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蘭姐,我在開車呢。”馬英傑有些結巴,又有些緊張,司徒蘭隔着手機,竟然就感覺到了他的想法。
“把手機給我。”身邊後的羅天運對着馬英傑說。馬英傑便如釋重負地把手機遞給了司徒蘭,羅天運的聲音很大,馬英傑相信司徒蘭也聽到了。
“馬英傑在開車,有事對我講吧。”羅天運把手機拿過去後,直接對司徒蘭說了一句。
司徒蘭沒有想到羅天運會直接把馬英傑的手機要了過去,一時間很有些慌亂,她還是怕羅天運。她只敢在馬英傑面前大吼大叫,到了羅天運面前,她發現自己還是放不開。
“說吧。”羅天運又催了一句。
“說就說吧。你們這一對主僕二人,鬧夠沒有?正事不辦,就爲了一個女人?”司徒蘭在手機中如此質問羅天運,羅天運拿手機的手在另只耳朵上,但是他還是擔心被欒小雪聽見了,趕緊打斷司徒蘭的話說:“有事說事,沒事,我就掛電話。”
司徒蘭極爲不舒服,好你個羅天運,爲了這個野丫頭,敢如此對她,她又恨得咬牙切齒。但是她不敢再鬧了,她清楚,她再說這樣的話,羅天運肯定會掛掉電話的。
“傑克先生是東歐很有名氣的國際城市設計師,“建築改變城市”是他的信仰。其建築設計強調本土與大師的對話,將國際大師的作品與當地需求結合在一起,打造國際化城市的同時,大幅帶動周邊經濟、文化的發展。首先是滿足地標性建築這個需求,其次是要做一個面向未來、獨一無二的新城,做江南省最時尚窗口,因爲他在二三線城市有豐富的經驗,所以,請傑克先生做設計的人很多。但是,他不是隨便就接一個城市的項目,而是這個城市有沒有這種條件和環境,以及他有沒有感覺和興趣,達不到他的感覺和興趣,他不會輕易去設計。這是傑克先生這個人的特色和特點,至如接下來怎麼去做,就是你自己的事了。我也真是多管閒心,吃力不討好。何苦呢?可是我要是眼睜睜地看着你們這樣被他們欺負着,內心極度地不爽。我可是剛剛通過東歐的朋友,才弄到傑克先生的情況,馬上就給你們這個信息,你們倒好,一個不肯接我的電話,一個居然要掛我的話。唉-----”司徒蘭在手機另一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而且嘆得那麼深沉,嘆得那麼委屈。她一嘆完這口氣,不等羅天運說話,“啪”地掛斷了電話。
羅天運握着馬英傑的手機,竟然不知道接下來要還手機給馬英傑,一直就那麼拿着,內心卻涌出很多的苦澀,他不知道自己此時對司徒蘭到底該是什麼感覺?他是該感激她,還是該抱怨她呢?還是該愛護她呢?他發現自己對司徒蘭的感覺越來越複雜了。
馬英傑一直在前面開車,後面突然沒有了聲音,他也不清楚老闆在想什麼,既不敢回頭去看,也不敢去問老闆,就裝作認真開車,等老闆自己說話。
車子快進吳都市了,羅天運纔在身後把司徒蘭關於傑克先生的情況告訴了馬英傑,讓他回去後,再在網上查一查有沒有傑克先生更多的信息,爲明天的宴請打好基礎。
馬英傑說了一句:“好的,董事長,我記住了。”
“其實我們都不如小蘭心細,在這一點上面,我們得向她學習。她還真是一個有心人,查到了傑克先生的資料和愛好,而且她時刻在關注吳都的事情,在這一點上面,你以爲還得經常向她學習,學習。我和她之間溝通有些問題,你和她之間應該沒什麼障礙。你多學習,多聽聽別人的意見,對你是有幫助的。”羅天運一邊說一邊把手機還給了馬英傑。
馬英傑接過手機,說了一句:“謝謝董事長的教導,我以後會加倍努力的。”
欒小雪一直靠在羅天運懷裡,認真地聽着他們的對話,在馬英傑的話落下來後,欒小雪說:“官場永遠會這麼複雜嗎?爲什麼我總有害怕感呢?”
