭敬急促的點頭。

顏墨白神色微動,溫潤緩道:“如此便成,爾等各自回府散卻吧。另外,也還是那話,倘若不願在攝政王府呆了,自行收拾包袱離去便是,這攝政王府,不曾虧待於你們,但也望你們,莫要虧待自己。”

這話一落,顏墨白已不再言話。

在場之女紛紛滿目複雜畏懼的擡眸朝顏墨白與鳳瑤各自掃了一眼,隨即不敢耽擱,當即轉身小跑出門。

待得這些女子全然散去走遠,屋內的氣氛,也終於是清寧了下來。

鳳瑤眼角一挑,目光幽幽的朝不遠處的屋門掃着,卻也正這時,顏墨白在旁溫潤出聲,“車馬已然備好,長公主此際,可要隨臣啓程去皇陵祭拜了?”

這話入耳,鳳瑤瞳孔一縮,面色複雜一片,整個人清冷十足。

她並未立即言話,也並未立即回神,反倒是兀自沉默了片刻,才幽幽而道:“攝政王今日,倒是憐香惜玉得緊呢。”

她慢條斯理的出了聲。

顏墨白眼角微微一挑,朝鳳瑤凝了片刻,隨即勾脣而笑,緩道:“長公主此言倒是再度誤會微臣了。倘若微臣當真有憐香惜玉之意,便也不會將沈萱逐出府,也不會將方纔的那些女子全數逐出門去了。”

鳳瑤陰沉而道:“雖話是如此,攝政王方纔之舉也看似對那些女子不留情面,但實則,卻是在變相護着那些女子。”

顏墨白微微一嘆,“長公主此話何意?”

何意?

這廝竟還有臉問她何意?

鳳瑤瞳孔一縮,面色,也跟着再度沉了半許,“本宮此話何意,攝政王如此精明,豈會不知?”

說着,嗓音一挑,也不準備與他多繞彎子,開門見山便道:“就論今日那沈萱之事,雖看似攝政王是在維護本宮,從而不留情面的逐那沈萱出宮,實則,卻是在變相的應付本宮,從而保那沈萱性命。倘若沈萱當真留在這攝政王府,定是媚藥入骨,並無活頭,攝政王倒虛晃一招,開口便逐沈萱出府,既也像是全了本宮臉面,卻也是,護了沈萱性命。不知,本宮將此話說得這般明白,攝政王可還有解釋與異議?”

這話一出,鳳瑤滿目沉寂認真的凝他,不曾錯過他半許反應。

只奈何,顏墨白卻也並無太大反應,俊美面容上依舊卷着幾許如常的從容與溫潤,並無異樣。

他微微擡眸,再度極爲自然的朝鳳瑤對視一眼,隨即便稍稍挪開目光,平緩而道:“長公主此言,條理分明,說得倒是句句如實。”

鳳瑤冷哼一聲,“如此說來,攝政王逐沈萱出府之舉,便當真是在本宮面前耍花招,特意要憐香惜玉了?”

顏墨白緩緩搖頭,平和溫潤而道:“憐香惜玉僅是順帶罷了,微臣此舉之意,不過是要維護微臣自己罷了。畢竟,微臣以前便與長公主說過,這滿府之中的女子,並無一人得微臣傾心,是以,既是無心而許,微臣,又如何能與她們共赴風月,行那男女之事?長公主此番,與其說微臣拐着玩兒的應付長公主,還不如說,微臣在拐着彎兒的解微臣自己只危罷了,如是而已。”

這席話入得耳裡,雖聽着倒像是真實,然而鳳瑤對這話卻無心買賬。

她神色依舊冷冽的朝他凝着,脣瓣一啓,嘶啞陰沉而道:“便是攝政王要解你自己之危,方纔在逐出沈萱之際,可有問過本宮意見?”

顏墨白並未立即言話,目光靜靜的朝鳳瑤落着,則是片刻,他薄脣微微一勾,平緩幽遠而道:“長公主方纔讓沈萱伺候微臣一月,也不曾,問過微臣是否同意。”

鳳瑤瞳孔一縮,嗓音微挑,“如此說來,此番倒成了本宮的過錯了?”

