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戴着墨鏡的吳天,郭某一臉糾結,讓他去自首,那和殺了他有何區別?
誠然,像他這類人,如果自首的話,不見得就會判處死刑,如果能夠將贓款全部吐回去的話,甚至還能從輕處罰,那樣的話,也許用不了幾年就能出來。
可問題是,如果願意吐出贓款的話,郭某當初又何必跑掉?老老實實的繼續在位子上坐着不是更好嗎?
所以對於吳天的這個提議,郭某是打心底裡不同意的。
“那筆錢你可以留着,我另外給你一筆錢用來上繳。”吳天繼續說道,“另外,我還有能力讓最終判決的時候,給你儘可能的輕判,將來如果有機會,還會幫你減刑,相信你坐不了幾年,就能出來的。到時候我還可以幫你安排一個合法的身份,想出國還是在國內隨便你,保證以後不會有人再追究你的任何問題。”
聽到這裡,郭某不免微微有點心動了,當官爲了什麼?還不是爲了錢嗎?現在有錢了,卻沒了自由,沒了安全,在東南亞那邊也是整天提心吊膽的,生怕那一日就被人抓到,引渡回來,即便自己有錢了,也不敢亂花,不敢享受。外逃的日子其實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好。
所以,眼前有一個能夠洗清自己的機會,郭某又如何不心動?最重要的是,一旦自己在國內服刑完畢,將來就有機會真正的好好享受有錢人的生活了……
“當然了,你也可以拒絕。”吳天繼續說道,“如果你拒絕的話,現在我就可以放你走,不過,我聽說你老婆兒子在國外還沒取得合法身份吧?也許不等你再跑出去。他們就會被印度回來了。”
郭某一愣,眼中冒出幾分怒氣,這是要以自己的家人威脅自己?不過再回頭想想。郭某又無奈嘆了口氣,人家能把自己不聲不響的抓到。自然也有辦法抓到自己的老婆孩子了,自己還有什麼討價還價的條件?
“我想知道,你怎麼保證你會信守承諾?”郭某恨聲說道。
“沒有保證。”吳天說道,“對我來說,你這點事兒實在不算個事兒,你只能祈求我記性會比較好,事後還能記得你,到時候隨便吩咐一聲就幫你減刑什麼的了。如果我忘了這件事情,你就只能多住就幾天了。”
郭某愕然無語。
“郭副省長,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會馬上答應,幾個億呢,就算犧牲自己好歹也算給孩子留點家底兒,總好過一家人一塊兒進去。”高陽插口勸道。
郭某思忖半晌後咬咬牙,說道:“你們只要保證不牽扯到我妻兒,我就聽你們的!”
“什麼?吳家插手了?”
傅二哥接到電話,大感意外。這次的事情雖然牽扯到了一位吳系成員。可哪位賈司長實在太“外圍”了,他雖然也算世家出身,可他的祖輩只是給某位中層領導當警衛員出身罷了。而那位老領導又早已經過世,賈司長只是靠上了老領導的老同事,一位如今也算不上吳系核心的中等家族而已。
這樣七拐八拐的關係,竟然也能讓吳家關注到他?竟然爲了這麼一個派系最最外圍的小司長,就和自己這邊長期對臺戲來?
“算不上是吳家直接出手,是有人打着吳家公子的名義,出來活動的,只要求將案子拖上幾天。”電話裡再次向傅二哥報告道。
“吳家公子?吳天?”傅二哥的眉頭反倒皺得更緊了。
如果是吳家直接出手,那還好說。畢竟吳建國爲人耿直,只怕不見得會爲了這麼一個貪腐人員徇私的。可要是吳天的話。只怕問題就更難辦了,那小子從來不講究什麼規矩。辦事兒很有些不擇手段!
當年在連城的時候,傅二哥可是和他打過交道的,說起來還佔了他的人情,不過事後傅二哥多次試圖再和他聯繫,誰知道這小子竟然一點都不給面子,只顧着去抱鐵家那位的大腿,這讓傅二哥對此很是不滿。
不說這些,只說這幾年傅二哥關注下,很是瞭解到不少吳天的事蹟的,對於這個傢伙的行事風格很是熟悉,真要是這傢伙鐵了心要阻撓,這次的事情只怕還真有點棘手。
“嗯,暫時先壓幾天吧,看看情況再說。”傅二哥思忖一番,只能這樣吩咐了。
壓幾天,趁機調查一下這件事情是不是真是吳天插手的,或者只是有人打着他的名義辦事兒而已。如果是後者就好辦了,如果是前者的話,就必須要想一套應對的方法才行,不然真等自己這邊展開最終行動的時候,那小子卻跳出來鬧騰,可就麻煩了啊。
現在可是關鍵時刻,傅二哥雖然已經很清楚自己幾乎沒有和鐵三少競爭的機會了,不過他並沒有放棄衝擊國府一號的目標,這時候儘量還是避免公開大戰,保存實力,坐收漁利纔是最好的方法……
故宮。
吳天戴着一頂太陽帽,穿着一身休閒的t恤衫,看上去和普通的遊客沒什麼兩樣——嗯,如果不是旁邊的凱特太惹眼的話。就更像了。
“小天,我準備在中華建一座博物館。”凱特說道。
“呃……”吳天扶扶墨鏡,說道。“就算你眼紅故宮的文物,也不用生出和他打擂臺想法吧?”