馬英傑愣住了,不知道如何回答欒小雪的話。好在有老闆在,再說了,欒小雪大約也不是問他吧。
“傻丫頭,不關你的事。安安心心養好身體,做好你的手繡廠,別的事,你不懂。”羅天運很親暱地對着欒小雪說,這種親暱,又讓欒小雪感動着,他竟然沒有再回避馬英傑,竟然在慢慢地把她帶入到別人的視野之中,這算不算一種承認呢?
欒小雪這麼想的時候,就感覺羅天運的愛在體內流淌着,對於失去孩子的痛,自然減輕了不少。只是當馬英傑把羅天運送到十三陵小區時,羅天運還是提前下了車,還是把欒小雪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後座上,當她看着羅天運走進這個曾經失去貞潔的小二樓時,眼淚忍不住又一次落了下來。好在,羅天運已經走開了,好在,馬英傑是揹着她,她在這個夜裡再一次的哭泣,除了她自己,無人看得見,也聽得見。
馬英傑把車子開進了六潤園小區,他扶着欒小雪進了電梯,當他打開彭青山借給他的房子門時,欒小雪不由得喊嘆了一聲:“這房子真好,雖然沒有顧雁凌家的房子大,可是面湖而居着,又得花不少錢吧?”
馬英傑是直接把欒小雪扶進主臥的,對着主臥告訴欒小雪:“這是你的房間,至如錢的問題,你就不用擔心了。再說了,雁凌說馬上要去秦縣投資辦廠,以後,你會賺很多錢的。”說着,把欒小雪扶到了牀邊上,想幫欒小雪尚牀。
欒小雪突然感覺心跳加快起來,趕緊說:“馬英傑,我自己行的。你去忙你的吧,我真的可以的。”
欒小雪突然的臉紅,倒讓馬英傑覺得很尷尬起來,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辦好。想想這一對不是夫妻的男女同居一室,也真夠爲難的。
“欒小雪,你能行嗎?”馬英傑還是試探地問了一句。
“我可以的。”欒小雪自己坐在了牀上,想等馬英傑離開。馬英傑卻又想等欒小雪睡下去再走,這樣他才安心去收集傑克先生的資料。
一時間,兩個人都對峙着,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整個房間的空氣都變得有些曖昧了,好在窗外起風了,一浪接一浪的湖水涌向了岸邊,馬英傑裝作去關窗戶,才讓欒小雪覺得安穩一點。只是她想去洗手間,於是用手扶着牀架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小心地往主臥外移動着。
馬英傑關完窗戶,一轉身,見欒小雪自己在小心地走路,嚇了一大跳,趕緊走過去,扶住她說:“你需要什麼,我來替你拿啊。”
欒小雪這才發現,她現在的狀況遠比懷孩子時要難得多。懷孩子的時候,她可以行動,而且大多數時間馬英傑忙於工作,是嫂子一家和她相處着。現在,她這身體的虛弱以及身上的傷口都沒有恢復,還確實需要與馬英傑很親密地相處。
“我,我,我想去洗手間。”欒小雪很有些難爲情,可是她還是不得不說出自己的窘境。
馬英傑這才發現是自己粗心了,坐了這麼久的車,欒小雪也該去洗手間方便再才睡覺了。於是,馬英傑扶着欒小雪往洗手間走,當他把欒小雪送進洗手間時,欒小雪的臉已經漲得通紅,她實在是難爲情到了極點。
馬英傑先把洗手間的馬桶擦了一遍,畢竟下午沒怎麼打掃,又放水衝了冰馬桶,纔對欒小雪說:“好了,可以用了。我在外面等你,你等會喊我,一定要喊我,別再自己逞強,知道嗎?”馬英傑裝作很大方而且沒事一樣望着欒小雪說着,說完,轉身替欒小雪關好洗手間的門,站在門口等欒小雪。其實他內心也覺得很有些尷尬,這麼近距離地和欒小雪接觸着,身體與身體的接觸總會讓他產生過電般的逃離感,這種感覺怎麼怪怪的,傷傷的。完全不同於欒小雪是孕婦的時候,難道是孕婦的時候,男人和女人之間就容易忽略到性別嗎?
