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 公子蹤跡爲母之心

369.公子蹤跡,爲母之心

369。公子蹤跡,爲母之心

看着瑤姬蒼白如紙的臉色,秦風目光微斂,平靜的看着她問道:“你有什麼問題麼?”瑤姬一驚,強笑道:“我…我能有什麼問題?”秦風淡然道:“剛纔你和沐烈的話我聽到了,沐烈說的沒錯,你要是覺得難受我會回稟王妃,讓你先行離開。”

瑤姬連忙搖頭道:“不用了,我沒事。”

秦風認真的看着她道:“你最好考慮清楚,如果將來因爲你一時不忍而壞了王爺和王妃的事……。”對上秦風平靜的目光,瑤姬心中一顫,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時卻已經是一片寧靜,點頭道:“我知道,我的兒子還在璃城,我不會做傷害他的事情。”

“最好如此。”秦風深深地看了瑤姬一眼,轉身出門很快便消失在沐陽侯府裡。

出了沐陽侯府不遠,就看到林寒如蝙蝠一般掛在屋檐下搖搖晃晃的看着自己。看到秦風過來,林寒從房檐下滑了下來,看着秦風搖了搖頭道:“你這又是何必?你這樣做只會讓她恨你。”專程跑一趟沐陽侯府,他還以爲秦風是打算跟瑤姬述一述衷情什麼的,誰知道卻是一陣軟硬兼施的威脅加警告。秦風真的喜歡瑤姬麼?林寒有些疑惑。

秦風淡淡道:“王妃說的沒錯,現在說清楚總比將來丟了性命強。”

“說到底你還是不相信她?”林寒挑眉問道。

秦風側首想了想道:“我要相信什麼?相信瑤姬沒有背叛定王府的心思?我現在相信瑤姬不會背叛定王府,但是…我不知道瑤姬還愛不愛沐揚。”只要瑤姬對沐揚還有一絲半毫的感情,誰也不能保證到時候瑤姬會做出什麼事,“現在我們只要保證王妃的計劃和安危不出亂子就好了。”

看着秦風毫不留戀的往前走去,林寒聳了聳肩也跟了上去,一邊問道:“要不要派人看着她?”

“沐烈會盯着她的。”秦風的聲音淡淡的傳來。

後面的林寒嘆了口氣,感情什麼的實在是太麻煩了。幸好他目前還沒有這方面的煩勞,要不然像秦風和瑤姬這樣,或者像鳳三公子那樣還不痛苦死?還是等幾年日子太平了再找個合適的好姑娘成婚去吧。

沐陽侯府裡,瑤姬獨自一人呆在房間裡出神。今天的事情確實給了她很大的衝擊,除了剛開始的慌亂之後,瑤姬也漸漸地明白了定王妃的意思。同時也不得不佩服定王妃竟然連這些小事也能想到。她從未想過要背叛定王府,就想是她從未想過要和沐揚在恢復如初一樣。但是同樣的,她也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要沐揚死。或許,王妃並沒有想要沐揚的命,但是沐揚那樣的人毀了沐陽侯府跟要他的命只怕也沒有什麼差別了。

定王妃想的卻是很周到,所以瑤姬並不怪她的試探。甚至還要感激她,如果等到事到臨頭的時候才讓她知道這些,她真的不確定自己到底能不能做到。現在雖然同樣爲難痛苦,但是也給了她足夠的時間來思考和決定。雖然痛苦,卻也減少了意外的可能。

“瑤姬,聽說你不舒服?”門外,傳來了沐揚的聲音。瑤姬連忙收斂了表情,神色平靜的轉過身去看着門口男子。已過而立之年的模樣比起年輕時候更多了幾分成熟男子的穩重氣勢。再也不是當年那個風流倜儻眉眼溫柔的京城貴公子,也不再是那個在愛人和父母之間痛苦掙扎卻不得不妥協的無奈的侯府世子。如今的他更多了幾分強勢和霸道。

瑤姬站起身來,淡淡笑道:“沒什麼,心情不太好而已。”

沐揚心疼的看着她,面帶歉意,“是不是夫人又找你麻煩了?回頭我會跟她說的,讓她安分一些不再難煩你,”瑤姬微微一笑,脣邊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淡然道:“都這麼多年了,說了有用麼?”

