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 信
“這消息是我那個在市政府做保安的表哥告訴我的。因爲今天是他做早班,所以五點不到就到市政府去交接班。就在我表哥在保安室裡休息時,就看到一個穿着披風的人走了過來。那個人穿的很破,那件披風完全擋不住大雨。可就算這樣他還是一直站在市政府大門口不肯走。我表哥看那個人穿的很破,估計是什麼討飯的過來想要討點飯。但看着外面那麼大的雨也不方便就這樣把人家趕到外面去,就讓那個人進了保安室。還把自己的早飯分了一半給他。可是那個人沒有吃,只是一直呆呆的看着保安室上面‘保全’這兩個字。”
“哦?這還真是個奇怪的人。那個人是男還是女?”
“這點我表哥也沒看清。他說那個人用一件破雨披遮着全身,看不出是胖是瘦,是男是女。臉上還抹着一層黑黑的煤灰。整個身子要多髒就有多髒,還時不時的有一些怪味傳出來。我表哥沒把他趕出去就已經夠仁慈的了,要說我別說讓他進來了,沒用棍子敢就已經夠意思了。”
“那麼那封恐嚇信是在那發現的?就在那間保安室?”
“要說這封信在那裡發現的,保管讓你想都想不到!你猜是在哪?就在市政府辦公廳的大門口上!用保安室裡的一些圖釘就這樣釘在上面!”
“什麼?難道說那個人還走到那麼裡面去了嗎?”
“哼,如果他真的走到那麼裡面去那還了得?我表哥不把他請到公安機關纔怪!可這件事就是這麼奇怪。在那人來之前十分鐘我表哥就已經巡視過一遍,當時門上什麼信封也沒有。那個人在保安室坐了大概十五分鐘不到就走了,我表哥親眼看着他走出市政府大門。可隨後再巡邏的時候就發現了那封信,你說邪門不邪門?”
“那有什麼?我還以爲你要說的事有多離奇呢,原來就這樣?你表哥也不可能每分每秒都看着辦公廳大門吧。說不定那人就是趁你表哥鬆懈的時候溜進去的呢?這種事調查一下監控錄像不就知道了?”
“對啊,後來來的幾個官員也是這麼說的,由於我表哥是唯一一個見過那人的證人,所以也能夠加入一起看。可是令人吃驚的事就這樣發生了!那封信釘上去的瞬間竟然連監控攝像都沒有拍到!”
“啊?這是怎麼說?連攝像頭都沒有拍到?被遮住了嗎?”
“不是遮住,但這裡面拍到的東西連被遮住都無法和它比擬。只見那封信竟然是飄着出現在鏡頭裡面!那麼慢慢悠悠、慢慢悠悠的,就貼到了辦公廳的大門上!然後就是那顆圖釘飄着飄着飛了過來,把那封信釘到大門上。”
“……老兄,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我這是紀實專欄,專門捕捉第一新聞的。不是故事會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知道這件事很難讓人相信。可你想想,我有必要騙你嗎?如果我真的要騙你完全可以說這封信是在保安室裡發現的,或者攝像頭拍到那個人跑到辦公廳門口把信貼上,這樣不是可信的多了嗎?但我沒這麼說,完全是因爲這一切都是真正發生的!正因爲它是真正發生的,所以纔會那麼奇怪啊。”
“可是……我還是無法相信信竟然會在空中飄……”
“沒錯,別說你不信,市政府裡面的那些人也都不信。所以第一時間就已經把那份錄像帶封存,交給公安局。讓他們把裡面的畫面放大,理清。務求得到真相。”
“那真相呢?結果出來了嗎?”
“你這話真是笑話。如果結果沒出來的話我把你叫出來幹嘛?剛纔表哥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畫面也已經弄清。結果顯示,那封信的確不是從空中飄過來的……但是,它卻是被一根估計只有頭髮絲那麼粗細的細線穿着,釘到門上的!”
“細線?頭髮絲?我發覺你今天說話真是越來越奇怪了。別說頭髮絲那麼粗細了,就是一根長竹竿也不可能貼着一封信,從市政府大門口到辦公廳門口橫跨那麼大一片廣場來貼信啊!”
