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英傑把酒乾掉後,望着李惠玲說:“李總經理,我代表董事長敬的酒,敬完了。打擾你們了,真是不好意思,我走了。”說着馬英傑就往門外走,李惠玲卻在他身後說了一句:“代我向董事長致謝,謝謝他的酒。”
馬英傑便轉過頭,看了一眼李惠玲說:“董事長的酒會親自給傑克先生敬的。”
傑克先生趕緊熱情地衝着馬英傑笑了笑說:“是莫先生吧?”
“傑克先生,您來吳都了,羅董事長今晚有公務走不開,明天他一定會設宴爲您接風洗塵的。”
“太感謝莫先生了,我早就想認識莫先生。”傑克先生爽朗了笑了起來。
而李惠玲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尷尬了,馬英傑裝作沒看到,對着傑克先生說了一句:“我代表羅董事長謝謝傑克先生,明天見。”說完,在衆人的再次驚異之中,轉身離開了映月廳。
馬英傑一走,李惠玲臉上的表情就掛不住了,她沒有想到好端端的一頓酒,竟然被馬英傑給攪亂了,而且這個局攪局得那麼不動聲色,卻又有那麼大的傷殺力。明天,馬英傑的話裡有話,羅天運會設宴請傑克先生?那麼羅天運又要來摘她的桃子,這個傑克先生可是她花了很大心血才請來的,怎麼人剛一到吳都就被羅天運發現了呢?她故意沒去吳都大酒店,除了布衣小鎮有歐州風情,有西餐外,就是爲了避開吳都大酒店的熟人,只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竟然在這裡遇到了馬英傑,這個傳聲筒顯然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從他的應對之中,李惠玲發現,這個年輕人不簡單,至少他表現出一種讓李惠玲很有些詫異的舉措。把一個簡單的敬酒,攪成這個樣子,而且還給傑克先生留下了話,這不是很顯的挑戰嗎?而這個挑戰是羅天運的意思嗎?這纔是李惠玲最頭痛的事情。
馬英傑離開了映月廳後,回到了自己的包間,顧雁凌還在包間裡,只是顧雁凌一見馬英傑回來,便對馬英傑說:“我剛給欒小雪打了電話,她說孩子一直不在她的身邊,她很擔心孩子,而且她說,她感覺到你有事瞞着她,她一個勁地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差點就要告訴她,孩子夭折的事情,馬英傑,我們這樣瞞得過去嗎?”
顧雁凌一臉的擔憂,看得馬英傑又是一陣感動。可是他要去找老闆彙報剛剛敬酒的情況,而且老闆肯定還有事情讓他做,這個時候,他還真的沒時間去關注欒小雪了。
“雁凌,我要去見老闆。欒小雪的事情,拖一天是一天吧。只要她的身體恢復過來,這個打擊,相信她能夠邁過去的。”馬英傑說着,就想走。
顧雁凌嘆了一口氣說:“太殘忍了。”說完,她站了起來,對着馬英傑說:“走吧,我送你去。”
馬英傑想拒絕顧雁凌,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站起來往外走,剛一出包間的外,卻發現冉冰冰竟然站在門口。
“冰冰?”顧雁凌吃驚地叫了一句。
“很意外吧?”冉冰冰看了看顧雁凌,卻又把目光落到馬英傑臉上。
“是的。很意外。”馬英傑脫口而出,冉冰冰的出現,讓他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就因爲他剛剛去映月廳攪過局?冉冰冰就隨之來報復了?那麼她聽到了他和顧雁凌的談話?
“這有什麼好意外的呢?你不是剛剛去了映月廳敬酒嗎?總經理讓我來回敬一下,禮尚往來嘛。”冉冰冰陰陽怪氣地說着,目光卻在馬英傑和顧雁凌兩個人的臉上游來蕩去,讓馬英傑又有一種極反感的情緒。
“怎麼啦?我一來敬酒,你們就準備撤?”冉冰冰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而且她臉上掛着一種陰氣,在馬英傑眼裡,他不知道這種陰氣源於什麼,可是他還是不放心冉冰冰,只是他不能明着去問冉冰冰什麼,冉冰冰就算聽到了他和顧雁凌的談話,也不會告訴他的。
馬英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樣,故意無比遺憾地說:“代我謝謝總經理的回敬,我和雁凌談了一下辦廠的事情,談完了,我們要走了。不好意思哈。”馬英傑說這話時,一直注意着冉冰冰的神情,冉冰冰“呵呵”了一下,臉上卻閃過得意洋洋的神情,這讓馬英傑都迷糊了,不知道冉冰冰的得意緣於什麼。不過,他沒往深處想,因爲冉冰冰端着酒杯對顧雁凌說了一句話:“雁凌,可別重色輕友哈。”
顧雁凌捅了冉冰冰一拳,兩個同時笑了起來,而冉冰冰在笑過之後,迅速轉身離開去了。馬英傑便和顧雁凌走出了布衣小鎮,當顧雁凌開車把馬英傑送到十三陵的時候,馬英傑感激地對顧雁凌說了一聲:“雁凌,謝謝你。”
“以後對欒小雪可要多關心一些,多愛護一些。”顧雁凌說完,對着馬英傑揮了一下手,便把車子開走了。
馬英傑給老闆羅天運打了一個電話,電話一通,馬英傑便說:“董事長,您在家吧?”
