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沒?”
長着兩撇鬍子的瘦小男人搓着手站在雪風中,裹着厚厚的衣服,卻還是被凍得滿臉通紅,鼻涕都被凍成了冰棍。
“失敗了。”
一個年輕的男人睜開眼睛,手中的一個羅盤悄然化作飛灰在雪風中消失無蹤。
“怎麼會...”瘦小的男人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年輕男人的失手顯然讓他極其驚訝。
“他的一直比我想象的堅定許多。”
年輕男人無奈的搖了搖頭,站起身,說道:“走吧,該上路了。”
“誒..好吧..”
兩人消失在了白茫茫的雪色中。隨着兩人的離去,在另一邊,我彷彿突然感應到了什麼,朝着一個方向望得出神。
“咋了?”小天扭過頭,瞥了我一眼,問道。
“沒事。”我讓開這個話題。
我們朝着目的地前進,因爲高度的提升,溫度已經降到了一個極其危險的邊緣,同時地勢也極其的險峻,我們走的戰戰兢兢。
我們是踩在山尖上行走,連綿成一線的雪峰左右交織着,每一個落點都需要極其小心,即便再這樣寒冷的環境下我們也走的滿身大汗,心力交瘁,最吃力的不是我,而是龍天心。雖然龍天心常年在外工作,體質比一般女性要好很多,但這會兒已是有些力不從心,龍教授特意讓好幾個人跟在她身邊,以防萬一。
之後的路就是下坡路了,我們幾乎是滑着到了山窩裡,開始紮營。
目的地就在眼前,像是一個饅頭被咬了一口,眼前的一個巨大的雪包露出了一塊漆黑的空洞,先前因爲地勢的問題沒有發現,此刻站在洞口面前,竟有些踩着懸崖上的膽顫。
“就在裡面了..”小天沉沉的說了一聲,眼睛裡流露出一些敬畏的光。
我心情有些沉重,在想着眼鏡男他們是不是先進去了,第三方勢力是不是也在裡面等着我們。未知的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爾虞我詐,這些東西,以小天的性格,他不會去想。
似乎看出了我心情不太好,小天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們人多,也不怕他們。”
我笑了笑,人多在這種時候並不是好事,反而是負擔。像眼鏡男他們的隊伍,就是方便許多,各個都有自己長處,單兵作戰能力極強,這樣的隊伍擰在一起,若是真刀真槍的幹,龍教授的班子還真不一定乾的過。
但凡墓穴禁地,人多,陽氣便多了,墓裡是陰氣匯聚之所,陽氣衝陰,必然會引來不少東西的窺視。
有利有弊,我能想到的這些,龍教授也自然想得到。龍教授這樣的人,想來不是欠考慮的人,即便發生了什麼,他也應該有應對的方法。
我們休息了一陣,正吃着東西補充體力,龍教授就讓我們準備準備,竟是打算即刻進去。
我們都是一愣,按道理講,走了一天,體力和精力都消耗了很多,狀態不好的情況下選擇及早進去也只是適得其反,俗話說磨刀不誤砍柴工,可龍教授發話了,誰也不敢不聽,只想着肯定有他的打算。
作爲一個領導,龍教授無疑是稱職,這看起來欠考慮的決定一出來,並沒有人反駁,都是選擇了信任龍教授。
我們匆匆的吃了飯,收拾了行裝,開始朝着黑的深邃的洞口進發。
洞裡,陰冷的有些可怕,同時空氣也有些異樣的潮溼,地面上都是些堅冰,前方黑的深邃,手電筒直直的照過去,看不到盡頭。
這段路顯然很長,我目測了一下地勢,發現地面有略微的傾斜,傾斜的弧度在隨後越來越大,竟是通往地下的一段路。
我們走了一段,就不得不向後仰着身子平衡身體,最後就只能撐在地上匍匐前進。
龍教授在最前方停了下來,他直直的往下一跳,站在了原先是頭頂的方位,我們有樣學樣,小心的往前湊了一下,就地一滾,整個人重重的墜在地上,好在高度不高,沒有什麼傷勢,最多就是同意下。
這下,我們等於是天和地做了個顛倒,怪異的很。
我們繼續前進,但這會兒溫度卻開始升高,我們都開始發汗,不得不脫去了外套。
我看着時間,知道我們已經走了將近四個小時,現在已經是晚上的十點鐘了,說實話,無論怎樣也應該停下休息了,但龍教授的腳步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連頭也沒有回過,就這麼筆直的走着。
其餘的人都累了,但龍教授不聽,我們也只能咬牙跟着。
一直到了十二點,我纔看到龍教授停了下來。
“休息。”
兩個字如同天籟,我們全都軟到在了地上,各個都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似得滿頭大汗。
