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雲陽充耳不聞，依然我行我素。
“啵…”
一聲輕響，齊思遠的淡灰色真氣打在雲陽掌心，消失不見。雲陽依然穩穩立在當場，似乎接的並非先天攻擊，只是一團棉絮而已。
見狀衆看客都狐疑起來，再度議論紛紛。
“怎麼回事？齊思遠發出的真是先天攻擊嗎？老張你是不是看走眼了？”
“那個，我也搞不懂了。按理應該是，可是爲何威力如此之小？”
“興許只是嚇嚇對方！”
“嚇？壓根沒嚇住啊，對方根本沒看懂！”
“那倒是，反是嚇了我等一跳。哈哈，哈哈。”
……
議論中，衆人最後一致認定，齊思遠發出的並非先天攻擊，只是做了個先天攻擊的樣子。這樣做的用意，衆人推測齊思遠是打算嚇走雲陽。然而，衆人都覺得，齊思遠恐怕弄巧成拙了。交州來的雲陽根本沒見過先天攻擊，他壓根沒有受到驚嚇。反是觀戰的衆食客，被搞了個心跳加速。
這樣的說法讓金鐘堡衆人、金獅鏢局衆人甚至杜奇威都糊塗起來，以爲事實果真如此。唯有高龍一臉的肅穆，看向雲陽的眼神也完全變了。
“太可怕了！此子實力居然不在我之下。”高龍默唸。
此刻高龍心中翻騰不止。所有觀戰之人裡，只有他一個人看出其中奧秘。
齊思遠惱怒雲陽之言傷了他的顏面，剛纔出手的這招絕非做樣子，而是貨真價實的先天攻擊。此招看似聲勢不大，只是因爲齊思遠刻意將真氣凝聚。事實上，這種凝聚的先天攻擊，穿透力只會更強。如果不躲避，此招足以殺死幾十個後天巔峰武者。
然而，雲陽卻輕描淡寫的接了下來。那強大的穿透力，根本連雲陽掌心的三寸藍芒都未能擊破，就徹底失去了動力。而後，雲陽更是將藍芒轉動了一下，直接吸走了這股真氣殘餘的能量。
可以說，齊思遠的此次攻擊，不但沒有傷到雲陽，反額外送給了雲陽大量真氣，幾日內必然大益修練。
高龍原來以爲，雲陽年紀如此輕，還是野路子。頂多有一兩系武技達到了七階，就去懵懂的嘗試突破先天。而後，雲陽又運氣很好，九成失敗的概率下，硬是得到了老天爺垂青，成功晉升準先天。
但現在看來，雲陽化解齊思遠先天攻擊的手段，比自己這穩穩的先天一重一點都不差。難不成雲陽已經不是準先天，而是邁入了先天一重門檻？這怎麼可能？就算打娘肚子裡就開始修練，也沒這麼快的啊！
這邊高龍滿腹疑惑，那邊齊思遠心中更加驚駭莫名。
五年前，齊思遠僅僅是後天巔峰武者。靠着抽籤的運氣好，柳州大比時他恰好拿到第十二名，成爲最幸運的請柬獲得者。也正因爲這個原因，他纔對聚福客棧的雅字號小院，如此迷信。
參加了南派江湖大會，齊思遠這個後天武者受盡冷遇，感觸頗深。歸來後他就有了突破先天的執念。然而，金鐘堡後天武技缺失較多，他練盡所能獲得的所有絕學，也僅僅具有不足三成的突破先天成功率。
兩年前，已經陷入狂熱的齊思遠，不惜簽下賣身契，交下投名狀，投向寶相宗。成爲事實上的寶相宗附庸以後，齊思遠終於得到了寶相宗給的三粒生生造化丹。靠着這三粒聖藥，他嘗試了三次突破先天，終於在第三次得以成功，得償所望。
然而，進入準先天狀態後，齊思遠真氣散失九成以上，他不得不突擊修練心法。用了足足兩年時間，纔將丹田內真氣練回後天巔峰時期的七八成。距離真氣充盈丹田正式進入先天一重，還需一年的努力。
當然，雖然真氣只有後天巔峰時期的七八成，但可以一次性使用接近三成的真氣，齊思遠現階段發出的攻擊，也遠比後天時期強數倍。有鑑於此，今年的柳州大比，齊思遠自然是躊躇滿志。
方纔有意秒殺雲陽立威，齊思遠一揮手就甩出了體內真氣的兩成。那股淡灰色氣流看上去威力平平，確實是他刻意凝聚的結果。
但和高龍想的不同，齊思遠刻意凝聚，並非爲了增加穿透力。在齊思遠看來，雲陽這種交州來的小屁孩，什麼先天攻擊都是一招打死，無需那麼麻煩。他要的是那種舉重若輕的效果，給客棧中所有人一個恐怖的印象。讓所有人都以爲自己只是隨手一招，而中招的雲陽卻被打成齏粉，那樣纔有最大的威懾力。
看到雲陽不躲不閃，直接雙掌接招，齊思遠心中暗喜。他甚至早已腦中構思了畫面。在那個畫面中，雲陽被自己真氣注入，而後自內而外全身爆裂，變成一團血霧。待到血霧散去，沒有任何屍體，這個人彷彿根本沒存在過。如此恐怖異象，定能讓所有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可惜，事實給了齊思遠一個大大的嘴巴。
雲陽居然好端端的依然站在當場，甚至那股真氣中凝聚的巨大暗勁，壓根沒有爆響。一切彷彿只是玩了一個過家家，引得衆人議論紛紛。這樣的結果反差太大，讓齊思遠腦中一片空白，一時間居然有些失神。
“這人的先天攻擊未免太弱了吧。”雲陽暗道。
齊思遠上屆獲得了請柬，還是先天高手，這兩個光環讓雲陽接招時頗爲謹慎。他掌心凝聚的是足足五成真氣，只是引而不發罷了。再多的話，雲陽知道自己還是準先天狀態，經絡尚未穩固，會承受不起產生副作用。
本以爲對方已經被自己激怒，此招必然用盡全力。不料真正接招之後，雲陽發現這僅僅是自己凝聚真氣的一半都不到，毫無威脅。沒有遲疑，雲陽立刻調動真氣裹挾來招，將其迅速煉化吸收。有了這股額外所得，這幾日修練中必然大有長進。
場中兩人既不繼續動手，又不掉頭退開，都立在那裡發呆，看得衆人頗爲費解。機不可失，乾咳一聲，高龍徑直走了過去，站在了兩人中間。
“二位都是我高某人的朋友，還是不要再打下去了。雲兄弟乃是交州獨苗，還未正式參賽就空耗實力，實屬不智。至於齊堡主，此事確實是你管事無理在先。雲兄弟手下傷了三人，你手下只傷了一人，就算傳開了去，對金鐘堡名聲也並無損傷。”高龍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