顏墨白緩緩搖頭,幽遠無波的嘆息一聲,緩道:“不過都是些旁人過客罷了,長公主何必如此上心?”

說着,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他那雙深邃平和的瞳孔中也驀的掀起了半縷漣漪與浮動,則是片刻,他話鋒一轉,語氣也突然變得探究而又漫不經心,“又或者,長公主如此在意微臣對府中之人憐香惜玉,是以,全然不喜看到微臣府中有女人,從而,心有不悅,刻意在擠兌微臣?”

這話入耳,鳳瑤眼角微抽,心底深處,也驀的漫出了幾許抑制不住的複雜與暗惱。

這顏墨白倒是好生厲害,什麼事都可往她頭上想,甚至還要專程出言探究與調侃。

先不論今日之事究竟如何,就論顏墨白刻意逐那沈萱出府,便也確切是顏墨白要護那沈萱性命,這點,她的確是不曾冤枉於他。

思緒翻騰搖曳,一時之間,鳳瑤滿目清冷,終歸是未再言話。

顏墨白也不急,整個人在她身邊端然而坐,一雙深邃的瞳孔略微認真的凝她,似要刻意待她回話。

無聲無息之中,二人也開始無聲的僵持與對峙。

而待得半晌後,鳳瑤終歸是強行按捺了心神一番,目光也故作自然的從他面上挪開,隨即脣瓣一啓,低沉嘶啞而道:“攝政王刻意罔顧本宮之言,逐那沈萱出府,這等違逆本宮口諭之事,本宮自是心有不悅。”

說着,嗓音越發低沉幽遠,“事到如今,追究而起自是毫無意義,而本宮乃大旭長公主,自也不願因尋常瑣事而刻意針對那沈萱性命,免得損了本宮之威。只不過,今日之事,本宮雖不再追究,但也望攝政王好自爲之,倘若下次再敢有肆意罔顧本宮口諭的舉止,那時,本宮定追究到底,絕無懈怠。”

顏墨白瞳孔極爲難得的深了半許,那俊美風華的面容,也幾不可察的漫出了幾許憂複雜與幽遠。

待得片刻,他才勾脣而笑,平緩無波的道:“長公主懿旨,微臣自有遵守之意,但也往長公主下次行事之前,也稍稍顧及微臣之意。倘若下次再出現長公主讓微臣與某位女子風流一月的話,此等惡俗之舉,微臣對長公主,也定會好生追究。”

鳳瑤瞳孔一縮,心底一沉,森然觀他,“你這是在威脅本宮?”

他頓時笑了,整個人溫潤如華,仙逸卓絕,“微臣僅是在提醒長公主罷了。畢竟,夫妻自該同心,而非使勁兒的朝外推呢。無論如何,夫妻二人雖做不到舉案齊眉,但也不可互相算計與傾害,長公主,你說可是?”

他笑得極爲溫柔,風華之中,連帶脫口的嗓音也醇厚如泉,給人一種難以忽視的厚重與心安之感。

鳳瑤眼角一挑,冷眼觀他,卻是並未言話。

顏墨白卻也不再耽擱,僅是極爲自然的伸手而來,扣了她的手腕,隨即便溫潤而道:“時辰已是不早,此際該出發去那皇陵祭拜了。畢竟,入宗入祠祭拜,該爲大事,微臣不願懈怠,也望長公主,莫要懈怠了。”

這話一落,不待鳳瑤反應,他指尖驀的用力,拉着鳳瑤便起身朝不遠處的屋門而去。

鳳瑤下意識的掙扎,奈何他仍是牽得極緊,待得她欲強行用力之際,顏墨白那平和幽遠的嗓音逐漸而出,“昨日大婚,微臣雖四下控制消息,但仍有人將消息流傳而出,是以,此番出去,長公主最好是與微臣好生合作,免得抗拒不合,惹人懷疑。”

這話入耳,鳳瑤頓時沉了臉色,一時之間,思緒驚愕翻騰之際,竟也連掙扎都不再掙扎了。

她瞳孔頓時沉得厲害,陰沉斥責而道:“攝政王不是說,大婚的消息由你全全把控,怎麼,如今你竟突然給本宮說大婚的消息不徑流走了?你便是如此隨意應付本宮的?你莫要忘了,那日你在本宮面前曾保證過,絕不會讓大婚的消息走漏半點風聲!”