“在。你上來吧。”羅天運說完掛掉了電話,馬英傑走到院子門口,推門走了進去。
馬英傑走到一樓大門處敲門時,才敲一下,羅天運便把門打開了,顯然羅天運是在等他。
馬英傑一進老闆的家,習慣性地看了看整個房子,客廳的茶嘰上放着老闆的杯子,卻沒有水。馬英傑便對羅天運說了一句:“董事長,我去燒壺開水吧。”
“去吧。”羅天運也沒客氣。這讓馬英傑很放鬆的同時,也多了一份說不出來的沉重,顯然老闆真有事和他談了。
馬英傑進廚房把水燒好後,才走出客廳。羅天運在抽菸,而且抽得很專注一樣。每當老闆思考重要問題的時候,他都會出現這種抽菸的專注。
馬英傑坐在了沙發上,老闆沒說話,他也不會去打斷老闆的思索,再說了,他也在等水燒開時替老闆泡茶,自己也泡上一杯,這樣纔不至如尷尬,這樣也有利於長談一樣。
時間在這一對主僕之中滑過,水燒開了,馬英傑起身去了廚房,當他提着水壺出來的時候,羅天運已經掐掉了菸頭,正靜靜地等着,似乎是在等馬英傑的開水,又似乎是在等馬英傑的人。無論是哪一種等,對於馬英傑來說都格外緊張,他最怕的就是老闆的這種情形。
馬英傑壓住自己的慌忙,先替老闆泡上一杯茶,接着才替自己泡了一杯茶,茶是上好的鐵觀音,那股熟悉的香味迎鼻而來的時候,馬英傑還是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這時,羅天運說了一句話:“這香味不錯吧。”
馬英傑擡頭看着老闆,點頭的同時,有些不明白老闆到底想要說什麼。
“你別猜我的想法,說說你今晚敬酒的情形。”羅天運沒看馬英傑,卻突然說了這麼一句,馬英傑一驚,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董事長真是會透人心。”
“少拍馬屁。”羅天運淡然地應了一句,目光還是沒看馬英傑,馬英傑便不敢再繞圈子,把敬酒的情形講了一遍,而且把冉冰冰去他和顧雁凌的情形也一併告訴了羅天運。
羅天運聽着,自始至終沒有打斷馬英傑的話,他聽得很認真,也聽得很仔細。馬英傑倒有些不明白,羅天運怎麼會對敬酒的情形感興趣呢?
馬英傑講完後,羅天運又燃起了一支菸,當羅天運吐掉一口煙時,這個時候,老闆在馬英傑眼裡一片迷濛。就算羅天運不是在煙霧瀰漫之中,他在馬英傑的眼裡,大約永遠總是這片迷濛一般吧。就如他總是看不懂羅天運在打什麼牌,又在出什麼牌一樣。他不知道羅天運怎麼就知道自己在布衣小鎮,怎麼就會讓他去敬酒,又怎麼會突然關心敬酒的整個過程一樣。
羅天運把這支菸又抽掉了,這才望着馬英傑說:“明天在吳都大酒店隆重宴請傑克先生。”
馬英傑敬酒的時候,不過是隨便說的一句話,他沒有想到羅天運居然真的會這樣做,更沒想到羅天運居然還會隆重去宴請這位不知道根底的老外。
“需要我做什麼?”馬英傑當然不敢去問爲什麼,只敢問接下來他應該做的事情。再說了,老闆不說原因,馬英傑就不能去問。有的事情,只可以做,卻不可以說。而無論馬英傑有多少個疑惑,他只看着,聽着,自己去想着,分析着,或者去諮詢司徒蘭。現在司徒蘭突然間讓馬英傑那麼陌生,他還能如以前一般去諮詢她嗎?還能和她正常地相處嗎?
