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唯一的長輩

嚴廚娘見夏小滿執意如此,又是在這個地方,也不好推來搡去的,讓人看了又要說閒話,便接了下來,又與她說了幾句閒話,就趕着出府去了。

之後夏小滿又拿了些東西,本是想去一趟錢家的,可又想了想,索性回屋又多拿了兩包點心,先去了趟石家,把點心送給石管事。

正好石家離錢家住的也不遠,又跟石管事打聽了一下錢家誰在家裡。

石管事笑着打趣她道:“知道你惦記老錢,他這會子自個在家吃飯呢,你要去趕緊着,怕是不大一會兒,那錢芳就帶着她閨女回來了。”

跟石管事道了謝,夏小滿這才放心的推開錢家的院門,走了進去。

“錢叔?”

聽到聲音,錢大元從屋子裡走了出來,一身灰色粗布短打衣衫,臉瘦瘦長長的,嘴角還粘着米粒。

“錢叔,是我。”

夏小滿提着東西走上前,伸手幫他把米粒拿下來,“錢叔,我今天跟王爺去參加美食宴,得了些獎賞,就去給你買了幾樣東西,你瞧瞧喜不喜歡。”

說着就推着他進了屋子。

桌子上只有一碗米飯並兩樣鹹菜,還有一杯子白開水。

“錢叔,你怎麼就吃這些?這些哪裡有營養啊!”

錢大元呵呵笑笑,給她倒了杯涼開水,放到她手裡,看着她拿來的東西直皺眉。

“你這孩子,破費那些做什麼!我有吃有喝的,能缺什麼,倒是你,也該替自己考慮考慮,攢些銀子做嫁妝……”

又是嫁妝!

夏小滿忙從自己懷裡取出那個鹹鴨蛋,剝了皮塞到他手裡,又打開自己買的點心,“錢叔,快吃。”

知道她是不樂意讓自己提這事的,錢大元嘆了口氣,嘴張了張,終是沒有再提。

“這個是碧螺春,聽說不錯,你閒着沒事就沏來喝;還有這個,是我給你買的一身長衫,是薄棉布的,這個時候穿着涼快,你都是管事了,總是穿身上這一身也不體面;還有這個菸斗,你不是一直特別想要嗎?不過,這煙偶爾抽也就罷了,可不興天天抽的,對身子不好……”

夏小滿拿起一樣就念叨一遍,錢大元也從一開始的驚訝,便成了感慨。

“我也算是有兩個閨女的人,可沒哪一個比你剛孝順的了,好孩子,你以後別總是記掛着我,你自己照顧好自己才行。”

夏小滿忙不迭的點頭:“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說到這裡,把東西往桌子上推了推,臉上略帶了些猶豫之色。

“小滿,你有心事?”

夏小滿擡起頭衝他笑了笑:“錢叔,我知道你救了我的命,還把我當親閨女待,可是,我,我有些對不住你,我……”

她話還沒說完,錢大元就擺了擺手,嘆了口氣。

“你是說你錢嬸的事吧?這事就算你不說我也要跟你念叨唸叨,你錢嬸那性子,唉!她爲難你的事我都知道,也知道你委屈,自此以後,你只管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管不了她,可是卻總不能讓人跟着白受委屈。”

“錢叔……”難得聽到一句窩心話,夏小滿眼眶紅了紅,鼻子一酸,險些哭出來。

錢大元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孩子,別哭,我家小滿是最孝順懂事的孩子了,你一哭,叔心裡也不好過,這事啊都怪叔,怪叔沒本事,管不了你錢嬸……”

夏小滿撇撇嘴:“錢叔,不是小滿說您,有時候您該硬氣的時候還是要硬氣一些的,她欺負我沒什麼,反正我也吃不了什麼虧,只是你,過的憋屈。”

“嗨!我都這麼過了大半輩子了,也就這樣了,你別替叔委屈,等碧溪和碧草都嫁出去,我也就了了心事了。”

聽他如此說,夏小滿嘻嘻笑了:“到那時候,錢叔你就跟我住去,我在外面買個院子,接叔去養老,再給您買上丫鬟小廝伺候着,好不?”

“好,”錢大元哈哈大笑,“那我就等着享我們家小滿的福了?”

夏小滿也笑了,本想再多留一會陪他說說話的,可是又怕錢管事她們回來,遇上又是尷尬,便站起身來要走,只說自己還有事。

錢大元哪裡會不明白她的心思,也不強留,到底是不放心多叮囑了幾句,讓她照顧好自己。

走出錢家小院,夏小滿的鼻子又酸了酸,在自己心裡,錢叔就像是她的父親一樣慈愛,有時候她甚至想,爲什麼自己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呢?

可是一想到這樣的話錢管事很有可能就是她娘,她便是一陣惡寒。

夏小滿回到下人房自己的那間小屋時,秀蘿早就已經回來了,正在拿着自己給她買的那些布料在身上比劃。

見她進來高興的拉着她一起去瞧。

“小滿,你說做個什麼樣式的呢?上面還要繡上花,小滿,你喜歡什麼花?我先給你做吧……”

見她這麼激動,夏小滿嘴角噙着笑拉着她坐在牀上,問她可喜歡那銀簪子?

秀蘿自然是點頭的,又不好意思的道:“那我明天能戴上嗎?”

“當然了,明兒個一定要戴上,要是有人問你,你只管說是我送給你的。”夏小滿拍拍她的手,“今兒個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吧。”

秀蘿點點頭,便起身去插門,可是剛走到門邊,就見有人在院子裡叫夏小滿的名字,看見她就道:“王爺身邊的石護衛在咱們院子門口等着小滿呢,讓她快些過去。”

這話聲音這麼大,不用秀蘿傳話,夏小滿也聽見了,而且估計,整個下人房沒有人聽不見的。

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夏小滿拉了秀蘿同她一起出去。

石堯手裡提着一個包袱站在下人院的門口,看見她們出來,笑着迎了兩步。

“石大哥,你這是……”

夏小滿看着他手裡的包袱不解。

“這是美食宴比試的彩頭,晌午你走的早,王爺讓我替你拿了回來,你拿回去瞧瞧吧。”石堯呵呵笑着看着她,“背上的傷可好些了?塗過藥沒有?之前我給你的那瓶傷藥效果不錯,讓秀蘿幫你上藥。”

接過包袱,夏小滿嘻嘻笑着點點頭:“我知道了,天都這樣晚了,石大哥你快回去吧,我今兒個下午還往你們家送了兩包點心呢,石管事說你嘴饞,特地給你留着呢。”

聞言石堯撓了撓頭,憨厚的笑了笑,也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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