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白長迎迎進寒澤苑中,不說其背後勢力如何,只說眼下,白長迎至少在葉玄的掌控之中。
兩者會面也不是單獨會晤,在葉玄身畔,還有林莊作陪。
至於彪子、胖虎、應元清等,則被葉玄屏退,幫着他看管城池,巡視各處。
眼下只看白長迎說些什麼,探一探他的虛實。
白長迎聞言,亦知正戲要來了,坐直了身形,沉聲道:“不瞞城主,我是奉黑魔國內廷長殷無是之命,與幾個師兄弟一同自黑魔國而來,至此寒澤,一則是想越是危險的地方越安全,欲在此間立下師門道統。
昨日剛剛於貴城西南六千里外的羣山之中,定下山門,取名盤蛟山。
二則,是奉師命在此間尋幽都之傳承。
前些時日,有位幽都傳人被我師尊手下哄騙到了黑魔國,在其中爲官爲吏,其似有警覺,進了黑魔國後,一直未與師門聯繫。
後來我師尊賜下兩卷化魔經給他,終於令之動心,向師門傳訊。
師尊藉此追溯到了一條線索,得知幽都傳承可能在寒澤活動的消息。”
白長迎已經決心要令殷牛等衆,爲奪去自己妻子的事情付出代價,他昨夜惡念頻動,已然對自己師尊殷無是都帶上了幾分恨意,眼下一開口,便把事情全部傾訴了出來,這次事情做過之後,他也無可能再回到殷無是身邊。
這等行徑,已經算是反出師門。
葉玄聽着白長迎將事情娓娓道來,除了他們來寒澤的因由之外,更知曉了玉玲玲之事,心中對黑魔國那位內廷長手段詭秘感到震驚,覺得背後一陣涼颼颼之外,也覺得白長迎這廝如此高的修爲,心性城府比起大師兄卻遠遠不如。
修行這般多年,修爲再如何高深又如何,該被人拿捏還是一點都不耽擱。
當然,白長迎此番言論真假,葉玄只信了三分,還剩下七分得在以後慢慢考證。
聽完其之所言後,葉玄不動聲色,遲疑着向白長迎問道:“所以閣下特意來我這邊,莫非是想請我與你聯手,覆滅你的師門?”
這確實是白長迎的最終目標。
但他與葉玄城主眼下毫無信任根基,貿然請對方幫自己這麼個大忙,對方也肯定會狐疑自己會不會在半道反戈,反而與盤蛟山聯手,反手把寒澤苑給吞下肚子。
於是白長迎笑了笑,未就這個問題深入探討下去,而是說道:“實不相瞞,玲玲之事昨夜尚且未被我發現之時,我被殷牛派去巡視盤蛟山周遭百里範圍,有點意外發現。”
說到這裡,他故意微微停頓,想吊葉玄的胃口。
葉玄確實有些好奇,一個轉念,便想到:這所謂的意外發現,莫不是發現了在寒澤流竄的室宿影蹤吧?若是如此,那樂子可就大了。
“哦?有何發現?”葉玄不動聲色地問道。
“呵呵,在盤蛟山外面正北方百里之地,我曾看見幾個修者正以一座大型冰山爲主材,將之煉爲法寶。”白長迎如是說道,“不知城主對這個事情有沒有興趣?”
葉玄乍一聽是將冰山煉作法寶的事情,心底興趣先減去三分。
但他轉念一想,室宿若在這寒澤冰天雪地裡生存下去,必然要有自己的居所,其亦是赤練之中有數的高手,手底下未必沒籠絡到幾個好手,如此將之召集過來,煉造法寶,倒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我願作先鋒,請與諸位配合,在那座法寶煉成之時,合力將之劫來。”白長迎看葉玄似乎對這事不太感興趣的模樣,心下咯噔一聲,生怕此事泡湯,連忙補救道。
白長迎主動來做先鋒,自己這邊出手搶奪冰山法寶的危險性便降到了最低。
但他爲何要這麼做?
葉玄看着白長迎,眼珠轉動,道:“閣下這般一心爲我,倒讓我不知說什麼纔好。
我受之有愧,不知閣下如此做,究竟所圖爲何?”
“我之所圖,自是希望時機成熟時,城主能替我向盤蛟山討回公道。”白長迎面不改色,說道,“閣下若不信我所言,我願以性靈烙印爲憑,投入閣下門下,從此之後,爲閣下鞍前馬後,牽馬墜蹬!”
這般赤裸裸的投靠言論,讓葉玄吃了一驚。
他愣了片刻,忽然道:“性靈烙印?”
“正是。”白長迎見其似有所動,咬了咬牙,便要向葉玄放開性靈,任憑對方在自己性靈之上烙印。
自己做了這等不利於師門的事情,不管是殷牛還是殷無是,只怕都不會放過自己,如此一來,倒不如光棍地投入幽都門下,怎麼也是上古傳承,拜入他們山門之中,自己還能有機會博得一個好前程。
他周身罡氣涌動,靈光瀰漫。
在那靈犀之間,自身性靈若隱若現。
葉玄一看白長迎竟然來真的,誠心要投靠自己,心下所有懷疑消減了大半,他搖了搖頭,未在白長迎身上留下甚麼烙印,而是將一縷真炁投入其性靈之內,開口道:“白兄弟既然是真心要投靠於我,我還有什麼信不過?
這一縷真炁,可以助你穩固肉身,強化性靈,你便將之煉化了吧。算作我的見面禮。”
葉玄投餵給白長迎的是一縷太霄金行龍炁。
龍炁投入白長迎軀殼之內,他微微一愣,旋即意識到這是葉玄故意如此做,只要自己吞食下這縷真炁,便相當於入了葉玄門下,當下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將真炁煉化,驚訝地發現這氣息玄之又玄,確實如葉玄所言,能穩固自己肉身,強化性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