馬英傑自己都覺得奇怪,可是無論他和欒小雪的身體接觸產生怎樣的感覺,她畢竟是老闆的女人,而且應該算是老闆很認真,很用心在愛着的女人,至少老闆在他面前已經公開展示了他對欒小雪的情感,這種情感不是裝,也不是作秀,在馬英傑眼裡,絕對是實在的。所以,他對自己身體產生出來的這種過電感,還是很有些驚慌的。
欒小雪也感覺自己和馬英傑這麼相處很不適應一樣,但是她沒有辦法,上完廁所後,還是在裡面喊:“馬英傑,你可以進來了。”
馬英傑這才推開洗手間的門,去扶欒小雪。洗手間的空間不大,兩個人往裡一站,身體與身體距離得那麼近,而兩個人的手卻不小心碰到了一起,特別是欒小雪,驚得迅速往回縮着,臉在慌亂中,竟然貼近了馬英傑的耳朵,從她嘴裡呼出來的熱氣,一陣接一陣地打在馬英傑的耳朵邊上,暖暖的,又癢癢的。
馬英傑的心頓時間懸掛着,這種感覺來得那麼突然,又那麼防不勝防,
而且這種感覺很怪怪的,說不清楚是哪一類,只是讓馬英傑一下子陷入了恐慌之中------
第53章
馬英傑趕緊扶住欒小雪,腳步走得很快,很急,也很不穩,欒小雪也很尷尬,可她現在這個樣子,她只能和馬英傑這麼零距離地接觸着,直到回到了主臥,馬英傑鬆了一口氣,欒小雪也才心安了一些,對着馬英傑說:“馬英傑,你去忙你的吧,我睡覺了。”
馬英傑替欒小雪把主臥的門關上了,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打開自己的電腦,百度了一下,但是沒有查到傑克先生的資料,看來司徒蘭的確比他,甚至比羅天運更用心於吳都的事情。
馬英傑想給司徒蘭打電話,一看已經很晚了,而且他就算給司徒蘭掛了電話,肯定也是一頓批評。關於傑克先生的事情,明天也只能見機行事了,馬英傑這麼想的時候,關掉了電腦,突然感覺很累,很累,洗也沒洗,就睡覺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馬英傑一看時間,七點了,他趕緊從牀上爬了起來,匆忙洗涮完畢後,就去敲欒小雪的房間,欒小雪坐在牀頭上,顯然她早醒了。他就問欒小雪:“你是不是早就醒了?”
“我剛醒一會兒。”欒小雪不好意思地說了一句,其實她確實是早醒了,她想喊馬英傑,又感覺喊他不適合,她也不知道,怎麼突然間和馬英傑有了這種不自然一樣。
懷孕的時候,欒小雪滿心只有孩子,而且因爲是懷孕,很容易忽略掉女性的意識吧,她壓根就沒有感覺和馬英傑在一起有什麼尷尬。怎麼突然間會意識到自己是一個女人呢?而且是一個和別的男人同居一室的女人?昨晚站在洗手間的慌亂和尷尬,讓欒小雪不敢再輕易去喊馬英傑做什麼了,而且她真有一種同居一室時的曖昧感,這種感覺讓欒小雪變得特別地不自在,也特別是不適應。
“欒小雪,我的時間來不及了,我不能給你做飯,呆會兒,我讓雁凌帶點湯回來,你一定要記得喝。我今天就去找一個鐘點工在家裡照顧你,你現在想去洗手間嗎?”馬英傑還是很有些難爲情,欒小雪也很有些難爲情,可她還真的想去洗手間,她沒說話,而是點了一下頭。除了這樣外,她實在不知道如何面對馬英傑了。
馬英傑走到欒小雪牀邊,替欒小雪披上在錦襖,扶着欒小雪去了洗手間,兩個人的身體又一次靠得那麼近,好在這是白天,白天的陽光比夜裡的黑暗滋生出來的東西總是不一樣,正是這種不一樣,才讓馬英傑少了昨晚的那種尷尬和過電般怪怪的感覺。馬英傑仍然是站在外面等着,只是這個時候,馬英傑在想,如果不找鐘點工照顧欒小雪,他和她之間還真是很有些彆扭。這樣的彆扭好象真的與欒小雪是老闆的女人無關,僅僅與她是女人有關,這是一種本能而又無法讓馬英傑去控制的感覺,正因爲有了這種本能的慌亂,才讓馬英傑決定,一定得找鐘點工來照顧欒小雪了。只要欒小雪的身體好起來,他和她同居一室,纔不會有這種怪怪的情形出現的。
欒小雪又在洗手間喊馬英傑,馬英傑推門走了進去,這一次,他儘量讓自己的身體離欒小雪遠一點,再加上白天的亮度,內心倒也平靜得多。他扶着欒小雪回到了主臥裡,直到欒小雪躺下後,馬英傑才放心地離開了欒小雪,一邊下樓一邊給顧雁凌打電話,電話一通,馬英傑便說:“雁凌,你現在來接我一下好嗎?”
