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爲有些頭疼,少年說了那麼多話,彷彿也全部成爲了廢話,若是不能活着,那能不能戰勝那些仙之後裔又有什麼意義?
難道就只是爲了讓屍傀門的那些仙人小小不舒服一下?
他覺得有些扯。
葉小爲問道,“你說了這麼多,就僅僅是告訴我,我們死定了,沒救了?”
少年邪魅一笑,說道,“屍傀門是不可能放過我們的。在仙的面前,我們想要逃跑也絕對不可能,所以我們只剩下最後一條路。”
葉小爲問道,“什麼路?”
少年說道,“毀了屍傀門,殺仙!”
葉小爲不知道少年的腦子裡裝的是什麼,在仙的眼皮底下,想要逃跑都不可能,殺仙,那是做夢,但少年還是說了出來,而且似乎並沒有將這當做一件不可完成的事。
“你覺得很不可思議?”少年笑問道。
葉小爲點了點頭。
“其實,我也覺得不可思議。”少年低聲道,“我也從未想過,有一天我會想要去殺仙,但現在我若是不這麼做,我的命都要沒了?
還有什麼是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他們高高在上,對我們的生命予取予奪,我們難道不應該反抗?
即便他們的實力遠遠強於我們,即便我們都很弱小,但有些抗爭是必須的。”
葉小爲彷彿重新認識眼前的少年一般,不可思議的看着對方。
接下來是沉默,長久的沉默。
這種沉默直到三天後被打破,因爲除了悟道池百人外,灰霧籠罩空間內,又再次有了其他人。
比葉小爲預想中要霸道而且直接,不知道對方一共有多少人,但此刻出現的只有一人。
長髮烏黑,眉毛卻是白的。
白眉青年目光從百人身上一掃而過,隨即一指點向了悟道池中的一人。
此人名爲方行,聖境巔峰的修爲,在聖境巔峰中排名第三十六位。
白眉青年現身時,氣息沒有絲毫的遮掩,因而此地百人皆已經醒來,衆人的目光看着他,皆有些疑惑。
其中最爲疑惑的當屬方行,看着對方的手指來,他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再看對方那高傲的神色。他又覺得有些不爽。
“你是何人?可知擅闖屍傀門禁地該當何罪?”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何人,但知道他也不過只是聖境巔峰的修爲,方行自然沒什麼好怕的。
白眉的嘴脣微動,一縷輕靈的聲音從他口中發出,傳入此地百人耳中,但他看向的又是方行。
“你是我的。”
方行聞言一陣惡寒,兩個男人之間說什麼,“你是我的?”
有毛病吧?
“滾!”
方行的迴應只有一個字。
下一刻,白眉的眼中射出一道純白之色的精光,精光剎那間籠罩方形。方行只覺得靈魂一陣顫慄,身體竟然不由自主的飛向了白眉。
白眉張開了嘴,方行的身體在靠近白眉嘴巴之時,突然縮小,進而直接被吞進去。
“這就是捕食。”少年在葉小爲耳邊說道,“屍傀門內的頂尖秘法,似乎就是能夠將他人的東西化爲己有。
無論是規則亦或是秘術,還是其他什麼,只要是一個人可以表現出來的實力。都可以被對方化爲己有,而方法就是將那人直接吞下。”
葉小爲原本只覺得一陣反胃,但突然他又想到了這幾年總是在他洞穴之外的那位“爛泥巴。”
爛泥巴的實力原本並不強大,但在與葉小爲接觸沒多久之後,劍道規則與死亡規則竟然相繼圓滿。
這太恐怖了。
在葉小爲看來,爛泥巴的能力似乎與這白眉青年很是相似。
只不過,與這直接吞了的相比,爛泥巴的手段要溫和許多。
葉小爲看着少年,突然問道,“將他人的實力化爲己用,這大概需要多久?”
少年想了想說道,“不好說,但若是全新的與自己本身所修行無關的規則之力。怕是要數千年年才能夠完全接受。”
葉小爲眉頭微微一皺,數千年的時間不算太長,因爲聖境修士的壽命非常長,雖然不如仙人與天地同壽。但畢竟與仙也只有一線之隔,過個幾十萬年總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若是不知道爛泥巴的存在,葉小爲怕是早就要讚歎這門秘法的強大了,但與爛泥巴表現出來的相比,卻還要差得遠。
葉小爲對爛泥巴的身份,更多了三分好奇。
白眉吞了方行之後,目光再一次從衆人眼前掃過,明明都是一羣自視極高的人,但這一刻竟然全部低下頭去,根本不敢擡頭與白眉青年對視。
但有幾人是例外。
大師兄眉頭一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對方是什麼人,他並不清楚,但剛纔那種秘術真的很強。
可能比他手中的寶貝,擁有更高的價值。
他此刻不僅不畏懼對方。反而,有將之俘虜,並逼問出這門秘術的想法。
柳微微也擡着頭,她與少年都知道一些常人不知道的消息,所以對眼前的青年沒有絲毫畏懼,因爲畏懼也沒有絲毫作用。
那位少年更不必說,他甚至已經在考慮,要不要直接出手,將其斬殺?
論實力,他知道自己應該還差了一點,但他身邊的葉小爲卻應該可以做到。
少年與葉小爲的交流,從頭到尾都沒有瞞着彥青山,所以此刻的彥青山也故作大膽的瞪着白眉青年,雖然一開始彥青山對少年的話抱着強烈建議的懷疑態度,但在見到葉小爲沒有質疑後,他也默默接受了少年的話。
進而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他本以爲自己已經毫無畏懼,但一想到自己也有可能會被直接一口吞下,頓時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於是,他抱着葉小爲,抱的更緊了。
看着膽小的彥青山卯足了勁般的瞪着自己,白眉青年無聲的笑了笑,說道,“就你了。”
一語剛落,彥青山的身子便不由自主的飛向了白眉青年面前,雖然彥青山在努力掙扎,但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他感覺,身體已經完全不是自己的了,但意識還在。
這使得飄在空中的這段時間,過得更加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