顏墨白並未惱怒,依舊平和無波的牽着鳳瑤幾許緩步往前。

待二人即將行至不遠處的屋門時,他才頭也不回的平和緩道:“微臣個個關卡都已把控嚴謹,而今那風聲,也不曾真正流出京都十里,這點,長公主放心便是。只不過,微臣以爲,長公主精明得當,此番聽了微臣之言,自也該好生懷疑這京都城中有內鬼才是。”

內鬼?

短促的二字入耳,鳳瑤神色驟然一變。

待得默了片刻後,顏墨白那平緩幽遠的嗓音,便再度揚來,“微臣此番雖無確切證據,但對那人也有六成的懷疑。是以,長公主若不願當真大婚之事被人全然認作是假,此番出府,便好生與微臣配合。畢竟,大盛點名道姓要和親之人,並非微臣,而是長公主,縱是此番大婚作戲之事被人拆穿,這對微臣來說,也毫無損害,但對長公主來說,便無回頭之路了。”

冗長的話,本是以一種極是平緩幽遠的嗓音道出,然而這話落得耳裡,卻也莫名的增了幾分複雜與深沉。

鳳瑤神色也沉得厲害,目光冷冽的鎖着他的後腦勺,陰沉嘶啞而道:“攝政王此番懷疑的內鬼,究竟何人?”

這話一出,顏墨白並不回話,卻已是牽着她緩步踏出了屋門。

此際,屋外天色明亮,天空之中,竟也極爲難得的掛了太陽。

金色的陽光,西方打落而下,又或許是入秋之故,此番的陽光,竟也莫名的不曾太過灼熱。

門外,伏鬼與幾名小廝恭敬在門外而立,許是打量到了顏墨白那下巴上的牙印,伏鬼眼角倒是極爲難得的抽了半許,隨即便垂眸下來,不再觀望。

鳳瑤轉眸朝周遭一掃,頓時反手纏住顏墨白的指尖,頓時用力將他拉住。

顏墨白指尖微微僵了半許,卻也正這時,他終歸是駐足下來,轉眸望她。

鳳瑤森冷迎上他的瞳孔,陰沉而道:“王能呢?”

顏墨白眼角微挑,眉頭也稍稍一蹙,隨即滿目幽遠的朝伏鬼望來,薄脣一啓,“人呢?”

伏鬼依舊垂着頭,卻是不曾耽擱,是煞氣如常的道:“地牢。”

地牢?

鳳瑤面色一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她陡然朝顏墨白望來,森冷而道:“王能堂堂御林軍統領,而今竟在攝政王府地牢之中。此事,攝政王務必得對本宮好生解釋,若是不然,這等目無法紀,無法無天之事,本宮絕不放過。”

顏墨白神色微動,轉眸朝鳳瑤掃了一眼,隨即便將目光朝伏鬼望去,幽遠無波的道:“那王能,如何在地牢之中了?”

伏鬼緩道:“昨夜乃王爺與長公主大喜日子,王統領肆意要破門而入,擾長公主與王爺清淨,屬下僅是出手而擋罷了,兩人便打鬥起來。王能技不如人,被屬下控制,爲防王能衝撞喜事,屬下擅自做主,將其關於地牢,想必這會兒,王統領該是衝破了地牢牢門,躍出來了。”