顧雁凌正準備去店裡,見馬英傑說得有些急,便在手機裡說:“你等着,我馬上到。”
等顧雁凌來後,馬英傑一邊坐進了她的車一邊說:“雁凌,不好意思啊,我今天第一天上任,不能遲到,你送我一下好嗎?另外,這是我家的鑰匙,欒小雪昨晚回來了,你等會給她帶點湯,一定要讓她喝下去好嗎?我處理完工作後,就會去找一個鐘點工,好好照顧欒小雪。你不忙的時候,多開導她,多談談手繡廠的事情好嗎?謝謝你了。”馬英傑一邊把鑰匙遞給了顧雁凌,一邊快速地說着這些話。雖然這些不是顧雁凌的工作,可現在這個時候,馬英傑也只能如交待工作一般地交給顧雁凌去做了。
顧雁凌接過鑰匙,吃驚地問馬英傑:“她怎麼就回來了?身體要緊嗎?”
“我和你的談話,冉冰冰聽到了,冉冰冰告訴了欒小雪,孩子夭折的事情。唉,冉冰冰爲什麼總是和欒小雪過不去呢?我沒問欒小雪,你勸勸欒小雪,不要受冉冰冰的影響,她們就不是一路人。”馬英傑很有些氣憤,不過他目前是拿冉冰冰半點辦法都沒有,而且如果他質問冉冰冰的話,她會有自己的一套,這一套對於馬英傑來說,半點意義都沒有,所以,他不想和冉冰冰正面衝突。
“冰冰把孩子的事情告訴了欒小雪?冰冰怎麼這樣呢。”顧雁凌顯然也有些生氣,儘管她知道冉冰冰一直在和欒小雪爭比着,一直和欒小雪過不去,認爲欒小雪不應該有今天,一個高中沒畢業的女孩,憑什麼可以做個官太太呢?這話,冉冰冰也當着顧雁凌的面說過,顧雁凌以前當她是抱怨的氣話,特別是孟成林出事後,冉冰冰一度受到冷落時,她在顧雁凌面前的低沉,讓顧雁凌不忍心看到她如此慘淡下去。讓顧雁凌無法想到的是,冉冰冰很快又火了起來,而且竟然忘掉了當初欒小雪幫她的事情,居然背地裡偷聽了她和馬英傑的談話,還把這些話告訴了欒小雪,她這麼做,就很有些不地道了。想到這裡,顧雁凌又補充了一句:“冰冰這樣的心胸,我怎麼敢和她合作拿地皮呢?”