“瑤姬……”沐揚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你還在生我的氣?烈兒都這麼大了,咱們好好的過日子不成麼?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的,也不會再有人欺負你們母子了。”

瑤姬笑容有些發苦,這麼多年了這樣的話她聽得都有些麻木了。雖然她回到沐陽侯府也是別有用心,但是漸漸地她卻不得不慶幸這份別有用心。如果當年她沒有被秦風救了而是直接被抓回了沐陽侯府,如果留在府裡的兒子不是從小被定王府訓練的沐烈而是她的親生兒子,憑沐揚這樣的態度,他們母子真的能活到現在麼?

沐揚很愛她,但是他也同樣愛別的東西。即使是爲了她和孩子他也不會願意放棄任何東西,哪怕是一絲一毫。即使自己早已經沒有立場怪他,卻依然不得不爲他的態度而心酸,爲了她的孩子。

“你還記得嗎?前年秋天烈兒生的那場重病?”瑤姬淡淡的問道。

沐揚微微皺眉,“瑤姬,你到底怎麼了?”

瑤姬並不理會他,繼續道:“還有去年,他從馬背上摔了下來。還有今年春天,他掉進了湖裡……”瑤姬斷斷續續的細數着這幾年沐烈遇到的各種危險,當然還有她自己明裡暗裡的一些事情。雖然沐烈並不真的是她的兒子,但是他所受的這些卻千真萬確都是爲了她的孩子受的。而讓瑤姬更加心灰意冷的事,沐揚除了打殺了那些下人丫頭,從來沒有處置過任何一個幕後指使。

“瑤姬,你到底怎麼了。烈兒不是沒事了麼,怎麼今天又說起這件事來了?你知道的,是我們對不起……”話還未說完,就見瑤姬冷眼看着他道:“不是我們,是你。沐揚,是你對不起那些女人。如果當初我離開沐陽侯府再也不會來,你根本就不用對不起任何人。是你自己非要跟你的父母鬧,要冷落遷怒你的妻子。時間久了,你又覺得你對不起她們了。但是…就算是我對不起她們,我的兒子也沒有對不起她們。”

“瑤姬……”沐揚有些驚訝的望着眼前一臉冷凝的女子。自從幾年前瑤姬和沐烈被他接回侯府之後,瑤姬的性子就與從前不同了。他一直只當是瑤姬還在怪他讓她和孩子吃了那麼多苦,所以一直精心呵護百般遷就。但是直到現在他才發現,瑤姬早已經不是當年傾城坊裡那個明眸善睬,笑語嫣然,嫵媚妖嬈的瑤姬了。原本美豔的容顏上,竟是他完全陌生的冷肅和決然。沐揚突然覺得有一絲恐慌,難道這幾年來他竟然從來沒有真正的認識過瑤姬麼?

瑤姬淡淡的看着他,好半晌才幽幽的嘆了口氣道:“剛纔柳姨娘讓人傳話來,說是好像有了身子,你去看看吧。”

沐揚神色一緩,似乎明白了什麼,含笑擁住瑤姬消瘦的肩膀有些尷尬又有些得意的道:“是我不好,不該瞞着你…但是你知道的,柳姨娘的父親……”瑤姬垂眸,淡淡道:“我知道,府中現在除了烈兒也只有兩個女孩兒,柳姨娘有了孩子也是好事,你去吧。”

模樣看了看瑤姬,再三確定她的神色正常並沒有生氣,才放開她道:“那我先過去看看。晚上過來陪你用膳。”瑤姬意興闌珊的點了點頭看着模樣離去。

沐揚剛出去,旁邊的窗戶動了動,沐烈便從窗外爬了進來。看着瑤姬搖搖頭道:“我就不明白你老掛着他幹什麼?平白讓你掛着個專寵的名頭,這府裡的女人比別人家哪裡少了?要不是有咱們護着,你連怎麼死都不知道。”

