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認真說起來,楊副市長找張志興的麻煩,可以說很大程度上是因爲他不知深淺。
楊副市長到商城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對於市裡的關係雖然說摸的也算差不多了,不過對於非行政人員的張志興的瞭解,卻是有些不夠全面。
表面上看,張志興目前最大的靠山,乃是市委宋書記——當初張志興從新光廠調去機械廠收拾爛攤子,就是宋書記點的名,如今張志興將機械廠搞得風生水起,以至於楊副市長曾經尋思過將張志興從機械廠換下來,卻剛一提起,就被宋書記一口回絕了。
當然了,對於張志興當初從區裡的皮革廠調去電器二廠,以及以後去新光廠的歷史,楊副市長也是打聽到一些的,不過楊副市長並不認爲張志興就是柳書記線上的人——雖然當初從皮革廠去電器二廠是柳書記提攜他的,可從電器二廠去電視機廠,乃至組建新光廠,卻是當初袁書記在任的時候主持的,據說當時張志興很配合袁書記的工作。這樣一來,也就不難理解宋書記對張志興的維護了——張志興純粹就是那種緊跟一把手的人物嘛。
所以,在楊副市長看來,張志興也只是一個能力比較突出的人才罷了,宋書記也僅僅只是出於愛才,才維護張志興的。
可所謂的“才”,楊副市長卻嗤之以鼻,相對於權利和利益,相信宋書記肯定會做出合理的取捨的,反正這年頭想找一個能管好一個工廠的人太容易了,而想找一個能幫助他向上前進的關係,卻不是那麼容易的!
楊副市長底氣十足,根本就沒給宋書記先打聲招呼,就直接對張志興展開行動了,反正在他看來,一個小小的廠長根本就不值一哂。卻竟然膽敢頂撞自己,宋書記必然會維護自己這個堂堂副市長的顏面的,更何況自己可是宋書記所在派系的京城某大家族的女婿!
於是,楊副市長直接通過市紀委。調查張志興的資產,同時在市政府辦公會議上,提議調整張志興的工作,讓他將第一機械廠的位子給讓出來!
本來按照楊副市長的想法,市紀委的調查肯定不會無功而返——他張志興當了那麼多年廠裡的一把手,屁股底下又豈能幹淨得了?至於調整他的工作,那就更容易通過了——誰不知道第一機械廠如今可是市裡的重點企業之一,那可是個肥缺!再說了,一旦調整了張志興,那麼廠裡的領導層肯定要經過一番重新編排。大夥兒都有機會往裡面塞點人啊,這麼大好機會,誰會錯過?
可楊副市長剛在辦公會上說出這個提議,裡面就發現自己錯了,並且錯的還很有些離譜……
首先。他的話剛落音,常務副市長易慶書當即就跳了出來,很不客氣的反對了楊副市長的建議,同時還更不客氣的說了幾句諷刺的話,搞得楊副市長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了。
要知道作爲京城大家的女婿,雖然他媳婦並不是那位大佬的親生女兒,而是同族侄女婿。可好歹也是鄭家的人啊,他自從下放下來後,什麼時候別人不是都對他客客氣氣的?什麼時候聽過這種訓斥一般的反對話語,這個狗屁易副市長,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要知道楊副市長一直都對易慶書很有些不滿的,當初他剛到商城的時候。易慶書也只是一個排名靠後,甚至比自己還靠後一位的副市長罷了,可誰曾想這丫竟然爬到了自己前頭,赫然當上了常務副,這一點很讓楊副市長腹誹——雖然聽說易慶書和柳文成有關係。可咱在山南的背景實力也不算小吧?要是張省長、宋書記他們多使點勁兒,自己也不見得爭不過易慶書吧?
這倒還罷了,畢竟當初自己來商城的時間也實在有點短,資歷不夠。可這次自己剛提出要動一動張志興這個傢伙,易慶書竟然又擺出這麼一副訓斥的架勢來,這簡直就是故意和自己作對,也和自己爲敵了?
你也太不知輕重了!
楊副市長恨恨的尋思着,回頭怎麼從楊副市長那邊討回這個面子來,卻聽得下面接過話頭的另一位副市長,竟然表達了和易慶書幾乎相同的意見——堅決不同意調整張志興的工作!