在這個夜晚,在這個十三陵的小二樓裡,馬英傑突然有了這樣的感覺。
“你明天上班的時候,去惠玲總經理辦公室一趟,隨便把宴請傑克先生的事情告訴她就行了,至如別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在政研室可是一把手,要有一把手的風範,第一天上任,一大堆的事情需要你去理順,市委這邊的工作,先讓高發利秘書長做着,你跟着他習慣一段時間,一定要儘快上手本職工作。在官場,最大的特色就是不斷地變換着角色,無論是哪一種角色,你都得儘快去適應,儘快找到自己的定位,別人家進入了角色,你卻是個局外人。一如今晚,如果我不打這個電話,你怕是不會去到要給李惠玲總經理敬酒,如果不去敬酒,他們在幹什麼,我們就會顯得特別地被動,你在敬酒時,很聰明地說我要宴請傑克先生,而且這個傑克先生又那麼配合了你的話,這纔是最精華的地方。我就是要給惠玲總經理這種措手不及,只有不斷讓對手措手不及,你纔會占主導地位,你才能分析下一步的走向。你目前只知道看眼前,卻看不到眼外的事物走向,這也是我最擔心的事情,也是我必須把你調回我身邊來的原因。”羅天運果然是要長談的準備,一開口說話,就讓馬英傑心服口服。
第49章
“董事長,我是準備和雁凌談完事情後,再向您彙報這件事情的,但是我沒想到要去敬酒。”馬英傑還是實話實說了。
“我知道你不會想到這一層,惠玲總經理都不會想到這一層。她以爲有路鑫波總經理的靠山,以爲有個古慶明在身邊,就可以把吳都玩轉,那咱們就和他們走着瞧瞧,看看誰纔是最後的贏家。”羅天運突然發狠地說了一句,但是他沒有去看馬英傑,馬英傑只是從他的聲音力度上斷定老闆在發狠了。這一段,他一直由着李惠玲總經理折騰着,任由他們在報紙,在電視上大肆宣揚着林子溝的事情。他倒是想看看,李惠玲如何來操縱新城區的建設,沒想到她居然引來了一個外國專家,還真的想與國際同步?這對於羅天運而言,絕對是一個極大的挑戰。他對吳都有自己的打算,這種打算之中,沒有重新設計新城的計劃,再說了,吳都與江南那麼近,與國際接軌是江南的事情,不應該是吳都的事情。江南都沒有與國際接軌,吳都趕什麼熱鬧呢?這不是亂彈琴嗎?
馬英傑的心突然安穩多了,只要老闆肯發狠,別說李惠玲不是對手,路鑫波總經理也未必奈何得了老闆,這一點,馬英傑是信服老闆的。如果不信服他,馬英傑也不會重新選擇回到羅天運身邊來。做朱天佑董事長的秘書,也是一件挺不錯的事情,至少放眼的是整個江南。現在,馬英傑發現留在羅天運身邊,足以學會如何去處理更大的事件了。
“董事長,我明白了。”馬英傑望着羅天運說了一句,羅天運淡然地笑了一下,端起了杯子,品了幾口茶,他品得很仔細,好象是爲品茶而品一般。
馬英傑看着老闆,越發感覺老闆的迷濛和看不透。就在這個時候,馬英傑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一看是欒小雪,便趕緊按下了接聽鍵,欒小雪的哭聲傳了過來,馬英傑嚇了一大跳,趕緊問:“欒小雪,你怎麼啦?”
正在喝水的羅天運,也放下了茶杯,盯住了馬英傑,馬英傑越發緊張,又着急地問了一句:“怎麼啦,欒小雪。”
“你們爲什麼要騙我?爲什麼?爲什麼啊?”欒小雪的聲音很有些撕裂感,馬英傑的心猛然地往下沉着,欒小雪知道了嗎?冉冰冰聽到了他和顧雁凌的談話?
“到底怎麼啦?”馬英傑着急起來,羅天運把示意馬英傑把手機給他,馬英傑便把手機遞給了老闆。
“怎麼啦?慢慢說。”羅天運接過手機後,對着手機很溫和地說了一句。
欒小雪沒想到會是他,
馬英傑和他在一起?她哭的聲音更大了,她說:“你早知道是不是?你們全騙我是不是?”
羅天運看了一眼馬英傑,馬英傑趕緊說:“我和雁凌的談話,冉冰冰聽到了,極可能是她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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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天運便在手機中問了一句:“是冉冰冰告訴你的是不是?”
“是。如果她不告訴你,你們是不是準備一直瞞下去?你們這樣做太殘忍了,爲什麼不讓我見孩子最後一面呢?爲什麼呢?”欒小雪一邊哭,一邊質問着羅天運。
“丫頭,你聽着,不準哭。我和馬英傑現在趕過來,你等着我們。”說着,把手機給掛掉了,遞給了馬英傑。
馬英傑不確定地望着羅天運,羅天運說:“你給司機打電話,讓他把車子給你,我們現在去省城。”
馬英傑便掏出手機給羅天運的司機打了電話,讓他把車子開過來,他有事要用車,已經請示過老闆的。
“冉冰冰這女人就是一個禍害。”馬英傑和司機打完電話後,羅天運突然說了一句,她每次出現都沒有什麼好事情。
馬英傑怕冉冰冰聽到了他和顧雁凌的談話,可由於急着來見羅天運,也沒往深處想。現在才知道冉冰冰除了來敬酒,也是有故意來探聽消息的。沒想到,居然讓她聽到了欒小雪的事情。這是馬英傑的失誤,他趕緊給羅天運道歉說:“董事長,對不起。我明明知道冉冰冰是這樣的女人,可我還是缺少對她的防範,真的對不起。”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下去看看,車子來了沒有?車子來了後,給我打電話。”羅天運示意馬英傑去拿車子,他需要冷靜地處理一下自己的情緒。
馬英傑走出了羅天運的家,他去了十三陵的路口,給司機打電話說了自己的位置,他不想讓司機知道,是老闆要用車。
沒多久司機把車子停在馬英傑面前,馬英傑從司機手裡接近鑰匙說了一聲“謝謝”後,開着車繞了一圈後,才把車開到了羅天運樓下,給老闆掛了一個電話,羅天運很快下樓,鑽進了車子。
馬英傑發動車子,向省裡的方向開去。在路上,羅天運一句話都沒有說,馬英傑當然不敢去問,只是很用心地開着車。直到車子停在欒小雪住的醫院,羅天運才說:“你上去看看吧。”
馬英傑先去了欒小雪的房間,小王在陪着欒小雪,小王一見馬英傑,像是遇到救星一樣,趕緊說:“馬先生終於來了,欒小雪姐姐一直哭。”
“你回家去吧,晚上我照顧欒小雪。”馬英傑對着小王說了一句,小王逃也似的離開了欒小雪的房間。
欒小雪一見馬英傑來了,又激動起來,質問馬英傑:“爲什麼不讓我見孩子最後一面?”