“哼,老實告訴你吧。這根細線也不是從監視畫面上看出來的,而是分析出來的。如果把裡面的畫面一個個拿出來,只當作一幅幅的畫來看的話估計這輩子都看不出來有這條細線。可人家到底是專家,他們從信封移動時掛在細線上的那些不斷移動的水珠終於看出來原來有一條細線。後來檢查信封的時候的確發現一個極其微小的細孔,這才證實了畫面上的猜測。”
“那……那個圖釘呢?你該不會告訴我說那個圖釘也被這根細線穿過,有一個小孔吧?”
“圖釘倒是完好,只是更加難以置信。那些細線就好像是活着的一樣,纏着這個圖釘就送到門上。後來還把圖釘按到信封上,輕輕一按,就把那信釘上面了。”
“嗯……老兄,不是我不相信,只是這個內容是在實太不可思議。就算我寫出來主編也不會讓我登啊……”
“這我也知道,別說你不信,我還不信呢。如果不是知道我那表哥一向老實木納,不會說謊,我也不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所以打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要問你要爆料費。這件事我算說了,是真是假你自己看着辦吧,我話說到這裡,也該走了。還有些事等着我去做,你自己慢用吧。”
說完,那個爆料人喝下手中的咖啡,拿出幾張紙幣放在桌上,一拍屁股走出烤肉店。只剩下那個新聞記者還死死的看着手中的草稿,兩眼發呆不知想着什麼。
“衛驕,你對這件事怎麼看?”喬烈放下手中的刀叉,低着頭看着檯面,問。
“事情真是越來越亂了呀……這幾個月來,失蹤,爆炸,還有恐嚇信。不論哪一件都是足以轟動整個上海市的案件。可到現在無論哪一件都沒有絲毫進展,罪犯也一直抓不到。一直這樣,也難怪公安廳會發布宵禁命令了……”
“是嗎……不過不知爲什麼,我的心裡一直有一種預感。我也說不清那是一種什麼樣的預感。我總覺得這一切興許還只是個開始,真正災難性的事情可能還比這可怕不知多少倍啊……”
喬烈看着窗外的天空,陽光仍然是那麼強烈。街上的行人也漸漸稀疏,不是躲在某個商場裡避暑,就是打着遮陽傘匆匆行走,一切仍然顯得那麼有條不紊。
“我說啊……嗚嗚……你們何必那麼擔心呢……嗚嗚……真是窮操心……”
“好了,瘋丫頭,把嘴裡的東西吃下去再說。這幅樣子還真是對不起你的這身衣裳。”
“嗚嗚嗚……要你管!你的那些所謂預感有那一次準的呢?兩年前的高考時你就說自己的預感靈驗,一定能夠考上大學。可結果還不是落榜?”
如果換成是以前,面對喬夢音這樣的挑戰喬烈當然是熱烈歡迎。但今天不同,因爲他感覺到一股暗流似乎在這座城市裡緩緩涌動,一種令他十分厭惡的東西正在生根、發芽,隨後不知什麼時候就會開出罪惡之花來。他站起身,拉了一下衛驕和正把手伸向下一串肉串的喬夢音,示意出去。這裡的冷氣讓他感覺不舒服。
等衛驕結了帳,喬烈走出了烤肉店。一股炙熱感立刻從天而降,籠罩住他的全身。但此時卻是說不出的受用。就像是在一個絕望的冰冷之原內忽然找到了一個火盆,就算它再怎樣的灼燒自己的身體也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喬夢音……同學……接下來,你想去哪裡?”
“好了好了,你也不要再這麼同學同學的叫,聽着都覺得怪怪的。不過,不許叫我夢音!知道嗎?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揹着我的時候這兩個字都不知道被你叫了多少次了。聽着就覺得不舒服。”
聽到這句話,衛驕如蒙大赦,激動不已,“喬夢音”三個字好容易才從他的嘴裡擠出來。
“我說衛驕,不如接下來我們去個暖和點的地方吧。聽了那兩個人的一席話,我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哈哈!原來你這個白癡也會有不舒服的時候嗎?你不是一直誇耀自己說就算世界毀滅了你也會活下去嗎?”
“……衛驕,你知不知道最近的冰窖在哪裡?”
“啊?什麼?你要知道冰窖幹什麼?”
“沒什麼,只是這裡有個丫頭腦袋有點發熱,我想讓她冷靜一下而已。”
一句話說完,喬夢音立刻要開始發作。可還沒等她卡在喉嚨裡的那句反駁漏出來,一個更爲響亮的聲音已經在街上傳開了。
“來人啊!有人搶劫!殺了人啦!!快來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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