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自己的想的太多了?
或許,真的像是李局長說的那樣,自己想的太偏激了?
也許吧,不過人想法都是和遭遇有一定聯繫的。
楊明到是想看到這個結果。
現在,李局長一定帶着特警隊趕過來,這算是有了保障了,不過還有一個問題,如此一來,自己就必須要獨自面對,而且不能等到李局來,因爲時間可是要到了,這些人心狠手辣,到時候劉雪妮的命就保不住了。
他看了看龍一鳴。
“老一,哥說的話你聽不聽?”
龍一手裡拎着把砍刀,有些不明白楊明的意思了,這個時候了,說這個幹嘛?
“哥,你這是什麼話,有話直接說就好了。”
楊明點了點頭。
“老一,今天恐怕你不能跟我一起過去。”
一句話把龍一鳴說的一愣神,他早就想和這個老黑算算賬,好不容易纔得到這一天,再說了,他也不能看着楊明去送死啊,楊明的伸手他信得過,但是他也肯定楊明跑的沒子彈快,更何況對方今天可是上百人之多。
“哥,你這話我不明白。”
“沒有什麼明白不明白的,總之,今天你不能過去,而且這些人都不能去,我只能一個人去。”
“呵!”
龍一鳴被氣笑了。
他把手裡的砍刀晃了晃,多多少少有些不悅的說:“哥,我龍一鳴心裡最佩服的就是你,從小到大誰的話我也不聽,唯獨聽哥的,但是今天恐怕不行,主要是我真的想不通,爲什麼啊?難道哥看不起咱?”
聽了楊明的話,龍一鳴身後的花貓和榔頭也有點不願意了。
“楊哥,你這話是在埋汰我們兄弟,大家都是出來混的,這要是讓你自己去,以後咱在道上還怎麼混?”
榔頭不善言談,人有點木訥,這個時候也忍不住說道:“花貓說的是,楊哥,你這可有點不對了,明擺着瞧不起咱們兄弟麼。”
楊明也知道這話有點不好,免不了傷了兄弟感情,可是他也有苦衷。
現在對方綁架人質威脅自己,自己是政府的辦事員,掌握了黑社會把柄,所以自己去是理所當然,就算是動起手了,最後自己也沒錯,而且還是大功一件。
倒不是爲了所謂的功勞,問題是現在楊明知道過一會李局就帶着警察來了,要知道,龍一鳴和花貓榔頭,還有身後那十幾個弟兄基本上也都有案底,如果要是被警察給撞個正着,這事情的問題就變了,到時候他也不好交代,甚至無法置身世外了。
那可就真的把這些兄弟給坑了。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幾分鐘的時間實在很快,楊明看着表,心裡焦急萬分。
但是,不論如何他也不能讓龍一鳴去。
楊明的臉色變得越發嚴肅,語氣有些發狠的說:“龍一,你小子一口一個哥管我叫着,我說話到頭來你還是不聽,我跟你說,沒有什麼原因,今天你就是不能去。”
龍一鳴是個火爆脾氣,這也就是楊明,換了別人,他現在很可能一砍刀就過去了。
但是楊明這種無理的說法他根本接受不了。
“哥,你要是這麼說,兄弟可心寒了。”
得,也不怪龍一這麼說,似乎的確有點說不過去,總要有個差不多的理由,而且龍一這小子腦袋一根筋,打架不要命的主,恐怕自己還得費些口舌。
“老一,時間不多了,我只給你解釋一遍,哥是爲了你好,但不是怕你受傷。更主要的是,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收拾老黑並不是要砍死他,咱們得連根拔,你才能奪回屬於你的東西,現在是個好時機,老黑把人都帶到這裡,他的那些產業裡還有不少受害人,你必須得去那邊,然後把這些人都救出來,懂嗎?”
龍一鳴稍稍合計了一下,他的思想很簡單,也很好說服,不過今天倒是繞了一個彎。
“哥,那也不用我去啊,我叫幾個弟兄去就完了。”
楊明無奈的搖了搖頭。
“媽的,你小子現在是毛硬了,不聽老子話了,還是信不過我?趕緊走,快點,你沒看見齊彪都沒過來麼?你們的任務更重要,你放心,你哥我還不想死,我還沒活夠,我還等着和兄弟打天下。”
楊明語氣嚴肅,表情堅定,龍一鳴終於動搖了。
過了一分鐘。
“行,哥,龍一聽你的,兄弟們,咱們走。”
龍一的臉色很難看,明擺着是被楊明逼的,心不甘情不願的,但是他就是從心眼裡懼怕楊明,這已經是骨子裡的東西了。
“一哥,這合適麼?咱們等這麼久了,好容易能收拾了老黑這個兔崽子,咱們不報仇了?”
