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旭與瑞拉兩人靜靜沿着小溪繼續往前走着。
陽光照射下,瑞拉的臉龐顯得那麼光彩神韻,昔日的嬌憨稚嫩彷彿已離她遠去,現在擺在他面前的是一副嬌真令人愛憐的尊容。她輕輕把腦袋靠在亞旭的肩頭,輕輕挽緊了他的手臂。長髮輕輕垂落兩旁。綠色的裙襬隨着步伐一起一落,綠得那樣深,那樣沉,如夢中的仙草女神,像昔日的戀人時光那般追尋着浪漫與幸福。
“一千年了,旭哥哥,我不見你已有一千年了,這一千年來你過得好嗎?”瑞拉顫聲開口,問道。
“沒有王權與地位的日子,你說我過得好嗎?”亞旭冷漠地說。
“旭哥哥,我知道你受苦了,我們今後再也不分開好嗎?”瑞拉緊緊地拽着他的手臂,閉目神傷,綠色的衣襟飄飛起舞。心中悲哀默唸:再也不分開……
“瑞拉,我不能給你幸福,你還是回草原吧,那兒纔是你的家,你的歸宿。”亞旭冷靜地說。綠色野林裡,黑色勁裝深刻。
“不,從離開燕爾澱草原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是你的,我註定是你的,無論是生是死,我們註定生死與共,這是逃也逃不開的宿命。”瑞拉拼命地說着,渴望是那麼遙不可及,襟帶飛舞。
“謝謝你這麼愛我。”亞旭不覺笑出聲來。陰冷而詭異,綻放在脣邊。如他的黑色勁服般犀利。
瑞拉一聲噤噓,好奇亞旭是笑她癡情,還是笑自己無情。
“謝我什麼,謝我這麼愛你,這麼捨不得你。”瑞拉碧綠色的衣裙隨風飄蕩。那一縷飄散在眉目間的秀髮遮住了雙目。她竟沒有因爲亞旭的嘲笑而生氣。只是淡淡說着鬱結於心的情愫。
“謝你還記得我啊!”亞旭眼中精光一現,又道:“謝你千年前我如此傷害於你,你還不記過往,遠道而來看我。謝你這麼癡情地愛着我。其實像你這麼冰清玉潔的女孩,我是有多麼不捨得,捧在手裡怕碎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亞旭的神色竟十分自然,只是聽得瑞拉臉蛋兒紅彤彤的,似害羞似得。
“我想留在你身邊幫你,這也是父親的意思。”瑞拉細細地笑着,那笑容有多美,竟像那純澈的溪水,流淌着動聽的音符。
“我再多說什麼,要你離開之類的,你也是不會聽的,那麼你就留在我身邊吧,就如你所說,助我一臂之力。”亞旭亮閃閃的勁裝十分利索,乍一看,無一不展露着野心勃勃的氣質與犀利不仁的性格。
正在這時,亞旭陡然停住腳步,對瑞拉“噓”了一聲。
瑞拉似有恐慌,“難道又是那批野蠻人來了。”
她脫下淺綠色的氈帽,比絲更細更軟的烏黑長髮,照着樹隙中透下來的陽光,像黃金一般閃耀。
亞旭望了一眼她,震懾於她可愛中風華成熟的美,忙撇過頭去,不想多看,只道:“聽這聲音的陣勢,好像是精靈族的部隊來了。”
“快走——”
亞旭緊緊拉住瑞拉嬌嫩的手,往藍天上空飛去。不料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剛開捕蓋住沖天而上的他們。
真是晦氣,原來精靈族早有準備!這張大網正是爲他們量身定做。網上沾滿軟骨粉,讓人只要一沾上一點兒,即渾身無力。所以,亞旭和瑞拉只能束手待擒。
這時,豐靈帶領人馬出現。
白衣如飄的青春少年,瘦骨嶙峋的少年將軍。想出這不費人力的計謀來,怕是擔憂了一整夜。
“你好,很久不見,魔王亞旭。”豐靈一聲灑落的說。
“我們見過嗎,請問這位將軍?”亞旭脣邊依然噙着笑。絲絲詭異,絲絲淡然。
豐靈不被不吭,不急不慢地說:“你雖沒見過我,但我在幾年前你和阿姐麗涯第一次來北淵的時候,我服從軍命暗中跟蹤過你們,所以我對你有印象,魔王亞旭。”
“哦。”亞旭記起了那次和麗涯在北淵遇冷麪青狼圍剿的往事,冰冷刻上他的臉龐。
“阿姐!?”亞旭心裡有不少疑問,“這麼說,麗涯與你是什麼關係。”亞旭不屑一顧地問道。
“我與麗涯很早便熟識了,她是我認的阿姐。”豐靈神氣凜然地說。
“那你還不快放了我,我可是你的姐夫。”亞旭似乎又用遊戲人間的口吻說着。
“哼。”豐靈哼了一聲,理性道:“你不配做我姐夫,你還嫌沒傷害夠我姐?你的女人可以堆成幾座山了,蹂躪玩弄精靈族的柔弱女子還不算,現在又來欺騙我阿姐,我知道阿姐是太善良了所以才受你騙,所以我現在就要幫她來收拾你這個混賬。”豐靈似乎十分生氣,甩手扇了亞旭兩耳光。
亞旭被打得重重地摔倒在地,口吐黑淤鮮血。
“不許傷害我旭哥哥。”瑞拉急忙上前。可卻阻止不了正在暴怒中的豐靈。
“姑娘,看來你也像阿姐一樣,被這個魔頭的表面所騙,我勸你儘快跟他分手,免得以後被他害得生不如死,還不知錯在哪裡。”豐靈好意的勸說道。
“受不受傷害是我的事,用不着你們精靈族關心。”因爲軟筋散的關係,瑞拉連忙爬過來看亞旭。綠色的羅衫裙上佔滿了淤泥。
豐靈出手十分重,亞旭的臉頰被扇得緋紅,可脣角的笑意依然不減。絲絲詭異,絲絲淡然。
豐靈手下的大將木奎是個陰險狡詐之輩。他常常不滿豐靈的領導。總想着出人頭地,居功自傲。
木奎一身棕黃色袍子,灰頭土面,鬍子扎巴的,十分難看。他陰陰笑道:“少將,跟他們廢話這麼多幹嘛,一刀宰了這小子,豈不乾淨。這個魔女就賞給手下們,好好風流快活一下。以給我們精靈族的女輩洗恥。”
“放肆。”豐靈呵斥道:“沒有我的允許,誰敢動他們。”乍一看豐靈,白衣如洗,風華正茂,羽冠翩然,乃絕美精靈少年。
木奎倔傲地不肯低頭認錯,簡直是畜生蟑螂之類,看見尤厭。
“把他們壓回營中,等候發落。”豐靈命令道。隨即向木奎道:“你也該改改你的性子了,我這個晚輩固然不該說你,但你想想,你好色嗜酒的性子何時能改。不然,師傅還會讓我這個年紀只有十六歲的武功又不及你的男孩子來做這整個北淵的少將?”
他對這位叔叔輩向來尊敬,雖然木奎幾次觸犯他,但他還是選擇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