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前,楚千言一點兒醉意都沒有,什麼事兒能讓他這帶病之身喝這麼多?婉容看得目瞪口呆,看着他醉意惺忪卻還含怒的眼神,她心頭更疼。
楚千言靠着一張凳子坐下,聲音沙啞,“頭疼。”他只能記得要來見婉容,還記得容兒和她的表哥有說有笑的。
那委屈地聲音直擊婉容的神經,她忍不住開口道,“表哥,你派人煮醒酒湯,我找間客房讓太子休息。”
姜和含笑道,“好。”沒有多餘的字眼,說完就帶着一屋的下人離開了。他何嘗不懂容兒的心思,容兒要照顧太子,太子又想和容兒說些提幾話。他在這個屋子裡,除了能繼續帶給容兒親情的甜美,不能再貪心地想擁有她的愛情。
婉容扶着楚千言出門,楚千言卻紋絲不動地坐在板凳上,還倔強着不肯說話。
在婉容用力拉他時,他一把將她扯了坐在自己的腿上,“容兒,曲氏一組正在消亡,你的身世也有了些眉目,你不要再去招惹那些與我們追查一樣事情的人,好嗎?”
幾乎乞求的話無論從誰的最終說出,婉容都能找上無數種理由去解釋。可是,一向淡漠強勢的太子乞求一個人,那是足以叫人心驚。
婉容幾乎忘記了掙扎,坐在他的腿上,感受脖間劃過的氣息。楚千言靜靜靠着她,溫熱的液體從婉容的眼中溢出。
每次他來找她,都是說她所關心的事情,而沒有任何一件事是關於他自己的。楚千言身爲太子,等着他處理的事情數不勝數,他從不爲了他的舉動而刻意與她說什麼。
身子一緊,楚千言的手搭在了她的腰間,“容兒,不要拒絕我。”聲音帶着難以抗拒的魅力,生生逼退了任何天長地久的情話。
溫熱的吻落在了她的脖間,閉上眼睛,她逼迫自己什麼也不要去想。她分明不願意定情,可是對太子,她卻沒了半分免疫力。
敲門聲陣陣想起,婉容一下子跳下了楚千言的禁錮,她整了整凌亂的髮絲。還好楚千言沒有摸到她的下身,她慶幸之餘,說了聲,“進來吧。”
小丫鬟看着小姐臉色微紅,盡力將頭低到看不見,在前方引路。婉容扶着腳步遊離的楚千言,向客房走去。
“你們都下去吧,醒酒湯放下。”麻利地吩咐着,婉容又將楚千言扶着睡下。醉了酒的他,還算安靜聽話。婉容吹涼了醒酒湯,一勺一勺給他喂下。他的病還沒有根除,現在喝這麼多酒,究竟是爲什麼!
看着眉目間疲倦難掩的楚千言,婉容嘆了口氣。他對她,太信任了呀!
用銀針封住他的主要大穴,婉容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擦去他頭上的汗。銀針能紮下去 ,就說明他的病快要治好了。
泡在熱水中,楚千言一顆心狂跳着,他只能感受到容兒微末的體香。一把抓住她的手,他只是不想讓她離開他。
婉容輕聲勸解,“讓我將你體內的餘毒排盡,不然這輩子都拖着病體。”半哄半騙,楚千言終於放開了她的手
。
小手在他的胸膛上翻滾着,她在爲他按壓穴道,以防治療時藥力太大,傷着他。努力不去看他潔白的胸膛,不看他透着妖冶的臉龐,不去看他迷離的眼神,婉容顫抖的手盡力加快了移動的速度。
不行,楚千言看過她,還不止一次!她要在他洗澡時近距離看清楚,纔算將便宜佔回來!想着,她就湊近去看澡盆裡的楚千言。
指尖無意中加快了速度,她好奇楚千言胸膛上的兩點與自己不一樣,就伸手輕輕碰了幾次。看着楚千言咬牙隱忍,她又開心地揉捏了兩點,軟軟的感覺好奇特呀!
楚千言被胸前的酥麻感驚醒,擡眼就看見了一雙玉手在塗塗圈圈,不禁倒吸了一口氣。
這女人,沒有一點兒警惕心麼!男人的那裡,哪裡能摸……
“你……”聲音帶着引誘的味道,他說什麼好呢?這件事,太尷尬了呀!
婉容對上他帶着誘惑的眼睛,立馬縮回了手,訕訕道,“怎麼這麼快就醒了?”她被抓住了,被他知道她在佔便宜了呀!
