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子睡着了被王爺抱回來的,梅香忙接過來,叫醒杏雨,好生的給安置在牀上了。
晚上梅香守夜,見王爺走了,也就打發杏雨回去睡了,夏小滿也攆了睜不開眼睛的秀蘿回去睡覺。
雖說是要守夜,可是大部分人都熬不住,守着守着去睡的人也不少。
夏小滿也決定去睡覺,不再熬着了,跟梅香說了一聲,便去插院門,可剛走到門口,卻被人拉了一把,險些跌倒。
她倒是沒害怕,因爲在王府裡,也不可能進來什麼壞人,只是嚇了一跳,等反應過來拿着氣死風燈往一邊照了照,卻是冷墨靠着門坐在那裡。
她真是哭笑不得了,“王爺你怎麼在這兒呀,快回去睡吧。”
見沒人作答,便彎下腰細看,卻見他臉頰緋紅,已經睡着了。
夏小滿以爲他定是喝醉了,便去拉他,心裡還想着,難爲他是怎麼把小包子給抱回來的?沒給扔到水溝裡去真是已經算幸運了。
“王爺,王爺?”她使勁拉了拉他。
冷墨睜開了眼睛,動了動身子,身下卻有血。
夏小滿嚇懵了,忙問他:“王爺,你的傷在哪裡?快告訴我,我好給你包紮呀!”
“扶我起來。”
冷墨扶着牆使勁的站了起來,夏小滿忙過去扶住他,可是他太沉,她只好用整個身子都在撐住他。
“王爺,你還能走嗎?你是跟我進去還是我扶你回鬆正堂?”
“回。”
他咬牙說了一句,便再也說不出來了。
夏小滿只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撐住她,還要分出一隻手來拿着燈,好在他還不算神智盡失,勉強自己還能撐着一些。
好不容易,用挪的,花了大半個時辰,他們才勉強挪回鬆正堂。
雨聲和石堯都回家過年去了,幾個小廝和小丫鬟也回家的回家,沒回家的這個點也都回屋去睡了。
鬆正堂的院門關着,她使勁敲了敲門,便有一個小丫鬟來應門,一看見夏小滿和王爺這般,登時愣住了。
“王爺從宮裡回來時喝多了,勉強送了世子回清風居,就自己站不穩了,所以我送王爺回來,快打開門讓我扶王爺進去。”
夏小滿這話說的非常的冷靜。
雖然王爺沒吩咐,但是直覺告訴她,這事不簡單,王爺入宮赴宴,回來的時候卻身上帶了傷,這說明不是在宮裡受的傷,就是在回來的路上受了傷。
無論是哪一種,都是不能隨便告訴人的。
夜色黑,小丫鬟也發懵,也就沒有察覺出來什麼,只是忙忙的打開了院門讓他們進來,又幫着把堂屋的棉簾子打開。
把冷墨安置在暖閣的軟榻上,夏小滿沉聲吩咐那小丫鬟:“把院門的鎖和鑰匙都給我,今兒個我幫你值夜,你回去睡吧。”
小丫鬟猶豫了一下,卻還是應了聲回去了。
“王爺,你先躺一會,我回去拿藥箱來。”
說完她匆匆忙忙的又出了鬆正堂,疾步回了一趟清風居,叫醒了秀蘿,把事情跟她簡單說了一遍,讓她不要聲張,又叮囑了她去自己屋裡陪着小竹,自己拿了藥箱便急急忙忙的往鬆正堂去了。
進了鬆正堂,鎖上院門,她就匆忙進了暖閣,見冷墨還依然躺在那裡,便先倒了一杯溫水給他。
“王爺,先起來喝口水,我幫你上藥。”
冷墨咬緊了牙坐起來,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給她,“用這個。”然後端起茶碗來喝乾了水。
夏小滿看了他一眼,便脫了他的衣服打開藥箱給他上藥。
上了藥幫上繃帶,見他光着上身,便進了他的臥室,在衣櫥裡挑了件輕軟的裡衣幫他穿上了。
“王爺,這是止疼藥,來,喝了吧。”
她又從藥箱裡取出自己早前制好的止疼藥放在一碗溫水裡融了,端給了他。
冷墨接過來仰頭喝了,把碗遞給她:“這件事不要說出去。”
“王爺,你是在宮裡受的傷還是回來的路上遇襲的?”
“在皇宮裡,我剛離了宴席,就在離御花園不遠的地方受的傷。”冷墨神色冷冷的。
夏小滿也冷笑了一聲:“能在宮裡進行行刺的人,背後的那個人,多半是個重角色,王爺心裡可有數?”
冷墨冷哼了一聲,“多半也就那幾個人,我心裡有數,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夏小滿臉一紅,“誰擔心你了?我之所以問也只不過是好奇罷了。”
“嗯,好奇?可以,”見她這般扭捏,冷墨臉上有了絲笑容,“我想要休息了,你呢,要不要留下來陪我?”
“王爺,這大年三十的,能不能不拿我開玩笑?”夏小滿丟了個白眼給他,上前去攙扶他,“王爺進裡面去睡牀,我在軟榻上躺一躺,要是有什麼需要的,王爺只管叫我。”
冷墨點了點頭,由着她扶着自己進了臥室,今晚他實在是太累了,之前還強撐着,是爲了不讓辰哥兒害怕,現在他覺得自己的全部力氣都好像要被用光了。
給他蓋好被子從臥室退出來,夏小滿就窩在了軟榻上。
軟榻旁邊就是一扇琉璃的窗戶,透過窗戶,還能看到外面飄飄灑灑的大雪從天而降,她突然沒了睡意,此時此刻無比的想念異世的家人。
她也在想,這具身體的主人難道就真的一個親人也沒有了嗎?
若是有的話,此時此刻,他們是不是也在想着自己呢?而自己,又是個什麼身份呢?家在哪裡?
胡思亂想了好一會子,又下了軟榻去看了一眼冷墨,見他睡的很是踏實,也沒有要發燒的跡象,才鬆了一口氣,躺下睡了一會。
醒來的時候天剛矇矇亮,放輕腳步到臥室去看了看,王爺還在睡着,她才放了心。
走出房門,看見有穿着厚實棉衣跺着腳的小丫鬟在外面掃雪,而雪還在不停的下着。
她叫了一個小丫鬟,讓她在屋裡守着,若是王爺醒了就找人去清風居通知她,而她自己,則疾步回了清風居,在小廚房做了些湯水,端着又回了鬆正堂。
把食盒放在桌上,遣退了小丫鬟,她又進了冷墨的臥室,走到牀前,本想看看他是不是還睡着。
可還沒等她看到,就被他拉倒在了她懷裡。
“怎麼這樣早?”
一向冷靜自持的他,這會子說話還帶着點慵懶的嗓音,雖說是看起來像是剛睡醒的樣子,可是抱着她的手臂上的力道可是一點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