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大盛之船

鳳瑤驀的一怔,瞳孔也陡然一顫,待得正要下意識的將他的腦袋拂開,奈何待指尖觸及上他的臉後,指腹之下,一片溫熱,而這股溫熱,竟似沿着掌心源源不斷的竄入了心口。

瞬時,心底驟然一跳,莫名劇烈,一股股猶豫之意,也驀的高漲。

待得半晌後,她終歸是縮回了推拒的手,兀自平靜下來,任由顏墨白靠在她身上,安然而歇。

馬車,一路顛簸,搖曳往前。

而顏墨白,也一路安睡,無論馬車如何搖晃,他竟也不曾醒來半許。

直至,時辰到了正午,顏墨白才終於稍稍醒了過來,待將腦袋下意識的從鳳瑤肩膀離開,鳳瑤順勢而望,便見他那左臉的臉頰,竟是磕紅了一片。

瞬時,這般形象的顏墨白入得眼裡,鳳瑤眼角也抽了抽。

顏墨白懶散不做形象的神了攔腰,隨即揉了揉胳膊與臉頰,而後扭頭朝鳳瑤望來,“長公主倒是,着實瘦削。”

短短的一句話,懶散隨意,似如漫不經心的言道出來一般。

鳳瑤則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待回神,便陡然明白這廝在說她瘦削,從而說她肩膀磕着他的臉了。

思緒至此,她瞳孔驟然一縮,隨即脣瓣一啓,陰沉而道:“本宮的確瘦削,但攝政王如何還要在本宮肩膀靠着熟睡?攝政王如今,是得了便宜還要賣乖?”

顏墨白輕笑一聲,臉頰上的紅印不倫不類,然而便是如此,整個人也的確清風儒雅,溫潤如常,“微臣僅是在擔憂長公主如此瘦削,對身子不善罷了。償”

他懶散無波的解釋,語氣卷着幾許調侃,無論是神色還是話語內容,都顯得極不誠懇。

鳳瑤這回倒是吃了啞巴虧,本是略微善心大發的讓此人搭靠,而今竟得戲謔,倘若再有下次,她對這顏墨白,自也不能留得情面纔是。

思緒翻騰搖曳,鳳瑤僅是滿目森然淡漠的觀他,並未言話。

他則慢騰騰的再度揉了揉略微發酸的肩膀,隨即不再耽擱,先行挪身下車,而後如同前幾日一樣,整個人靜立在車邊,一手撩着簾子,一手朝她遞來,靜靜的待她下車。

整個過程,鳳瑤冷眼朝他觀望,並未理會半許。

待得片刻後,她才按捺心神一番,緩緩挪身而前,本是不願讓他攙扶,奈何待得身子剛剛靠近車邊,他那遞來的手便主動扶住了她的胳膊,隨即不待她拒絕,他竟已突然用力,略微強硬主動的將鳳瑤扶了下來。

鳳瑤眉頭一蹙,待在地面站穩,面色着實不佳。

顏墨白意味深長的凝她兩眼,輕笑一聲,隨即便溫潤而道:“此處風大,先去帳篷裡避避。”

這話一落,扣緊了她的手腕,牽她而行。

而此際的王能與伏鬼,倒也是極爲迅速的將帳篷搭建好了,如同往常一樣,鳳瑤與顏墨白在帳篷中安然而坐。

待得伏鬼與王能恭敬的將午膳端來後,鳳瑤這才垂眸下來,朝膳食一掃,則見今中午的膳食,是些米飯,小菜,甚至還有一些野味。

“出門在外,吃食倒是無法多加講究,但無論如何,長公主多吃些。畢竟,風餐露宿,用膳時辰也非太過規律,再加上下午之際便該行水路了,到時候江河之上,要做膳食,倒也有些不便,是以,長公主先多吃些,免得不多時竟餓了,到時候,兵衛們來不及做膳。”

冗長的嗓音,溫潤平緩。

鳳瑤眼角一挑,略微複雜的朝他望來。

大抵是見她一直望着不說話,顏墨白神色微動,溫潤而笑,“可是微臣說錯了什麼,竟得長公主這般盯着?”

