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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次與王充比鬥之後,周博覺得自己雖然基礎很好,但在招式變化上卻簡單了許多。遇到比自己差或者與自己差不多敵人,這種攻擊招式的確非常實用省力,若遇上比自己厲害的敵人,一味用簡單招式攻擊的話,就只是浪費力氣罷了,現在缺的就是對招式變化的領悟和實戰的運用。

周博從小與野獸之間的生死搏鬥,讓他有着很高的戰鬥素質,可人與野獸之間的搏鬥自然比人與人之間的搏鬥區別很大,至少野獸不會用虛招攻擊,而且攻擊方式非常的簡單直接。於是周博覺得這次比鬥,是一次磨練自己武功招式的好機會,不然他自信憑自己的度和反應,想要離開絕對不是難事。

《擒拿十八打》共十八招:摔、拍、穿、劈、攢、衝、挑、託、劈、叉、刁、裹、扣、摟、肘、鎖、蓋、壓,脫身於少林寺的《沾衣十八跌》,後被少林俗家弟子傳出江湖,雖是江湖中不入流的功夫,但在拳法中卻包含的很廣,幾乎每種拳路都能在十八打法中找到一些影子。

也正應爲《擒拿十八打》包含的招式路數太廣,顯得博而不精,所以會的人很多,但沒人會去細細鑽研這套工夫,至今爲止也只是江湖上不入流的功夫,而少林寺也只是拿做基礎讓弟子練習,學會以後就讓他們去鑽研高級武學去了。

不過周博卻覺得這《擒拿十八打》與他正合適,從小鍛鍊的基本功讓他的攻擊十分簡單,而且沒有江湖中人系統的指導過學武,所以就連怎麼出手都是靠的經驗,根本沒有招式可言。而《擒拿十八打》中的招式和變化非常的多,這讓他有了更加廣闊的武學思維,對以後的展有着意想不到的好處。

鷹七見對方用的是江湖上不入流的《擒拿十八打》功夫,心中很是不屑:“就憑這種垃圾功夫就想和我比,哼!不自量力。”雖然心中有些輕視對方,但手腳卻是全力而。

“嘭!”一聲悶響,周博與鷹七雙手一接觸後就纏打在了一起。

鷹七冷冷道:“想不到你的卸力之法練到如此境界,不過我並不是一般人。”話剛說完,雙手一變,一前一後疊在一起向周博胸口拍去,大喝道:“接我一招奔雷掌!”

周博見對方突然改變招數,快反應出手攔截,剛想把力道引……

到一旁,突然,鷹七疊在後面的右手猛的力,“砰!”打在自己左手上,促防不急下雙手直接按在周博胸口上,“噗!”一口鮮些從口中射出,整個身子向後飛出,連頭上的斗笠也被震破開來。

周博倒在地上,一頭雪白的頭散了開來。

“譁~~”周圍的人羣一陣驚呼。

“少年白!”鷹七愣住了,賣藝的父女愣住了,蔡恩克愣住了,就連趙天華也愣住了,他還以爲周博已經康復了,沒想到還是一頭的白。

周博支撐着身子坐了起來,“噗!”有是一口鮮血吐出染紅了地面,看着雪地上的鮮血人們心驚不已。盤坐在地上,周博體內的七情之氣迅的修復着被震傷的內腑。

鷹七見周博坐起纔回過神來,心中更是驚訝:“被自己的奔雷掌打傷居然還能坐起來!?”也沒有繼續攻擊,而是想看看到周博底想要如何。而一旁的趙天華也沒有催促,反而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

片刻之後,周博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雪塵激動道:“我們繼續。”眼中滿是戰意。

鷹七此時心中的震驚已不能用言語來形容,因爲只有他知道自己剛纔那一掌的力量有多大,他敢說剛纔那一掌若是打在自己身上,絕對不會只是震傷經脈這麼簡單,更不可能這麼快回復過來。

“小兄弟果然厲害,我還是第一次遇到,中了我《奔雷掌》後能這麼快就恢復的人,爲了表示對你的尊重,我決定全力以赴,你要小心了。”鷹七認真道。

周博微微點頭,又擺出一招《擒拿十八打》。

鷹七見狀也沒說什麼,整個人顯的很陰沉。沒有任何前奏,突然向周博衝了過去,同樣是剛纔的招式。“奔雷三疊浪”一聲大喝,向周博胸口拍去,來勢比剛纔更爲猛烈。

周博雙手前後一疊,與鷹七雙掌合在一起“砰!”兩人同時把右手往左手上打去,就在右掌快要撞到右手時,周博突然一變,右手直接滑過左手,拈住鷹七的左手,身子急轉,把他雙手應到一旁,順勢甩手一掌,打在他的右肋上。而鷹七的雙手抽了回來,瞬間在周博的胸口印了三下,“啪!”、“砰!砰!碰!”兩人同時被擊中,不過鷹七隻是斷了根肋骨,而周博則是怎個人倒飛出去,比剛纔摔的更遠,還在空中不住的吐着鮮血。整個過程之快,真實讓人應接不暇。