“雁凌,拿地皮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參與。你不缺錢,沒必要往不確定的事件中攪和。另外,你知道了這件事就行,不要去問冉冰冰,她現在火紅着,她聽不進你的話,反而還會拿欒小雪出氣的。”馬英傑說着話的時候,車子已經接近了吳都政府大樓,馬英傑要下來了,他在下車的時候,又一次叮囑了顧雁凌不再去找冉冰冰,至少是目前不要再她。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我會陪着欒小雪的。”顧雁凌倒是很熱心,馬英傑感激地看了看顧雁凌,就往政府大樓走去。
馬英傑先去了政研室,他的辦公室比秦縣時大一些,當然也氣派得多,和老闆羅天運的辦公室隔了一段距離,但是在同一層樓。
馬英傑剛到辦公室,司機小汪就來了,他一見馬英傑,就熱情地喊了一句:“馬主任好。”
馬英傑看了一眼小汪,這個小夥子看上去比他小几歲,他認識,是政府大樓汽車隊的司機,只是馬英傑沒有想到,有一天,這個小夥子會走進他的辦公室,而且會成爲他的司機。
“馬主任,我昨天接到馬隊長的通知,讓我以後爲馬主任開車,希望馬主任多多關照。”小汪一邊說着話,一邊去拿水壺給馬英傑燒開水,馬英傑對小汪的表現很滿意,便說了一句:“我們都是同年代的人,會好溝通的。”
“謝謝馬主任。”小汪說完,就去燒開水去了。馬英傑看着小汪的背影,那背影顯得格外樸實一樣,馬英傑便猜,小汪肯定是老闆幫他挑的司機,這麼一想,馬英傑越來感覺,跟着老闆是對的。至少,老闆熟悉他,瞭解他,知道從哪方面去培養他,也知道從哪方面去提拔他。
小汪燒水去了,馬英傑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向老闆羅天運的辦公室走去。
馬英傑在走道里遇到了何先暉,兩個人扯了幾句閒話,何先暉說老闆就在辦公室裡,馬英傑離開何先暈後,便去敲老闆羅天運的門,隨着羅天運的一聲“請進”,馬英傑推門走了進去,羅天運見是馬英傑便問了一句:“去了政研室吧,感覺怎麼樣?”
“謝謝董事長,我見過司機小汪了。”馬英傑很感激地望着羅天運,羅天運微笑了一下說:“是我讓馬隊長挑的小汪,司機用得不順手,不利於你的工作,我可不想你在工作上分心。再說了,司機對你還是很重要的,挑錯了人,我也不放心。”
馬英傑沒想到老闆會想得這麼細心和周到,一時間感激得不知道說什麼了。
“什麼都別說了,你去惠玲總經理辦公室報到,記着,見機行事。”羅天運揮手讓馬英傑出去,他還有一堆的文件要處理,而且關於宴請傑克先生的事,他從昨晚就在捉摸,既要讓李惠玲心甘情願,又不能引起他們的懷疑,在這一點上面,只能由馬英傑去試探了。不過,他相信馬英傑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再說了,有司徒蘭的電話,馬英傑應該知道如何去做。
馬英傑沒有立即走,而是望着羅天運說:“董事長,我昨天在網上沒有查到傑克先生的資料,要不要再問問蘭姐?”
馬英傑試探地問老闆羅天運,羅天運收回文件上的目光,落到了馬英傑臉上,突然說了一句:“你和她之間的事情,以後不用請示我。”
馬英傑一聽
老闆的話,內心還是激烈地跳了幾下,不過,他不敢再說話,退出了羅天運的辦公室。可是老闆的這句話,馬英傑還是尷尬地思索着,老闆是什麼意思呢?知道他和司徒蘭的關係?
第54章
馬英傑的後背竟然又有冷汗往外冒着,如果老闆真的知道他和司徒蘭的關係,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羅天運。
馬英傑沒有從電梯裡下樓,而是走的樓梯,他需要調整自己的心態,需要把剛剛的驚嚇壓下去。
五樓到四樓也不過十多個臺階而已,無論馬英傑走得多慢,這十幾個臺階總是很快下完了。他努力讓自己的臉上掛着謙遜的笑容,努力地告訴自己,他現在如履薄冰,不能出現任何差錯。越是在他提拔的檔口,他越要低調的同時,也得處處謹小慎微。畢竟他在一年的時間內從副處到了正處,這在吳都來說已經是特類了。對於他這種特類,自然盯的人就多,在官場被人盯住了,不是一件好事,一分的錯誤會放大到十分甚至百分,所以,馬英傑不敢有任何的造次,再說了,目前吳都的情況如此之複雜,老闆雖然接位了董事長一職,可老闆的根基沒有打牢,他夾在老闆和總經理李惠玲之間,就格外地艱難了。
馬英傑走近總經理李惠玲的辦公室時,他敲了敲門,李惠玲很動聽的女聲傳了出來:“請進。”
馬英傑便推開了李惠玲總經理辦公室裡的門,一進去,就禮貌地望着李惠玲喊了一聲:“李總經理好。”
李惠玲沒想到是馬英傑,她以爲是秘書來替她泡茶的,見是馬英傑,臉上自然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昨晚馬英傑去攪了他們的酒局,她心裡就對馬英傑有一股氣,讓冉冰冰去回敬酒只是一個藉口,想看看馬英傑和誰在一起。只是冉冰冰回來說馬英傑和她的同學在一起時,她很是疑惑,馬英傑單獨和一位女人在一起吃飯,怎麼會跑到他們的包間敬酒呢?而且馬英傑怎麼就知道他們在哪個包間吃飯呢?