這話入耳,鳳瑤這纔將目光從他面上挪開,淡道:“攝政王之言,並無不妥,只是突然發覺,近日的攝政王,言話倒是多了。”

顏墨白勾脣而笑,“長公主不喜了?”

鳳瑤淡目觀他,卻是並未言話。

顏墨白凝她兩眼,面上一派從容,也未多言,僅是稍稍伸手拿過鳳瑤面前的碗,隨即開始執筷而起,開始爲鳳瑤碗中布膳。

這回,不同於尋常那般布膳僅布半碗,反倒是那些菜餚,都快溢出飯碗了。

鳳瑤眼角一挑,待顏墨白將飯碗推至她面前時,正要言話,不料話還未脫口,顏墨白便溫潤緩道:“身子骨太過細瘦,倒是經不起這番長途顛簸。再者,好生養好身子,對長公主心疾也極有好處。”

鳳瑤到嘴的話下意識的噎住,他則勾脣朝鳳瑤一笑,薄脣一啓,繼續緩道:“長公主多吃些。”

這話一落,他已緩緩垂眸下來,不再言話,整個用膳的動作,也是極爲緩慢風雅,從容淡定。

鳳瑤靜靜凝他,欲言又止一番,卻終歸未道出話來,僅是也開始執筷而起,開始用膳。只是待膳食完畢後,她開始滿目深沉的顏墨白望來,低沉而道:“本宮並非柔弱無能之人,是以這一路上,攝政王無需對本宮太過照顧。”

顏墨白眼角微挑,漫不經心的笑望着她。

鳳瑤眉頭稍稍一皺,隨即故作自然的起身,緩步朝不遠處的馬車行去。

她行得極是乾脆,足下也稍稍有些快,身後,卻也並無顏墨白的腳步聲跟來,只是剛剛行至馬車邊時,身後不遠,突然揚來顏墨白那略微挑高的嗓音,“長公主突然這般說,是在牴觸什麼,還是在害怕什麼?或者,長公主是在害怕微臣的靠近?”

鳳瑤瞳孔一縮,足下一頓,脊背挺得筆直,並未回話。

思緒也抑制不住的翻騰搖曳,莫名厚重,卻待片刻後,她終歸還是強行按捺住了心神,頭也不回的道:“攝政王這幾日之舉,無疑是有些親暱過頭,目無君臣……”

她低沉無波的說着,奈何後話未出,這話卻被顏墨白打斷,“倘若長公主要秉持君臣之意,自也可拒絕微臣。但這幾日來,長公主對微臣,並未太過拒絕不是?”

鳳瑤面色一沉,當即回頭陰沉沉的凝他。

顏墨白滿身從容,遙遙的朝她溫潤而笑,隨即薄脣一啓,脫口的話,也莫名的增了幾許複雜與有緣,“既是心動,便不該逃避。這麼久了,微臣也不信,長公主對微臣,無半點君臣之外之意。”

這話入耳,落在心底,竟莫名的有些突兀刺痛。

鳳瑤瞳孔越發縮得厲害,陰沉而道:“攝政王還是莫要太過自信爲好。”

顏墨白眼角微挑,溫潤緩道:“事實罷了,何來太過自信可言。有些事,不是長公主不想,便不會發生。只是發生之後,長公主不該逃避,而該正面應對纔是。而微臣,也會以長公主爲尊,絕不會食言,是以,得微臣如此保證,長公主,還顧忌什麼?”

