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變得越來越撲朔迷離,這些人都開始變得怪怪的。
楊明一晚上分析老張的話也沒找到什麼頭緒,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老張在試探自己什麼,而方纔自己說的話,應該對老張的某些決定起到一定的作用。
只是人心隔肚皮,尤其是老張這種老狐狸,楊明就是再高明怎麼可能通過幾句話就判斷出來他的意圖。
所以,楊明也不知道剛纔自己的回答是不是對的。
聽老張的那個語氣,似乎也沒有什麼反感的意思。可是這種人都是笑面虎,心中所想從來不會表現在言談之間,等他要是真的翻臉,那就是最終決定的時刻了。
正睡不着的時候,大約是十點多鐘,龍一鳴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正好,自己躺着心裡有事也睡不着,就跟兄弟聊幾句。
一聽電話那邊龍一鳴的聲音楊明就知道,這小子八層是喝了。
“喂,喂,楊哥啊?”
“你小子是不是又喝多了?跟誰喝的?”
“嘿嘿,就喝了,那麼,一點點。”
“還一點點,說話都走板了,你現在人在哪呢?沒事吧?”楊明關切的問道。
“沒,沒事,跟我豹哥喝的,他沒醉,剛把我送到家。”
哎,這哥倆現在可是到投緣了。
不過楊明也挺高興,龍一鳴這小子是個惹禍的主,真要是脾氣上來了天都敢捅個窟窿,相對比較來說,啊豹的年紀大見識也廣。儘管他的脾氣也是蘸火就着,可是處事絕對要比那毛頭小子強的多。
所以,他們兩個在一起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
龍一鳴很不願意跟齊彪混在一起,用他的話說,齊彪就個娘們兒似的,話太多,事事小心這不行那不行的,他的毛躁脾氣怎麼能受得了齊彪。
其實龍一鳴就是不敢跟楊明直接說這種話,因爲楊明平時擔心他出事,可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有的時候墨跡起來絕對不下於齊彪的水平。
齊彪也不願意跟他混,兩個人敢情是誰也沒看上誰。
兄弟歸兄弟,真要是誰出事了,肯定沒的說。
不過性格合不來就是合不來,所以索性就乾脆不往一起參合。
齊彪也很頭疼跟龍一鳴在一起,尤其是龍一鳴跟啊豹在一起的時候,他說兩句,人家擰成了一股繩的對付他。
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都是要面子的人,齊彪還不敢說的太過火。
所以,齊彪也不怎麼願意跟他們在一起混,他倒是很願意跟徐濤在一起,兩個人年紀差的不是很多,思想上也有些相近。
這就是楊明作用的體現。
這兩類本來很難相處在一起的人,就是由於楊明這樣一個結合點最終才成爲了兄弟,好哥們。
一聽到家了,那也就是沒事了。
“呵呵,喝點水早點睡吧。”楊明笑道。
“哥,我不困,咱倆很久沒好好聊聊了,你就,你就陪我聊會唄。”
“你看看你自己喝的迷迷糊糊的,能聊出新聞聯播啊?等你酒醒了再說。”楊明無奈的回道。
卻不料,高大威猛,人見人怕的龍一鳴卻是小哥小孩子一樣,開始墨跡起了楊明。
“我不困啊,哥,你是不是對我有看法啊?還是哥現在當官了,就把兄弟忘記了?如果要是這樣,兄弟絕對不拖哥的後腿,哥,兄弟這一輩就不知道爹媽長啥樣,要說親人,就你這麼一個了,你不陪我聊,我,我找誰去?”
楊明長長的吸了一口氣,這說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這都是哪跟哪。喝到了這個程度,恐怕第二天清醒之後問他昨天晚上都說什麼了,他肯定自己都想不起來。
不過,也正是這個時候的人說的話纔是心底裡的話。
尤其是龍一鳴說起了自己無父無母,把楊明當做了唯一的親人,楊明的心裡挺不是個滋味的。他自己想了想,跟很多人比起來,自己其實一直都是很幸福的,有疼愛自己的老爸老媽,是什麼讓自己變得這麼不滿足了?
“行行行,哥陪你說,說點什麼?”
楊明無奈的活動了一下,然後從牀上坐了起來,靠在了枕頭上,手裡拿着手機問道,他已經做好了打上個把小時的準備,說不定什麼時候這小子說着說着自己就困了也不一定。
“哥,我心裡有點堵得慌。”
楊明劍眉微微皺了皺道:“兄弟,怎麼了?碰見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了?說出來,都說出來。”
“哥,你知道嗎?老弟我……沒文化,在這個社會上,人們都管咱叫流氓,都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哎,所以我很累,我一直都想要在別人面前證明自己多麼厲害,我要讓他們怕我,其實,我就是不想讓別人看不起我。”
龍一鳴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十分的沉痛,甚至是說到有些地方的時候還會帶着哭腔,就好像真的在跟自己的父母哭訴衷腸一般,把自己心裡的苦水都說出來,把自己心底裡隱藏很久的話都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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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明很感激,他知道一個人如果能跟自己說這些話,這代表什麼。
那是一個人心裡最真誠的東西了,在這個世界,還有幾個人會將心底裡最真摯的感情展現出來。
這一刻,他發現自己錯了。
他一直看錯了自己這個兄弟,其實,在龍一鳴一張霸氣剛強的外表下卻是隱藏着一顆無比脆弱的心,而他,外表的強硬和手段的狠歷就是爲的掩蓋這些。
“一鳴,沒有人看不起你,真的。”
“一鳴,聽哥說,其實別人的看法有那麼重要麼?你始終要爲你自己而活,別人怎麼說就讓他們去說罷了,你可以管得了你自己,卻無法改變別人。”
“哥……,我知道……,你說的我都懂,哥,你說,我是不是這個社會的渣滓?”