這下楊副市長有點愣怔了,因爲這次說話的那位,據傳聞和易慶書很有些冤家對頭的意思,平時很少會有和易慶書意見一致的時候啊,這次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我不同意調整張志興同志的工作,首先,機械一廠是在張志興的帶領下,才走出困境,扭虧爲盈的,這足以證明張志興同志的工作能力是不用懷疑的,再一點,機械一廠如今在張志興廠長的帶領下,依舊處於高速發展階段,這時候臨陣換將可是大忌,一旦好出了問題,誰來承擔這個責任?”那位侃侃而談,雖然態度相當明確,不過倒沒針對提出這個狗屁意見的楊副市長表達什麼鄙視態度,倒也算是給楊副市長留了一點面子。
可楊副市長卻不這樣認爲啊,心念電轉間,快速的回憶着自己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得罪過他,或者無意間擋過人家的財路什麼的……
緊接着,又有兩位和易慶書走的比較近的柳系的副市長,也紛紛表達了自己的反對意見,楊副市長不禁緊張的將目光望向丁市長,希望丁市長趕快發話,將這個反對的勢頭給制止住。
可以說在商城,如今是宋書記一統天下,包括丁市長,都素來以宋書記馬首是瞻——之所以造成這個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因爲去年夏鐵山被調去了省委宣傳部,商城這邊的柳系人手一時間湊不出一位合適接替夏鐵山位子的人,說不得作爲交換條件,市長的位子也奉送給了那邊。只要下了一個常務副的名額,把吳建國的鐵桿易慶書培養了起來。
所以在楊副市長看來,同樣屬於本派系的丁市長定然是要向着自己這邊的,必然一錘定音,徹底解決掉張志興的職務,然後自己便大可以大獲全勝,在商城聲威大震,徹底站穩腳跟了。
可誰曾想到,丁市長竟然看都不看楊副市長帶着幾分求懇,還帶着幾分強硬的目光。只管淡淡的說了一句:“看來這個問題爭議比較大,暫時擱置吧,下一個問題,是關於全市衛生月活動的實施……”
楊副市長聽得愕然愣住,至於後面的討論。卻完全充耳不聞。這怎麼可能?丁市長怎麼也不支持自己,怎麼直接將問題擱置了?這算怎麼回事兒?
難道說,張志興在市裡的人緣關係真有這麼好?還是說這傢伙真的是柳文成線上的人?可丁市長卻不是柳系的人啊,他怎麼也會對張志興這麼維護?總不會是丁市長身在曹營心在漢,他其實也悄悄上了柳系的船吧?
楊副市長混混噩噩的走出會議室,卻總感覺身前身後的同僚、下屬們,都在指點着自己竊笑。嘲弄着自己連一個小小的廠長都搞不定,以後還好意思在商城繼續混下去?
說不得楊副市長心中的火苗子越竄越高,回到辦公室就怒不可遏的拍了桌子,看來自己不動點真格的,商城這幫土包子,根本就不知道咱的厲害!
楊副市長抓起電話。撥到了京城。
不過楊副市長可沒資格,也沒膽量去找鄭老爺子,電話是打給了鄭老的嫡子,他名義上的大舅哥,很是委屈的說了一通他如今在商城的困境。希望大哥能指點一下,下一步自己應該怎麼辦。
其實鄭大公子也很清楚,這個不成才的妹夫所謂的求教指點,其實根本就是想讓自己幫他一把,給商城方面施點壓罷了——這種要求妹夫早已經不是辦了一次兩次了,雖然搞得鄭大公子有些煩,不過好在每次自己一出面,下面的問題立馬就辦得相當順當,事後妹夫也從來不缺禮數,鄭大公子也就樂得幫這一點小忙了。
“宋書記吧?我是鄭君幍,是這樣的,聽說你們那兒有一個工廠想要搞破產,整體賣給一家外資企業?”鄭大公子說道。
“嗯,是有這個提議,不過市裡現在正在研究討論,還沒有通過最終決定。”宋書記微微皺起眉頭,說道。
“嗯,是這樣的,現在上級對破產問題比較關注,特別是你們商城,曾經還因爲破產出過一些問題,所以希望能多關注一下這個情況,希望能從中總結出一些經驗……這樣吧,宋書記,這次的情況,還希望你能隨時和我聯繫,將進展報告給計委,好吧?”鄭大公子說道。
宋書記臉上的不悅之色又重了幾分,不過也只能無可奈何的應承一句,畢竟從明面上說,鄭大公子代表的是計委,人家關注這個問題,合情合理,而從私下裡說,鄭大公子可是鄭家的接班人,鄭老爺子如今身體不是很好,已經不大管事兒了,鄭大公子可以說已經進階爲派系的核心人員之一,自己也不得不給他幾分面子啊。
不過答應是一會兒事兒,不滿則是另一回事兒。
宋書記自然一下子就想得到爲什麼鄭大公子爲什麼會打這個電話過來,他又是怎麼知道現在只在私下探討中的關於電器二廠破產的問題的,很顯然是因爲楊副市長!
