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不可替代(一更)

國師滿目幽遠,深眼凝她,褶皺的面上複雜重重,起伏萬瞬。

則是片刻,他稍稍將目光從風瑤面上挪開,厚重壓抑的道:“此事不妥。大英之地太過危險,你乃大旭長公主,不可親身去犯險,而我本事孑然一身,並無太過記掛,再加之我懂醫懂毒,更容易找準蠱母,救得幼帝。”

風瑤自嘲而笑,神色悵惘清冷,“國師連下蠱之人都不知,何來找得到母蠱,且國師連去得大英的路都不識,又如何,救得了幼帝。此番離幼帝下次毒發之日已無一月,時間緊迫,本宮耽擱不得,幼帝也耗不起。而這大旭之國,也的確需國師坐鎮,是以,國師並非是孑然一身,而是身負重擔,還得繼續勞心勞力纔是。而幼帝身上的蠱毒,我自會自己去尋,去解,此事,我主意已定,國師不必再多言了。”

她嗓音幽遠磅礴,語氣中夾雜的認真與決絕之意盡顯洽。

眼見她極是執拗堅持,國師面色再度一沉,欲言又止一番,終是未再言道出話來。

兩人再度沉默了下來,無聲僵然。

待得周遭寒風越發凜冽之際,風瑤才率先回神過來,按捺心神的咧嘴朝國師笑笑,緩道:“世事本已如此,便是擔憂也無濟於事。我歷來命大,幾番大危都不曾丟了性命,是以這次去得大英,自也會逢凶化吉。倘若國師當真念及你我往日深山的師徒情分,便莫要再勸我亦或是攔我,國師只需偶爾爲我祈禱,祝我逢凶化吉便成了。”

說着,眼見國師擡眸複雜重重的凝她,她面上的笑容稍稍深了半許,繼續道:“許是你我再見之日,便是天下大定之日了,那時候,幼帝蠱毒大解,天下大安,許是那時候,你我皆能真正的釋然輕鬆,再無紛擾了。鈐”

“但願。”國師沉默片刻,終也是強行按捺了心緒,稍稍將目光從風瑤面上挪開,悠遠重重的回了句。

這話一落,兩人皆不再言話,緩緩往前。

待得行至分路的岔道口,風瑤神色微動,面色微浮,纔再度駐足朝國師望來,“這些日子,國師莫要回道行山,無論有何等急事都不可靠近道行山山腳半步。”

她這話來得突然,國師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隨即下意識駐了足,回頭朝風瑤望來,只道:“你不在大旭,我自是出不得京都,回不得道行山。”

風瑤極是深沉的點頭,“如此便好。當日我從大周曲江之邊班師回朝時,在路途中收到了一張信條,信條之上,言辭鑿鑿的言道幼帝會喪在城隍廟會,國師會在道行山腳有危。信條上的話,雖疑竇叢生,但卻也不可不防,亦如前些日子,幼帝便在城隍廟會時遇襲,是以,我擔憂國師你……”

不待風瑤將後話道出,國師心領神會的點點頭,緩道:“信條之事,自是有人故弄玄虛,但你且放心便是,不待你從大英歸來,不待幼帝的蠱毒全然而解,我是不會離開京中半步。”

風瑤少數鬆了目光,點了頭,心底的嘈雜之意緩緩鬆懈,隨即也未再言話。

回得鳳棲宮後,風瑤安坐在軟塌,並無睡意。兩盞熱茶下腹後,她便緩緩起身,親自收拾起包袱來,待得一切完畢,才轉身上榻而眠,卻又不知是出發在即還是放不下大旭與幼帝,心思仍就在層層的起伏翻騰,平息不得。

毫無睡意,便是三更過後,也毫無睏意。

直至,即將天明之前,風瑤才稍稍睡了一個時辰,而後便被宮奴小心翼翼喚醒,洗漱上朝。

此番早朝,幼帝提前到了,待得風瑤入得勤政殿,早朝纔開始。

今日許儒亦並未來朝,因着明日便要大婚,是以今日自然是在府中準備一切大婚是以。

而朝堂之上,大抵是着實沒了顏墨白與國舅干擾,朝臣們身上的牆頭草之性也收斂不少,甚至於,衆人也能在朝堂上提出極是正道的勸諫,朝堂之風算是好轉。

待得早朝完畢,風瑤安坐在鳳榻上,並無動作。因着她不曾起身離開,滿殿的朝臣也心有錯愕,互相面面相覷,也不敢動作。

幼帝微愕的扭頭朝風瑤望來,訝異輕喚,“阿姐?”