瑤姬無奈的看着他道:“好好地門不走你翻窗戶翻上癮了麼?你小孩子家懂什麼…我跟他早就沒什麼了,只不過是他自己……”

沐烈翻着白眼爬到椅子裡坐下,一邊道:“本公子就不愛走尋常路。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就算你對他沒想法了,倒是他總還是我那未蒙面的弟弟的親爹。要是孩子以後長大了知道是你這做孃的害死了他親爹,你也不好跟孩子交代是不是?你不告訴他不就行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除非他一輩子也不知道他的身世。”瑤姬有些憂鬱的道。沐烈道:“我就沒見過我爹孃,不也過的開開心心的。而且,你不是說他的養父養母對他很好麼?”瑤姬默然的看了沐烈一眼,沒做過父母的孩子就算在聰明又怎麼會明白爲人母的心情?沐烈揮揮手道:“行啦,大不了你和秦統領以後再生一個。至於我那小弟弟,只要知道他過的好不就好了。總比讓他知道他現在的身份要好得多吧?你不是說他現在也是個官家公子麼?”

這幾年,沐烈這個身份到底有多尷尬他可是一清二楚的。一來他是沐陽侯府的長子,也是目前唯一的兒子。順利的話說不準將來就要繼承沐陽侯府的爵位。但是另一方面,他是庶子,生母曾經還是舞姬而且又是未進門生子。要不是沐陽侯府一直沒有男丁,他連族譜都入不了。這就讓他被同齡的那些家族嫡子們排斥。幸好他不用真的一直呆在這裡扮沐陽侯府的小公子。不然再過幾年,就連他的婚事也要不尷不尬,真正的大戶人家不願意將嫡女嫁給一個舞姬的兒子,小戶人家或者是庶女又配不上沐陽侯府繼承人的身份。要是瑤姬那小兒子真的跟着一起在沐陽侯府長大,沐烈敢保證要不被人給弄死,不被沐揚給寵壞,只怕就要自個兒性格扭曲了。

“你胡說什麼?!”瑤姬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這孩子越長大越發的口無遮攔了。沐烈笑眯眯的道:“不用不好意思。剛剛秦統領來看你了吧?”

瑤姬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一提起秦風瑤姬的神色更加黯然了。沐烈同情的伸手拍了拍她道:“其實吧,當初你跑來沐陽侯府就是自討苦吃。要是你當初直接嫁給了秦統領,就算咱們王爺再討厭沐家,看在王妃和秦統領的份兒上,也不好意思找弟弟麻煩。”

瑤姬苦笑,事情哪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若是定王妃或許還真的不會計較,但是定王卻絕對不會那麼輕易的放過沐家。定王想要殺沐陽侯早就能動手了,之所以一直沒動手就是想要折磨沐陽侯毀了沐家而已。她這樣的一顆棋子定王又怎麼會放過?這幾年,沐陽侯府雖然還沒有被毀掉,卻也是鬧得不得安寧。

“烈兒,你不用擔心我。我知道該怎麼做。”瑤姬淡淡笑道。這世上,沒有什麼人會比她的兒子更重要。即使她不能在他身邊看着他長大成人,但是她一定要盡力讓他一生無憂。

黎王府裡,葉瑩帶着身邊的兩個人往府外走去。卻剛走到大廳裡便被人攔住了。葉瑩皺眉看着眼前的東方幽,不悅的道:“你幹什麼?”

東方幽盯着葉瑩上下打量了一番,問道:“你去哪兒?”

