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欲墜,在幾乎站不穩的情況下,狠狠地瞪了這家醫館一眼。
“先生,怎麼辦呀?”小葉子擡着小手扶着孟靈湘,可她力氣小,哪有什麼力氣。
孟靈湘拍了拍她的小手,正想找個地方坐下來再想主意,被這家醫館趕出來,她倒也不十分氣餒。
總能想到辦法的,她就不信,這個鎮子上,所有的大夫,都這麼的不近人情,總有些人,是爲了心中的那份理想,才做這個職業的。
好比如,她。
搖搖晃晃的走出醫館,一個不慎,險些要摔倒在地上,身後忽地傳來一陣馬蹄聲,緊接着就聽到了身側人羣強烈的驚呼聲,風旋來,一道強而有力的內勁,自身後托住了她的腰肢,將她扶住了。
“你發燒了?”耳邊似傳來熟悉緊迫的聲音,但不等孟靈湘睜開眼就去看,她就再度暈厥了過去。
莫北霄抱着懷裡因高燒而陷入昏迷之中的女人,臉色一度陷入了難堪之中,但沒有思考,就把人打橫抱起來,送回了承包的酒樓裡。
將孟靈湘小心翼翼的放在牀上,莫北霄黑着臉看着抱着孩子的侍衛,問,“這孩子是哪兒來的?”
侍衛也是一臉的茫然,“我也不知道啊,這孩子說是要跟着先生,我就把她抱來了。”
莫北霄掃了一眼那孩子,又看了一眼昏迷着的孟靈湘,按着那女人愛管閒事的性子,心裡也就猜了個七七八八。
走到那孩子面前,言語難得溫潤,“小姑娘,你告訴我,你家先生是怎麼了?”
小葉子莫名的覺得這個叔叔救了先生就不是個壞人,於是就據實以告。但是在小孩子世界裡看到的東西跟大人的眼睛裡看到的是不一樣的,只能聽個大概,那就光是這些大概,已經讓莫北霄眉頭緊皺了。
“去請個大夫過來,她胳膊上的傷需要包紮。”
“是。”侍衛放下了小葉子,就出門去請大夫了。
因爲用上了輕功,所以來去很快,侍衛不一會兒就回來了,莫北霄看着他的身後,黑着臉道:“我不是讓你去請大夫了嗎?”
侍衛道:“遇上了一樁奇怪的事情,也不知道爲什麼,同仁堂的大夫一聽說是小堯看病,就說什麼也不肯過來了。”
“什麼!”莫北霄猛地站了起來,一臉難看!“這些人都是不要命了嗎?”
侍衛訕訕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想着定然是小堯又幹了什麼好事。莫北霄很快又下令,“那你就一家家的問過去,總有一家大夫肯過來看病的吧。”
“我正想跟您說這件事。”侍衛頗爲爲難的開口,“這回,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堯把這鎮子上的大夫給得罪狠了,總之,這鎮子上所有稱得上名號的大夫,全都不肯過來。”
“荒唐!”莫北霄這回是真生氣了!“生爲大夫卻不履行其職責,我看他們這大夫也是不用當了!”
“你去告訴他們!他們要是不肯過來醫治,就讓他們這輩子都當不成大夫!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總之,把他們全都叫過來!”
“是。”侍衛領命,就立即去了。
這一次,侍衛很快就把所有人給帶來了,這些大夫,大部分是被人強行帶過來的,因此,一個個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莫北霄將他們一個個審視過去,最後重重的放下手裡的茶杯,站起身,“我聽說,你們不肯救人?”
幾個大夫面面相覷,有一個人站出來說道:“行醫的當然是要治病救人,但是,也得看是救誰,我們有規定,犯了規矩的人,我們就不救。”
“治病救人乃是大夫的天職,你們竟然爲了一己之私不肯救人!”莫北霄冷冷一笑,眼神宛若利刃,“既然如此,以後你們也不用救人了!來人,把這些大夫全都拉下去給我殺了!”
這些大夫這纔開始驚慌失措起來,他們沒想到莫北霄說殺人就要殺人,頓時臉上也就不冷靜了。
“你憑什麼殺我們!”
“對啊!你是誰啊!憑什麼殺我們!我們不想救人那是我們自由,你殺了我們你有沒有王法了!”
“王法?我就是王法!”盛怒之中的莫北霄根本就不想跟這羣迂腐的人講道理,揮了揮手就讓侍衛下去處理掉。
侍衛向來以莫北霄的命令唯首是瞻,因此也毫無異議,他說什麼就是什麼,立即就讓人照搬了。
這幾個大夫一見這人是對真格的,頓時也就慌了,立馬說道:“我們這麼做,也是有我們的苦衷的,你怎麼能不分青紅皁白的就要殺人,也該聽一聽我們是怎麼說的吧。”
莫北霄本來就氣在頭上,對什麼苦衷不苦衷的,根本就不感興趣,可一看孟靈湘這次着實是燒的厲害,若不來個大夫施救,怕是要吃更多的苦頭,於是就寒着臉耐着性子,說道:“那好,你且說說,你到底是有什麼苦衷,要是你的苦衷能夠說服我,那我就饒了你們的狗命。”
一個大夫松了口氣,說道:“我們這麼做,完全是因爲,收到了仁和堂的指示,這位先生看病的方式,得罪了仁和堂,我們這些小小的藥堂,哪裡敢跟仁和堂作對,所以,先生來求救的時候,我們誰也不敢接手。”
“竟是如此。”莫北霄皺起了眉,怒意卻絲毫不減,“這個仁和堂好大的本事,竟能讓全鎮的大夫聽命於他一人,我倒是要好好查他一番。”
這幾個大夫一個個低着頭,誰也不敢出聲插話,脅迫在即,命在旦夕,說不怕不慌,那一定是假的。
而此時,躺在病牀上的孟靈湘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方纔莫北霄跟這幾位大夫的對話,她雖渾渾噩噩的,但也算聽了個大概。
“世子爺。”
莫北霄聽到她虛弱的聲音,回過頭,握住了她的手,“你醒了,現在感覺怎麼樣。”言語中的關心緊張,是怎麼也掩蓋不了的。
孟靈湘低聲道:“你把他們都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