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芸現在對楊明是將信將疑,不過對於一個基本已經絕望的小女孩來說,這半信就已經給了她莫大的希望,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誰想走上這一條絕路,所以小芸已經燃起了希望,對楊明的芥蒂就少了一些。
她把自己如何被騙的經過給楊明詳細的講述了一遍,這種類似的事件,在電視裡,或者一些新聞報道上楊明也聽過,不是什麼新鮮事,不過此時聽到當事人的口述,和那些報道上的還有些差別,至於電視裡的劇情就更虛假了。
其實,小芸也說不上是被騙的,可以說是被搶來的,是南方一個偏遠小鎮的高中生,剛剛高考結束之後,和一些同學到歌廳唱歌,然後喝了含有蒙汗藥的飲料,再然後,就是一路被帶到了這個城市。
使得楊明有些驚訝的是,她們是坐在一輛貨運車裡來的,據小芸講述,在那車裡居然有十七八個和小芸一樣境遇的小女孩,甚至那個小麗就是小芸的同學。
到了這裡之後,自然就是被強迫賣淫了。
楊明一邊聽着小芸的講述,一邊把拳頭攥的緊緊的,甚至隱隱間能夠聽到骨骼噼啪的聲響,心頭的憤怒盡顯出來。
到現在爲止,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裡小芸受的苦,楊明不用細想也能知道。
“小芸,放心,這件事我一定幫你,你不要會心不要絕望,這個世界還是有溫暖的,只是你碰見的是陰暗的一面,用不了幾天,我就能救你出去。”
小芸哭泣着,聽到楊明的話後,她緩緩點了點頭。
其實,在小芸的心裡的確是有了些許的希望,不過也是很有限的,因爲她並不瞭解楊明,一路到了這裡,她看到了那些壞人的邪惡和可怕,雖然面前這個人有心,但是一個人面對那麼多壞人,甚至是一個邪惡的組織,能起到什麼作用?
人民安全的公僕,警察也來過,可是就連多問都沒問過一句,連警察都不會再幫助她們,就這樣一個萍水相逢的人,憑着一腔熱血,能起到什麼作用?
不管楊明說的是真是假,但是在小芸的心裡還是對他有些感激的,一個月以來,這也是小芸第一次感覺到些許溫暖,面前的這個陽光大男孩,就好像是自己的哥哥一樣。
“謝,謝謝你,可是你鬥不過他們的,我謝謝你,我認命了,不要管我了,一條人命在這個社會已經不那麼重要了,我不能連累了你,我只有一個事想求你。”
楊明看着小芸的表情,聽着這一番話心裡真不是個滋味,是什麼讓這樣一個本該是幸福樂觀的小女孩,充滿了絕望?真的是那些惡人麼?還是那些警察的冷漠?
“什麼事?”楊明不解的問道。
“等我死了以後,你能幫我到這裡看看我的母親麼?”
小芸把自己家的地址告訴了楊明。
“小芸,你別想這麼多了,我只問你一句,你相信哥哥麼?”
小芸緩緩轉過頭,那一雙絕望的眼睛看着楊明,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嘴角僵硬的笑了笑,笑的很悽慘。
楊明還是第一次被這這樣的蔑視。
“你聽我說,是這樣,現在我還不能把這件事報警,再把你們救出來之前,一旦間要是有個風吹草動,你們的性命可就很難保證了,對於他們來說,殺個人並不是什麼難事,而且暫且這件事也不能讓你家人知道,不然他們一定會報警,引起了這些人的注意,你們的安全還是很難保證,所以現在你要把你所知道的全都告訴我,相信我,我一定會幫你,而且用不了多少時間,你就會獲得自由。”
小芸看着楊明的雙眼,從那一雙眼睛裡看到的是無比的剛毅,所以小芸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據瞭解,前幾天小麗由於反抗,被兩個人打暈,然後就給帶走了,其實究竟是死是活還不清楚,不過小芸認爲,還有活命的可能麼?
一直到了九點半左右,楊明感覺時間可是差不多了,快一個小時了,誰在這種地方一呆能呆那麼久?時間長了就是一個疑點,這對於徐老闆這種老狐狸來說,絕對要懷疑的。
所以楊明交代了小芸一些一些事情,然後就出了房間。
他和小芸走出房間的時候,恰好碰上了迎面走來的徐老闆,徐老闆的確感覺有些好奇,這都快一個小時了,兩個人在裡面幹什麼呢?
此時走了個對面。
“呦,帥哥,完事了?”