……

這次傷的比剛纔嚴重許多,體內一片混亂,受傷的瞬間,七情之氣便護住了心脈,所以不管周博受到再大的傷害,心脈也不會有事,接下來便是用七情之氣修復身體的內傷。

片刻調息過後,周博又從地上站了起來,擦了擦口角的血跡道:“我們再來。”又隨意擺出一招手勢。

鷹七愣住了,心裡有些寒又有些憋氣,有種想要泄的衝……

動。剛纔那一招可是殺招啊,他確定就算對方不死也得廢了。可只用了一會兒就恢復了。這麼變態的療傷能力,想死都不容易啊。

緊皺着眉頭,鷹七也不說話,臉色變的更加凝重,心道:“居然能學我的招式攻擊我,還能自行變化融入自己的招式中,這樣的人真可怕,看來要下死手才行。”

猛的向周博衝過去,度比剛纔要快的多,兩丈左右遠的距離一眨眼便到了,周博一閃身卸去部分力道,便欺身與鷹七對上。

周博與對方過招的同時,不斷的熟悉着《擒拿十八打》中的招式,領悟着其中的變化,一眨眼的工夫就已經對了二三十招了……

鷹七覺得這樣下去自己絕對贏不了,無奈之下招勢一變,不再用以招拆招的打,不斷用簡單直接的招式攻擊周博的要害。

鷹七的攻擊度越來越快,周博逐漸跟不上,好幾次被打傷,不得以之下只好把傷勢都壓了下來。

爲了適應鷹七的快擊,周博也不在追求招式的複雜變化,打着打着招式也變的簡單了,《擒拿十八打》本是招式繁多的功夫,但在敵人的攻擊壓力下,周博也來不急多想,把許多招式拆開再連起來使用,不但招式變少了,而且也越打越快。

……你一招我一招的來來回回,周博現在用招顯的非常隨意,而鷹七卻越打心越沉,久戰未果之下,身子一收改用雙腳向周博踢去,“腳上功夫纔是我的強項,你小心了!”攻擊度比之剛纔又快了好幾倍,到處都是飛影,在周博周圍不住的晃動,讓他肉眼漸漸的無法補捉到自己的身影,不時踢上兩腳,讓他毫無招架之力。

捱了十幾腳周博才現,自己一直引以爲傲的度,在別人面前原來根本就不值一提,於是緩緩閉上雙眼,立刻調動精神力探察,周圍的一石一息都清楚的反映到腦海裡,就連剛纔無法看清的動作也彷彿慢慢在腦海中重複一樣。

“啪!啪!砰!……”鷹七的每一次兇險的攻擊都被周博穩穩的擋住。

鷹七現在的心情異常複雜。想想自己練武已有三十載,在生死之間徘徊過無數次,才成爲化氣期的高手,沒想到今天會如此窩囊,連個十多歲的少年都對付不了。心中的怒氣直升,往上猛的一跳四、五丈高,心中一狠大喝道:“看我穿心腳——凌雲一擊!”接着人在空中快的旋轉,颳起一陣旋風向周博壓下去。

來勢洶涌、氣勢磅礴,把攻擊力集中在一點更加凌厲,這就是周博對這一擊的評價。周圍的人見到攻勢如此兇猛,全都不停的往後退,就連趙天華與蔡恩克等人都非常震驚,快的往後退着。

周博突然睜開雙眼,心中豪氣頓生,第一次在實戰中調動七情之氣進行攻擊,紅色元氣在他的引導下瞬間就聚到了右手,然後擊了出去。

“碰!”一拳一腳直接撞在了一起,聲音之響,彷彿人的心也被震了一下。

拳腳一觸即分,鷹七被震到對面的酒樓中,連閣樓的木欄都被砸的粉碎,可見撞擊的力道之大。

而與鷹七相比,周博則要慘的多,右手衣袖被震成碎片,全身後倒飛出,口中鮮血不斷涌出,地上留下一道二丈左右觸目驚心的痕跡。

周圍頓時變的安靜起來。

……

“都讓開,都讓開!官差辦事,閒雜人等一律迴避。”