“欒小雪,老闆就在車裡。我去接他上來,你冷靜一下好嗎?你這樣激動,不利於身體的。”馬英傑儘量地安慰着欒小雪。
“我不聽,我不聽。你們全是騙子。”欒小雪的情緒顯然很激動,馬英傑不敢走開,就給老闆發了一條信息,小王已經離開了,可欒小雪很激動,他不敢走開。
馬英傑發完信息,朝着欒小雪的牀邊靠了靠說:“欒小雪,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是我的意見,是我不讓李醫生告訴你的。你要恨就恨我吧,我不想讓你太難過了。再說了,目前吳都的情形極不利於老闆,我擔心你受不住這個打擊,身體影響太大的話,老闆怎麼辦呢?一聽你哭,老闆就急着往吳都趕,你不知道吳都最近發生了多少事,不知道老闆內心有多少的苦與痛,他的苦與痛遠遠大於你。所以,欒小雪,你一定要堅強起來,你如果不堅強,老闆就沒心思工作,就會,就會----”馬英傑的話還沒說完,聽到了敲門聲,馬英傑趕緊跑到外間去開門,羅天運來了,馬英傑把老闆讓了進去,他自己卻沒有再往裡間走。
羅天運走進了裡間,還是那種淡紫色的房間,還是給了他一種暗示,難道這就是命?是他羅天運的命?在如此淡雅的房間裡,他留不住原本屬於自己的女兒?
欒小雪一見羅天運,就想從牀上爬起來,羅天運趕緊走了過去,坐在她的身邊,反手抱住了欒小雪,讓她靠自己的肩膀上。
欒小雪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剛剛馬英傑的一席話,讓她激動的心情平息了一些,可一見到他,她的眼淚還是不爭氣地往下掉着。
羅天運伸手替欒小雪擦着眼睛處的淚水,極溫和地說:“丫頭,你要哭就放開哭吧。我對不住你。”
羅天運這麼一說,欒小雪真的大哭了起來。她一邊哭一邊說:“我知道你也很痛苦,我知道你比我更難過。可是,我可以放開哭,你卻不能哭,你卻還要安慰。”
羅天運一聽欒小雪這麼說,一邊拍着她的後背,一邊說:“傻丫頭,我說我是你和孩子的天,可是孩子沒了,我還是你的天。”羅天運說着,眼睛還是不由自主地掃了滿屋子的淡紫色,羅子怡的臉,還有一張模糊難辯的臉全出現在他的大腦裡,他的心還是突然被人扯出來一樣,痛得顫抖了一下,欒小雪感覺到了,欒小雪突然停止了哭聲。
“你很痛、很痛,很難過,很難過,是嗎?”欒小雪仰起一張淚臉,看着羅天運問。
“嗯。我不是鐵人。我的心也是肉長的,我聽到這個消息時候,岳父剛剛下葬,我幾乎崩潰了。那個時候,我不能給你打電話,我怕我的崩潰影響了你。不是我狠心不管你,而是我自己沒有調整好情緒,我儘管不能做你的天,但我也不能讓自己的痛心影響了你。那個時候,我就這麼想的。現在,面對你,我還是很心痛,而且也很心疼你,擔心你。”羅天運的聲音此時顯露出無比的蒼桑,而他那張熟悉讓欒小雪迷戀過的臉,也籠罩着巨大的憂鬱。這種蒼桑和憂鬱在欒小雪眼裡,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蒼桑和憂鬱在欒小雪心裡再一次攪拌着,甚至把她的五臟六肺全部攪了起來。她發現自己這一刻,那麼地心疼着這個男人,如一位小母親一樣心疼着這個男人,這個在她眼裡是天,是依靠,是一切的男人。她有了母愛般的心疼感,愛惜感。
“我好心疼你。”欒小雪抱住了羅天運,眼淚卻弄了羅天運一臉。
羅天運又是一顫,反過來也緊緊地抱住了欒小雪。但是他沒有哭,他不能哭。無論如何,他不能讓欒小雪再爲他擔心,再受更多的苦。
第50章
“傻丫頭,只要你能夠堅強地邁過這個坎,你還年輕,以後還會有我們的孩子,是不是?我擔心你邁不過這個坎,才匆忙趕過來的。傻丫頭,我內心深處最想保護的人是你,你知道嗎?最放不下的人是你,我是渴望要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但是,你在我的內心深處更重要的。別想得太多,如果感覺身體還行的話,回吳都去。我帶你走,離開這裡,離開這個房間。”羅天運再一次掃了這個房間一眼,他總感覺這個房間是那麼地刺痛他,又是那麼地讓他不舒服。
