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與方慕辰在外面簡單吃了頓飯,飯後,我挽着他來到步行街,特意來到一個男士皮夾子專櫃,他買單時,發現他的錢包有些舊,剛纔就想着逛街時幫他換一個。這種隨身物品,我希望挑一個他喜歡的,所以沒打算搞驚喜。
“你這是準備送禮物給誰?”方慕辰看着我手中的皮夾問道。
“你的包錢應該換個新的了,這個怎麼樣,裡面的夾層可以放卡,外面還能扣住不會掉東西,真皮的也耐用耐髒,好像不錯呢……”我一邊打量着商品,一邊分析。
“這種事情你就不必管了,我已經備了新的,走吧……”方慕辰把我手中的包錢放到了櫃面上,拉着我往外走。
我只好邊走邊不好意思地回頭朝售貨員笑了笑。
“接着去哪裡?”方慕辰與我停在喧鬧的商業街中,這裡人來人往,如果沒有購物的興致,這地方真的不合適呆下去。
“回家吧,上了一天班,大家都累了……”不知道爲什麼,我感覺他有些不太高興,莫非男人真的不喜歡把時間耗費在逛商場中。
“嗯。”他顯然也同意我的意見,於是我們轉身向停車場走去。
“最近工作很忙嗎?是不是接了新項目?”我隨口問道。
“公司正在洽談……對了,房子已經聯繫裝修公司了,計劃一個月內搞完,你平時有空就上網或者去傢俱城看看,把自己喜歡的記下來,我們直接購買……”方慕辰就是這樣有計劃的人,事情開始了就有步聚地準備、實行。
“好。”我嘴裡雖然應承,可是心裡卻有些擔憂,還有一個月時間,我們就登記?與伯父他們住在同一個小區,可是目前還沒有將他帶回家,介紹給他們認識,我總不能揹着他們悄悄的與他登記吧。
“在想什麼?”方慕辰看到我上車後寡言,皺着眉頭問道。
“我在想,我們好像沒有正式拜見對方的家長,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同意……”我把自己的擔憂告訴他,其實大姐的意見已經很清楚,不過只要我堅持,她肯定會退步的,只要她肯爲我說話,家裡的其他人最終也會接受。可我不知道他家裡人的態度,萬一他們堅決反對,怎麼辦?
“你安排一個合適的時間,我先去你家,至於我家裡,到時我來安排……”方慕辰沉默了一會,提出了這個建議。可是從他的語氣裡,我有些不順利的預感,雯雯說她的姑姑是那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女人,提醒我要做好準備。
明明方慕辰給了我承諾,我們正在談婚論嫁,可是很奇怪,在我的內心深處仍然會有不安的感覺閃過。
我知道他是那種言出必行之人,可那種不安又是源自於哪裡,我說不清楚,最後我將它歸結爲自己的自卑感及對未來因素的某種莫名擔憂。也許是我怕自己跟不上他的腳步,所以才動搖了對他的信心。此時的我不斷鼓勵自己,努力往前走,因爲有他陪着我,不論天涯海角,我都有動力走到白頭不分離。
可是這種不安的情緒,似乎並不只是發生在我一個人身上,其實方慕辰也是有的。因爲我感覺到今天的他情緒也有些不一樣,不復前些天以我爲中心的寵溺。此時的他,有些陰晴不定,可是語言上卻又在極力給彼此肯定的方向,不過他藏得再好,我也能感覺到他的某種糾結,他只是在努力撐着自己的承諾。
越是接近他,我越能感覺到他的顧慮,只是他不願對我說。
也許感情就是這樣的過程,在追求階段,大家都像患了失心瘋一樣狂熱,期盼着相愛的美好,可當感情發展到要面對現實生活時,許多問題就會暴露,壓力就會爆漲。
回到家時,兩人無所事事,於是我們躺在牀上各忙各的。他用手機玩遊戲,我上網看點播《麥兜噹噹伴我心》,試着用軟弱的心去感受那硬實的世界;動畫裡那羣三姑六婆去參加別人的喜宴,卻在席下不斷諷刺新郎新娘,最後被孩子們純真的歌聲感動得淚流滿面,我邊看邊笑邊悄悄擦眼淚,
“怎麼,看到人家穿婚紗激動成這樣子了?”方慕辰看了看顯示屏,湊過腦袋來笑着問道。
“去!”我紅着眼睛不好意思極了。我就是喜歡看這種類型的,可以哭可以笑,看似漫畫,卻又真實如人生的東西。那些只把錢當作數字隨意虛構、任意虛報、無度揮霍的狗血劇情,我是看不下去的。當然,世上也是有這種情況的,只是那些不食人間煙火,可能性比成功攀登珠穆朗瑪峰的高端勇者還要稀少的比例,離現實生活過分遙遠,我就無意幻想了。
“傻瓜,人生就是這樣子的……”方慕辰移到我身邊,摟着我的肩膀輕聲說道。一句看似簡單的話,卻似乎有很深的含義。
其實四歲多的小外甥女果果也喜歡看這部片子,不過她的注意力更多的是用來模仿影片中的各種歌曲及動作,惟妙惟肖,可愛動人。至於更深層的東西,她目前是理解不了的。
“其實在某些方面,你和麥兜豬很像……”
