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親臨溫泉山莊,也是爲泡溫泉,隨行的除了宮女,太監,御林軍,還有皇后,太子,蔣貴妃。
沐雨棠站在溫泉山莊門口,隨着蕭清宇跪拜如儀:“恭迎皇上,娘娘。”
“平身。”皇帝穿着明黃色的常服,頭髮只用一根玉簪鬆鬆挽起,沒戴皇冠,威嚴的氣勢卻越發的迫人,看着十指交握的蕭清宇,沐雨棠,目光沉了沉,調侃道:“朕突臨山莊,沒打擾到你們吧?”
“皇上駕臨溫泉山莊,是祁王府之榮耀,怎會打擾。”蕭清宇低低的說着,無風無浪的聲音聽不出半點榮耀的意思。
“寢殿已經準備妥當,皇上請!”蕭清宇面色清清淡淡的,雪色錦袍輕垂地面,纖塵不染,一舉一動都優雅高貴的讓人錯不開眼。
皇帝深黑的眸中涌過一陣波濤,瞬間又恢復如常,淡淡嗯了一聲,正準備走進山莊,一道驚慌的高呼破空而來:“皇上!”
呼聲肝膽俱裂,驚懼至極,皇帝,皇后,蔣貴妃都不由得轉身看了過去,只見上官太尉搖搖晃晃的奔了過來,身上的錦袍破破爛爛的,一縷縷鮮血自口中溢出,順着下巴滴到衣襟上,染紅了大片衣衫,清俊的容顏憋的血紅,胸膛快速起伏着,是拼了命的趕了過來。
出什麼事了?他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皇上,危險,他是……他是……”上官太尉手指着蕭清宇,急的面色漲紅,上氣不接下氣的高吼着,突然,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再也吐不出一個字,他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用盡全力也只能發出單音節的啊啊聲。
上官太尉面色大變,雙手狠狠掐捏着自己的脖子,滿眼都是驚懼:聲音……他的聲音呢……他怎麼說不出話了……
怎麼回事?究竟怎麼回事?
驚恐的目光對上蕭清宇墨色的眼瞳,那眼中暗藏的冰冷與嗜血,以及一切盡在掌握傲然,讓上官昭陡然明白:蕭清宇打他那兩掌,並不是真的想要他的命,而是想要利用他,他自以爲聰明的逃離了蕭清宇的魔爪,卻不想,他的一舉一動都在蕭清宇的掌握中,現在這一幕,也在蕭清宇的計劃裡,他中了蕭清宇的詭計!
上官昭看着蕭清宇,滿臉焦急,眸子裡閃爍的驚恐、駭然、絕望,險些讓他崩潰,他嘴巴大張着,無聲的訴說:“蕭清宇是宸王之子,想要血洗皇宮。”
衆人都不懂他的意思,蕭清宇卻是看懂了,嘴角彎起一抹淺笑,笑容中暗含着說不出的冰冷與憤恨:血債血償,天經地義。
上官昭胸口劇烈的疼,身體的力氣瞬間被抽空,他站立不穩,重重摔倒在地,他張大了嘴巴,卻喘不進絲毫氣息,就像一條瀕臨死亡的魚。
他圓睜着眼睛,狠狠瞪向蕭清宇,眼前金星亂冒,他看不清蕭清宇的表情,嘴脣翕動着,卻說不出一個字,眼珠漸漸凸出,慢慢停止了呼吸……
皇帝看着他驚恐的表情,驀然回神,高喝道:“太醫。太醫……”
“老臣在。”太醫提着藥箱急急忙忙的走上前,蹲下來試了試上官昭的呼吸,輕聲嘆息:“稟皇上,上官太尉已經故去。”
皇帝犀利的眼瞳裡寒芒閃爍,一名有功的朝廷重臣,滿眼驚懼的死在了他的面前,事情絕不簡單:“他是怎麼死的?”
太醫仔細檢查過上官昭的屍身,沉聲道:“回皇上,上官太尉的心脈先是被內力震傷,又受了劇烈的顛簸,再加上一路急奔,導致心脈開裂,以致斃命!”
皇帝目光一凜,順着上官昭手指的指向望到了蕭清宇,眸底浮上一抹意味深長:“清宇今天可曾見過上官太尉!”