徐老闆看了看楊明,此時的楊明滿面春風,臉上掛着燦爛的笑容,那隻手上的手被他揣在了褲兜裡,有些意外的是,小芸這個時候挽着楊明的那條手臂,整個人貼在上面,雖然還顯得很羞赧,卻是不會疏遠楊明瞭。
當然,這都是楊明安排的,爲的就是小芸的安全,而且在這段時間裡也能少受一些苦。
見此,徐老闆頓時也笑了起來。
“呦,哈哈哈哈,小芸啊,怎麼樣,徐姨沒騙你吧,聽話就好,以後有你的好日子,你這福氣可不小,接的第一個客人就是這麼個大帥哥。”
楊明笑了笑道:“嗯,徐老闆,這小芸我挺滿意的,不過我可告訴你,這十天的時間我已經包了,你要是不守信用,我可不能善罷甘休。”
“看你說的,你就放心吧,行有行規,咱們這行也有咱們的規矩,誠信第一麼,你放心。”徐老闆急忙保證道。
楊明點了點頭,用手在小芸的手上拍了拍,使得小芸不再慌張,然後這才離開了佳人足療店。
楊明離開了足療店,直接給齊彪打了個電話。
此時的空地上,停着一輛黑色的豐田吉普車,齊彪和龍一鳴坐在車裡閒聊着,另外還有花貓和榔頭。
在車前的空地上,捆着兩個人,就是之前的劉峰和那個戴着墨鏡的男人,兩人被捆的是結結實實,被打的不輕,就連鞋都飛了,襪子也沒了,居然被堵在了嘴裡。
劉峰這種人,算不上黑社會,還不是好人,是一種介於二者之間的人,其實連地痞流氓都算不上,屬於是那種無賴。
對於這種人,齊彪採取的辦法是最好的。
他們沒見過龍一鳴,但是當看到來車的時候,兩人就有點懵了,就是因爲對方來了人,而且人數比自己多,怕吃虧他們就要跑,這個時候想跑哪裡來得及,直接讓齊彪兩個腿絆給放倒在地,委實好好的收拾了一頓。
車裡。
“齊哥,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這幾天把我給憋的,哎……”龍一鳴沮喪的說道。
“一哥,咱們找個機會,召集人手再和那老黑拼一下。”花貓急說道。
龍一鳴瞪了他一眼。
齊彪笑了笑道:“呵呵,一鳴啊,你就放心吧,用不了多久你就懂了,也有你出氣的時候。“
龍一鳴劍眉緊皺,這話裡有話,他聽得出來。
“嘶……,齊哥,怎麼不見楊哥,最近這些天他幹什麼去了?”
把手裡的摺扇打開,然後徐徐搖晃着,齊彪裝起了高人,瞥了一眼龍一鳴說道:“一鳴啊,有些事我得跟你說說,你有沒有發現,自從出獄之後,楊明變了。”
“變了?齊哥你這話什麼意思,你這話我不愛聽,楊哥從小就是我的哥,這一輩子我都聽他的,你要是想說他的壞話,我們的兄弟也不要做了。”
無奈的搖了搖頭,齊彪啪的一聲把摺扇合攏,然後點了點龍一鳴。
“老一,你這個性格什麼時候能改一改?哦,就你和他是兄弟?就你們感情鐵?這話你也沒聽完就在那下結論。”
龍一鳴一聽,臉色舒緩了不少,甚至顯出了淡淡的羞愧。
“齊哥齊哥,不好意思啊,我可能是沒明白你的意思,那你指的是?”
“楊明這小子一路走的也不容易,他爲什麼進監獄我想你也知道,自打他出來以後爲人沒變,處事卻是變了不少,這不是一個壞事,總之我感覺,楊老弟就好像是狂龍出獄,就連我也看不透他了,但是有一點還是能肯定的,楊老弟還是你我的好哥們,一輩子的好兄弟。”
龍一鳴本來就是那種酒肉發達大腦簡單的主兒,齊彪的話說的有點高深,他沒怎麼聽明白,但是後面這一句還是聽明白了。
“嗯,是……,只是,哎,這要是以前,楊哥一定帶着我去找那老黑算賬了,怎麼會讓兄弟我在這裡受氣。”
得,白說。
齊彪瞪了龍一鳴一眼,加重了語氣直接接了一句:“行了吧呢,這要是像以前,那早晚還得進去,咱們哥們還要在監獄裡度日?而且時代不同了,這個年頭,動手未必就真的解決得了問題,想要整死一個人有很多辦法,關鍵是怎麼保住自己,難道你去把人直接砍死了,你不用挨槍子兒?”
“挨槍子兒就挨槍子兒,誰怕誰啊,總比受這個窩囊氣來的強。”花貓又在一邊接了一句。
齊彪用手裡的摺扇啪的一聲敲在了花貓的頭上。
“你給我閉嘴,你懂個屁。”
聽到了齊彪的這番話,龍一鳴有些似懂非懂了。
“齊哥,那你的意思是……?”過了一會,龍一鳴眼前一亮,顯出了莫大的興趣說道。
“呵呵呵,不可說不可說,心知肚明即可。”
“妥了,我懂了,那需要我做什麼麼?”龍一鳴急問道。
“這個麼,目前還不需要,你現在就是把傷養好,隨時等我的消息,切記,不可以輕舉妄動。”
正在這個時候,一直沒說話的榔頭看向了車窗外,然後粗眉緊緊皺起,喊了一聲:“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