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華,你在這裡好好休息吧。過幾天我再來看你,要乖啊!”良久,趙嶽方纔輕撫着眼前的女喪屍,溫柔的說道。
阿華好像明白了趙嶽話裡的意思,再次將青灰色的臉龐湊了過來,在他手臂上蹭了幾下。吸取了一些人血,阿華似乎也沒有方纔那麼暴躁了。
眼含着愛憐的趙嶽摸了摸阿華的頭,轉身吹滅了蠟燭,扶着樓梯旁的扶手慢慢的走了上去。緩緩將書架拉回原位之後,趙嶽搖響了桌上的電話:“黃醫生,上來吧!”
不多會兒,黃醫生帶着兩個護士就來到了房內。看着趙嶽有些蒼白的臉,輕聲說道:“趙爺,你不能再這麼下去了。這個月,您可是輸過四回血了。再這麼下去,對您的身體會有損害的。”
“我知道,輸血吧!”趙嶽挽起了袖口,將胳膊露出來對黃醫生說道。
看着血漿袋裡暗紅的血液緩緩地向趙嶽體內輸送着,黃醫生暗自搖了搖頭。
“趙爺,以後還是儘量少去看望夫人吧!”黃醫生猶豫了半晌,還是決定勸勸自己的這個老闆。趙嶽將自己變成喪屍的妻子鎖在家裡,用自己的鮮血養着的事情,他是爲數不多的幾個知情人之一。看着趙嶽一天比一天虛弱的身體,身爲醫生他覺得自己有責任勸導一下這個特殊的病人。
“混賬,我的家事也是你能管的?想在黃州安穩的生存下去,就要管好自己的嘴巴。”趙嶽聞言順手拿起茶几上的菸灰缸砸到了黃醫生的身上,站起來厲聲呵斥道。
“都滾,都滾!”強迫自己從暴怒中冷靜下來之後,趙嶽擡手對身前戰戰兢兢的幾個醫護人員說道!
等到黃醫生和兩個護士退出房間之後,趙嶽這才坐下將身子靠在沙發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他的身體他自己最清楚,自打每週喂妻子阿華一次鮮血之後,確實是差多了。以前他能繞着街道跑上幾千米還生龍活虎的,現在就算是讓他下去步行上一里地,都會虛汗淋漓,眼前發黑!可是爲了妻子,他寧願這樣繼續下去,哪怕最後搭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黃醫生,受委屈了。”看着捂着胸口從屋子裡走出來的黃醫生,趙聰走了過去說道。自己的父親長時間用鮮血去養着已經變異了母親,趙聰是打心眼裡不贊成的。可是他又知道父親的脾氣,自己這個做兒子的怕是勸不動了。原想着託付父親的私人醫生旁敲側擊的勸勸,可是現在看這架勢,怕也是做了無用功。
“少爺說的哪裡話,作爲老爺的私人醫生,我是有責任去勸阻老爺這種對自己身體不負責任的行爲的。可是老爺和夫人伉儷情深,其決心已是非我等所能動搖的了。當務之急,只有四處搜索一些補血補身的東西給老爺了。再這麼下去,不出半年,老爺恐怕就要長期臥牀不起了。到那個時候......”黃醫生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鏡,輕聲對身前的趙聰說道。
“是啊!無論如何我父親倒不得,他一倒,恐怕那些個鬼魅魍魎們到時候都會跳出來了。父親的身體,還望黃醫生和諸位多多費心。需要什麼東西,儘管對我說。只要是對父親身體有益的,黃州城內予取予求。”趙聰緊握住黃醫生的手在那裡說着,隨手塞了幾張糧票到他口袋裡。
“少爺不需如此,我等也會盡力的!”黃醫生將口袋裡的糧票拿出來,說着話就想還給趙聰!
“你們爲我趙家盡心辦事,我趙聰又怎麼能虧待你們呢?拿去換些糧食,把家裡安頓好。”趙聰將黃醫生捏着糧票的手給擋了下來,一臉和氣的對他說道。一張糧票,可以換取斤大米或者是一些其他的物資。趙聰這一出手就是張,足夠黃醫生一家三口安逸的生活一月有餘了。
“這,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以後少爺有什麼吩咐,直接派人去我家招呼一聲就可!告辭了!”黃醫生看着手裡的張糧票,對面前的趙聰深深鞠了一躬道。他的月薪是兩張糧票,也勉強能夠維持家裡的開支了。可是那也僅僅只是解決個溫飽,和病毒爆發之前的生活比起來,那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自家的老婆和閨女,早就想要一套棉質的睡衣了。今天有了這額外的收入,不單能夠滿足娘兩的願望,還能再帶幾十斤大米。或許,還能給閨女帶個洋娃娃。想到這裡,黃醫生心裡愈發的感激起趙聰這個少爺來。
“好走,不送。以後要麻煩黃醫生的地方還有很多。家裡有什麼需要,只管來找我就好。”趙聰看着黃醫生眼裡流露出的感激之情,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許諾道!要想馬兒跑,就要給馬兒吃草的道理,他趙聰還是知道的。比起自己,眼前這個黃醫生似乎與父親手下的那幾大家族,關係更爲密切一些。比較人人都會生病,而這個黃醫生,也算是黃州城內目前水平最高的了。平日裡那幾大家族,有個三病兩痛的,大多會派人前去找他求醫問藥。
“日後,這黃醫生可就是自己安插到那幾家的一個暗棋了。若是沒有異心,大家都好!若是有了異心,我會讓你們後悔和我趙家作對的!”趙聰微笑着目送黃醫生離去,心裡如此暗暗想道!
“父親,兒子不是笨蛋。你說的那些道理,兒子都懂。父親啊,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兒子還想陪你再過上幾十年!”轉身擡頭,看着二樓父親的臥室,趙聰握了握拳頭,低聲說道。
“阿華,剛纔我是不是過分了?畢竟黃醫生也是爲了我好,可是我就是聽不得人家讓我放棄你。想當初我一個鄉下窮小子,你是縣委書記的千金,爲了嫁給我,你甚至和家裡鬧翻了。這份情,就算要我拿命來還,也是值當的。阿華呀,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解藥,將你恢復正常的!”趙嶽半靠在沙發上,眼睛盯着血漿袋裡暗紅色的血漿,長嘆了一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