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瀟夏雨伴隨着驚雷滂沱而下,沖刷着有些燥熱的大地,燕子歸巢了,鳥兒也消失了,整個大地渙然一新,空氣裡散發着淡淡的花香,窗戶邊上,伊人卻是眉頭緊皺。
“哎…”微微的嘆息,伊人的柔荑卻不知道該放入何處,幾個月以來,司徒少傑的意志依然消沉,夜狠與齊天大聖躲避在森林深處潛心修行,朱大富與他每日買醉,彌兒酒在他們的口中已經不能說是一種美酒,而是用來消愁的黃湯!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幾個月前他們並不知道該到哪裡去,他們根本連目標也沒有。司徒少傑更是不說話,手中的酒幾乎成了他的全部,朱大富知道怎麼勸都起不了作用,他暗暗下定了決心,喝吧,喝吧,喝到他覺悟的那一天!
時間一晃而過,幾個月的時間轉眼間已經流逝,卻沒想到這樣的情況不但沒有好轉,反而讓他的氣質變得更低,簡直過上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
“喝,我們繼續喝…”司徒少傑遍身泥濘,滿臉的鬍渣,已經蓋過眼際的長髮披肩卻是多了許多污垢,渾身骯髒無比散發着惡臭,**的雨水啪啦啪啦的向下掉,他的眼睛微微的眯着,口裡吐出酒氣散發着臭味,立腳不穩,已經倒在了門檻處,卻是依在那裡依舊大口大口的喝酒。
朱大富今天格外清醒,幾個月以來難得的沒有喝酒,但是心裡卻越發的凝重起來,以前司徒少傑這傢伙也沉墮落過,但是卻沒有現在這麼嚴重,他原本以爲自己陪着他一起墮落就是一件好事,哪裡知道卻是助長了他現在醉生夢死的個性,連他最重視的雲雪兒都冷落了下來。
朱大富抱歉的對雲雪兒一笑,直接向她走過去,看着窗外已經停歇的夏雨,惆悵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哎,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從來沒見過他這般樣子。”
“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司徒少傑的身體已經滑落在了地面,手中的酒壺輕輕的碰觸在嘴邊,灌在嘴裡卻感覺到胃裡一陣翻滾,哇啦哇啦的吐了起來。
“哎,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雲雪兒束手無策的問道,以前的司徒少傑心比鋼鐵還硬,現在他的心卻是比萬年寒冰還要冷,被戲弄了一次感情,被欺騙了一次,難道他的這一生就要這麼毀了嗎?
朱大富嘴角勾起一絲苦澀的笑容說道,“臭小子以前與我邪絝而**,從來沒有這麼不快活過。”
“你知道嗎?”朱大富擡起頭來看着雲雪兒那嬌好的容貌沒有一絲貪婪,顯得無比清澈,看着她轉過頭來,然後身體頓了頓才說道,“以前他對我說,他的目標就是做一個超級大情聖,他一直把這個事情當做他奮鬥的目標,或許在你們的眼裡看來這的確荒唐至極,但是那時候,無論我們是捉弄人還是被人捉弄,我們總能感覺到空氣是那麼清新,世界是那麼美好,陽光是那麼和諧,那時候他經常揪着我的耳朵,裝做很生氣的樣子對我說,‘死胖子,別人泡妞都是四書五經齊上,我們除了用些卑鄙的手段根本上不了檯面,從今天開始,我們要努力發奮,做一個傑出的高手,不能讓那羣狼崽仔看扁了!’”
朱大富說道這裡,已經感覺自己的眼角有些溼潤,停頓了半天才繼續說道,“那個時候他幾乎紮在書堆裡陷入了瘋狂,沒日沒夜的狂啃那些讓我看着就頭大的東西,我只堅持了一天就放棄了,而他居然在那一年的時間內沒有踏出過房門,我隔三差五就會去找他,卻沒想到那段時間這個傢伙居然毫不留情的拒絕了我,厲聲的對我說,以後他泡了妞沒有我的份,讓我一輩子做單身鑽石王老五!”
“不過說也奇怪!我們當時都只是認爲他是玩玩而已,哪裡知道在這一年的時間當中他居然把他高興得不得了的老爹搬來的書全部看了個透徹,當有一天他突然來找我的時候,興奮的告訴我他現在已經所向霹靂,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他更有內涵更有學問的情場高手了,那時候我覺得他說的話就像白癡在喃喃自語一樣,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後來司徒伯父怎麼逼他他也不願意讀書,爲了這個事情,他們兩父子之間沒有少吵架,這也讓我更加肯定他是在開玩笑的了。”
“或許他真的就是大家常說的那種天才,後來的日子裡,他不知道用那些東西欺騙了好多女人的感情,而且聽到有一個才子罵我們兩人是飯桶的時候,他拽着我吆喝着鄰里鄉親居然找到了別人門上理論起來,後來兩人居然對起詩來,沒想到那個才子到最後江朗才盡,居然低頭認輸,在臭小子的強迫下居然神奇的道歉了,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敢小看我們了,你說,那時候我們的日子是不是過得很瀟灑?”朱大富知道雲雪兒是一個聰慧的女人,他所說的這一切並不是爲了離間兩人之間的關係,也不是爲了專門揭露司徒少傑以前飛揚跋扈紈絝下流風花雪月的生活,而是讓她明白,他對現在的司徒少傑是真的沒有任何辦法!