他說得極爲坦然而又直白,語氣也溫潤柔和,從容淡定,只是這話落在鳳瑤耳裡,竟不知真假究竟幾何了。

她目光起伏不定,面色,也沉寂森然得厲害,心口的跳動與發緊之感,卻是莫名強烈,不知何故,就像是有什麼東西,突然間侵犯了心底最深最深的隱秘之處一般,是以,心思狂涌,整個人,也難以徹底的平息。

整個過程,她滿目複雜的朝顏墨白望着,一言不發。

則是片刻後,顏墨白也從帳篷內緩緩起了身,踏步朝她這邊過來,待站定在她面前後,他突然斂了面上的笑,難得認真的朝鳳瑤望着,隨即薄脣一啓,幽遠無波的問:“這些日子,長公主對微臣,可有半點感覺?”

似幽似遠的話,竟讓鳳瑤莫名的聽出了幾分厚重。

她目光也沉了下來,複雜觀他,待得半晌後,她才強行按捺住了心神,故作自然的挪開目光,雖全然不知顏墨白爲何突然這般問,但心底的複雜與突兀之感,則越發升騰。

她並非愚昧,顏墨白突然的這般曖然之言,她並非聽不出來是何意思。

只是,心底一直都繃着一根弦,無法逾越,是以有些感覺,不敢去觸及,去多想,更也不願去觸及,去探究。

思緒至此,鳳瑤默了片刻,隨即平了平面色,低沉而道:“無感。”

這話一落,不再多言,僅是略微乾脆的上車。

待剛好撩着簾子入得馬車後,整個人還未來得及坐定,車外之處,便突然揚來顏墨白漫不經心的輕笑聲,“既是無感,長公主沉默這般久作何。呵,微臣也不過是隨口一問,長公主對微臣之言,也不必太過當真。”

懶散溫潤的話,淡定如常,甚至於,語氣也捲了幾許調侃。

這話入耳,或多或少有些突兀與僵硬,但鳳瑤卻並未言話,僅是滿目複雜的朝前方的簾子望着,則是片刻後,前方的簾子也被人突然而掀,隨即,那滿身雪白的顏墨白,也緩緩上車而來。

兩人挨着坐定,無人言話,直至一行人再度整裝出發時,也不曾言話。

氣氛無聲無息之中,略微顯得壓抑與厚重,鳳瑤眉頭而皺,待得半晌後,稍稍側眸朝身旁的顏墨白望去,卻見他目光正落於車角的焚香,目光幽遠至極,似在沉默,又似在出神一般。

馬車一路顛簸而行,搖曳往前,冗長繁雜的車輪聲,依舊循環往復,不絕於耳。

車內氣氛依舊沉寂清冷,壓抑重重,閒來無事間,鳳瑤開始稍稍合眸,兀自養神。

待得臨近黃昏之際,馬車突然停歇了下來,則是片刻,車外揚來了伏鬼恭敬的嗓音,“長公主,王爺,曲江江口已至。”

這話入耳,鳳瑤微微一怔,下意識的轉眸朝顏墨白望來,則見他的目光已從車角的香爐收回,隨即幽遠無波的道:“船可備好?”

這話一出,伏鬼當即而道:“全然備好。且早已與洛水碼頭之人接應好,今夜休息,便在洛水碼頭的客棧就寢。”

“嗯。”

顏墨白神色微動,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隨即這才轉眸朝鳳瑤望來,待將鳳瑤凝了片刻後,幽遠從容的俊臉上,也逐漸漫出半縷笑意,而後平緩而道:“陸路已盡,此際便該走水路了,望長公主隨臣下車,改乘舟舸,一路南下。”