“你這是在誇我還是損我?”我眨着有些乾澀的眼睛望着他,那隻小豬又蠢笨又可愛,雖然純真善良,可是沒有什麼閃光點,除了會唱歌,然而我不會。
“你自己認爲呢?”方慕辰故作高深地回答,狡猾的男人,關鍵時候就不表態。
“你是想聽我的自評吧,我嘛,尚算善良,勉強扯得上坦誠,踏實,有點忍耐力,也能吃點苦……”於是我厚着臉皮拼命拼湊自己的優點,一個人,只要善於發現,肯定有發光點的。
“遠不止如此……”方慕辰居然破天荒地給我更高度的評價,這樣複雜的眼神,這種欲言又止的語氣,我迅速搜索自己曾經對他做過的往事經歷,居然能得到他如此稱讚。不過,好像真的沒有爲他做過什麼。
“呵呵,那就讓我在你心裡保存個好點的形象吧,我絕對不會自貶,揭自己的短……”我學聰明瞭,在喜歡的人面前要揚長避短,他可是我的男神呢。
“傻瓜,你的形象自然在我心裡,自不自貶都無所謂,我還能不知道麼。”不知道爲什麼,他這聲“傻瓜”,讓我很受用,有一種甜,如甘泉流淌在自己的心上,眼睛裡又有淚花撲閃的感覺。
如果你的人生裡,有那麼一個人,不論在你如何不堪時,都用這般寵溺的語氣,說他了解你,是不是一件很感動的事情。他如此溫柔的話,足以讓我苦心堆砌而成的用來維護自尊心的面具破碎;有種意願,想以最純粹的心去面對他的衝動在慢慢滋生。
但是甜蜜之餘,又伴有一種心虛,因爲我的內在沒有那麼美好,除了真的喜歡上他這一點能讓我自己信服。如果喜歡一個人也是閃光點,那麼這也可以寫上我的自評裡。喜歡一個人,這樣簡單的事情,誰不會呢?只是不同的人,喜歡的對象不同罷了,真的沒有任何可炫耀之處。只是,很巧,我喜歡的人是方慕辰,所以他懷着私心,放大了我的優點。
不論如何,這於我而言,還是值得高興的;至少現在他感受到了我對他的感情,也感動了。我不求他對我做到“情人眼裡出西施,每對卿卿每銷魂”,但是這句話,卻讓我感覺,過去,曾對他付出的一切情感,是那麼值得。
思忖到處,我很想抱抱他。於是,我賴進他的懷裡,用最溫柔的眼神,無言訴之,不論曾經或者將來發生什麼,有他這句話,我已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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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二,伯母來電話,她說燉了湯,讓我回家吃飯,順便給許軍帶一份過去。自從她知道許軍受傷後,我每週回家的頻率就從一次提升到三次。估計她是想我了,所以藉着許軍之勢,提醒我回家。自從我知道真相後,這位生母對我更是關心,似乎總想彌補些什麼。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自然地叫她“媽媽”,反正日子就像從前一樣過着,可是家裡人對我的感情卻更濃了,連南渡也知道我是他親二姐的身份;只是他們都在用平常心對待我們的關係,可能是考慮到養父母的立場和我的心情。
飯後,我帶着兩個保溫瓶來到許軍家,裡面的東西都是伯母準備的,她可是真當許軍是親女婿般對待的,所以儘可能地往裡面塞東西。
“呵呵,這麼豐富啊,看來還是主家菜好啊……”許軍看到我打開的食盒,低頭聞了聞菜香,高興地說道。
“伯母知道你受傷,特意加菜,今天託你的福,我們也吃得很豐富哦。”我走過廚房,在消毒櫃裡面拿出筷子和湯勺,這傢伙把家裡的東西置辦得很齊全,需要的東西應有盡有,就是一個人住的房子顯得氣氛過於冷清,若有個女人,這裡就是一個溫馨的家。
許軍接過筷子,大口吃着飯菜,看他吃都感覺特痛快。經過幾天的鍛鍊,他左手的能力也得到迅速提高,使用筷子幾乎像右手一樣麻利了。
“味道還行嗎?”我挽脣笑望着他有些狼吞虎嚥的樣子,看來這幾天外面的伙食不太合他胃口,不然不會這樣。雖然我有空會過來,可中午他一般都吃盒飯。
“嗯,好吃。外面的東西只能填肚子,吃幾頓就膩了,自己又做不了……”他的回答如我所想,果然會下廚的人,在吃這方面的要求都比較高。
“你想吃主家菜就得找個女朋友不是。”雖然明知道許軍不喜歡我在他面前提子陵的事情,可是仍然努力而隱晦地給他們拉線,放着一個那麼可愛的女生不要,總感覺可惜。如果他們能在一起,以後子陵就會主動前來照顧他,我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現在就挺好……”許軍是明白我的意思的,每次在這種時候就會說出一句話,堵住我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