“稚子牽衣問,歸來何太遲。共誰爭歲月,贏得鬢邊絲?”司徒少傑在地上打了一個酒嗝,呢喃的說道,隨即躺在地上傳來了巨大的呼嚕聲響。
“沒想到你們以前的生活居然是那個樣子,哎,修行界啊!”雲雪兒緊緊的咬住嘴脣讓自己不流下淚來,修行界就是這麼現實,隨時都會有着這樣無情的打擊,但是她不想放棄,所以她要努力讓自己首先不倒下來,呼嚕聲讓她收拾起了現在混亂的心情,雖然現在司徒少傑頹廢到如同路邊的野漢差不多,但是她知道,他是她生命中的唯一,她一定要想辦法讓他重新站起來,就算以後的生活是刀山火海,就算過着現在這般生不如死的生活她也願意,至少她要看到以前那個藐視天下豪情萬丈的司徒少傑!
當初他們迫與無奈,雲雪兒就在離死亡叢林入口處不遠的森林裡找了一處地方搭了幾間簡易的房子,幸好這裡依山環水,森林四處有些小動物,野果也不少,勉強能度過些日子,除了夜狠與齊天小聖的修爲都在突飛猛進以外,其他幾人的修爲都在擱淺了下來,一個是生病了老虎變了貓,另外兩個則是成了全權負責的監護人,日子,匆匆而去,卻沒有流下任何痕跡。
“你這是做什麼?”朱大富不解的問道,司徒少傑的身上已經被雲雪兒清洗乾淨,亂糟糟的頭髮也被她用神天一閣獨門劍法給‘精剪’了一次,鬍子也刮乾淨了,衣服也是重新換上了,依然是那個完美而邪惡寐的男人,只不過已經消瘦了不少,看上去失去了神韻。
“我怎麼能讓他如此頹廢下去?才生活了二十年,以後的日子還長,而且我知道他放不下心中的仇恨,所以我們必須找到一個好的環境,染他重新修行,等他完成了心中的願望,或者找到了人生真正的目標,相信他就不會如此頹然了吧?”雲雪兒眼神留戀在司徒少傑的身上,已經做出了決定,自己的男人無法重新站立起來,她這個做女人的有義務要讓他重新找到方向。
“好,我同意!”朱大富沒有絲毫的猶豫,這幾個月來司徒少傑沉淪得讓他都感到有些可怕,對於雲雪兒這個決定他自然贊成,雖然他早就有這樣的想法,不過畢竟他們兩人的關係在那裡,雲雪兒都不表態他自然也不好多少什麼,現在既然她已經做了決定,他哪有不的道理,“但是我們現在到哪裡去?雖然我們隱藏了這麼久,但是修行界的人知道我們重新出現,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現在臭小子的修爲全無,只怕生命隨時都會有危險,我們不能貿然行事啊!”
朱大富的考慮不是沒有道理,卻哪裡知道雲雪兒愁眉苦臉了幾個月,現在卻難得的笑了出來,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知道的腦袋,還是找不到自己的話裡有什麼毛病,突然他的瞳孔都急速的收縮了…
“看你想到哪裡去了,”雲雪兒嫣然一笑,她知道知道朱大富是以爲自己憂鬱的時間太長怕是已經神經錯亂顯得不正常,但是對他如此關心司徒少傑也感到高興,她有些調皮的眨了眨雙眼,然後才說道,“難道你忘記夜狠了嗎?看它現在勤奮的樣子就是想讓少傑振作起來,而且它的身份…”
“啊,乖乖,我知道了,”朱大富恍然大悟,終於知道雲雪兒的想法了,“你是說,夜狠是強悍的龍族,而且它是龍神之子,再加上它是臭小子的小弟,現在如果要重新找回修爲,我們去找夜狠讓它帶我們到龍族去,你說我說得對不對?但是,這樣能成嗎?”
朱大富有些疑惑起來,剛纔的信心瞬間就開始崩塌,龍族比驅魔一族比黑魔一族更加神秘,雖然整個大陸都知道它們的存在,卻是重來沒有人找到過它們的聚集地,而且它們生性高傲,他們一行幾人能不能被他們接受還是一個大問題,更不要說幫助司徒少傑恢復修爲了。
“咯咯,”雲雪兒掩嘴輕笑幾聲,臉龐有些紅暈,然後在朱大富耳邊輕聲言語了幾句!
“不是吧?這樣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