鳳瑤眉頭稍稍而蹙,凝他片刻,淡然點頭。

顏墨白滿面溫潤的掃她一眼,而後也不再多言,僅是率先挪身下車,而後,也仍是站定在馬車旁,一手撩着簾子,一手朝她遞來。

還以爲這廝沉默了這麼久,定不會再親自扶她下車了,卻不料這廝內心依舊足夠強大,便是她今日都已那般言話,他竟還能全然消化,如常的立在車邊要扶她下車。

一時,心底再度抑制不住的起伏了幾許,隨即便按捺心神一番,開始挪身而前,就着他的攙扶緩緩下車。

此際,天色已晚,又許是因江堤之旁,是以迎面而來的風,也極爲的涼薄刺骨。

而待放眼朝前方的江邊一望,才見前方那不遠處的江邊,竟停泊着三艘大船,那些船,皆隨風而在江面擺動,江面也漣漪陣陣,無端的增了幾分清冷肅肅之氣。

“走吧。”正這時,顏墨白平緩的道了一句,這話一落,未待鳳瑤反應,便已扣穩了鳳瑤手腕,牽着她緩步往前。

整個過程,鳳瑤並未言話,僅是一手攏着衣裙,隨着他緩步往前。

這大船外表看似略微陳舊,然而船艙內,卻是地毯鋪就,軟榻與圓桌,一應俱全。

如此船艙,倒也比得上略微富貴屋子了,想來此番水路,自也比在馬車上呆着輕鬆。

“一路勞頓,長公主先在艙內休息,待得抵達下一個碼頭後,微臣再來喚長公主。”

正這時,顏墨白那溫潤的嗓音平緩揚來。

鳳瑤下意識的轉眸觀他,凝了片刻,便也按捺心神的點了頭,只是見他略微乾脆的踏步出屋之際,她瞳孔微縮,低沉而問:“攝政王去何處?”

顏墨白足下稍稍而頓,回頭朝她望來,“此房隔壁還有一間屋子,微臣先住那兒。倘若長公主有何吩咐,自可差人喚微臣便是。”

這話一落,溫潤而笑,卻也不再耽擱,邁步而走。

船行而上,雖略有顛簸,但比馬車要好上許多。閒來無事,鳳瑤便安然坐在軟榻,手中捧着王能送來的熱茶,兀自觀着窗外那漣漪起伏的江面。

卻是不多時,窗外的天色,便全數暗了下來,漆黑一片,躥入窗戶的風,也魚腥味重,甚至還涼薄十足。

鳳瑤眉頭微蹙,親自起身去合了窗戶,待得不久後,舟舸也全數停歇了下來,而片刻之後,王能那恭敬的嗓音也微微而來,“碼頭已至,長公主先出舟舸,去碼頭的客棧休息吧。”

鳳瑤神色微動,並未耽擱,而待出得屋門甚至下得舟舸,也不曾見得顏墨白身形。

待隨着王能與並未入得碼頭的客棧後,客棧小二當即上來熱菜,鳳瑤垂眸將菜餚掃了一眼,神色清冷,隨即轉眸朝王能問:“攝政王還未下船?”

似是已然料到鳳瑤會這般問,王能垂眸下來,剛毅恭敬的道:“方纔停船之際,伏鬼便過來說了,說是攝政王還有要事處理,許是等會兒纔會入得客棧休息。”

是嗎?

這話入耳,鳳瑤倒是略微不信,畢竟,這一路上倒是見得顏墨白懶散自若,也清閒十足,如此,連她姑蘇鳳瑤都還無要事處理,他又有何要事處理?

雖心有疑慮,但片刻後,鳳瑤便強行按捺心緒一番,不願再多加深究。

只是不得不說,今日的顏墨白,倒是有些怪異,似是刻意在沉默,刻意在疏離一般。

周遭,燈火通明。

又許是客棧提前清場之故,周遭,也並無食客。

今夜的晚膳,倒是略微豐盛,大多魚肉,鳳瑤卻略微不慣,吃得並不多,待草草吃了幾口後,便入了客棧上房休息。

翌日一早,鳳瑤也起得極早,待洗漱並在客棧大堂用過早膳後,也不曾見得顏墨白身影。

她心底一沉,這回連問都不曾對王能問了,僅是極爲自然的踏步出得客棧,上得舟舸後,便入坐在屋中的軟榻,兀自開始執了一本王能送來的書,隨意而看。

舟船依舊迅速南下,湖風而襲,只是今日鳳瑤穿得微厚,倒是不覺涼薄。

整整一日,皆在水上度過,吃食之物,也是王能送來。

那顏墨白,似如消失了一般,全然無蹤。

鳳瑤心底莫名的生着清冷與壓抑之感,也並未朝任何人過問顏墨白行蹤,直至黃昏之際,天色微暗,而待鳳瑤偶然放眼朝另一側的窗外望去,則見暗淡的光影裡,那窗外不遠處的甲板上,顏墨白獨自而立,脊背筆直,整個人,無端幽遠與清冷。