宋書記甚至都有些自責自己當初爲什麼要同意讓楊副市長來商城了,這不是盡給自己添堵嗎?這個傢伙別看有鄭家的背景,卻實在有些不學無術,整天只知道爭權奪利。爲人還一點都不懂得低調,甚至有時候連對自己都有些不太恭敬,實在是個禍害啊!
包括這次電器二廠的問題,雖然宋書記不太同意將電器二廠破產。可他更不願意讓電器二廠和新光廠合併,畢竟那樣一來,對於新光廠是一個負擔,同時也等於是開了一個壞頭,今後市裡有工廠效益不好,是不是都要找一家效益好的來合併?那樣下去,只怕要不了幾年,全市再也找不出一家效益好的企業了!
最讓宋書記不滿的是,楊副市長看不到這個風險也就罷了,明明那麼多人將這個風險給他分析的很清楚了。他卻還一點都聽不進去,還洋洋自得的認爲自己的處理方案是多麼好,還試圖強硬推行,甚至不惜去動張志興!
真是腦子進水,雙眼全瞎的混蛋。他也不先打聽清楚,張志興是什麼來頭?且不說張志興和柳文成的關係了,張志興雖然曾經是公認的柳系干將,不過這人很懂規矩,對於自己這個商城一把手很是恭敬,以至於幾年下來,反倒現在很多人都認爲張志興是自己的人。不過清楚其中內情的人也不少啊,楊副市長爲什麼不好好打聽一下?
這且罷了,更重要的是張志興的老丈人,可是方老的首席智囊,那是什麼概念?別說區區你個鄭家外親了,就是正兒八經的鄭家子弟。想要動他也得掂量掂量再說。可你倒好,竟然二話不說就動起手來了,還連紀委都敢指使?虧得是自己聽聞了消息,讓紀委及時收兵了,不然還不得捅出漏子來?
要知道紀委真要調查。肯定會發現張志興的家產頗豐,說不得立馬就會傳得沸沸揚揚。可問題是,張志興這些家財可都是來源清白的,人家是當初承包新光廠的時候得到的分紅。宋書記更清楚的是,張志興絕對不是一個愛財如命的人,當初自己一句話,人家可就放棄了每年幾十萬的紅利,轉頭接下了機械一廠那個爛攤子,每個月只領幾百塊錢的死工資好了!
最最讓宋書記氣憤的是,明明楊副市長都已經清楚了自己乃至商城班子的態度,明知道他動不得張志興,卻竟然還不依不饒,還發動了鄭大公子來給自己直接施壓?他究竟什麼意思,究竟想幹什麼?商城究竟是誰做主?
宋書記素來強勢,最受不得別人挑戰他的權威,氣憤一通,當即一要牙根,下了決定!
商城市電器二廠破產清算的申請很快就打到了市裡,市委宋書記召開了一次書記辦公會,很快就統一了意見,批覆了電器二廠的申請報告,並上報省裡……
聽到消息,楊副市長有些出離憤怒了,商城這幫傢伙真是要鐵了心的跟自己作對?這個宋書記,竟然連鄭大公子的臉面都不看了?他們瘋了不成?