我們的脫了厚厚的衝鋒衣,就着單衣坐在地上傳奇,空氣裡有些毒奇怪味道,但此刻也沒有心情去在意了。
“不想死就把衣服穿上。”龍教授冷冷的來了一句,我們愣了一下,沒敢懷疑龍教授的話,立刻又將衣服套在了身上。雖然悶熱難受的要死,但相比起難受,命還是重要許多。
龍教授不是危言聳聽的人,他這麼說,這裡必定有着能夠威脅到生命的東西存在。
“空氣裡有微量的毒素,平常吸 入時身體還能抵抗,但若是睡着了,就別奢望能醒了。”龍教授沉沉的來了這麼一句,本來打算就地睡一會兒的幾人立刻坐了起來,直接朝自己臉上甩了兩個巴掌。
我緊緊的皺起眉頭,得不到好好的休息,這麼一批人戰鬥力可要折損大半,即便眼鏡男他們的狀況也不見多好,但絕不是合理的舉動。
不能睡覺,我們就只能坐在原地喝水吃東西,補充體力。但體力可以通過水和食物補充,但經歷卻只能通過睡眠來補全。一個晚上不睡覺,對於狀態的影響太大了。
即便訓練有素,也絕對是一個隱患。
“前進。”
休息了一個小時,龍教授再次帶着我們出發,但沒走兩步,就有人驚叫了一聲。隊伍一陣手忙腳亂,最後發現是一隻周身通紅的小蝙蝠體掉在了龍天心的肩膀。
“血蝙蝠...”我心裡瀰漫起寒意,這種玩意兒我不陌生。
我拿着手電筒朝着頭頂打去,只見頭頂的石壁滿滿的吊着血蝙蝠,數量可怕。不過它們像是石化了一樣沒有動彈,即便燈光打了過去,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它們在冬眠,不過要是聞到血的味道,會第一時間醒過來。”老七說了一句,我們便怔怔的點了點頭,步子都開始輕了起來。
頭上像是吊着一柄利劍,心驚肉跳的好不難受。
還沒走多遠,龍教授又讓我們停了下來。原來我們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頭,前方是一堵厚厚的石壁,是死路,我們鬆了口氣,想着應該可以休息會了。但龍教授卻是讓人拿出工具,開始砸。
重重的一錘子下去,厚厚的石壁竟是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這後面竟然是空心的,龍教授的人兩錘子下去,石壁就被砸去了一個空洞,洞後面漆黑深邃,瀰漫着不詳的氣息。
當洞口足夠鑽過一個人是,龍教授便讓人停了下來,我們井然有序的通過,來到石壁的另一邊。但剛剛站定身子,就發現腳下是一灘厚厚的積水,我拿着手電筒一照,這才發現正有細密的水珠不斷的滴了下來。
隊伍前進了兩步,腳下的水便已經蔓延到了膝蓋。但龍教授竟然早有準備,令人拿出了一艘氣艇開始打氣,我砸了咂嘴,心說團隊的好處現在就體現了出來。
龍教授帶了三艘皮艇,雖然很難帶,但團隊里人多,非要帶着也不是不行。而三艘氣艇正正好搭在了我們所有人,我們坐在氣艇上,搖搖晃晃的開始朝內部進發。
水是死水,泛着黑色,越往裡,溫度越高,水深我沒有測過,但想來不會淺到哪裡去。
龍教授讓人停了下來,我們就這麼待在四面都是水的地方,一眼看不到岸邊,身下的水溫度極高,差不多就像開水了,我開始擔憂皮艇能不能在這樣的水溫下保存完好。
“快看上面!”小天突然驚叫了一聲,手電筒打在了上方頭頂。
我順着看過去,眼神一凝,當即有些悚然。
頭頂的石壁上光滑平整,整整齊齊的刻着一幅太極圖,陰陽分明。而我們就在這太極圖的下方。
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麼,我隱約見彷彿看到了這太極圖輕輕的轉動了一下。
我使勁眨了眨眼睛,再仔細看時,就察覺不到變化了。
龍教授的人開始準備下水,脫掉衣服開始穿上了潛水的裝備,我心裡有些同情他們,這個水溫下水,不被煮熟也要被燙掉一層皮。
撲通撲通,入水聲響了起來,我們靜靜的坐在氣艇上等候下水的人的消息,但就在這時,突然從我身邊響起一聲輕微的出水聲,我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一隻手抓住我,將我往水底帶去。
“救....”我高喊了才一個字,整個人就陷進了水裡,滾燙的水溫刺激着我的皮膚,讓我整個人蜷縮了起來。
幾道手電朝着水裡打來,我接着微弱光看向拉着我的人。
僅僅只是一個眼神,我就認出了來人,是眼鏡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