楊明的劍眉頓時皺了起來,緊緊的皺了起來,問道:“兄弟,爲什麼這樣說?”
“我這種人,不是麼?”
“兄弟,什麼是渣滓?每個人對社會的貢獻都是不一樣的,你用你自己的方式賺錢,換個角度來說,有幾個人能比你一年上稅還多?有多少人真的爲這個社會做了什麼?”
“可是,可是……”
龍一鳴被楊明說的明顯也有些迷茫了,可是了好多句也沒有往下說。
“兄弟,是你自己的想的多了,哥還是那句話,沒有人看不起你,就算有,那些人也不值得你因爲他們的看法而悲傷,關鍵是你捫心自問,你有沒有做過那些被人唾棄的事,你有沒有欺男霸女,有沒有做傷天害理之事?”
龍一鳴思索了一陣子,在楊明和齊彪一直以來的管控下,龍一鳴真的沒有做出什麼過格的事。要知道,他畢竟是做那種生意的,可是不管涉黃還是怎樣,那能代表什麼呢?有女人願意,他只是提供了一個場所罷了,他不會去強迫誰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
“沒有。”
“以前或許有,但是現在沒有。”
“那就對了,呵呵,你知不知道,有些人披着僞善的外表,背地裡卻在幹着見不得人的勾當,偷稅漏稅,甚至把國家的錢挪到自己的腰包裡,感覺不安全了就往國外送,還有的人,家裡有老婆孩子,外面不知道還有多少女人,破壞別人的家庭,破壞別人的幸福,他們纔是該受到唾棄的,咱們大老爺們的,行的坦蕩就是了。”
想說的話太多。
雖然龍一鳴喝酒說的是酒話,但是被他這麼一鬧,弄的楊明也很想說一些心裡話來發泄一下,倒不是真的想讓龍一鳴明白什麼道理,有些道理,楊明自己都不明白。
他也不明白爲什麼很多人,明明該死,卻活着,還是瀟瀟灑灑的活着。他更不明白很多人,明明該幸福,卻一生貧苦處處受人欺凌。都說好人一生平安,但壞人卻萬古流芳。
……
“哎,哥說的對,跟哥聊天我這心裡舒服了很多。”
“呵呵,你啊,一會能動的話自己倒點水喝,你看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我看你就是少個媳婦,有沒有想法找一個?也好在寂寞的時候找個人說說話。”
“我?”
“廢話,就跟你說話呢不是說你說誰?”
電話那邊傳來一陣笑聲。
“拉倒吧,可別坑人家了,我還是一個人的好。”
“哎,你小子現在可不比別人差啊?讓你自己獲得瀟灑一點。”
“哥,那你呢?”
沒想到龍一鳴反問了一句,弄的楊明愣了愣神,一時間居然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我什麼?”
“你活的輕鬆麼?瀟灑麼?對了哥,什麼時候跟嫂子結婚啊?老弟給你好好辦一下,肯定讓你風風光光的。”
楊明跟劉雪莉的事情現在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不過楊明還是很控制這個消息的傳播,所知道的人只限於關係最密切的那幾個兄弟,這麼做自然是爲了劉雪莉的安全考慮。
兩個人有的時候都住在一起了,龍一鳴纔有此言。
“呵呵,走一步看一步啊,其實有的時候想想,雖然我們兄弟身份不同,但卻也是一種人。”
“啥人?”龍一鳴渾渾噩噩的問道。
“凡人被,都是在這個世界上苦苦掙扎的人,你剛纔說的或許也對,咱就不要坑人家了,咱們的日子是不是太刺激了?”
“呵呵,哈哈哈哈。”
“生活麼,就是需要點刺激。哥,我倒是寧願刺激的活一年,哪怕然後就死了,也不想每天都是隻過那麼一天,卻重複無數次,那有什麼意思啊?”
楊明眼前一亮說道:“小子,行啊,現在居然成了哲學家了。”
“哪裡哪裡,跟哥那學問比起來可是差很多嘍。對了哥,還有個鬧心事,你說咱們這酒店開在哪啊?這段時間兄弟們研究很多次,可是好地方都批不下來,剩下的破位置根本沒什麼發展。”
說到了關鍵問題上,楊明知道,其實讓龍一鳴今天心情煩悶的主要原因就是這件事,這件事現在是兄弟們的頭等大事,不誇張的說,這就是兄弟們以後的前途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