“我聽你的話,我不哭。我和你們一起回吳都去,我不在這裡住了,不要留下我,我會想孩子的,我會內疚的。我如此想給你生個屬於我們的孩子,可是,眼看就要到手的孩子,被我弄丟了,我真的好內疚,我真的對不住你。我怎麼就這麼笨,這麼不小心呢?我怎麼就會讓孩子被臍帶纏住了呢?我這個做媽媽的,怎麼就這麼不小心呢?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孩子。”欒小雪一邊努力去擦眼淚,一邊如此說着,可是她越是努力地讓自己不哭,眼淚反而越是多了起來,她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在羅天運面前如此多眼淚。
“傻丫頭,要哭就哭吧。只是哭過後,一定要堅強起來了,馬英傑已經和顧雁凌說了好,你身體好起來後,回秦縣把手繡廠辦起來,那個時候,你就是女老闆了,你就不會再是吃閒飯的人。放心吧,你會成爲一個好的女老闆的。相信我,手繡品方面,你真的很棒。”羅天運如此安慰欒小雪的同時,也給她描繪了她既將要面對的未來,這個未來對於欒小雪來說,就是她的事業,她的另一條人生之路,這一點,倒是讓欒小雪的信心又大增,比她獨自一個人時,一個勁去想失去的孩子要好過得多,所以,她決定打起精神來,和羅天運一起回吳都去,有馬英傑照顧她,她會慢慢從這個陰影中走出來的,再說了,她相信他對自己的感情是真摯的。下一次再懷上他的孩子,她會加倍小心的,這一次可能是她沒經驗吧。
“對不起,這一次是我沒經驗。但是我真的一直認爲我懷的是男孩,而且我的夢都顯示是男孩,我查過周公解夢。我全是夢到蛇,夢到果子之類。有一次,我夢到了花朵,我的手伸到了花朵邊上,還是縮了回來,我沒有去摘。我問過年齡大的人,這一系列的夢境都是生男孩的預兆,所以,我準備的孩子衣服全是男孩的。你看看,那邊堆着的毛衣,全是男孩的。唉,我真的不明白怎麼會是一個女孩呢?怎麼又會臍帶纏緊了呢?怎麼會是這樣呢?我真的想不通。”欒小雪抱着羅天運,在他的耳邊喃喃地說着。羅天運一直聽着,他沒有去打斷欒小雪,也沒有去反駁欒小雪。她願意去說,就讓她說吧。平時他總是忙,總讓她這麼依偎着的機會也不多,就聽聽她說說傻瓜吧。這個傻瓜,居然也相信這些沒有科學依據的東西,居然還認爲夢真是某一種預卜。不過,羅天運不相信歸不相信,他從來不會去反感別人相信。特別是夢這個東西,他也無法去解釋,爲什麼會存着呢?既然存在着,一定有存在着的理由和道理,所以,他並不會去嘲笑,別人信周公的。
“丫頭,別自責了。不是你的錯,真別往自己身上攬。只要你堅強起來,我就能放心去工作,最近工作上的事太多,太雜。我對你照顧不周,你別計較我,我內心有你,真有你。只是工作這一塊,你無法明白的。所以,你回吳都後,一定要堅強起來。你還年輕,年輕就是資本,年輕多好,一切的錯誤,一切的夢想都來得及去實現的。現在,你感覺身體怎麼樣?可以和我們一起走嗎?我和馬英傑今晚必須回吳都去。”羅天運一邊撫慰着欒小雪,一邊問她。
明天,羅天運準備宴請傑克先生,他想會會這個傑克先生到底有多深的水,而且這個傑克先生怎麼就知道他呢?所以,他儘管趕到了欒小雪身邊,可他卻不能留下來陪欒小雪,再說了,他老感覺這個房間不舒服,帶走欒小雪,對於羅天運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我和你們一起回去。我沒事,傷口癒合得差不多了,可以出院的。再說了,這樣住下去,費用肯定不低,我不住了。我也不是什麼嬌嬌小姐,沒必要住這麼貴的房間,還派兩個特護照顧我,我承受不起。如果有孩子的話,倒也罷了,可現在沒孩子了,我真沒必要再住下去了。”欒小雪掙扎着從牀上爬了起來,羅天運趕緊按住了欒小雪說:“別動,讓我來服務你一次。”說着,羅天運從旁邊拿起了欒小雪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替欒小雪小心地穿上,欒小雪沒有動,任由羅天運那麼仔細地替她穿着衣服,這種感覺太溫馨了,是欒小雪一直珍惜的感覺。
欒小雪穿上衣服後,羅天運又從梳妝檯上取下了梳子,一點一點地梳着欒小雪的頭髮,一如羅子怡小時候,他替她扎辮子一般。他竟然梳得那麼認真,又梳得那麼專心致致,這個時候,他什麼都沒去想,只想好好地爲這個苦命的女孩梳一次頭,只想爲這個女孩,盡心盡力地服務一次。