這話入耳,風瑤纔將目光朝他落去,放緩了嗓音道:“徵兒先回寢殿去吧,阿姐這裡,有事要再與朝臣們商議。”

幼帝微微一怔,面露詫異,但卻並未耽擱,僅是咧嘴朝風瑤笑笑,乖巧的點了點頭,隨即不再耽擱,起身被宮奴們簇擁着離開。

風瑤的目光一直凝在幼帝的背影,直至他出殿走遠,她纔回神過來,目光深邃平寂的朝在場之人一掃,悠遠無波的道:“此番將諸位留下,是有要事與諸位相商,是以此際,便再佔用諸位一些時辰。”

她極爲難得的公然言道這等客氣之言。

羣臣們皆是心口微緊,面上的愕然之色越發濃烈幾許,只道是往日早朝有時候也會持續極久,但都不曾見過自家長公主如此客氣,更不曾言道佔他們時間的話來,而今早朝也非太久,怎長公主就突然客氣了?

朝臣們心思翻涌,面色各異,皆猜不透風瑤此舉何意,但即便心底疑竇四起,但也不敢在面上太過表露,僅是急忙朝風瑤搖搖頭,微緊着嗓子道:“不佔用不佔用,長公主有話吩咐便是。”

風瑤神色微動,面色卻分毫不變,但目光朝在場之人的面上再度掃了幾眼後,她薄脣一啓,低沉悠遠的道:“前些日子,大英之人犯我京都,甚至膽敢入我宮中作祟,作惡多端,而今正巧大周要進攻大英,本宮,有意領兵赴得前線,與大週一道,滅大英囂張氣焰。”

她並未將幼帝中了蠱毒之事言道出來,而是刻意找了這進軍大英的藉口來掩蓋住此行的目的。

畢竟,倘若幼帝中蠱之事被大肆的宣揚開,那時候,國之上下那些本是蠢蠢欲動之人定是有心反叛,趁此機會營造內亂。

她心如明鏡,語氣也極是淡定自若,威儀悠遠。

卻是這話一出,在場羣臣又是一驚,則是片刻,當即有朝臣上前兩步,躬身緊着嗓子道:“長公主,此舉不可。天下本是不穩,我大旭本才經歷了大盛戰亂,而今並無迎擊大英之能,若是長公主領軍與大周結盟,兩國齊齊攻打大英,萬一惹怒了大英,大英奮起而擊,再反過來對大旭進攻的話,大旭定岌岌可危,望長公主三思。”

“是啊,長公主,先不說大週會否與我們結盟,即便是結盟了,也不一定能攻得下大英。長公主也該知曉,大英乃天下羣雄之國,國之上下也極擅玄術亦或佈陣,這麼多年了,天下無一一國攻下過大英,甚至普天之下也嫌少人知大英的確切位置,是以,微臣也以爲,攻打大英之事不可草率,望長公主三思。”

“長公主,徐大人說得對,那大英……”

瞬時之際,羣臣紛紛上前進言,個個面色都是大驚大駭,連帶瞳孔都起伏萬瞬,驚顫難耐。

大英在這天下諸國的地位,自是不言而喻,那等神秘而又神奇的國度,這麼多年來都無人真正的探尋與攻破,是以在衆人眼裡,那大英無疑是不可攻克的神話,且一旦惹怒大英,被大英反攻,如此,舉國上下定再度經歷一場浩劫,人間地獄,生靈塗炭。