楚千言看她害羞,也不點破,他很冷靜地說,“丞相寵妾滅妻的名聲,傳開的速度不是一般快。”這成爲了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大楚國怕是沒有人不知道了。
婉容撇了撇嘴道,“我買了一座戲園,請當紅戲曲大師寫了劇本,無非是當年曲德才如何害死妻子,又想迫害我的事情。百姓對這部戲是又愛又恨,很快傳開了名聲。唱戲、說書之人爭相模仿,這種風頭誰都擋不住。”
原本,這件事,她一點兒都不想向楚千言透露!她怕,他會嫌棄自己有手段,是個品行不正的壞女子。
楚千言不禁笑了,“他一定料想不到多年積攢的盛譽,一夜間全毀了,還讓他抓不住根源。他現在怕是已經着手找曲娉婷等人,連住的地方也要自己再尋找。沒有滔天的財富,哪裡能住的上大宅子?若他想拿出錢去住得好,父皇便會懷疑,他根本就是貪贓枉法!”這是個好主意,婉容高興就好。
“你今天怎麼喝了這麼多?”真是莫名其妙,連自己的身子都顧不上嗎?她生氣,轉身就要出門。
楚千言趕忙攔住了她,“容兒,我是病了,可是一輩子都治不好了……”
婉容聽着覺得不對,神醫有了藥方,已經將他體內的毒排了大半。方纔,她又基本上將餘毒全清理了,“今後,你再也不用擔心絕情毒擾亂你的心智。”
不爲所動地身影在楚千言眼前一晃,他忍着翻江倒海的醉意,委屈道,“心病,怎麼醫?”
婉容頓住腳步,未帶水汽的眼神出賣了她,“你醉了,說什麼胡話?”但,她心動了,她自己能感受到。
她的搖擺不定正好給了楚千言機會,他飛身上前,將婉容擁在懷裡。身前用乾布裹好,不希望沾溼她的衣裳。
婉容掙扎不過,只能靜靜感受他紊亂的呼吸。怎麼辦,她依戀這種高溫貼在一起的感覺!
發現她的不安,楚千言
放開她,迅速穿上衣服後,與她一道出去。酒醒了大半,夏日的氣息薰得他又要醉。
“容兒,三皇子在前廳等你,祖父也在。太子殿下,由我招待就好。”姜和匆忙讓丫鬟帶着婉容去前廳,又帶走了楚千言。
“祖父,找容兒來,是要吃飯了嗎?”她的聲音帶着嬌氣,也如心中所願,看見楚之煦眼中少許的輕視。
一個女子只知道吃,哪配的上他三皇子!楚之煦不相信,那麼聰慧的女子,現在成了碌碌無爲又饞的蠢人。
姜磊見兩人之間似乎有淵源,笑着開口,“還不見過三皇子,這些日子越發懶惰了。”他知道這個三皇子是個心狠手辣的貨,不想他看上自家的孫女。比起太子爺,他可差遠了!
“見過三皇子!”婉容巧笑着坐下,拿起糕點就吃,“好香甜,比方纔吃的雲片糕還要美味!”
毫不吝嗇地誇獎,讓姜磊心情大好,“祖父尋得了江南廚子,這風味自然與咱們這兒的不同。”
敢情他們一家都是不爲人知的饞,楚之煦簡直不敢相信他們的兩面,是這樣的奇葩,一時噎着沒話說。
婉容恍若未覺,“三皇子,您來府中有何事兒?”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個喜歡壓榨別人所有價值的人,怎麼會做無用的事兒呀!
聽着婉容不耐煩地口氣,楚之煦只覺得一口氣憋在胸中。他可是京城數一數二的美男子,又身居高位,這丫頭根本是有眼無珠吧!但,正事要緊!
“老將軍久未再次出師,邊塞的安全實難保證。父皇命我來探望將軍,也賞賜了縣主一件珍品。”說着,讓丫鬟將金匣子打開。
婉容似乎很感興趣的起身,直接將匣子裡的殘卷拿在手中,“多謝三皇子,還請您告知皇上,小女實在受寵若驚。”她要讓楚之煦看出她的“貪婪”,同時也是真心喜愛這卷詩畫的殘卷。
姜磊點了點她的後背,要提醒她注意禮節。
楚之煦看了,大爲失望。本來上次沒能在她落水後“英雄救美”後,他就惦記着要與她喜結連理。特地探了南王世子的口風,見他似乎無意,今日藉着機會就來探望她,想提親。但,現在他要好好考慮了。之前那個優雅美麗又聰慧的女子去哪裡了!這婉容分明就不像……
姜磊見他有些迷茫,就笑道,“我與容兒,一會兒就要去公主府探望公主,您先回吧。”
這是很直接的退客令,楚之煦面上帶了三分歡喜的離開了,那雙寒芒閃閃的眸子一直被婉容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祖父,您說,他會這麼好心?特地向皇上請求,派您再去邊塞帶兵打仗?”京城局勢動盪,祖父再帶兵,這兵權,皇上可就收不回去了。不知道楚之煦費了多少口舌……
姜磊不在意地笑笑,“無非是想讓我,站在他那邊,對付其他皇子。這麼點兒把戲,幾乎算得上是討好,可惜找錯了對象。”他要支持太子,那可是他看上的外孫女婿!雖然太子根本不需要他的力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