葉瑩俏臉一沉,不悅的道:“我去哪兒跟你有什麼關係?”東方幽淡然道:“現在黎王府我說了算,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出去。”

葉瑩冷笑一聲,“你以爲你是誰啊?你是王妃我也是王妃,本王妃要出去你管的着麼?更何況…本妃是請示過太妃娘娘的,太妃娘娘都同意了,你憑什麼不同意?”這些日子,黎王府的方向明顯有些轉變。原本萬事不管的東方幽突然伸手接過了黎王府的許多事務,甚至隱隱有些想要架空賢昭太妃的意思。賢昭太妃確實不喜歡葉瑩,但是比起現在盛氣凌人的東方幽,乖巧無害的葉瑩就顯得格外可愛了。所以葉瑩偶爾去求她一些什麼事,賢昭太妃倒是多半都會答應的。

東方幽聞言,不屑的冷笑道:“我說了,黎王府現在我說了算。別說賢昭太妃,就算是太后親自來也沒用。”不怪賢昭太妃不喜歡東方幽,跟葉瑩比起來,東方幽除了名聲糟糕一點意外,別的無不勝葉瑩許多。但是同樣的,東方幽的脾氣也不是葉瑩能夠相比的。或許是對墨景黎無意,也或許是根本沒將墨景黎放在眼底。東方幽說起賢昭太妃和太后的時候自然也沒有半分敬意。賢昭太妃金尊玉貴了一輩子,怎麼能忍受晚輩如此的無禮?

“我偏要出去,你又如何?”葉瑩硬聲道。

東方幽秀眉一挑,沒想到這些日子一直似乎沒什麼脾氣的葉瑩居然還能如此強硬。這個葉瑩跟她的三姐定王妃葉璃比起來,簡直完全就不像是一家人。東方幽也從來沒有將她看在眼裡。這會兒被葉瑩頂撞了自然是更加不高興起來了,“葉瑩,看在定王妃的面子上,本王妃也給你幾分面子。但是你最好別給臉不要臉!”

葉瑩氣急,也不管東方幽直接轉身往門外走去。她就不信東方幽敢在王府裡殺了她!

“給我抓起來!”身後東方幽冷聲道。

只見眼前青衣身影閃過,兩個男子一左一右出現在葉瑩跟前擋住了她的去路。東方幽傲然道:“把這女人給我帶回她院子裡,要是還敢鬧,就給我關進地牢裡去!”

“是。”兩名男子恭聲應道。

“你敢!”葉瑩大驚,這兩個人明顯不是黎王府的侍衛。見兩人上前來要抓自己,葉瑩不由得尖叫起來,“東方幽!你太過分了!你王爺不會放過你的!”

東方幽不屑的輕哼一聲,“給我乖乖的在家裡呆着。敢出門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你以爲這裡是璃城,還有你那個定王妃姐姐給你撐腰麼?”

“你敢!王爺…王爺救命啊。”葉瑩掙扎着尖叫道。

“這是在鬧什麼?”墨景黎從外面進來,看着眼前的鬧劇一臉不善。見墨景黎進來,葉瑩連忙掙開鉗制着自己的人躲到墨景黎身後,“王爺…王爺救命啊。東方幽要打斷我的腿!”

墨景黎不悅的看向東方幽,皺眉道:“你又再鬧什麼?別太過分了。”

東方幽同樣不悅的皺眉道:“我怎麼過分了,我只是讓人送她回房去。”

這些日子黎王府的事情自然瞞不住墨景黎,墨景黎看向葉瑩問道:“怎麼回事?”葉瑩倒是沒想到墨景黎竟然會問自己,連忙抓住機會道:“我稟告了太妃想要出門走走而已,誰知道她發什麼瘋在大廳裡攔着不讓我出去。還威脅我再出門就將我關進地牢打斷我的腿。王爺,我怎麼不知道…我這個黎王妃竟然連門都不能出了?王爺若是實在厭倦了瑩兒。不如就此休了我算了,我又何必受今日之辱?”這麼久的日子,葉瑩總算也長進了幾分。以退爲進這一招用的十分熟練。

墨景黎雖然現在對葉瑩早沒有了從前的喜愛,但是到底是跟着自己十幾年的女子。又對葉璃有過承諾自然也不會太虧待她。不悅的掃了東方幽一眼,道:“瑩兒想出門走走跟你有什麼關係?母妃都答應了你鬧什麼?”