冗長的話語,條理分明,更也是底氣十足,似無半點覺得不妥。

待得這話一出,鳳瑤剛要惱怒降罪,不料不遠之處,突然有衣袂翻飛之聲而來,她頓時下意識的轉眸循聲而望,便見那王能,竟當真急速的騰空躍來。

瞬時,到嘴的話頓時噎在了喉嚨,鳳瑤強行按捺心緒,靜靜朝那王能望着。

大抵是不曾料到鳳瑤此際竟在屋外而立,王能微微一怔,隨即急忙收拾,穩穩的落定在鳳瑤面前,隨即恭身嚴謹而拜,“長公主。”

剛毅的嗓音,如長有力,只奈何,他卻墨發凌亂,衣衫凌亂,那剛毅的面容上,竟也沾染着一些灰塵土屑,着實是狼狽不淺。

“你昨夜,與伏鬼拼鬥了?”鳳瑤瞳孔一縮,低沉嘶啞而問。

王能擡眸朝不遠處的伏鬼冷掃一眼,而後便朝鳳瑤望來,恭敬點頭,剛毅低沉而道:“屬下昨夜聽得動靜,欲入長公主屋門,不料被伏鬼所攔,且伏鬼小人之爲,竟對屬下用毒,待得屬下醒來時,人已在王府地牢之中。”

說着,極是剛毅恭敬的朝鳳瑤跪下,恭敬幹練而道:“屬下護長公主不力,望長公主責罰。”

剛毅的嗓音,厚重認真。

鳳瑤垂眸掃他,一時之間,神色起伏,並未立即言話。

正這時,顏墨白則溫潤緩道:“王統領一片忠骨,長公主豈會責罰於你。只不過,昨夜乃本王與長公主大婚,無論如何,這喜屋之中,王統領都是不該擅闖纔是。若是不然,驚了喜氣,觸了長公主與本王黴頭,這也是難以彌補之過錯。”

王能滿目複雜,靜靜垂眸,一言不發。

鳳瑤終歸是強行按捺心神一番,朝王能低沉而道:“本宮並無大礙,王統領不必太過自責,起來吧。”

這話一落,顏墨白則在旁挑聲而道:“長公主倒是仁慈的主子。最初在那青州剿匪之際,長公主便墜山落水,因滿身福瑞,纔可流落青州抱住性命,那般驚險之下,長公主不責王能護主不力,今日,也對王能極是寬恕,說來啊,長公主這主子,倒是當得着實仁慈,也望王統領,日後定好生護着長公主,一心一意,虔誠認真,如此,也纔對得起長公主對你的看重之恩。”

懶散隨意的嗓音,平緩幽遠,語氣之中,也不曾掩飾的夾雜着幾許調侃之意。

鳳瑤冷眼朝他掃來,陰沉而道:“攝政王又何必在本宮面前講大道理!此番王能被關地牢,皆是你攝政王府之人小人之爲,用毒迫害,若是不然,王能豈會栽在伏鬼手裡?”

顏墨白順勢轉眸迎上鳳瑤的瞳孔,這回,他卻不曾如常的勾脣一笑,更也不曾面露調侃與隨意,反倒是,他那如畫的眉宇微微一蹙,俊美的面容,也不曾掩飾的漫出了幾許厚重與複雜。

則是片刻,他瞳孔稍稍一眯,目光一沉,薄脣也跟着一啓,幽遠而道:“長公主要對王能寬懷仁慈,微臣並無異議。但拼鬥弒殺之際,只論結果,不論方式,倘若昨日王能當真死在伏鬼手裡,也是王能技不如人,提防不夠,本事不足。”

說着,嗓音一挑,“生殺予奪之際,何人會管對方用什麼招數?只有猙獰灑血,拼鬥而贏,那時,誰人能提着對方的頭顱,誰便是勝者。將亦如,長公主與仇敵對抗之際,難不成,還想要仇敵之人與你光明正大的硬拼?”

這話入耳,鳳瑤噎得說不出話來。

王能也剛毅而道:“昨夜的確是屬下技不如人,望長公主責罰。”

“長公主歷來惜才,此番自不會爲難王統領。但也望王統領,好生行事,好生動動腦子來護長公主。你既是宮中御林軍統領,便該有這等魄力與能耐,倘若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讓長公主遇險,甚至三番五次的護不住長公主,如此,長公主身邊要你何爲!”