大臣們開始你一言我一句的說開了。

風瑤安坐在鳳榻,面色淡然沉寂,並未出生。

直至,待得衆人皆勸諫完畢,隨即滿殿之人紛紛斂袍跪下,並整齊劃一的打呼,“長公主三思”時,風瑤才稍稍挑了眼角,面上也逐漸漫出了幾許複雜陰森,而後脣瓣一啓,慢騰騰的道:“本宮方纔之言,並非是要與諸位商議,而是,告知諸位本宮已定的結果罷了。大英三番五次對我京都不利,我自然得趁此機會,對大英先下手爲強。諸位莫要忘了,而今天下本爲亂世,你們以爲,不去主動犯大英,大英便不會主動來犯?諸位也並非稚嫩兒郎,那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話不能用在國之局勢上的道理,諸位會不知?這天下君王,歷來野心,你若不主動,不智取,說不準何時便被人吞沒?也亦如,你若唯唯諾諾,頹廢意志,不思進取,有朝一日,終被旁國吞併。如此,倘若不願消沉,而是趁此機會一搏,若是勝了,天下江山,肥沃疆土,自然有我大旭一杯羹,若敗了,不過是大旭上下警惕,迎擊早已被大周打得元氣大傷的大英罷了,到時候誰輸誰贏,也說不準。”

“主動進攻雖有好處。但長公主也說了,天下本爲亂世,君主皆爲野心。若長公主與大周攻下大英了,那時候,大周自然是天下霸主,若大周這霸主再反過來攻打我大旭呢?長公主,人心皆是不足的,說不準到時候大周就翻臉不認人攻我大旭了。是以,微臣仍是斗膽勸長公主打消與大英爲敵的念頭,就讓大周與大英去鬥,我們坐收漁利便成。”

不待風瑤的尾音全數落下,便再度有朝臣緊着嗓子相勸。

這話一出,又得其餘朝臣支持,紛紛附和。

風瑤面色不變,修長的指尖漫不經心的摩挲着鳳榻扶手上的雕鳳紋路。

待得沉默半晌,她才低沉無波的道:“大英這幾日先犯我大旭,如此說來,大英早將瞄頭對準了大旭。再者,爾等若擔憂大周過河拆橋,自可全然放下心防,爾等許是不知,那大周的新帝,便是我大旭攝政王,更爲我大旭的駙馬,顏墨白。”

短促的幾句話一出,頓時將滿朝之中震得七葷八素,回不過神來。

朝臣們個個都雙眼圓瞪,面色震顫搖晃,神情也層層不穩。

風瑤再度漫不經心的掃他們幾眼,不再耽擱,緩緩起了身。

“有些事,拖久必成禍患,而我大旭既已被大英瞄上,便不可再坐以待斃。本宮意已決,諸位斂好心神,不必多言。只不過,本宮不在大旭的這段日子,望諸位好生爲大旭效力,莫要懈怠,若不然,本宮不會放過你們,便是攝政王,也不會放過你們。”

嗓音一落,不再言話,也不再觀羣臣們的反應,緩步下得白玉階梯,踏步離殿。

此番,無疑是自然而然的借了一把顏墨白的威風,壓下了朝堂風雲。

只是待全然踏出勤政殿,才突然覺得心口發緊,滿身壓抑疲倦,不知何故。

待批閱完奏摺後,風瑤去了一趟幼帝寢殿,猶豫再三,終還是選擇實情以告,不願對幼帝不辭而別。

卻待這話落下,意料之中的,幼帝震得不輕,似是全然不信她所謂的攻打大英之言,反倒是一遍又一遍的悲慼問她,“阿姐可是爲了徵兒身上的蠱毒纔要去大英?”

風瑤按捺心緒,不厭其煩的解釋,奈何幼帝面上的悲涼之色越發濃厚,只是杵在風瑤面前卻又不敢不顧一切的泄出情緒,僅是乖巧的拉着風瑤的衣角,強行忍住哽咽之意,低低的朝風瑤問:“阿姐,徵兒不喜開戰,我們不聯合大周攻打大英可好?阿姐也一直留在宮中,不要走可好?”

風瑤瞳孔微縮,暗自嘆息。

若非世事不平,層層緊逼,她又如何忍心離開幼帝,離開大旭。

只奈何,幼帝身上的蠱毒的確耽擱不得,且那大英如此挑釁大旭的目的也還未明,是以此際,顏墨白帥軍攻打大英,自然也是她利用大周精衛的掩護去取母蠱的絕佳之時,是以,此際若不逼着自己決絕的離開,日後,定會後悔。

思緒翻涌,一時之間,她並未立即言話。

待沉默片刻後,她才伸手牽了幼帝的手,寬慰似的緊緊握了握,緩道:“徵兒是男子漢,日後無論阿姐是否在你身邊,你都要堅強。此番阿姐僅是離開京都一段時間罷了,不久便會歸來,徵兒放心。”

幼帝面色一急,“阿姐,我們不與大英爲敵可好,阿姐你……”

風瑤心口一沉,不待他後話道完,便轉移話題的道:“聽說,徵兒近些日子的字寫得極好,且背書也極爲長進,不若,徵兒先給阿姐看看你的字,再給阿姐背背書可好?”