心情不好的楊副市長,據說當天下午,在辦公室裡罵了三次娘,拍了兩回桌子,摔了一個茶杯。直到下午快下班的時候,又提前早退了半個小時。
吳天卻是早在下班前一個小時,就已經坐在一輛低調的八成新的桑塔納裡,趕到了市政府大門口,等到楊副市長的車一出門,立馬俏然尾隨起來。
“天少,走的是這個方向,估計八成錯不了,不會白跑一趟。”開車的韓忠說道。
吳天聽聞楊副市長竟然對姨夫動起了手腳。說不得勃然大怒,二話不說就將情況先傳達給了老爸和柳文成,柳文成當即就組織了易慶書等人,扛住了楊副市長的攻勢。並向宋書記表達了他的態度,果然商城這邊順利過關,姨夫輕鬆就從楊副市長的攻擊中脫身而出了。
可這可不算完,吳天哪兒會任憑別人欺負不還手?說不得就讓韓忠俏然對楊副書記進行盯梢,且看看這老混蛋有沒有什麼把柄再說——別想着你丫背後有背景,就可以在地方上隨便欺負人了,總得給你點苦頭嚐嚐再說別的!
誰知道韓忠還真輕鬆的就抓到了這位楊副書記的把柄——這丫有個姘頭。
當領導的,有個“紅顏知己”也實在算不得什麼大事兒,雖然作風問題在這年頭還算是一件利器,可對付起像楊副書記這話總層級。以及這種大有背景的人來說,威力還是小了一點。雖然一時間倒也可以敲打他一下,運作好了搞他一個免職處分也不難,可問題是所謂的免職,頂多三兩年間就會再次讓他官復原職。這可不是吳天希望看到的。
根據姨夫的說法,這位楊副市長實在不是什麼好鳥,自從他上任之後,商城的工業發展一落千丈,他不但不會管理,更重要的是他還喜歡瞎管理,搞得好多企業都亂作一團。甚至包括這次電器二廠產品嚴重積壓,就是他剛上任之後,不經調查就要求電器二廠擴大產能,以便他做政績所致!
貪官不可怕,只要上面決心整治,貪官還是會被抓住的。最可怕的是庸官。昏庸無比,瞎指揮,把好好的事情搞得一塌糊塗,可他卻根本不用承擔什麼責任,大不了拍拍屁股換個地方繼續胡搞。甚至熬着資歷還能輕鬆升官,這纔是最可怕的!
毫無疑問,不管楊副市長是不是貪官,最起碼他是一個庸官!真要讓他這樣胡搞下去,別說會影響到商城的發展了,甚至於還會影響到以商城爲核心基地的風雲公司的發展,那可不是吳天希望看到的結果。對於這種混賬玩意兒,吳天自然更樂意一下子將他徹底砸死,讓他再沒辦法禍害社會!
所以,當查清楚楊副市長的那個姘頭,竟然是新光廠的一個財務,吳天頓時就高興了起來——要說楊副市長不存在一些經濟問題,吳天說什麼也不相信的!
“天少,其實你沒必要親自出馬的,這點小事兒,交給我和老韓不就行了?”範小建說道。
“嘖,我說你能不能不試圖攔着我找點樂趣?”吳天不滿的嚷道。
不得不說吳天平時的樂趣實在不多,這丫一個成人的靈魂禁錮在一個小屁孩的身體裡,好多成人的消遣,吳天卻享受不了,每日裡除了處理一些生意上的事兒,剩下的大把時間都只能看書來打發,時間長了實在無聊的很。
可在別人眼裡,吳天這樣的天才,就應該運籌帷幄千里之外,像這種“抓姦”的危險行動,根本就不適合他參與。
“呃……”範小建很是有些無語,要知道這次可是針對一個副市長的行動啊,一旦成功,那就足以將他趕下領導寶座的,可這麼大的事兒,正在吳天眼裡,竟然只是找點樂趣而已?
好在範小建經歷過類似的情況早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跟着一個瘋狂的老闆,範小建也早已經練就成了一個強悍的秘書了。
“天少,他們要換車了……”韓忠插口說道。
吳天擡眼望去,果然見楊副市長的專車開進了一個小區,等了片刻,又一輛很有些破舊的菲亞特從小區裡開了出來。車子閃過門口的一瞬間,吳天可以看到車裡除去司機,後座上還坐着一個微微有些發福的傢伙,正是楊副市長的體型。
“還挺小心的嘛。呵呵……”吳天笑道。
再看過去,卻見楊副市長的車行駛的方向正是新光廠那邊,八成這是要去接他姘頭下班呢?
