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楚楚聽到，沉默低頭，不想看他那冷漠的臉孔，怕心會更痛。
慢慢來……一步步來，葉楚楚，不要着急，他只是遺忘了，很快就會記起來的。
耐心點。
心裡的聲音在告慰自己，葉楚楚深吸口氣，低着頭往前走，可剛走了兩步，手腕猛地被人抓住，身子甚至被強硬的給掰了過來。
一個吻，肆無忌憚，又強勢霸道，彷彿要驗證什麼一般，狠狠落在她的脣瓣上。
嬌嫩的脣瓣被咬住，才被打擊過，蒼白的臉，在這一刻染上驚詫的紅痕。
“唔……！”
終於發出聲音，略帶抗拒。
他的吻，異常陌生。
只是爲了驗證……
她用手抵在他的胸口，倉惶失措：“姜明遠……”
肩膀被人握住，不容抗拒，不容反駁，不容任何質疑的聲音，那樣的他……那樣的他……她不喜歡！
葉楚楚閉上眼，緊緊閉上脣，想要躲開，他卻握着肩膀將她翻身狠狠壓在了牆上。
“怎麼……擺出這副樣子，不就是等着我來侵犯你嗎？”在這間隙裡，他的聲音無情而冷酷，在耳畔邊緣飛快的響起。
像是一陣透骨寒徹的冷風，呼呼刮過臉頰，柔嫩的面上被刮過道道傷痕，心尖上，像是被人操着刀子，那樣沉重的一下，一直穿過胸膛，將她整個人釘在牆壁上。
血淋淋的，那樣殘忍。
眼神一瞬空洞，一滴淚，在她無意識裡，從那眼眶裡滑落出來。
不是的……
她不是這樣想的……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說？
姜明遠……爲什麼？爲什麼要對她那麼殘忍，即便是不記得她了，即便是失去了他們之間的記憶，即便……如此，就要這樣殘忍的對待她嗎？
葉楚楚低着頭，整個身軀隱隱顫抖。
“你在裝什麼……擡起頭。”那命令的口吻，充滿了獨裁者的霸道。
可，葉楚楚沒有擡頭。
她沒有動。
她像是死了一般，被他的話傷透了心。
姜明遠似乎看不慣她這副模樣，伸手，扣住下顎，再次強迫她擡頭。
而揚起臉容的一瞬，卻被她面上那溢滿的哀傷，和眼眶裡盈滿的淚霧給鉤住了一顆心。
心一顫，莫名感到胸口被一股奇怪的情緒給充滿，他忽地失常一般鬆開手，退了一步。
該死！
爲什麼看到這女人哭，他的心臟，會抽痛一下？
這種怪異的感覺……
她果然，是認識他的。
他和這女人之間，曾經是什麼關係？
他要知道。
想到這，他立刻又上前一步，逼近她：“告訴我……你叫什麼？”
那樣急迫想要知道她的名字。
而葉楚楚，還沉浸在剛纔的打擊裡。
他的話，那樣殘忍，他的態度，那樣冷酷，像是寒霜一般，將她全身凍住。
這一刻，彷彿聽不到他的聲音。
姜明遠見她默然不語的樣子，眼神變得陰鷙起來：“你叫什麼……快說。”
那不耐煩的口氣，氣氛壓抑沉悶，而葉楚楚似不想再開口。
“該死的！”口裡狠狠罵了一句。
姜明遠深吸一口氣，將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該死……女人，你究竟叫什麼，不許再這樣……把眼淚擦掉，我命令你，不許在我面前哭！”
他討厭看到她委屈可憐的一面，非常，非常不喜歡。
這樣命令的口氣，這樣的話……
她緩緩擡頭，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很久之前，很久很久，彷彿要追溯到她剛和他認識不久。
他還很壞，欺負了她，還不允許她，她哭得更大聲，他慌張起來，又顯得頗爲無奈，而她像是抓到了他的把柄。
這一刻……
他浮躁的眼底，像是帶上一些似曾相識的感情。
葉楚楚的心慢慢緩過來，至少，他的記憶裡，有過一些深刻的烙印。
這些烙印，會隨着一些萌發的記憶而逐漸回來。
擡手將眼裡的淚擦去，她咬着脣，怯怯的看了一眼他，才聲音低低地道：“我不哭……”
他的眼仍沉暗壓抑，連口氣都顯得很不好：“爲什麼要哭？”
爲什麼哭？
葉楚楚眼底劃過一絲悲哀，因爲……因爲她被遺忘了啊。
那樣一份感情，她珍惜的，想要努力往前走，卻突然被巨大的黑暗給籠罩，切斷前路，怎麼能不傷心呢？
但現在的他，肯定是不會明白。
葉楚楚擦乾眼淚，重新振作，吸了吸鼻子，道：“沒什麼……”
“沒什麼？”聲音一頓，姜大少爺眼神逼人，灼灼光輝像是一面明鏡，要把她內心所想全部給照出來，“我不喜歡你哭，以後在我面前不要哭。”
還是一樣霸道。
她在心裡想着，嘴巴委屈的扁了一下，但一絲異常的情緒又逐漸蔓延上來。
如果哭幾次，他能回憶起一起事情來，好像也是一件好事？
葉楚楚想到這，又看到他那惡霸一般欺凌的架勢，心底有一處莫名塌陷下去，她嘴裡猶豫地說道：“你剛纔那樣子……”
“剛纔什麼樣子？”
“很嚇人。”
她嘴裡嘟囔幾個字。
“本少爺很嚇人？”他有嗎？
誰讓這女人一副瞞着他很多事情的樣子？
他最不喜歡別人隱瞞他，欺騙他，還有……因爲金錢權勢而接近他，這樣的人……他不屑也不會放在眼裡。
而她……
明明懷疑她的目的，可看到她傷心難過，又莫名感到渾身不舒服，想讓她不要傷心，這是他的第一反應。
這很奇怪……姜大少爺緊緊皺眉。
葉楚楚順着他的話，點了點頭，和剛開始一樣嚇人，可是……比起他冷漠的容顏，她好像更喜歡他情緒波動時的模樣，至少，他的情緒是因爲她。
這種奇怪的感受……
咬了一下嘴脣，忽地又聽到他口裡說了一句：“不要咬嘴脣。”
他說着，還伸手輕輕按在她的嘴脣上。
眼眸深深。
這句話……
他也曾經在耳畔邊說起過。
姜明遠……姜明遠對自己，一定還有印象。
葉楚楚心裡想起這麼一道聲音，她擡眼，眼神專注的凝望着他，而姜明遠彷彿被這種腦海裡混亂的感知給攪亂了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