幼帝目光一滯,滿目溼紅的凝她。

卻待僵硬片刻後,他終是噎下了所有後話,乖巧的朝風瑤點點頭,不再就此多言。

幼帝情緒極是悲然,惴惴不安的神色全數展露在了臉上。

待得時辰不早,風瑤出言要離開時,幼帝緊緊的拽着風瑤的手,親自將風瑤送出了寢殿,眼見幼帝一直不鬆手,且還有要與風瑤繼續前行之意,風瑤終是駐足下來,垂眸凝他,略微認真的道:“徵兒莫要如此,阿姐說過此生會護你,便一直會護着你,絕不會輕易不見亦或是跑了。徵兒且與國師在宮中好生等我,待阿姐辦完事了,自然就歸來了。”

幼帝滿目哀涼,面上的不捨之意也展露得淋漓盡致。

他終歸還是個孩子,即便叛逆,但骨子裡對於親情的依賴自也是濃烈。畢竟,幾月之前,父皇母后係數殯天,太子皇兄也不再人世,層層的打擊之下,讓他嚐到了孤獨心痛的感覺,是以,他纔會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對身邊的親人極是在意上心。

只可惜,命運就是這般無情弄人,他一直敬重着的惠妃殞命,他一直敬佩親信着的贏易也反叛,而今,衆叛親離,剩下的,便獨獨她姑蘇風瑤一人。

她知他的不捨,知他心底的複雜沸騰,亦或是,絕望。

只是,人世本是如此,起伏萬縷,而自家這幼帝,終歸還是要學着自己長大。

風瑤靜立在原地,思緒越發的嘈雜凌亂,層層起伏,然而面上,她並未表露太多情緒,落在幼帝面上的目光,也深邃認真。

幼帝不說話,只是眼眶卻越發溼潤。

似也生怕風瑤會看到他的崩潰與軟塌,他急忙垂頭下來,低低的垂直,待咬牙沉默半晌,才低聲道:“徵兒會好好的等阿姐歸來。也望阿姐出門在外,定要注意安全,大英打不贏就不打了,蠱毒解藥尋不到就不尋了,徵兒不怕死,只要阿姐安然歸來便成,徵兒會一直盼着的,盼着阿姐歸來之日。”

稚嫩微顫的嗓音,似如染了刀鋒冷刺一般,活生生的扎中了風瑤心口。

一股股酸澀之感驀地上涌,肆意躥遍了五臟六腑,風瑤面色有些抑制不住的驟變開來,連帶落在幼帝面上的目光都變得搖晃不息。

奈何,幼帝此番也不多呆了,更也不再擡眸朝風瑤望來,他僅是略微乾脆的掙脫了風瑤的手,扭頭便開始往殿門行去,卻是走了幾步,他又顫着嗓子頭也不回的繼續道:“路途漫長,望阿姐保重。徵兒會安生待在宮中,等阿姐歸來之時。”

嗓音一落,小小的身子已踏入了殿門,稍一拐彎兒,便消失不見。

風瑤滿目嘈雜,起伏重重,心口緊然悵惘,複雜難掩。

待在原地立了半晌,她才緩步往前,不料還未抵達鳳棲宮,便在半途中遇見了猛跑而來的許儒亦。

他依舊是一身玄袍,俊雅的面容染着慌張緊蹙之色,足下也跑得極快,剛還在前方的路道盡頭跑着,這才片刻之際,他便跑到了風瑤面前。

風瑤下意識的駐了足,掃了一眼他那滿頭因猛跑而稍稍搖歪了的發冠,本是翩躚儒雅的公子,此際卻因歪了的發冠與不符合氣質的急促喘息而散失了些清透寧雅的風華。

“長公主要出發去大英?”待得足下站穩,他連禮都不行了,開門見山便是這話。

風瑤並未立即言話,待目光在他面上掃視幾圈,才稍稍將目光從他面上挪開,緩緩點頭。

許儒亦面色一急,“此事不可。長公主前去大英太過危險,且大旭還要長公主坐鎮,若長公主當真有心對付大英,微臣可待長公主前往。”