“不曾見過。”蕭清宇面不改色的撒着謊。
“那他臨死前,爲何指你?”皇帝看着蕭清宇,眼瞳裡暗芒閃掠。
“上官太尉只是指着微臣的方向,並非是直指微臣,微臣旁邊站着不少人。”蕭清宇輕輕說着,眼瞳平靜無波。
皇帝目光幽深,他親臨溫泉山莊,山莊裡的主人,下人,客人都出門相迎,蕭清宇身旁站有數十人,而上官太尉指的方向並非垂直對着蕭清宇,沒有確鑿的證據,的確不能武斷的將上官太尉之死安到蕭清宇身上。
“稟皇上,卑職在斷崖下發現了上官太尉摔碎的馬車,在廢墟里,找到了這個。”一名御林軍急步走上前來,呈上一條大棉帕,棉帕是純白色的,柔軟親膚,邊角繡着墨藍色的祁王府標記,小巧精緻,美輪美奐。
“上官太尉來過溫泉山莊!”皇帝墨色眼瞳裡閃爍一抹意味深長,目光有意無意,瞟向蕭清宇。
泡溫泉少不得要用棉帕擦拭水份,蕭清宇喜好白色,所以,溫泉山莊備的棉帕都是全白色的,柔軟舒適,吸水性也極好,深得名門貴族們的喜歡,久而久之,他們就不自備棉帕了,直接用山莊的。
蕭清宇黑曜石般的眼瞳平靜無波,淡淡看向身側的溫泉山莊管家:“太尉來過山莊嗎?”
管家上前一步,禮貌行禮:“回皇上,世子,上官太尉一個時辰前確實來過溫泉山莊,草民招呼的他,不過,他連暖閣都沒進,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皇帝劍眉微挑,若有所思的道:“怎麼走的這麼匆忙?”
“這……”管家目光不自然的閃了閃,輕輕沉下了眼瞼。
“怎麼不說話?”皇帝利眸微眯,威嚴的聲音帶着濃濃的怒意,震的管家身體顫了顫,額頭冒出一層冷汗,急急忙忙的道:“回皇上,上官太尉和顧太傅大吵了一架,氣呼呼的坐車離開了山莊。”
皇后一驚,事情怎麼會牽扯到了父親身上?擔憂的目光看向顧太傅,只見他面色陰沉,眼瞳裡暗芒閃掠!
皇帝瞟了顧太傅一眼,淡淡道:“可有聽到他們在吵什麼?”
管家搖搖頭:“回皇上,草民離的遠,沒聽清具體內容,好像在說什麼葉文鬆!”
皇帝眉頭微皺,又是那個白虎國的罪臣之後,自他出現,青龍國的朝堂就沒安靜過:“顧太傅,管家所言可屬實?”
“回皇上,微臣確實和上官太尉爭吵了幾句,但也僅限於正常的爭吵……”顧太傅和上官太尉吵的很激烈,附近的侍衛們都聽到了,如果他隱瞞,只會讓皇上對他起疑。
“激烈的爭吵會讓人喪失理智,一氣之下行兇殺人。”蔣太師慢悠悠的說了這麼一句,話裡話外,意有所指。
顧太傅的面色瞬間黑了下來:“蔣太師,你是在暗指本太傅是殺害上官太尉的真兇?”
“本太師只是闡述自己對這件事情的看法與觀點,並沒有暗指什麼,如果事情不是顧太傅所爲,皇上自會查明真相,還太傅清白,太傅何必氣惱?”蔣太師聲音淡淡,眼瞳深處浮上一抹傲然。
顧太傅不屑冷哼,說的真是冠冕堂皇,兩人敵對十幾年,他豈會不知蔣太師在打什麼主意,趁着他有嫌疑,對他落井下石。
“上官太尉前來質問我葉文鬆的事情,我真的不知情,上官太尉不信,我們纔會爭吵……無論酒館裡的那具屍體是不是葉文鬆,他已經在京城消失的無影無蹤,我沒有,也不必因爲件小事謀害上官太尉。”
衆人輕輕點頭,酒館那具屍體雖屬太傅府所有,但葉文鬆已經消失無蹤,就算上官太尉心情鬱悶,與顧太傅爭吵,以顧太傅的胸襟,也斷不會行兇殺人!
“咦,你們看,上官太尉衣袖裡,好像握着什麼東西。”蔣貴妃嬌美的低呼聲將衆人的目光拉到了上官太尉身上,只見他深藍色的衣袖裡,閃着點點古銅的光芒。
一名御林軍走上前,拿出了那枚東西,是一塊木製令牌,造型精緻,四周雕着優美的雲紋,正中一個大大的顧字閃耀人眼。
“這是……顧府侍衛的令牌!”蔣太師精明的眼瞳眯了眯,淡淡看向顧太傅:“顧太傅府的令牌怎麼會在上官太尉衣袖裡?如果顧太傅將上官太尉當成自己人,允他自由出入太傅府,應該給他主人令,而不是侍衛令牌吧。”
顧太傅目光一凝,心思百轉間,已然猜出事情原由,聲音冷若寒冰:“有人故意栽贓,陷害!”
蔣太師濃眉微挑,似笑非笑的道:“這裡這麼多人,爲何這個不陷害,那個不陷害,偏要陷害顧太傅?”