欒小雪的內心涌起了很多的幸福感,這個在她眼裡一直高高在上的大領導啊,這個她從來只能仰視的男人,居然會如此有耐心,如此有愛心,而且如此細緻地爲她穿衣,爲她梳頭。這一刻,她的內心是那麼地溫暖,是那麼地滿足。她失去了孩子,可她發現她擁有了他完整的愛,這個愛與孩子無關,這個愛是屬於她的。她一直認爲,他對她好,是需要她肚子裡的孩子,是孩子的原因,他才舍不下她,他才珍惜她。現在,她發現,這個高不可攀的男人,有愛,而且是完完全全獨立的愛,這種愛,他給了她,給得那麼地無私,也給得那麼地透切。只要擁有了他的愛,她還有什麼坎邁不過去呢?而且在這一刻,欒小雪發誓,一輩子好好愛他,一輩子只做他的女人,只爲他生兒育女。
女人從來都是爲愛情而活着的產物,欒小雪因爲有這種信念,欒小雪因爲感覺羅天運的愛全給了她,還有羅天運爲她設計了未來之路,她也會有屬於她的事業,也會不再成爲馬英傑的負擔,不再讓馬英傑養着的人。一時間,欒小雪感覺自己的病去了一大半,自己的傷也去了一大半一樣。只是當她被羅天運抱下牀時,當她去整理孩子的衣服用品時,她還是難過得眼淚再一次奪眶而去,不過,這一次,她背對着羅天運,她沒讓他看到,她很快擦掉了眼淚。把這些孩子的衣服重新整理好,裝進了包包裡。她相信有一天,她還是會給他生一個胖小子,一定會有屬於她和他的孩子。
欒小雪在整理孩子衣物時,羅天運給馬英傑打了一個電話,馬英傑一個人呆在車子裡睡覺,一聽到電話響,就猜到是老闆的電話,拿起來就說:“董事長,我在車子裡,需要我做什麼事?”
“你上來吧。”羅天運說了一句,就掛了電話。馬英傑得陪着欒小雪一起下樓,而他卻只能先回到車子裡去等他們。羅天運想到這一點,內心還是很酸楚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可以給欒小雪一個名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可以放下官場的一切,真正地和欒小雪一起過着屬於他和她該有的日子。
敲門聲響了,羅天運把門打開了,馬英傑一進來就問老闆:“董事長,是不是要回吳都去?我給小王打電話吧。”
“不用了。我們帶欒小雪一起走。”羅天運看着馬英傑如此說了一句。
“欒小雪能走嗎?”馬英傑驚異地看着羅天運,他不明白羅天運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欒小雪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呢。
“讓她離開這裡吧。回吳都去,有你在,讓顧雁凌去陪陪她,我也能夠抽空去看她,總比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想孩子強。再說了,她會堅強起來的,一定會邁過這個坎的。我相信她,她不是紙人。”羅天運與其是對馬英傑說這番話,不如是對自己說這番話,這是他的想法,也是他的希望。不過他這樣的想法和希望,他覺得對欒小雪的恢復是有利的。他實在不喜歡這個淡紫色的房間,他實在很想給司徒蘭打電話,爲什麼要佈置這樣的一個房子給欒小雪而居住呢?爲什麼要故意去刺激他的一切記憶呢?
羅天運只是這麼去想,他是不敢去打攪司徒蘭的,只要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不找他麻將,他就謝天謝地了。就算他這麼一瞬間有這種不好的感覺,他相信自己可能把這個感覺埋到死也不會告訴司徒蘭的。這就是女人與女人的不同,他可以在欒小雪面前如此輕鬆和沒有壓力感,在欒小雪面前如此想去保護她和愛護她,可他就是在司徒蘭沒有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害怕感,這種感覺在淡紫色的房間裡時,更強烈。他曾經以爲是司徒蘭從小的優越壓住了自己,可現在他發現與優越感沒關係了,只是這種怕卻越來越深一般地溶入到他的體內,讓他對司徒蘭除了迴避外,找不到任何可以和她相處的方式。
第51章
羅天運的話說完後,馬英傑便掏出了手機,準備給李衛打電話,羅天運問了一句:“你給誰打電話呢?”