東方幽臉色一沉,道:“我不管,總之黎王府的人這些日子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門。”

聞言,墨景黎的臉也黑了,寒聲道:“東方幽,你別太過分!是不是本王出門去哪兒也要你同意了?這幾日你頂撞母妃的事情本王還沒跟你算賬,你別不識擡舉!”東方幽冷冷一笑,道:“那是你母妃,關我什麼事?本姑娘用不着遷就那個老太婆。”

墨景黎剛想要大怒,卻不知想到了什麼終於忍了下來,瞪着東方幽道:“你不讓瑩兒出門,總要有個理由吧?”

東方幽一窒,強硬的道:“我高興。不說她不許出門她就不許出門!”

“瘋女人!”墨景黎懶得理她,一把拉起葉瑩往門外走去,喚來自己的侍衛道:“送王妃出門,本王看誰敢攔!”

東方幽再厲害到底墨景黎纔是攝政王府真正的主人,最後葉瑩自然還是在墨景黎身邊的侍衛親自護送下出了黎王府。

大廳裡,墨景黎不悅的朝東方幽丟下一句好自爲之,便頭也不回的回書房去了。

東方幽神色陰鬱的盯着空蕩蕩的門口,半晌不語。卻讓跟在她身邊的人暗暗都有些心驚。如今東方幽身邊跟着的這些人都是從前蒼茫山的下屬,蒼茫山覆滅之後他們自然就跟着身爲少主人的東方幽。其中有不少都是跟着東方幽一起在蒼茫山長大的。但是看着東方幽如今的模樣,幾乎都讓他們不敢相信這是蒼茫山曾經那個聰慧卻有些天真不知世事的少主人。最後衆人也只能當作蒼茫山突遭拒變,夫人也突然身亡給東方幽的打擊太大了,才讓她徹底改變的性子,也只得在心中暗暗嘆息。

“王妃,那榮妃已經走了,咱們要不要……”剛剛進來想要抓走葉瑩的青衣男子低聲問道。

東方幽輕哼一聲道:“算了,要是做的太過了反而容易引起墨景黎的懷疑。你們派人盯着葉瑩,如果她敢跟定王府的人接觸,就殺了她!”

青衣男子有些懷疑道:“衆所周知,定王妃和榮妃的關係並不好。就算定王府的人真的來將來找清塵公子,恐怕也不會來找榮妃。何況,就連黎王都不知道,她能知道些什麼?”

東方幽沉默了片刻,道:“說的也是,但是小心一些總是好的。定王府的人一貫詭計多端,葉瑩那個笨女人,說不定被人賣了還要替人家數錢呢。”

青衣男子點頭道:“屬下明白了。屬下會派人跟進榮妃的。”

葉瑩出了黎王府,便讓墨景黎的侍衛回去了。原本這些侍衛也只是送她出府免得別東方幽刁難,自然也不回跟着她到處走。葉瑩在南京城裡隨意走了走便轉身去了城中一座香火頗盛的寺廟。葉瑩每個月都要來寺裡爲自己失蹤已久的孩子祈福,見到她到來,寺裡的主持連忙親自迎了出來將她請進寺裡。葉瑩如往常一般的上了香,便遣退了佛堂中侍候的小沙彌獨自一人跪在佛堂中爲孩子祈福。

這兩年葉瑩經常來這裡,寺裡的小沙彌們都知道黎王妃是在爲自己的兒子祈福。雖然有些不明白黎王妃的兒子明明是死了,爲什麼每次黎王妃卻是爲活人祈福,但是這些人也都是知道什麼該說不該說的。因此對葉瑩的行爲也不以爲意。

寧靜的佛堂裡,葉瑩跪在蒲團上虔誠的對着上方的佛像在心中默默祈禱着。直到身後傳來輕緩的腳步聲讓她一驚,轉過身來便看到一個白衣翩然的青年男子從後殿走了出來。卻見那公子一身白衣俊秀無匹,眉目含笑倒是讓人生不出半分厭惡,只覺得彷彿如沐春風心中無一處不帖慰。葉瑩見過的俊美男子自然不少,但是竟沒有見過一個男子如眼前這一位一般的讓人容易心生好感。就是那如天仙化人一般的清塵公子,比起他來也更多了幾分不易接近的距離感。

