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弗瑤一襲白衣勝雪,黑髮如瀑,站在滿眼荒蕪的元泱界的大地上,一陣輕風吹拂而過,撩起她垂在胸前如墨染般髮絲,甚是妖嬈。
龍軒如梟鷹一般漆黑深邃的眸子,定定的看着身前默不作聲的江弗瑤,心中不禁盪漾起一抹心疼。
即便江弗瑤不說,他亦能猜測得到,此刻,江弗瑤心中所想的,是另外一個男人。
薄而性感的嘴脣隨即微微一抿,上揚起了一抹略帶自嘲的苦澀。
“龍軒!”
驀地,江弗瑤的聲音,隨即傳入耳畔。
龍軒聞聲,旋即斂了斂神色,順勢一個擡眸,眉眼俱笑的看向了江弗瑤。
“怎麼了?”
“你方纔……爲什麼要我先離開?”
雖然齊落木已然被打敗,之前發生的一切也已經隨之一起消散,但是不知爲何,江弗瑤的眼前依舊能夠清晰的浮現出,在靈界之內,龍軒看着她時的樣子。耳畔不斷迴響的,也是龍軒對她說的那番話。
爲什麼,麼?
聽聞了江弗瑤的話,龍軒並沒有馬上作答,而是微微昂了昂首,看向了夜穹之中的那一輪新月。
“直到現在,你還要問我爲什麼嗎?”
龍軒知道,這種時候,跟江弗瑤提這種事,着實不是一個好的時機。
可是也是因爲方纔兩個人在面對危機之時,他才陡然間發現。
原來,不知不覺中,江弗瑤已經成爲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人。
爲了江弗瑤,他可以捨棄苦心籌謀了多年的大計,甚至可以捨棄自己的性命。
沒有疑問的,在兩個人之間只有一個人能夠逃脫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將那個生的機會留給了江弗瑤。
所以此刻,他雖然沒有主動提及,但是江弗瑤發問的時候,他還是不再打算隱瞞自己的心意了。
即便,此刻,江弗瑤的心中,想的是另外一個人。
果不其然的,如龍軒所預料到的那般,江弗瑤在聽聞了他似明非明的答案之後,先是微微一個錯楞,旋即垂下了眼瞼。
她怎麼會不明白!
其實一直以來,她都明白龍軒對於她,早不似尋常那般。可是她卻一直不敢去想,去觸碰。
菱脣微微抿了抿,半晌之後,江弗瑤終是用低啞着的聲音,朝着龍軒輕輕的回答道:
“我,現在只想要見到騰蛇!”
這樣一句答案,是龍軒意料之中的。但是親耳聽見江弗瑤這般毫不猶豫的回答,心中還是抑制不住的,涌上了一陣酸澀。
垂在身側的雙手,幾不可見的用了攥了攥,旋即舒展開來。
“我知道!
所以,我陪你來了!”
龍軒的聲音雖然不大,卻帶着讓江弗瑤怎樣都無法忽視的篤定,輕輕的咬了咬脣,江弗瑤順勢一個擡眸,看向了龍軒那張,如刀斧削刻過一般,棱角分明的臉龐。
灰暗的天地間,龍軒如梟鷹一般的眸子,深邃而明亮,亦如天上的明月,讓江弗瑤即便是看着,便感覺到莫名的心安。
“走吧!”
驟然間,龍軒那張俊朗不凡的面容,突然朝着江弗瑤綻放了一個微笑,旋即不待江弗瑤再說些什麼,便提起了腳下的步子,緩緩的朝着前方走去。
他和她之間,永遠隔着一個人!可是龍軒相信,總有一天,自己會成爲,江弗瑤心中,獨一無二、無可取代的那一個。
他等的起!
江弗瑤看着龍軒挺拔而肅殺的背影,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紛繁凌亂。
面前這個男人,總是在不經意間做出讓她感動的事,一次又一次在她危險的時候挺身而出。幾乎江弗瑤所有的難堪,他都在旁邊。
她不是鐵石心腸,可是人的心只有那麼一點點,已經給了另外一個人,怎麼能分出其他的空間,給這個人!
低低的一聲嘆息,江弗瑤旋即提起腳下的步子,跟在了龍軒的身後,朝着元泱界中心的位置走去。
只是,剛剛走了幾步,江弗瑤卻好似突然感覺到了什麼似的,猛地一個回頭。
“怎麼了?”
察覺到了江弗瑤在身後遲遲沒有追上來,龍軒不禁一個疑惑,順勢迴轉過頭,向身後望去。
只見江弗瑤此刻正站在原地,向着身後的某一個方向望去。
“沒事!也許,是我感覺錯了吧!”
仔細的環顧了一圈,江弗瑤並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身影,旋即迴轉過頭,朝着龍軒輕聲迴應了一句。
方纔的一剎那,她明明感覺到了一個略帶熟悉的氣息,就跟在她們身後不遠處。
其實,剛剛進入到元泱界的時候,江弗瑤就已經隱隱的察覺到了。但是當時,並沒有像方纔一樣感覺的那般強烈清晰。
可是迴轉過頭,卻什麼都沒有發現!元泱界一眼望不到邊際,四處空曠荒蕪,根本不可能藏着什麼人!
所以最終,江弗瑤還是把這種不尋常的感覺,歸結於自己的判斷錯誤。
“走吧!”
見江弗瑤眉心輕蹙,龍軒不禁輕輕的嘆息了一聲,復又轉回過身,朝着之前的方向繼續行進。
江弗瑤微微的點了點頭,從喉嚨低低的應了一聲,亦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