她瞳孔微縮,神色也跟着動了動,待得半晌後,眼見那窗外之人不曾離開,她也終歸是放下了手中的書,踏步出屋,緩緩站定在了顏墨白身邊。

“攝政王在看什麼?”她放眼與寬江之邊,低沉而問。

這話一落,身旁的顏墨白倒也回了話,“在看,寬水江河,大好河山。”

鳳瑤微怔。

“聽說,攝政王一直在忙要事,不知是何要事?”她眉頭微蹙,故作自然的轉移了話題。

這話一落,便聞顏墨白平緩幽遠的道:“微臣的確是在處理要事。大旭長公主前來賀壽,那大楚之國,終歸該有使臣迎接纔是。”

他嗓音極爲難得的幽遠至極,卻又卷着幾許漫不經心。

鳳瑤神色微動,只覺今日這顏墨白,仍是有些奇怪。

正待心生疑慮,顏墨白突然轉眸朝她望來,那本是醇厚溫潤的嗓音,也突然變得清冷幽遠,似是夾雜了太多的厚重,“大楚之國,土地肥沃,地產豐厚。不知,長公主對那大楚之國,可有念想?”

這話入耳,鳳瑤陡然一驚。

則是片刻,她強行按捺心緒,低沉而道:“大楚強大旭太多,這般想法,本宮豈敢。”說着,嗓音一挑,“無論攝政王有何雄心抱負,但切莫在此關頭,將大旭拉上。而今的大旭,早已是破敗猙獰,再也經不起戰亂之險。”

這話一落,顏墨白稍稍挪開目光,平緩幽遠而道:“微臣不過是隨意一提罷了,長公主無需太過緊張。只不過,這亂世之中,歷來便風雲角逐,縱是要明哲保身,也無這機會。再者,那楚王此人,着實,昏庸無道,心狠手辣,這般人竟還留在這世上猖獗,倒也,有些說不過去了。”

鳳瑤眉頭越發一蹙,心底陡生不詳之意,“無論楚王爲人如何,此行,攝政王皆不可輕舉妄動。”

說着,嗓音一挑,“攝政王這兩日,究竟是怎麼了?怎突然之間,竟似有意打起楚國的主意了?”

她嗓音略微有些抑制不住的急促,只因顏墨白這突來的幾句話,令她心思狂涌,一股股複雜與不詳之感也陡然升騰,全然是壓制不得。

她着實不知這廝究竟是怎麼了,竟突然會說出這些驚人之言,又或許這顏墨白歷來便是一頭有雄心抱負的狼,但無論如何,此番大楚之行,她便是拼盡全力,也不可讓他在楚國興事。

這話落下,顏墨白並未立即言話。

鳳瑤也滿目複雜,緊然森硬的凝他。

則是半晌後,不遠之處,突然有江水浮蕩,水聲劇烈。

隨即,耳畔不遠,則揚來王能略微發緊的嗓音,“是大盛之船。”

大盛?

鳳瑤緊蹙的心底,再生驚愕,待下意識的循着水聲望去,則見右側不遠,竟有六艘大船破水而來,正迅速朝她這邊靠近,甚至於,那些大船皆威儀磅礴,船頭之上,旗幟搖曳,那一個個色澤鮮明的‘盛’字,突兀而又刺目,瞬時之間,令鳳瑤瞳孔一縮,面色陡變,整個人,頓時僵然壓抑不堪。

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命運,無疑是執意要與她大開玩笑。

這番還不曾將顏墨白勸服,而今大盛之軍竟突然而來,此番,無疑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何來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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