“四妹,可還好麼?”白衣公子含笑問道。

葉瑩一愣,有些驚訝的道:“三…三姐?你怎麼會?”再認真的往那俊美的臉上看去,可不是與葉璃的容貌有四五分的相似麼?只是比起葉璃原本的溫言婉約,更多了幾分書香門第的儒雅和倜儻。

葉璃把玩着手中的摺扇,笑道:“可不是我麼?四妹認不出來?”

葉瑩有些羞愧的一笑,葉璃這副模樣跟在記憶中的差別實在是太大,若是在大街上只怕是迎面而過她也未必能夠認得出來。經驗過後,葉瑩纔有些不借的問道:“三姐怎麼會親自來南京?”原本她以爲是瑤姬想要見她,卻沒想到竟然是葉璃親自前來了。

聽了葉瑩的話,葉璃臉上的笑容微斂,輕聲嘆了口氣道:“自然是出事了。前些日子你讓瑤姬送了一封密信回璃城,裡面說了什麼事情?”

葉瑩一愣,“出什麼問題了麼?”

葉璃搖搖頭道:“不是你的問題。那封信送到了大哥手裡,但是現在…大哥失蹤了。所以我想知道那封信裡寫的是什麼。”葉瑩這才鬆了口氣,連忙道:“東方蕙死了之後,墨景黎去找了東方幽。現在蒼茫山所有的殘餘勢力都掌握在東方幽手裡。墨景黎跟東方幽做了交易,東方幽盡全力幫墨景黎,墨景黎會幫東方幽得到清塵公子。”

“得到?”葉璃皺眉,這個詞被用在徐清塵身上總是讓人覺得有些膈應。想了想,問道:“那麼…有沒有可能是墨景黎綁架了大哥?”

葉瑩想了想,終於搖頭道:“應該不回…墨景黎確實派人過江去過,不過卻空手而反。墨景黎還生了好大一場氣,又跟東方幽吵了一架。這些日子,東方幽雖然幫着墨景黎打壓太后,但是東方幽在府裡卻也十分囂張,就連賢昭太妃也不放在眼裡。爲此墨景黎跟她吵了好幾架,今天她還不許我出門。”

葉璃凝眉思索了許久,問道:“東方幽呢?這些日子,東方幽有沒有出府?”

葉瑩搖搖頭,過了片刻纔回過味來,有些驚訝的看着葉璃道:“你覺得是東方幽綁了清塵公子?”葉璃嘆了口氣道:“只是猜測。”葉瑩道:“這些日子,東方幽並沒有出過門。不過她的手下很多,這些日子王府裡也有不少蒼茫山的人。墨景黎沒有說什麼,別人也管不了。”聽了葉璃的話,葉瑩心中也不由得爲東方幽的膽大妄爲而震驚。綁架一個自己喜歡但是卻不喜歡自己的男人,葉瑩自認自己是絕對做不到的。

葉璃一邊把玩着摺扇,一邊思索着。好一會兒才道:“你回去以後,想辦法讓墨景黎知道,是東方幽綁走了清塵公子。”

葉瑩一怔,有些茫然的道:“我要怎麼跟墨景黎說?她又怎麼會相信我的話?”不得不說,經過這些日子葉瑩其實是有些害怕東方幽的。特別是東方蕙死了之後,每次見到東方幽總是給她一種陰惻惻的膽戰心驚的感覺。但是她也明白,自己必然是要按照葉璃說的去做的。不說自己的孩子還需要葉璃幫忙尋找,單只是如果沒有葉璃派人暗中保護,自己只怕就算不被東方幽給整死也不知道過的是什麼日子了。只看這些日子原本驕傲的目中無人的棲霞公主被東方幽怎麼打壓就知道了。

葉璃想了想,讓葉瑩去說確實不合適。先不說也應從哪裡知道清塵公子失蹤的事情,就是葉瑩的腦子也想不出來這麼複雜的事情。只怕一說出口最先被墨景黎懷疑的人就是葉瑩了。想了一會兒,葉璃道:“棲霞公主如今怎麼樣了?”