幽遠的嗓音,厚重涼薄。

這話一出,王能渾身緊繃,一時之間,竟言道不出半字來。

周遭氣氛,也驀的沉寂下來,鴉雀無聲之中,壓抑盡顯。

僅是片刻,顏墨白便已稍稍斂神一番,隨即足下微動,牽着鳳瑤繼續往前。

整個過程,鳳瑤與他都不發一言,二人無聲對峙,卻又無聲在僵持。

待出得攝政王府後,顏墨白便親自扶她上了馬車,待得顏墨白也掀開簾子入得馬車並在鳳瑤身邊坐好後,鳳瑤這才斂神下來,嘶啞低沉而道:“王能歷來便是衷心不二,攝政王今日對王能那般言道,着實是有些過了。”

顏墨白眼角微挑,下意識的轉眸朝鳳瑤望來。

則是片刻,他薄脣一啓,平緩而道:“錚錚男兒,倘若連微臣數落幾句都不行,如此之人,倒也不堪重用。再者,王能的確數次失職,微臣今日之言,也不過是在提醒他罷了。”

鳳瑤眸色微沉,心底深處,也逐漸複雜起伏。

顏墨白這話,其實並無過錯,而她在意的,也非王能真正失職,而是,顏墨白那番略微點醒她的話。

這世上之人啊,何人能真正的正派,便是她姑蘇鳳瑤,也算不得是真正正派之人。是以,在面對仇敵之際,也的確是誰人戰到了最後,誰便是勝利之人,也無論那人中途用了什麼下三濫的招數,勝了便是勝了,而這天下之人,在意的也不過是這最後的結果罷了。

是以,今日,雖惱伏鬼竟有膽子對王能用毒,但也不能太過的去追究與斥責,畢竟,王能的確技不如人……

思緒翻騰搖曳,一時之間,心底的複雜之意也越發升騰。

待得片刻後,鳳瑤纔再度按捺心神一番,低沉嘶啞而道:“王能之事,本宮心中有數,此事,便不勞攝政王再多加提醒了。”

說着,嗓音微微一挑,目光也驟然幽遠半許,“只不過,方纔出屋之際,本宮問攝政王懷疑何人是這京都城的內鬼的話,攝政王還未回覆本宮。”

她再度將話題繞了回來。

這話一出,顏墨白卻並未言話。

一時,馬車也逐漸搖曳往前,顛簸而行,冗長繁雜的車輪聲,不絕於耳,莫名之中,也透着幾許濃烈厚重的壓抑。

半晌後,顏墨白才薄脣一啓,平和幽遠而道:“此事,待得微臣查得證據確鑿之際,定將那人押到長公主面前供長公主處置。是以,此事交由微臣來辦便是,長公主,無需擔憂或在意。”

京都城出了如此內鬼,她如何不在意與擔憂!

鳳瑤不曾將他這話聽入耳裡,瞳孔也越發一沉,“怎麼,攝政王這是要刻意隱瞞本宮?”

顏墨白靜靜凝她,仍是不曾立即言話,待得片刻後,他才突然勾脣而笑,溫潤如常的開始緩道:“並非是微臣要刻意隱瞞,而是此番便是對長公主說了,也無任何用處。再者,微臣這人,若要對付或針對一人,歷來喜證據確鑿,待得那時,所有的證據都全數擺出,便是長公主震驚不信,但也不得不處置那人才是。”

震驚不信?

如此說來,那內鬼之人,是她極是熟識之人?

若是不然,這顏墨白爲何會突然言道,甚至還會說她震驚不信?

思緒頓時被他這幾字勾了起來,搖曳翻騰,待得半晌後,她才稍稍穩住心神,正要低沉嘶啞的執意而問,不料正當這時,坐下的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隨即,車外,驀的揚來了伏鬼那冷冽煞氣的鏗鏘之聲,“王爺,有人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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