“本宮前去大英究竟爲何,羣臣不知,但皇傅該是知曉。皇上蠱毒纏身,已是耽擱不得,而今去大英尋母蠱之人,滿朝之中,唯本宮最爲合適。”

風瑤神色幽遠,也並未打算隱瞞於他,脫口之言略微直白。

奈何許儒亦並未將她的話太過聽入耳裡,面上依舊是一片焦灼之色,“怎是獨獨長公主一人合適?難道微臣不合適?長公主還得守着大旭,萬不可離開,而微臣……”

風瑤瞳孔一縮,不待許儒亦後話道出,便幽遠無波的出聲打斷,“你明日便得大婚,且不僅要守你重病的孃親,更還要爲國事分憂。皇傅乃大孝大忠之人,定不會在這節骨眼上拋卻未婚妻子不顧,拋卻重病孃親不顧,拋卻家國安危不顧的離開。”

許儒亦頓時震得不輕,瞳孔皺縮而又突然起伏散漫。

待得片刻,他才強行按捺心神的道:“那長公主你呢?你也有皇上要守,有大旭要守,長公主又如何能在這節骨眼上離開?尋求解藥之事,大可遣朝中其餘之人來做,長公主又何須親自冒險?”

風瑤嘆息,搖搖頭,待沉默片刻,才沉寂緩慢的道:“大英不易入,需藉助顏墨白之力入,若擇朝中其餘之人前去,顏墨白不一定幫忙,且即便幫忙,也不一定會顧那人生死。如此,若那人得了蠱毒解藥,卻沒命安然的歸來,幼帝,便僅得死路一條。”

說着,目光朝許儒亦凝來,語氣越發一沉,認真厚重的道:“本宮不是想親自去冒險之人,本宮心底記掛的東西也太多太多,但,幼帝等不起,也沒時間等。本宮親自前去,雖是冒險,但勝算終是要大一些,且便是遇了顏墨白,他許是會對本宮破例心軟,協助本宮,是以,舉朝之中,無人能比本宮合適前往那大英。”

許儒亦瞳孔發顫,心底嘈雜橫涌,層層的擊中心脈,疼痛難忍。

幼帝對自家長公主的重要,他又如何不知。那種深入了骨髓的感情,堅不可摧,是以,便是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爲了幼帝,她也能義無反顧的跳下去。

只奈何,那大英的確是普天之人最爲忌諱之國,神秘莫測,此番她若執意前去,前路不平,他又如何能放心?

思緒翻轉沸騰,越想,心底的疼痛與糾結便越發嚴重。

待得沉默片刻,許儒亦才強行壓制心神,低聲暗啞的道:“若大英之行不得不去,微臣,可否隨長公主一道前去。前路不平,定危機四伏,微臣委實擔憂長公主,也的確,不覺顏墨白能護好長公主。”

風瑤神色微動,凝他片刻,將他的所有焦灼擔憂甚至瞳孔中的那一絲絲嫉妒與不甘全數收於眼底。

待得片刻,她才平緩無波的道:“你替本宮守好大旭,便是在幫本宮最大的忙了。”

許儒亦瞳孔一縮,苦笑開來,“遙記當初長公主出訪大楚時,也是這般說的。微臣在長公主心裡,可是僅是朝堂上的左膀右臂,而非,真正能讓你依賴讓你躲藏的羽翼?”

風瑤嘆息,“朝事之上,皇傅能給本宮信任,家國之中,皇傅能爲本宮排憂解難。若論依賴,本宮自是依賴你的,甚至這大旭之國也離不開皇傅。”

“長公主明知,微臣要的並非是這種依賴。”

他瞳孔黯然,低啞出聲。

風瑤滿目幽遠沉寂的道:“奈何,本宮只給得起這般依賴。”

他眉頭越發一皺,突然間,不說話了。

風瑤擡眸瞅了瞅天色,沉默片刻,終是轉了話題,“皇傅明日便大婚了,此際還是早些回府忙你的吧。本宮前去大英的抉擇,並非莽撞,而是三思過後才得的決定,是以,皇傅不必擔憂什麼,也該是相信我姑蘇風瑤歷來命大,便是此番前往大英,定也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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