葉瑩有些幸災樂禍的輕哼道:“她的日子自然是比我更難過。”想起棲霞公主無名無份的竟然壓在自己頭上這麼多年,在看看棲霞公主被東方幽整治的模樣,葉瑩就不由得從心底生氣一股快意。

葉璃神色淡然,道:“但是墨景黎還是比較寵愛她吧?”不管對棲霞公主的感官如何,至少比起葉瑩其實棲霞公主更擅長討男人歡心。只看葉瑩這又是幸災樂禍有事嫉妒的模樣,就知道棲霞公主還沒有完全失寵。而且有東方幽在,棲霞公主要完全失寵也不在意。東方幽或許很厲害,但是她實在是太容易讓墨景黎那樣的男人討厭了。葉璃可以肯定,東風幽越整治棲霞公主,墨景黎反而會更寵愛她。

“你可以設法讓棲霞公主知道這件事,到時候她一定會很樂意分析給墨景黎聽的。不過要小心,別讓她懷疑到你自己身上。”葉璃吩咐道。

葉瑩想了想,雖然現在因爲東方幽控制着黎王府,原本定王府的許多人都不能再用了。但是葉璃吩咐的事情並不太難辦,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葉璃看着她望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模樣,想了想道:“對了,你的孩子已經有消息了。”

“什…什麼?”葉瑩心中一顫,震驚的望着葉璃。激動的淚光在眼中閃動着,也顧不得此時兩人的打扮一把抓住葉璃的手道:“有消息了?真的…他真的還活着?”

葉璃平靜的點點頭,看着葉瑩激動的不能自已的模樣,心中不由得閃過一絲憐憫。輕聲道:“確實有消息了,墨景祁當初並沒有殺那個孩子。再過些日子就會有確切的消息。”

葉瑩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連連點頭道:“我知道了,我會等的。三姐,謝謝你…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會幫你做到的,只要能讓我見到我的孩子。”

葉璃輕聲嘆息,道:“我不會要你做什麼危險的事情。你放心,等到找到大哥之後,我便帶你去見那孩子。”

葉瑩眼中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掉落了下來,伏倒在蒲團上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原本那個孩子還在的時候她雖然對他不錯,卻也沒有什麼牽腸掛肚的感覺。甚至還會利用孩子來爭寵。但是等到知道那孩子不是自己的,而自己的親生兒子卻下落不明,自己甚至連看都沒有看過一眼的時候,葉瑩才真正感覺到心如刀割的感覺。只覺得只要能讓她找到自己的孩子,哪怕是要她的命也在所不惜。

葉璃伸手拍拍她的背道:“好了,擦擦眼淚回去吧。外面還有人在看着,待久了也不好。”葉瑩終於止住了眼淚,擦了擦臉才起身出去了。

葉璃坐在空蕩蕩的佛堂裡,擡頭看了一眼上方一臉慈悲的望着衆生的佛像,無奈的苦笑了一聲。

“王妃。”卓靖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佛堂裡,低聲稟告道:“外面有人跟蹤黎王妃,是蒼茫山的人。”葉璃點點頭道:“我們待會兒在走。不用管他們。”

卓靖沉默的點頭,過了好一會兒,卓靖才問道:“王妃想要讓墨景黎和東方幽內訌,這樣行麼?”