“一哥,不能走啊。”
龍一對他們可沒有那麼好的性子,本來就憋着一肚子火。
“少他媽廢話,趕緊給我上車,走。”
說這個走字的時候,龍一鳴還頗有怨恨的看了楊明一眼。
無所謂了,怎麼看都無所謂,最主要的是這小子肯走了,看着龍一鳴的三臺車逐漸走遠,楊明這纔會心的笑了笑。
片刻之後,他又轉頭看向了那個破舊的水泥廠。
說楊明心裡一點不懼,那有些開玩笑了,是誰都得怕,問題是事情就卡在這個份上了,沒有辦法,現在是隻能硬着頭皮上。
忽然,電話鈴聲響起,而且很準時,剛剛好好二十分鐘。
他按下了接聽鍵。
“喂,老黑我警告你,我這些天可不是白玩的,我現在掌握的證據,足夠槍斃你一百回了。”
“呵呵呵,少他媽跟我來這套,老子不是嚇大的,人到了沒,我這些兄弟可等不及了。”
楊明劍眉一皺。
“到了,已經到了水泥廠的外面。”
說話間,楊明邁步就走出了樹林,直奔水泥廠的位置,老黑帶來了上百人,這水泥廠的四周早就都是他的人了,所以楊明一出現,自然有人會發現,也自然會第一時間通知老黑。
老黑這邊,身邊一個人接了電話。
“黑哥,那小子果然來了。”
老黑問道:“好,來了多少人。”
“好像,好像就一個人。”
老黑微怒道:“什麼叫好像?”
“是是是,兄弟們說就看到一個人。”
一個人,老黑真是有點迷糊了,這不怕死的也看見過,膽子大的也看見過,但是這種白癡還真沒看見過,一個人?你有點太高看你的伸手了吧?
“恐怕來者不善啊。”
這個時候,老黑身後的那個年長男子說了一句。
老黑白了他一眼。
“什麼他媽的來者不善,我說你能不能總弄的那麼神秘,有話就說有屁就放,默默唧唧跟個娘們兒似的。”
年長男子也許是被老黑說習慣了,沒生氣,繼續說:“這小子手裡一定有把柄,不然他怎麼敢獨自過來?”
被他這麼一說,老黑想了想,這纔想起方纔楊明說的話,老黑也在氣頭上,方纔沒怎麼多想,現在一合計,老黑也有點穩不住了。
楊明走近了水泥廠,登時對面過來六七個人,都是彪悍的身材,手裡都拎着二尺長的砍刀,今晚月光很足,那砍刀上還散發着陣陣的寒光,令人看之毛骨悚然。
定了定神,楊明索性繼續往前走,一副熟視無睹的樣子。
這個時候,如果表現的恐懼,那纔是死路一條。
他要的就是老黑相信他有恃無恐。
“站住。”
幾個人把楊明圍住了,一時間他們倒是有些惶恐,原因就是楊明居然只來了一個人,該不會是瘋了準備拼命,身上綁個炸彈什麼的?
也不會,這可是三伏天,楊明就穿了一件T恤,下面是一條牛仔褲,要是有什麼東西,一眼就看得出來,他甚至連一條木棍都沒帶,完全的赤手空拳。
然而,他越是這樣,對方就越是納悶。
爲了安全起見,那幾個人還把楊明給搜了搜,電話,鑰匙都給拿走了。
待到確定楊明身上空無一物之後,他們這才帶着楊明往裡走。
一路上,楊明看到不少人,手裡都拎着砍刀,有的人手裡還拎着自制獵槍,甚至還有自制手槍,不過有槍的不多,也就那麼六七個,大多數人都是拿刀的。
楊明完全當成什麼也沒看見,一路往裡走。
那些人都用一雙雙帶着憤怒,又帶着疑惑的眼神看着他,甚至在那些人的眼神裡還有另外一種神情。
這小子,看起來二十多歲,真夠爺們啊。
就這陣勢,一般人腿都邁不動了,還敢來?
最後,七拐八繞的,楊明這纔來到了一個房間裡,進了屋一看,這房間大約二十平,應該是原來水泥廠的廠長辦公室,不過現在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只是凌亂的放着一些破桌椅。
屋子裡有十多個人,爲首的一個就是老黑,光個膀子,滿臉殺氣,尤其是臉上那條刀疤使得整個人格外猙獰,他的身邊還站着六七個人,其中就有那個光頭,都是身材健碩。
角落裡還有一張椅子,上面綁着一個人,毫無疑問,就是劉雪妮了,此時的劉雪妮嘴裡被塞了東西,簡直是五花大綁,髮髻散亂。
劉雪妮可是被嚇壞了,雖然是警察,但是她也是女孩子,哪裡見過這些?基本上跟電視上演的差不多,看電視時候她都直皺眉,現在居然來了個真實版。
見到楊明,劉雪妮晃動身子掙扎了着。
由於嘴裡塞了東西,她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媽的,別亂動,再動老子砍了你。”
劉雪妮的身後還站着兩個人,見到劉雪妮亂動,其中一人晃了一下手裡的砍刀,怒斥了一句。
一句話把劉雪妮嚇得頓時老實了。
她的雙眼看着楊明,眼中的神情十分奇怪,充斥着多種情感。
最多的還是埋怨,心說這都是因爲你,要不然自己怎麼能吃這個苦,但是還有另一種情感。
這個人,是爲了我?就這麼來了?單槍匹馬。
傻子,真是傻子,你沒看到他們手裡的刀麼?難道你就不怕麼?
這種情感使得一直一個人奮鬥的劉雪妮忽然間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暖,也使得她忽然間發現自己不再那麼恐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