車子跟了半天,楊副市長的菲亞特卻並沒有去新光廠,而是轉去了附近了附近一片民房,乃是那種獨門獨院的老居民區。菲亞特就在巷子口停了下來,楊副市長下了車,卻還戴着一頂帽子,轉頭就進了巷子裡。
“是這兒嗎?”吳天問道。
“對,就是前面左拐第三家。門牌號是四十三號。”韓忠說道。
“天少,我去打電話?”範小建當即興沖沖的說道。
“別急,好歹也等一會兒,讓人家先熱熱身不是?”吳天笑嘻嘻的說道。
“不急不行,”韓忠卻說道。“他上回只用了五分鐘。”
“嗯?”吳天一愣,五分鐘,夠不夠脫衣服啊?
可韓忠卻以爲吳天不明白什麼意思,很有些吱唔的又不知道怎麼解釋。
“呵,老韓,你小子這活兒乾的舒服啊,還有好戲看呢?”範小建卻很是犯賤的笑嚷道。
“滾……我又沒進去看。就在強外邊聽來着……”韓忠紅着臉嘟囔道。
“哈哈,要不要這回進去看看?”範小建樂道。
話說韓忠三十多歲的男人,老婆又在老家,半年也見不了一回面,最是難熬,食髓知味的他比起範小建還要受罪啊。
可憐吳天腦子裡都不自覺的尋思着。自己是不是應該多給他們放點短假,讓他們也好找機會解決解決生理問題什麼的?不過這不是現在要考慮的問題,現在最關緊的是趕快讓範小建打電話去!
又一件出乎吳天預料的問題冒了出來!
“什麼?她沒反應?她知道這裡?”吳天愕然的說道,很有些不太相信範小建的話。
剛纔範小建風風火火的跑去巷子口一家雜貨鋪打電話,卻不想撥通了楊副市長家裡的電話。找到了楊副市長的愛人,可範小建一說楊副市長現在正在xx路,xx號搞副不正之風呢,對面那位竟然一點驚怒的意思都沒有,反倒轉口對着範小建一番逼問他的身份,說話間還透露出他早知道楊副書記的問題了!
“我看就是這樣,一般女人聽說老公正在外面亂搞,哪兒還有心思想別的?肯定當場就氣個好半死,然後就得跑來現場看看的啊。可楊家那位,竟然一點都不生氣,只一個勁兒的問我是什麼人,爲什麼要盯梢她老公……”範小建一臉鬱悶的說道。
“嘿,還真沒見過這樣的兩口子啊……”吳天搖頭苦笑。
這下計劃失敗了。
原本吳天是打算一個電話招來楊夫人,然後讓她當場捉姦,再通過流言渠道,將消息散播出去,再接着對那個新光廠的財務進行一番調查,就不難查清楊副市長的問題了。
可誰曾想,楊夫人貌似很清楚楊副市長的問題,竟然一點都不生氣,甚至還這麼機警的查問起範小建的身份來!
這下可麻煩了啊,總不能咱親自上陣去捉姦吧?關鍵是那樣師出無名啊,甚至於連報警,讓肖大東他們出馬也不合適,畢竟這可不是在酒店旅社之類的地方,可以說是公安臨檢,抓了現行再說別的。那兩位現在可是在民居里,警察無緣無故可不會衝進民居里亂抓人的啊。
吳天略一盤算,目光盯着前面遠處那輛菲亞特,咧嘴一笑道:“老韓,開車撞過去!”
“啊?”韓忠有些愣怔。
“不用太狠勁兒,擦掉點漆就行,然後你拉着那丫司機走一頓,我們打電話報警啊,呵呵……”吳天笑呵呵的說道。
“呃,明白了……”韓忠無語的點點頭,很顯然,吳天是想通過這種辦法,來製造機會,讓市局插手進來,到時候少不得要調查一下那司機的身份,然後自然就能挖出楊副市長在什麼地方,再接着去現場找人,“無意間”現場抓姦了……
“唉,老韓,又得難爲你進局子了,呵呵……”範小建有些幸災樂禍的笑道。
“嗯,說的也是……”吳天點點頭,一臉邪笑的道,“這樣,小建,你去,讓他揍你一頓,然後老韓見義勇爲,幫你報仇,這樣就不用麻煩大東撈人了,哈哈……”
【鞠躬感謝契文的月票!月底了啊,大夥兒手裡有票趕快砸啊,有多少俺都統統收下,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