葉璃嘆息道:“行不行都要試試看,我們都覺得是東方幽抓了大哥。但是她一直不動我們也找不到,既然如此…還不如打草驚蛇。對於南京,墨景黎總比我們要熟悉的多。如果真的是東方幽抓了大哥,我不相信她能把大哥藏在離自己太遠的地方。就算不是在南京城裡,也應該在附近。”

卓靖贊同的點點頭。如今也只有這個法子了。這江南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而且蒼茫山經營了幾百年,誰也不知道東方幽到底會將清塵公子藏到什麼犄角旮旯的地方去。

“派人盯着黎王府,東方幽總不回打算一直不去見大哥的。”葉璃低聲吩咐道。

“遵命。”卓靖低聲道。

攝政王府

東方幽獨自一人坐在書房裡望着攤開在書桌上的畫像出神。幽柔的眼眸中充滿了癡戀和幽怨之意。不得不說,東方幽的畫技十分不錯,畫像上的男子白衣黑髮,神色淡然宛如九天仙人。

擡手輕觸着畫像上男子俊美無儔的容顏,東方幽的眼中流過一絲歡喜的笑意。

“碰!”書房的門從外面被人一腳踢開。東方幽眼神一冷,不悅的擡頭望向站在門口怒意勃發的男子,“你幹什麼?”

墨景黎快步走進書房,看到桌上的畫像不屑的冷哼一聲。上前一把抓起東方幽的衣襟怒道:“賤人!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耍本王!”

東方幽一怔,不悅的擡手揮開他抓住自己衣襟的手道:“我不知道你在發什麼瘋!墨景黎,別以爲我怕你,信不信本姑娘現在就殺了你?!”

墨景黎輕蔑的一笑,“殺了我?現在天下之大出了本王這江南哪裡還有你蒼茫山的容身之地?殺了本王你以爲你能活着走出黎王府?更何況…現在美男在手,你捨得死麼?”

東方幽臉色微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墨景黎冷笑道:“不知道?本王派人去幫你抓徐清塵,你倒是你還,派人半途截糊?黑鍋本王替你頂了,好處卻全都落到你自己一個人身上了?到時候,你在一走了之,從此逍遙快活,留下本王跟定王府死磕?你到是打的好主意。東方幽,你要是當初在璃城就有這麼聰明,怎麼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東方幽心中一跳,面不改色的道:“我不知道你從哪裡聽來的瘋言瘋語。什麼截糊?你自己沒本事抓到清塵公子,本姑娘沒有毀約已經算是對得起你了。你不要得寸進尺!”

墨景黎神色扭曲,獰笑道:“你以爲本王還會相信你麼?從今天開始你給本王老老實實的呆在府裡哪兒都不許去。”

“你想軟禁我?”東方幽臉色陰沉的瞪着他。

墨景黎挑眉道:“告訴我徐清塵現在在哪兒?”他敢下手去抓徐清塵可不是爲了拿來給這個女人發花癡的。東方幽不爲所動,“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墨景黎也不在意,一把推開東方幽擡手拿起桌上的畫像,嘲諷的笑道:“這些日子你沒離開過王府吧?怎麼樣,不敢去見清塵公子?也是…清塵公子霽月風光,號稱神仙公子,怎麼會看得上你這樣的殘花敗柳?你也只敢拿着畫像發癡了。

東方幽臉色微變,伸手便去抓墨景黎手中的畫像,”墨景黎,你還給我!“

墨景黎側身敝開她,知道自己不是東方幽的對手,墨景黎也不跟她糾纏。轉身往外走去,一邊警告道:”我勸你乖乖的留在黎王府裡別輕舉妄動。你覺得清塵公子知不知道是你抓了他?你不敢去見他吧?哈哈…清塵公子智絕天下,怎麼會猜不到?你說徐清塵會不會寧願去死也不要你這樣的女人?如果我是清塵公子,肯定是寧願去死也不會要你這種女人,平白污了徐家幾百年的名聲。哈哈……“

”墨景黎!“東方幽大怒,隨手抓起桌上的硯臺便朝着墨景黎的背後砸了過去。墨景黎早有準備,一閃身已經出了房門,硯臺砸在了書房的大門上哐當作響。

瞪着被自己砸的搖搖晃晃的大門,東方幽神色陰鷙扭曲的讓人心中生寒,許久才咬牙切齒的吐出兩個字,”棲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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