馬英傑走後,李惠玲一連想了好幾個問題,但是有一點,馬英傑肯定是授羅天運的指意,否則,他也沒膽量走進他們的包間,還那麼說代表董事長敬酒。李惠玲想到了這一層,但是她還是想不到到底是誰告訴羅天運,他們在布衣小鎮吃飯的事情?現在,這個年輕人真的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而且一臉虛心的笑容,李惠玲很有一種見也不是,冷也不是,臉上自然不會有什麼特別好的神情了。
馬英傑裝作沒看見李惠玲的臉色,只是當他掃視李惠玲辦公室時,發現她的茶杯是空的,趕緊說:“李總經理,我來替您泡一杯茶吧。”說着,主動提取暖瓶,替李惠玲把茶泡上了,馬英傑做得很自然,好象他此時就是李惠玲的秘書一樣,這倒讓李惠玲有那麼一絲過意不去。別說馬英傑現在不是秘書,就算是秘書,也是羅天運的秘書,他能夠如此謙卑地替她端水倒茶,一下子讓李惠玲的感覺有了另一種變化,不過她還是儘量讓自己的臉上平淡着,畢竟馬英傑和羅天運之間走得太緊,太緊。他出現在自己的辦公室,總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馬英傑也一直在觀察李惠玲,這女人進入官場,說來說去,還是遠不及男人的,許多男人天生就是玩權鬥智的高手,可女人向來認爲感情纔是自己的天,事業不過是爲情感而服務的。看看李惠玲,一張如此漂亮的臉上,頓時就有那麼一種對馬英傑轉變態度的神情,而且居然就顯露出來了。馬英傑把李惠玲臉上的表情全部收進了自己的視線之中,而且他的大腦一直在分析着李惠玲這個人,不得不承認,李惠玲確實很有女人味道,這種味道說不好,但是在馬英傑認爲是遠遠超出女人本身的漂亮的。而且李惠玲身上的女人味道很柔軟,這對於男人來說是致命的武器。男人往不會怕如男人一般的男人婆,可男人卻怕李惠玲這種軟得沒有身子骨的女人,一身的嬌滴滴,一身的小巧玲瓏,讓你怎麼看,怎麼都想着去護着,去寵着,甚至是去擁着。
馬英傑雖然不敢去擁着,可是他對李惠玲也恨不起來。儘管他心裡很清楚,這個人是他和老闆目前最大的競爭對手,最大的阻礙對手,可他還是無法真正意義地把李惠玲等於對手。再說了,馬英傑不再是秦縣的那個他,而且一回吳都,馬英傑總有一種強中必有強中手的感覺。他在處處顯得低調的同時,也處處在觀察和頓悟。
“李總經理,您先喝點茶水滋潤一下,昨晚的酒意還有些沒有消退吧?感覺李總經理精氣上雖然還是一如從前那麼美若仙子,氣色上還是有些疲乏,是不是累了?”馬英傑的馬屁拍得不顯山不露水的,而對於李惠玲這樣的女人來說,對容顏是相當在意的。
果然,李惠玲一聽馬英傑又是誇她的容顏,又是關心她的身體,對馬英傑的敵意一下子輕了不少,再說了,如果她和馬英傑之間可以互相溝通、對話的話,對於摸清羅天運的意圖,不是相對來說要容易得多嗎?這麼一想的時候,李惠玲臉上的笑容便盪漾開了,對馬英傑昨晚的怒意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很溫和地望着馬英傑,笑着說:“馬大秘書長果然是厲害,不愧是莫大老闆培養出來的精英,說出來的話,這麼受女人喜歡,確實讓我刮目相看了。”
“李總經理過誇了,我可以提個小意見嗎?”馬英傑也是一臉的笑,只是他的笑,笑得很謙恭,也笑得如男人看美女時的那種欣喜,各種表情匯於一體,總起來而言,還是很讓李惠玲滿意的,再說了馬英傑年輕,帥氣,這種的男人,在女人面前,總是容易走近,也總是容易讓女人去忽略掉他們身上的殺傷力的。
