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青霜回去尚書府後,趙悅盯着艾葉,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表情道:“你是否會覺得我狠毒?”
艾葉直直地迎上趙悅審視的眼神,直言道:“若是沒有夫人的事,奴婢也許會覺得,但是奴婢親眼見到夫人是如何痛苦的,所以哪怕姑娘是要了她們的命,奴婢也不覺得姑娘狠毒。”
“我是會要了她們的命,但還不是現在。”趙悅悠悠道,似情人間的低語,似自己的喃喃自語。
雖然艾葉心裡早有準備,但在聽到趙悅承認說會要了她們的命,還是有些心驚,艾葉一點也不覺得這是在開玩笑,她知道趙悅說得出就必將做得道。
隨之也釋然了,若不是她們有害人之心,又何至於呢?
“這些事,就不要讓紅橘知道了,她單純。”趙悅低低道。
“是。”艾葉的眼角狠狠抽了抽,不禁在心底吐槽:不讓紅橘知道是因爲單純,那讓自己知道是自己不單純嗎?
王氏這一覺睡到了深夜,一睜開眼入目的是淡藍色的帷帳,對於白天發生的一切,於王氏來說好似夢一般,但王氏知道這是確確實實發生的,自己好像還撓傷了悅兒和喬嬤嬤,剛動了動想起身,卻發現女兒趴在牀沿睡着了,一隻手還緊緊地握住自己的手。
王氏輕輕地移開女兒的手,小心翼翼地拉過錦被一角蓋在趙悅身上,不想趙悅覺淺,王氏只輕輕一動,趙悅便醒了,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輕聲道:“母親醒了。”
“是我吵到你了吧?上來再睡一會兒吧。”王氏看着趙悅手上的深深淺淺的傷痕,心裡愧疚不已。
“沒有,現在不困了,母親餓了吧?廚房裡溫着菜呢,女兒叫人端上來。”趙悅溫柔笑道。
“嗯。”儘管自己沒什麼胃口,但是爲了不讓趙悅擔心,王氏還是應了。
趙悅揚聲對着守在門外的小丫環吩咐,“到廚房將夫人的飯菜端來。”
“是,奴婢這就去。”
怕趙悅一個人照顧不過來,錢氏特意命小丫環輪流在門外當值。
很快飯菜便被端了上來,王氏吃着碗裡的菜卻形同嚼蠟,不知滋味。
趙悅給王氏盛了一碗雞湯,“母親喝點湯,別光吃飯。”
“嗯”
“啪嗒,啪嗒,啪嗒···”王氏接過湯碗,眼淚突然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一顆緊接着一顆噼裡啪啦地砸落碗裡,泛起了一竄漣漪。
趙悅步履輕移,擡起手拿着素色的錦帕,細心又耐心地爲王氏擦拭淚水流過的痕跡,接着輕輕地抱着王氏。
“有我在呢,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像是對王氏承諾,又像是對自己承諾。
“母親連累你了,悅兒今日裡母親說的混賬話,你不要當真,母親···”
趙悅打斷道:“女兒都明白,母親不要掛懷,女兒只希望母親快好起來,趕緊爲悅兒娶個好嫂子,悅兒就滿足了。”
說完了,還俏皮地對着王氏眨了眨眼。
便是王氏的心中也不禁期待起來,是啊,自己還要給彥哥兒娶個好媳婦呢。
“你這丫頭,什麼話都敢說,若是讓人聽到,可是會影響不好的。”王氏怪嗔道。
“是,是,我只在母親面前說,求母親饒了女兒吧。”趙悅討饒道。
看着女兒搞怪的樣,王氏心情也漸漸好起來了,當晚趙悅沒回自己房間,娘倆就睡在一個牀上。
夜黑風高的夜晚,總是適合做點事。
一抹鬼魅的黑影,幾個縱身消失在蘭香院中,不一會又向迎瑞院潛去,一切都悄無聲息地進行。
天剛剛翻魚白肚,一聲撕心裂肺的刺耳聲自迎瑞院中發出,頓時驚得院中上下的下人紛紛起了身,幾個碎嘴的婆子還七嘴八舌的,嘟喃地抱怨:“這哪個喪氣的賤蹄子一大早就鬼哭狼吼地吵人美夢。”
“就是,剛我還夢到在啃一個好大的雞腿呢,這雞腿沒吃到,人倒是要嚇出心突突了(那時還沒心臟病這次。)”
“可不是,昨晚我可是當值到未時末,這才躺下睡得正香呢,也不知是哪個不懂事的臭丫頭瞎吵吵。”
恰時又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痛喊聲,一聲高過一聲,一聲慘過一聲。
冷風時不時地吹過衆人的身軀,一些膽小的丫環不禁攏緊了衣衫,感覺到絲絲陰氣。
“我們還是快回去吧。”一個膽小的小丫環顫抖着聲提議道。
其他膽小的丫環感想附和。
“聽着聲音好像是從主屋裡傳來的。”一個膽大的婆子打斷道。
“好像是啊,這聲音好像是···是···”另一個婆子斷斷續續道。
“別什麼是了,趕緊去主屋看看。”一個胖婆子顯然也是猜到了。
於是一羣丫環婆子浩浩蕩蕩地往主屋奔去。
當到了主屋,只見莫奶孃也是趕到了,而那淒厲的叫聲也是從屋裡傳來。
莫奶孃顧不得這麼多人在,趕緊推門而入,入目的竟是季姨娘披頭散髮地在牀上打滾。
“姨娘,你這是怎麼了?”莫奶孃疾跑進屋,抱着季姨娘道。
“啊,快···叫···府····醫····啊。”季姨娘蒼白着臉,斷斷續續道。
“是,是,是”莫奶孃慌忙應着,又專頭看向門口站着一羣面面相覷的丫環婆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快去請府醫來。”莫奶孃吼道。
“啊···痛死了···”又是一聲慘叫。
嚇得下人們蜂擁而散,該請大夫的請大夫,該當值的當值,總之能不在這晃着就不在這晃着,免得被秋後算賬。
府醫很快趕到,季姨娘疼的身上裡衣都被汗水打溼了,露出完美的曲線
府醫一本正經地把着脈,若不是時而隱晦的用眼角偷瞄那就更正經了。
好不容易按耐下躁動的心思,認真探脈,卻忍不住鎖緊了眉頭,怪哉,真是怪哉,這脈象明明很穩健,不像是有病的,可着季姨娘疼得死去活來的又是怎麼回事?難道是裝的?想要爭寵?
高!實在是高!竟然裝得這麼像,連自己也差點被騙了,那自己是該如季姨娘的意思?還是?
府醫以爲自己真相了。
搖頭晃腦地開了個方子,便走了,心裡還在盤算着事成之後,這季姨娘該怎麼賞自己?
因爲府醫的着相,生生地讓季姨娘多疼了好幾天。
此事趙墨知道後,本來應該如往常一樣去探望的。
“大姑娘,我們要不要過去?”玲瓏小心問道。
趙墨玉手輕捏毛筆,優雅地沾了沾墨水,在雪白的紙上寫下一行行秀麗的小字,旁邊放着的是一本女戒。
“我在禁足中,就不過去了,姨娘有府醫看過,相信很快便會好起來。”趙墨柔柔道,聽不出喜怒。
“大姑娘,說的是。”玲瓏低着頭應道,內心裡卻驚起了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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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墨黑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