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墨和趙蘭跟在老夫人身後進了福壽堂,老夫人由畫容扶着坐在榻上,尤嬤嬤見老夫人面色不好看便親自給老夫人泡上一杯菊花茶。
老夫人接過尤嬤嬤遞來的茶盞,低頭輕輕抿了一口再擡頭時臉色已是緩和不少,老夫人感慨道:“還是你泡的茶好喝,這水溫恰到好處,茶葉也泡得入味。”尤嬤嬤是老夫人的陪嫁丫環,一生未嫁一直伺候老夫人到現在,只要是老夫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尤嬤嬤都會親自服侍老夫人。
尤嬤嬤笑笑道:“那是老夫人不嫌棄老奴。”
老夫人給了尤嬤嬤一個眼神,尤嬤嬤心領神會,對着屋裡的小丫環道:“你們都下去吧,這裡有我服侍老夫人就行了。”
小丫環們應聲魚貫而出。
尤嬤嬤見畫容還在給老夫人揉肩,便對畫容道:“你也下去吧,一會有事再喊你。”
畫容在福壽堂裡雖愛掐尖要強,便是畫春平時都要忍讓三分,但是面對尤嬤嬤,畫容是怎麼都不敢對尤嬤嬤不敬,誰叫老夫人是最信任尤嬤嬤的。
畫容看了一眼站在廳裡的趙墨趙蘭便低着頭下去了。
待畫容下去後,老夫人這才擡眼看向站在下方衣裳不整的姐妹倆,覺得剛下去的火又蹭蹭冒上來了,冷聲道:“你們給我跪下。”
趙墨聞言乖順的跪下,趙蘭心裡不服但屈於老夫人多年的威嚴只能在心裡暗罵一聲老妖婆不得不跪下。
老夫人將二人的神情看在眼裡,垂下眼閉目養神,尤嬤嬤站在一旁輕輕的給老夫人扇着扇子。
就在趙蘭跪的左腿發麻時,雪姨娘和季姨娘才姍姍來遲,雪姨娘見到自己的女兒這幅蓬頭垢面衣裳也看不出本來面目,成了條狀掛在身上,雪姨娘嗷叫一聲撲過去摟住趙蘭:“我的乖嬌,這是怎麼回事?是誰把你弄成這個樣子,姨娘定饒不了她。”
趙蘭在看到雪姨娘時頓時哇哇哭出聲來:“嗚嗚·····姨娘,我好疼,姨娘你讓父親給我做主。”
雪姨娘聽着趙蘭的哭聲心都要碎了,頓時摟的更緊了安慰道:“乖嬌放心,姨娘一定讓你父親給你做主,你快告訴姨娘是誰打的你?”
看着雪姨娘旁若無人豪言壯志,老夫人眼裡閃過一抹不喜。
季姨娘也看到趙墨模樣,但是季姨娘卻採取和雪姨娘不同的方式,季姨娘柔柔地跪在趙墨旁邊對着老夫人叩首道:“不知墨姐兒犯了什麼錯,但既然老夫人罰她,那便是墨姐兒的錯,妾也不敢求情,只求老夫人千萬別爲了墨姐兒的事上火,否則妾心難安。”
老夫人眼裡劃過一抹滿意,還是自己的侄女貼心和自己親,對着季姨娘溫和道:“你起來吧,不關你的事。”
季姨娘柔順的起身站在一旁,不再多看趙墨一眼。
趙墨看着自己姨娘淡漠的樣,又看向一邊正在柔聲安慰趙蘭的雪姨娘,趙墨的心裡越發的不是滋味。
趙悅陪着王氏到福壽堂,本來王氏接到消息正往福壽堂去,在花園裡遇到來海棠院的趙悅,趙悅不放心王氏一個人去福壽堂,在趙悅的堅持下,王氏只好帶着趙悅來福壽堂。
母女倆給老夫人請了安,王氏便坐在下左手的座位上。
老夫人冷聲道:“你們兩不是去參加睿王府的宴會嗎?怎麼就能打起來了?尚書府的臉面都被你們丟光了,你們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別怪我請家法。”
趙蘭聽到家法兩字渾身抖了抖,雪姨娘將趙蘭摟的更緊了。
雪姨娘不忿道:“蘭姐兒可是受害者,要受家法的也該是大姑娘。”
老夫人眼如利劍直射雪姨娘:“你給我閉嘴,再插嘴別怪老身先對你用家法。”
雪姨娘聞言面如白紙,不甘的低下頭。
趙墨緩緩道:“祖母,事情是這樣的····”便將睿王府中的事一一道來。
趙蘭見趙墨將自己在睿王府自己出醜的事都說出來,頓時炸毛了,不等老夫人說話,便“不是的,祖母我那只是意外,可是一回府裡,這個賤···大姐就動手打我···”將垂花門處的事妙語連珠的都道出來。
老夫人也算是知道了前因後果,對趙蘭在外出醜是憤怒至極,但又不願因此事而讓自己兒子對自己生分,於是對着站在王氏身邊的趙悅道:“四丫頭,此事到底怎麼回事?你說。”
“回祖母的話,在睿王府中時···”將睿王府中所發生的事不偏不倚的娓娓道來,頓了頓又道:“至於在府中所發生的事,悅兒着實不知,悅兒見回府後大姐和五妹都由各自的貼身丫環扶進府了,悅兒本想來和祖母請安結果想起這時祖母該是在用膳,所以便想晚點再過來,所以就先去母親那。”想把這破皮球踢給自己讓,祖母這是想當老好人嗎?
老夫人聞言眼皮跳了跳,看來這個孫女在不知不覺中變得聰明瞭,擡頭微微打量着趙悅,眼前的女子面若凝脂,眉眼如畫,姿容秀麗更難得的是舉止有度落落大方,若是能爲尚書府添一份榮耀,那自己是不是該爲此是好好謀劃一番?
老夫人轉頭看向王氏,真是越看越不喜“此事說到底是你這個做主母的管教不善,是你的失職,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王氏素來被老夫人欺壓慣了,喏喏道:“是···是兒媳的不是。”
趙悅看着王氏卻替王氏委屈不已,自己的母親心善,當初季姨娘生下趙墨,苦苦哀求母親讓自己撫養趙墨,母親不忍她們母女分離便允了,接下來這些姨娘們生了孩子也都是自己養在身邊,防備着母親。
現在出了事倒是母親的不是,呵。
趙悅笑嘻嘻道:“可不就是母親的不是嘛,都怪母親心太軟,不忍大姐和妹妹們母女分離,好心讓姨娘們養在身邊,結果卻教導不當,做出令尚書府蒙羞的事。”
老夫人被趙悅噎着說不出來。
季姨娘不動聲色擰緊了手裡的帕子。
雪姨娘惡狠狠地瞪着趙悅,轉而嫣然一笑:“呵呵,四姑娘真是越來越伶牙俐齒了。”
趙悅笑笑道:“那也比不上雪姨娘你。”
老夫人揉揉頭道:“好了,別吵了,墨姐兒主動動的手就責罰禁足一個月,抄寫女戒五十遍;五丫頭令尚書府在大庭廣衆下丟臉又不敬庶姐與庶姐動手,便罰禁足一個月跪祠堂一日,女戒一百遍,兩位姨娘也有教導不善的責任便個抄寫女戒、女訓各五十遍,如有再犯決不輕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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