“我有那麼蠢嗎?”凱特說道。“我是想,今後不是要漸漸將生意轉到正規行業上來嗎?所以,船上有很多仿品就用不上了,所以我想辦一座贗品博物館。到時候如果有真品的話,就將真品和贗品放在一塊兒展出,如果沒有真品的話,就只用贗品,另外標明贗品和真品的差別。讓人們都瞭解一下……”
“哦?這個主意不錯。”吳天聽了不禁點頭。
衆所周知,古玩行裡,素來贗品橫行,特別是隨着這幾年古玩熱,古玩市場一再升溫,贗品更是日趨繁盛。可以說整個市場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古玩都是贗品!
而這其中更有一些做工相當精細的贗品,即便是專業人士,也很難分辨得出來。
凱特作爲專業人士中的專業人士,經手的高級贗品更是多不勝數,船上存有大批的贗品用來拍賣。其做工絕對達到了以假亂真的程度。
所以,凱特有心轉行成爲專業的藝術品經銷商,自然就要轉變立場。不能再用假貨蒙人了,並且還要參與到打擊贗品的行列之中。
這個願品博物館,肯定能夠獲得成功的,因爲古玩熱之下,幾乎每一個玩兒古玩的都有打眼的時候,如果有一座專業的贗品博物館,可以他們參觀學習的話,相信大部分人都會來參觀一番的。
“嗯,你贊成的話。籌備的工作就交給你了,到時候我把展品送過來就行了。”凱特笑道。
“我說。你原來是準備讓我當苦工啊?”吳天苦笑一聲,卻也沒再拒絕。反正這事兒自己肯定不會親自上陣的,回頭看看從哪兒調個人過來負責就行了。
“嗯,就這樣說定了,呵呵。”凱特笑着,挽着吳天的胳膊走出了故宮的大門。
陪着凱特在京城轉了兩天,然後把她送走之後,吳天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
傅家那邊這麼着急着結案,肯定不會因爲自己的一句話,甚至還是別人轉達的一句話,就將案子再長時間擱置,所以吳天相信這幾天時間,已經是傅家耐心的極限。
果然,吳天打電話讓焦鵬舉再去打聽了一番,發現傅家那邊果然又重新啓動了審訊流程,甚至已經將結案報告上報了上去,等待着上邊批覆了。
“嗯,陽子,讓那老小子自首去吧。”吳天給高陽下達了行動命令。
高陽當即開始啓動實現約定好的方案,先讓郭副省長去了瓊島省廳投案自首,幾乎同一時間,中·紀委方面就派出專人飛往瓊島,接手案子。
等到傅家接到消息的時候,郭副省長的就已經轉交到了中·紀·委手裡了。
傅二哥聽聞消息,狠狠的摔了電話。
千防萬防,卻沒想到吳天竟然來了這麼一招,竟然找到了逃匿出國的郭某人!
這下麻煩大了,要知道他們能夠將責任全面推到賈司長頭上,關鍵就在於郭某的逃匿,他不在,就沒人能夠證實案件實情,就可以讓他們隨意誇大那副字畫的價值,以及賈司長違規辦理的情況。
只有賈司長承擔了責任,並且是嚴重責任,才能化解傅家那兩位的問題!
可誰知道這時候那個傢伙竟然又回來了,竟然還自首了!這還得了?真讓他做出口供,只怕一切計劃都要被推翻了啊!
傅家說不得趕緊開始活動,試圖掌握到郭局長的行蹤。可負責押解的中·紀·委人員,竟然如同憑空失蹤了一般,根本就沒再出現在機場票務系統中!、
難道這次要異地審訊,就在瓊島展開了審訊工作?
傅家焦急的開始調動所有資源,尋找郭副省長的下落,試圖用個什麼方法,能讓郭副省長的口供更傾向自己這邊一點。
傅家忙活了兩天,也依舊沒有找到線索,正焦急之際,忽然有消息傳來,賈副省長已經將所有問題都交代了,包括這次牽扯到賈主任的案件。
根據他的說法,他送給賈主任字畫的時候,特別說明過這是一副贗品,是他花了也三千塊錢買的,這樣的情況下賈司長才收下的。而那個項目,更是不存在任何交易,完全都是按規矩辦事兒的。
另外,郭副省長還交代了他之所以捲款潛逃的根本原因,而這個原因無疑是一顆重磅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