“我們把欒小雪帶走了,告訴李醫生一聲吧。”馬英傑望着老闆回了一句。
“你笨不笨啊?李衛是小蘭的傳聲筒,你一打電話,他馬上就會趕過來的,到時怕是我們都走不了。不用對他說什麼,到了吳都後,你再給他打電話,說是你一個人把欒小雪接回去的。”羅天運一邊往裡間走,一邊說着這些話,他沒看馬英傑,可馬英傑卻發現自己緊張了。原來,老闆早知道李衛和司徒蘭的關係,可是,欒小雪不能再懷孩子的事情,他會不會遲早都會知道?
馬英傑感覺自己的後背又有冷汗往外冒,好在羅天運已經去了裡面,好在羅天運看不到他的表情,如果被老闆看到,他那一雙透視眼,一定會看透他的。
馬英傑嘆了一口氣,努力地把情緒往下壓着,壓着。在這個房間裡,他也那麼糾結和難過過,現在,他們全部要離開這個房間,只是這種糾結,馬英傑想,他會一直都記得的。
羅天運把欒小雪從裡間扶了出來,馬英傑趕緊上去幫忙,可是他走近欒小雪的時候,卻愣住了。他能伸手去扶欒小雪嗎?沒羅天運在的時候,他倒是可以這麼去做,現在當着老闆的面,他突然不知道如何下手了。
“扶着欒小雪走,把車鑰匙給我,我先去車子裡等你們。”羅天運把欒小雪交給了馬英傑,接過馬英傑遞過來的車鑰匙,頭也沒回地離開了房間,好象知道馬英傑很尷尬一樣。
羅天運一走,欒小雪便說:“馬英傑,真不好意,又要你照顧我了。”
“你說什麼傻話呢?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情。”說着,馬英傑就去扶欒小雪,欒小雪沒有躲,任由馬英傑扶着往電梯走去。
馬英傑一步一步離開這家醫院的時候,內心卻又是無比的沉重和辛酸,好在是黑夜,好在欒小雪看不清楚他的臉,也好在老闆先回車子裡去了,他真的會在離開這個糾結過的醫院後,就如司徒蘭所言,邁過了這個心理上的坎呢?
馬英傑扶着欒小雪走近了車子,馬英傑把後座拉開了,欒小雪坐了進去,羅天運也坐在後座,欒小雪一進去,他就把欒小雪說:“累了吧?靠在我身上休息。”說着,很自然地環繞着欒小雪,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
馬英傑趕緊把車門關好,走進了駕駛室,發動了車子,沿着吳都的方向開去。直到車子徹底離開了省城,上了去吳都的高速公路,馬英傑的心才平息下來,他生怕被李衛發現,生怕司徒蘭會突然來電話,審問起這件事。更怕司徒蘭知道老闆親自去吳都接了欒小雪,他現在感覺,司徒蘭一心一意在設計着,策劃着做羅天運的正式妻子,或者是名義上的妻子。
一路上,羅天運緊緊地擁着欒小雪,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可兩顆心卻越靠越緊,對於欒小雪而言是這種感覺,而這樣的感覺是她曾經一直想要的。現在,在她最痛苦的時候,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她竟然發現自己收穫了她最想要的愛情,這是不是上帝給她另外的一種補償呢?
欒小雪很溫馨地依着羅天運,內心卻如此想着。至少羅天運是第一次在馬英傑面前如此親熱地相處着,至少羅天運願意把他和她的愛情展示在外人眼裡,這個變化,又是欒小雪內心的一種欣慰。
就在欒小雪如此而想的時候,馬英傑的手機響了,馬英傑嚇了一大跳,雖然這不是凌晨的電話,卻已經是夜裡很晚的電話,他一邊開車,一邊去掏手機,但是,他已經預感到這個電話是誰打的。
“別接。”馬英傑掏出手機看到顯示屏上的名字時,身後的羅天運突然說了一句話。老闆就是老闆,竟然知道這個時候的電話是誰打的。
馬英傑把手機塞回了口袋,繼續開車。
“她無非就是問欒小雪怎麼出院了?爲什麼不經過她的同意?有必要嗎?”羅天運的聲音很有些憤激,這讓馬英傑很奇怪。這可是老闆第一次在他面前抱怨司徒蘭,而且還是當着欒小雪的面如此抱怨着。
欒小雪當然也明白這個電話是誰打的,她本來不想說話,可是馬英傑的手機又響了,馬英傑一直開着車,任由手機響着,欒小雪忍不住了,說了一句:“接吧,她是好心。再說了,我住這麼久的醫院,費用也不低,全是她承擔着,我其實挺對不起她的。”欒小雪也是用“她”來形容着司徒蘭,似乎司徒蘭這個名字,在這樣的時候或者是在這樣的夜晚裡,不應該出現一樣。