“說吧。”李惠玲的心情顯然是好得多,而且對馬英傑的態度也和善起來了。
“李總經理以後喊我小馬或者馬英傑可以嗎?我還年輕,當然了,李總經理看起來也只比我大那麼一點點,只是李總經理方方面面的知識和能力,都遠遠超過了我,我真的很需要李總經理多多指點和扶持。”馬英傑的聲音越來謙虛着,而且拍馬屁的功夫又那麼不顯露,幾個女人不喜歡聽到男人誇自己年輕貌美呢?這樣的話,古慶明當然是不敢說的,也沒有說過。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古慶明在李惠玲面前很放不開的,不像馬英傑,話裡話外,全是不動聲色誇她的話,這讓李惠玲的敵意也越發薄弱,竟然很開心地笑着說:“沒問題,我以後就喊你馬英傑吧。”
“謝謝李總經理。”馬英傑趕緊道謝着。
“馬英傑,”李惠玲真的喊着馬英傑的名字,這一聲“馬英傑”落在馬英傑耳朵裡,竟然也顯得很親切一樣。馬英傑趕緊笑着應了一句:“在。”他的表情還是很有些孩子氣,又讓李惠玲快樂地笑了起來,這一笑,自然而然就拉近了馬英傑和李惠玲的關係,而且這一笑,也容易拉近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關係,雖然李惠玲是馬英傑的女領導,但在馬英傑眼裡,他沒有那麼多的真正顧慮和害怕的,大約他並不是真正需要李惠玲的提拔和指點吧。
“馬英傑,你今天第一天上任,按道理來說,你沒必要來我這裡彙報工作的,畢竟你是市委的人,管你的領導可是你的老闆喲。”李惠玲望着馬英傑如此說了一句。
馬英傑已經不再緊張了,趕緊笑着說:“李總經理是這幢大樓的領導,我一進這幢大樓,就是李總經理的兵,當然需要李總經理安排我的下一步工作了。”馬英傑已經把他的謙遜越演越到位,而李惠玲由於急需要了解羅天運的態度,有馬英傑如此低姿態地討好她,她當然樂意去接受。路鑫波總經理早告訴過她,羅天運出牌的套路不同於常人,昨晚如果是一般人的話,不會派自己的心腹出現在映月廳裡,可羅天運偏偏就讓馬英傑去敬了酒,而且當場說要宴請傑克先生。這一招讓李惠玲很有些措手不及,她本來想給路鑫波總經理打電話的,一想這麼一點小事就去問他,她這個總經理不就是一個擺設嗎?再說了,她回去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如果路鑫波總經理在家裡的話,是不方便接她的電話。而每次他不接她的電話時,她又會自討沒趣,找一肚子的委屈,很難過的一種感覺。所以,她最終還是沒給路鑫波總經理打這樣的電話,她身邊除了古慶明外,目前沒有得力的助手,方揚就是一個牆頭草,哪邊佔優勢,他就會偏向哪邊。這是古慶明的話,而她自己也觀察出來了。目前,她除了大力依仗於古慶明外,就是在培養孟成林舊的勢力,她需要有自己的人馬,在官場,沒有自己的隊伍,是辦不成大事的。這是路鑫波總經理的經驗,這種經驗也直接影響着李惠玲。現在,既然馬英傑有意靠近自己,不管他是真心還是假心,至少她現在需要馬英傑這個傳聲筒,需要馬英傑在替羅天運傳話的同時,也把她的話傳給羅天運。這樣一來,就會免掉她和羅天運的正面衝突,也免掉了正面交流時的尷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