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首陰棺品佚提升的剎那,即有無量陰氣往沉棺石塘內聚集,短暫地壓過了塘子裡的熊熊業火。
在石壁上結出一朵朵玄黑的冰花。
隨後,冰花被火焰澆滅,陣陣水霧跟着騰起。
在霧氣瀰漫間,鬼首陰棺被烈火焚燒出的通紅之色開始逐漸消褪,藉此時機,葉玄看到那紅光裡,一串串符文完整勾連着,在棺槨內部時隱時現。
紅光消褪之後,符文的異象也難見到。
一切漸趨平靜。
葉玄臆想中的涌現諸般華彩,天花亂墜,地涌金蓮的景象更是不曾出現。
石塘中的業火被聚火陣抽送回去,一副青黑的棺槨老老實實地停在塘子裡,四角皆有一顆骷髏。
他與法寶心神相連,在這瞬間,不用探查便知曉了鬼首陰棺如今的品佚:六品中位。
算是一個未跌破葉玄期待底線,但也未達到他期待上限的品佚。
畢竟鬼首陰棺用材考究,其實有晉位五品下位的資質,如今只是六品中位,葉玄總還是有點不滿意。
但他也知,事情不可強求。
此次祭煉棺槨選用的材料,一是金銅塑像的碎塊,二就是一些價值不高的材料,用這些材料能提升鬼首陰棺的品佚,已然甚爲不錯。
他查驗法寶的功能,隨即笑逐顏開。
而今鬼首陰棺不僅內部空間擴大,飛行之能有了長足提升之外,四角下的鬼首也各具不同威能。
一鬼首眼冒慘綠火,能招引陰靈。
一鬼首眼眶裡空洞無物,可使陰靈寄居,化爲一尊鬼王,護持棺槨。
一鬼首可以聚集陰氣,演化爲諸般虛像,以震懾外敵。
一鬼首可以逆亂五行,以屏蔽自身氣息,扭曲敵人對自身的窺探。
葉玄查驗過後,尤覺不過癮,便自個‘躺’進了棺材裡。
他心念一動,那棺材周遭便陰雲密佈,棺槨前顯化出幾匹四蹄燃火的鬼馬,棺槨上撐着華蓋,四周的陰雲也作慶雲,整副景象便似是從地獄裡走出凶神一般。
尋常修者見之,必然心驚膽戰,不能與之爲敵。
而這諸番景象,只運用到了鬼首陰棺的聚斂陰氣,轉化虛像之能,以後招引來陰靈,可以使之集聚於鬼王首上,召喚出陰兵鬼王,虛虛實實,使敵難以捉摸。
棺槨品佚雖然未超出預期,但效能總算不錯,防禦力再度提升一大截,憑它進出劍海森林都無懼損傷。
可惜葉玄如今還未踏入氣魄境,僅僅操縱這棺材玩耍了一小會兒,自身真氣就捉襟見肘起來,就從棺材中爬了出去。
鬼首陰棺具備禦空之能,如今更有諸般效用,但僅僅是其中對真氣消耗頗少的聚陰氣,化幻象之能,也得消耗葉玄不少真氣。
他眼下更無法操縱鬼首陰棺御空而行,只能等到踏入氣魄境後,再好好摸索這棺材的妙用。
“如何?”孟姜拭去額角香汗,偏頭詢問葉玄道。
此番祭煉,她看似只是往材料中投注陣法符文,但其實是諸人之中耗費心力最大的那一個。
葉玄滿臉笑意,連連點頭,對這棺槨頗有幾分愛不釋手的意思:“甚好,甚好!”
見他高興如此,孟姜心中也頗滿足,與其他下屬相視一眼,俱笑了起來。
令雲齋把棺槨停回自己的宅院,葉玄領着山師南在平安城裡轉悠起來,每至一處,必要介紹一番當初創業之艱辛。
他本性寬厚,思想又較‘超前’,每每有幽默之語,便引得下屬一陣鬨笑,諸下屬之間的關係經過他的調和,也越發融洽起來,雖然不至於親如一家,但也絕不是貌合神離,各懷鬼胎。
遊覽過後,也到了午飯時間。
衆人一齊在大食堂裡用過了餐飯,飯菜雖然沒有昨夜那般豐盛,但山師南窺一斑可見全豹,從平安城諸民大食堂的餐飯質量便知平安城如今狀況頗爲不錯。
祂爲此更是高興不已。
畢竟背靠一個實力雄厚的宗家,對分家的發展無疑更有利。
隨後葉玄便召來了五尊神將,把昨夜商定的計劃也與五尊神將商量研判一番,以免屆時山師南與祂們相互配合出現紕漏。
葉玄召來的這五尊神將,分別是:甲子神將、甲戌神將、丁卯女將、丁巳女將、丁丑女將。
黑玉僵在他接連不斷的乾元青光照化下,再一次生出質變。
眼下已能承繼五尊神將接近六成的力量。
如此一來,召來的五尊神將中,甲子、甲戌、丁卯、丁巳四位神將的戰力,俱可達到煉罡層次。
其中甲子爲煉罡圓滿層次的戰力,丁卯爲煉罡後期戰力;
甲戌與丁巳則分別在煉罡中期與煉罡前期。
至於丁丑的戰力,則至開竅圓滿層次,未達煉罡層次,其實葉玄可以召來甲午神將應身下界,其亦是一位煉罡層次的戰力,但考慮到除甲子、丁丑以外的神將,自己並不熟悉,需要有人居中協調,所以葉玄還是選了丁丑應身下界。
召集祂們商議此事,倒是不用祂們都跟着應身下界。
只需設壇請靈,使之降臨於泥偶之身即可,議定此事後,諸神將與葉玄手下同僚們熱絡地交談一番,在下界待夠了兩個時辰,才戀戀不捨地與一衆道別。
祂們在囚牢裡連活動範圍都受限,也就只有葉玄召集祂們的時候,才得以看到外界的變化與風土人情。
一應事俱解決之後,葉玄暫時也就無事。
一衆下屬亦不可能時時陪在葉玄身邊,各自手裡都還有好些事情忙活,也就各自散去。
山師南向葉玄請示過後,便讓哼哈將帶着她與兩個兒子,在平安城四處閒逛起來,爭取能更多瞭解此地一些。
這時,自被葉玄帶回平安城,除卻每日爲之投喂真炁,大多時候便都拋諸腦後的金日偙前來拜見。
被葉玄準允進入內庭之後,他進來即與葉玄見禮,之後的第一句話便是:“主公,我這兩三日皆在城裡四處觀察,總無事可做,想請主公給我安排些事做,不知可否?”
葉玄看了金日偙一眼,看對方神色,便知其雖是在請求自己給他找些事情做,但其實具體想做什麼事情,他自己已先有了計較。
“你想做些什麼?”葉玄開門見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