這時,一大隊官兵穿過人羣來到現場,飛快的把周博等人圍了起來,前面帶路的人正是剛纔悄悄離開的蔡家下人。

若問老百姓最怕的是什麼人?那除了強盜土匪外,當然非官兵莫屬。見到一個個手拿大刀的官兵走了過來,剛纔還圍的緊緊的人羣,馬上退開好幾丈遠,生怕惹火燒身一樣。

官兵把周博等人圍住後,一名身着青色七品官服的中年男子,緩緩從兵隊中走出,此人眯着眼睛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靜靜地觀察了一下週圍的人羣才向蔡恩克等人走了過去。

蔡恩克見到這些官兵後,不再像剛纔那樣猥瑣,整個人精神煥,大搖大擺的迎上前去道:“哈哈~~胡都事,你來得正好,這裡正有一刁民在此調戲民女,還打傷我手下,就連趙兄的朋友也被打傷,還請胡都事把此刁民拿下,帶回去好好詢問,說不定是從哪裡來的山賊強盜之類。”

胡憲海乃是督統司駐寧縣城衙門都事,手握一城之兵,在寧現成爲官已有三四年,對這裡的情況非常熟悉,當然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自己能當上這正七品的都事全靠兩廣總督駱大人的提拔,剛纔聽聞蔡恩克吃虧心中又喜又驚,喜的是自己表現的機會來了,驚的是如果蔡少爺在這裡出了什麼事,那自己的這條小命就完了。於是焦急之下也不管其他立刻集合了全城的主要兵力趕來助陣。

當見到蔡恩克無恙時,一顆心種算放了下來,又聽聞趙天華也在時,心中一亮,連忙恭聲道:“見蔡少爺沒事卑職也就放心了。”然後對趙天華媚笑道:“沒想到二公子也在這,來了寧縣城沒盡到地主之宜,還請二公子不要見怪。”

趙天華也是識趣之人,並不會真的怪他什麼,於是滿不在乎道:“胡都事是大忙人,這大過年的,全城的治安還得靠你們呢,我也不好意思打擾了。”話音一轉:“不過沒想到今天剛到城裡就遇到這種事,這讓我不的不對城裡的治安感到疑惑啊!路過這裡就見到有人在以武欺人,我朋友看不過去,所以就出手阻止,但沒想到此人甚是兇悍,連我朋友都被傷了,你覺得該怎麼辦呢?”

聽到趙天華如此顛倒黑白,讓周博感到一陣心寒,氣急之下一口鮮血又吐了出來,但沒人在意。

胡憲海聽着趙天華的話,剛開始還有些欣喜,但越聽心中越晾,冷汗就直冒。若說胡憲海對蔡家那是怕,那對趙家那絕對是畏懼。畢竟與趙家相比,蔡家跟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家族。所以胡憲海立刻表態道:“讓蔡少爺與二公子受驚是下官失職,下官立刻處理好此事。”語氣肯定有力,趙天華也滿意的點了點頭。

胡憲海轉身大喝道:“來人!地上此刁民擾亂成裡治安、調戲民女、毆打良民,把他拿下,壓回衙門候審。”

“是!大人。”

一羣官兵立刻行動,衝上前把刀架在周博脖子上……

:“銬起來”。

周博一臉蒼白,自然無法反抗!剛纔與鷹七對擊,他已被內勁震傷,內腑一片混亂,許多經脈都撕裂開來,特別是右手經脈幾乎被震斷,若不是紅色元氣保護,可能已經廢了,這是第一受這麼重的傷,比之上次還嚴重,心中暗苦:“自己還是託大了……”

這些官兵顯然很有經驗,迅重身後拿出兩條手臂般粗細的寒鐵鏈,把周博手腳都銬在一起然後拉起來把他架着。這寒鐵鏈是朝廷花大量精力做出來的,專門用來對付江湖上的一些高手,就算是先天高手也不容易震斷,可見此鏈之堅固。

等銬住周博後,胡憲海又看了一旁賣藝的父女兩道:“把他們兩個也帶回去作證。”接着轉對蔡恩克笑嘻嘻的道:“蔡少爺,麻煩你和二公子跟我走一趟,作個證,也讓大家知道我們是秉公辦理的。”

趙天華擺手道:“我朋友受了傷,我要帶他去醫治,而且我還有要事,所以我的話你記下就是了。”

胡憲海無法,只得點頭應是。

於是一羣官兵就這樣壓着周博和賣藝父女離開了……

玲瓏閣秀樓中,王宋悠閒的做在椅子上。

“鷹七,你覺得剛纔那小子的功夫若何?”

鷹七站在一旁,恭聲道:“我敢肯定那小子沒有任何內力,在沒有內力支撐的情況下能與我戰如此之久,甚至讓我吃虧,這樣的基礎和領悟能力我還從未見過,絕對是個武學奇材,有望成爲一代宗師。不過他的最後一擊卻讓我想不通。”

“哦?!想不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