沒有羅天運的示意,馬英傑當然不敢去接司徒蘭的電話。只是他聽到欒小雪如此說的時候,內心還是猛地落了一下,欒小雪太善良了,這麼善良的一個女孩,他不應該帶她進入官場,特別是他和老闆,還有司徒蘭需要的一種官場。聽司徒蘭的意思,她不會輕易退出她現在的角色,而且她還會用這種角色去發揮,發展。只是司徒蘭要發展到哪一步,馬英傑並不清楚。他唯一可以清楚的是,司徒蘭已經把手伸進了官場,一如路鑫波已經把手伸進了吳都一樣。司徒蘭需要一種身份的象徵,需要羅天運的這個進入官場的平臺,至少羅天運接替朱天佑的位置時,她就是省委董事長的夫人了,幾個女人不喜歡“夫人”這個詞?這是馬英傑這幾天的推測和想象,但是他斷然不敢把這些告訴任何人,也斷然不敢去暴露半點他內心的巨大秘密。可能進入官場的程度越深,這種巨大的秘密會越來越多的,真會如司徒蘭所言,一個小小的野丫頭邁不過去的事,官場其他的坎,他能邁得過去嗎?對於官場中更大的事件,欒小雪的這件事已經不叫事了。只是馬英傑一直認爲自己愧對欒小雪而已,特別是欒小雪越這麼善良的時候,他的愧疚感越強烈。
馬英傑的手機固執地響着,欒小雪再次說了一句:“接吧,替我向她道謝。”
馬英傑猶豫着,羅天運這才說:“接吧。”
馬英傑這纔敢按下接聽鍵,司徒蘭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了過來:“你作死是不是?敢不接我的電話。”
“蘭姐,我剛纔在加油站,不方便接電話。”馬英傑不得不撒謊,司徒蘭聽了馬英傑的解釋,火氣小了許多,可能馬英傑真的在加油站,因爲李衛告訴她,馬英傑和另一位男人一起接走了欒小雪。司徒蘭猜另一個男人肯定是羅天運,她的內心起伏了一下,不過很快壓住了這種不快,直接把電話打到了馬英傑這裡。
“你和你主子把野丫頭接走了?有必要這麼偷偷摸的嗎?”司徒蘭的語氣和緩了一些,但是還是很不快。
“蘭姐,因爲欒小雪知道了孩子的事情。冉記者告訴她的,我們怕她難過,才特地趕到醫院看她的,她自己要求回吳都的。想着太晚了,就沒告訴你,準備明天再告訴你的。對了,蘭姐,欒小雪說,謝謝你。這麼昂貴的病房,再住下去還得花你的錢,所以過意不去。”馬英傑繼續找着理由解釋着這件事情,在後座的羅天運聽着馬英傑的解釋,發現馬英傑越來越成熟,而且也越來越會辦事了。這兩種解釋,對他聽來全是合情合理的。
“錢的事,不是你們操心的問題。我就是生氣,你作出這個決定的時候,爲什麼不和我商量一下呢?你這麼做,就證明你還在生我的氣,還在怪我下手太狠。你看看你和你主子,爲了這個野丫頭,那麼重要的事情都不去應對,你們是不是認爲吳都在你們的掌控之中?是不是認爲倒了一個孟成林,一個小小的李惠玲沒什麼好怕的呢?”司徒蘭的語氣一副理直氣壯,而且越說越盛怒。
“又發生什麼事了?”馬英傑吃驚地問了一句,身後的羅天運也坐直了,欒小雪也跟着緊張起來,羅天運這才意識到,他不能情緒化,趕緊把欒小雪往懷裡擁緊了一些,壓低聲音說:“別擔心,沒事的。”羅天運的話,馬英傑聽到了。不過,司徒蘭估計沒聽到,如果聽到的話,她可能又會大發脾氣的。
“傑克去了吳都,他們在吳都下棋了,你們竟然還有閒心去圍着一個野丫頭轉,是不是等吳都成了人家的地盤,你們才知道什麼叫大意失荊州?”司徒蘭在手機另一端嘲諷地說着,馬英傑儘管看不到她的臉,可他的大腦裡還是浮現了司徒蘭此時的模樣。
“董事長知道傑克先生到吳都的事情,明天會宴請他吃飯的。謝謝蘭姐的關心。”馬英傑想結束這個電話,司徒蘭的消息很靈通啊,傑克先生剛到吳都,她怎麼就這麼快知道了呢?她難道在吳都也安插着耳目?這耳目又是誰呢?她不會這麼神通吧?馬英傑想了一系列的問題,不過,他不知道座位後面的老闆羅天運會如何去想的。
“你是不是想掛電話?”司徒蘭又生氣了,她可是費了好大勁才查到傑克先生的資料,她還沒來得及說傑克先生的情況,可馬英傑竟然就想着掛電話,這讓司徒蘭有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爲了這個所謂的弟弟,她是不是做得不值呢? 司徒蘭內心有了這樣的反問,這種感覺很糟糕,至少對她來說,是一種極不想擁有的感覺。可是,馬英傑偏偏讓她一次又一次地浸泡於這樣的感之中,她能不生氣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