“因爲上官太尉是太子妃的父親,天駿的岳父,而顧太傅是本宮的父親,天駿的外公,那人害死上官太尉,栽贓顧太傅,能讓天駿忙的焦頭爛額,左右爲難,又能除了多年的勁敵,兩全其美的大好事啊。”皇后微微笑着,明嘲暗諷。
衆人不自然的輕咳,太子黨和三皇子黨一直都在明爭暗鬥,蔣太師和顧太傅,上官太尉自然也是不和的,朝上朝下都在針鋒相對,上官太尉被殺,受懷疑的兇手是顧太傅,如果罪名落實,太子的勢力會大減,到時,受益的可不就是三皇子黨……
蔣太師面色鐵青,眼瞳冷芒閃爍:“皇后娘娘,請您謹言慎行。”
“本宮只是闡述自己對這件事情的看法與觀點,並沒有暗指什麼,蔣太師怎麼這麼大反應?皇上英明,定能查明真相,將真兇繩之以法,如果蔣太師是清白的,大可站在一邊看戲,這麼氣惱做什麼?”蔣太師嘲諷顧太傅的話,皇后換了換句子,反講給了他。
蔣太師冷眼看向皇后,眼瞳裡燃燒着熊熊怒火!
皇后毫不示弱,冷冷與他對視,四周瞬間靜了下來,衆人能清楚聽到相鄰之人的心跳聲,氣氛很是劍拔弩張。
沐雨棠嘴角彎起一抹幾不可見的笑:清宇殺上官太尉,陷害顧太傅是假,挑起太子黨和三皇子黨之間的爭鬥是真,如果他們真中了計,朝堂會是一片混亂,只憑皇帝一已之力,未必能壓得下去,到時,清宇就可趁機出手……
皇帝緊緊皺起眉頭,犀利的眼瞳裡蘊含着無窮無盡的深邃:上官太尉不是普通的官員,而是朝堂重臣,殺了他,罪名極重,會被滿門抄斬,顧太傅,蔣太師會鋌而走險的做這種事情嗎?事情真相,只怕遠遠不止表面上看到的這麼簡單……
“爹!”低啞的驚呼聲傳入耳中,衆人正無趣,紛紛循聲望了過去,只見一名盛裝華服的女子從一輛豪華馬車上走了下來,她身形窈窕,步伐優雅,頭上戴着一頂精緻的帽子,帽子下垂出長長的面紗,將整個頭部遮擋的嚴嚴實實,看不清面容,只見她扶着宮女的手,快步奔到上官太尉面前,搖晃着他的胳膊,急聲呼喚:“爹,你怎麼了?醒一醒啊。”
衆人目光一凜,這是太子妃上官燕?她怎麼這副打扮?
皇后的面色瞬間陰沉的可怕,嘴角上揚,勉強扯出一絲笑:“燕兒,你重傷在身,怎麼不在太子東宮好好休養……”
“如果我今天不來溫泉山莊,怎會看到爹爹如此悽慘的死亡。”上官燕厲聲打斷了皇后的話,露在面紗外的眼睛盈着點點淚光,不知情的,還以爲她被人狠狠的欺負了。
衆人對望一眼,面面相覷,上官太尉的死與皇后娘娘無關,她怎麼能用這種口氣對自己的婆婆?
皇后的面色是從未有過的難看,眼眸裡流轉着點點怒色。
上官燕視若無睹,目光如利劍,狠狠射向蕭清宇,沐雨棠,惡狠狠的指證:“是他們兩個殺了我爹。”
此話一出,滿座譁然,蕭清宇,沐雨棠和上官太尉近日無冤,往日無仇的,殺他,完全說不通啊。
沐雨棠目光微凝,上官太尉已經察覺到了清宇的不對,洞察力真是不錯,不知他有沒有留下什麼實質性的證據?
蕭清宇緊握着沐雨棠柔若無骨的素白小手,黑曜石般的眼瞳平平靜靜的,彷彿一切盡在掌握。
皇帝沒從他這裡看出絲毫破綻,劍眉蹙了蹙,冷冷看向上官燕:“究竟怎麼回事?”
“回皇上,父親對蕭清宇有疑,來溫泉山莊名爲泡溫泉,實爲調查他,一定是父親找到了他的罪證,被他殺人滅口了。”上官燕哭的悲傷難過,大顆大顆的淚珠順着臉頰滑落,滲進傷口裡,火辣辣的疼。
皇上前來泡溫泉,也指了她的名,可皇后,太子叫都沒叫她一聲,她感覺自己被忽視了,氣不過,就坐着馬車來了山莊,沒想到,迎接她的竟是父親的屍體:“爹,你死的好冤哪。”
皇帝看向蕭清宇,冷冷的道:“清宇,你有何話說?”
“我想知道,上官太尉懷疑我什麼?”蕭清宇無風無浪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
上官燕一怔,目光不自然的閃了閃:“父親走的匆忙,沒來得及說。”
蕭清宇聲音淡淡:“本世子自認坐的端,行的正,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更沒什麼可讓人詬病的,太子妃斥責本世子,又吱吱唔唔說不出原由,看起來,就像是在誣陷……”
“我纔沒有誣陷你,一定是你殺了我父親。”上官燕厲聲打斷了蕭清宇的話,眼瞳裡閃爍着點點厲芒。
沐雨棠明媚的小臉瞬間陰沉:“上官燕,空口無憑的話誰都會說,我還說是你自己弒父,不想擔罪名,故意栽贓陷害我們……”
“他是我的父親,我爲什麼要弒父?”上官燕厲聲打斷了沐雨棠的話,目光冷若寒冰。
沐雨棠不屑冷哼:“上官太尉和我們八杆子打不着,我們又爲什麼要殺他?”
“你!”上官燕氣噎,纖細的身軀輕輕顫抖着,衣袖下的手緊緊握了起來:真是伶牙俐齒的讓人討厭!
皇帝犀利的眼瞳裡閃過一抹幽冷暗芒,淡淡看向蕭清宇:“清宇不知道上官太尉來溫泉山莊?”
“不知。”蕭清宇回答的乾脆利落。
皇帝劍眉微挑,太尉來溫泉山莊,由管家安排即可,確實不必驚動蕭清宇,不過:“上官太尉在溫泉山莊時,你在做什麼?”
蕭清宇深邃的眼瞳裡暗芒閃掠,白玉手指捏着沐雨棠的衣領,輕輕往上拉了拉。
衆人這才注意到,沐雨棠的脖頸上印着點點粉色痕跡,痕跡很鮮豔,就是不久前印上去的,櫻脣也過份的嬌豔,還帶着點點紅腫,粉面桃腮,雙目含情,過來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衆人不自然的輕咳着,紛紛別過了目光。
沐雨棠小臉陰黑,在衣袖下狠掐蕭清宇,他用他們的閨房之事做擋箭牌,讓她這副模樣的站到人前來,掐掐他,給他點教訓。
眼看着白玉手上被掐出了深深淺淺的凹痕,蕭清宇依舊面不改色:“如果我要殺上官太尉,他的心脈就不止是震傷這麼簡單……”清清淡淡的聲音裡透着說不出的尊貴與傲氣。
衆人雖沒見過蕭清宇出手,卻都能他的武功有所耳聞,以他之深厚內力,若想殺一個人,絕對是一掌斃命,上官太尉的傷痕,明顯不是蕭清宇的手筆……
上官燕面色陰沉,一字一頓的道:“蕭世子有那麼多雪衣衛,就算要殺人,也不必蕭世子親自出手,我爹費盡千辛萬苦跑來這裡,足以說明,他的死和蕭世子有關。”
“如果有人故意設計陷害,想讓他死在哪裡,他就會死在哪裡。”蕭清宇清潤的聲音裡帶着淡淡的嘲諷。
上官燕被堵的啞口無言,眼瞳裡迸射出的銳利寒芒交織成三個大字,蕭清宇!
“皇上,兒媳……”
“不必多言,朕心中有數。”皇帝擺手打斷了她的話,淡淡看向顧太傅:“上官太尉的衣袖裡掉出太傅府令牌,顧太傅難辭其咎,暫押大牢,朕會派人調查此事,若太傅無辜,定會還太傅清白。”
“微臣遵旨。”顧太傅眸子裡浮上一抹暗芒,不甘不願的俯身領了旨。
上官燕一怔,父親之死怎麼和顧太傅扯上了關係?
皇后看着滿眼茫然的上官燕,眸子裡怒火燃燒,剛纔,皇上已經在懷疑蔣太師了,上官燕的哭哭啼啼,得罪了蕭清宇,打消了皇上對蔣太師的懷疑,將自己一方的顧太傅哭進了大牢裡,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
“擺駕回宮!”皇帝袖袍一揮,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大步朝前走去,皇后,蔣貴妃緊隨而去。
一具重臣的屍體橫在這裡,任誰也沒心情再泡溫泉了。
兩名侍衛走上前來,押了顧太傅前往大牢,另兩名侍衛擡起了上官太尉的屍體。
上官燕狠狠瞪了沐雨棠一眼,不甘不願的扶着宮女的手優雅前行。
前行中的皇帝突然頓下腳步,低低的道:“清宇,隨朕回宮,朕有事問你!”
沐雨棠目光一凝,上官燕指責蕭清宇,皇上雖然沒說什麼,心裡也是懷疑他的,此次叫他進宮,不會是想囚禁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