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賦 60.竹林遇刺
60.竹林遇刺
“皇上的意思是,棲霞公主入宮,凌雲公主指給黎王。”
葉璃飛快的看了一眼坐在墨景黎身邊的葉瑩,果然正臉色陰沉的盯着凌雲公主。南詔國那邊,棲霞公主的臉色也十分難看。而墨景黎的臉色明顯的也不好看,神色陰鬱的盯着一臉委屈的凌雲公主。葉璃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大殿上顯然對自己的安排十分滿意的墨景祁,一時間有些不明白這皇帝到底打得什麼主意。難道只是單純的因爲凌雲公主惹怒了他所以纔將她指給黎王?但是棲霞公主到楚京也有好幾個月了,墨景祁不可能不知道楚京關於棲霞公主和墨景黎的傳聞。
“皇上不可能讓景黎跟南詔再有什麼聯繫。就算沒有凌雲公主皇上也不可能把棲霞公主指給他的。”似乎明白了葉璃的疑惑,墨修堯在她身邊淡淡道,“南詔是多爲蠻夷,說是國小民弱其實民風極爲彪悍。只是礙於人數太少才難成氣候罷了。”葉璃輕聲道:“皇上不希望黎王和南詔扯上關係?但是西陵似乎比南詔更加強大一些。”墨修堯低聲笑道:“西陵與大楚乃是世仇,除非墨景黎叛國否則西陵無法給他任何好處。何況…皇上也絕不希望皇嗣裡面出現擁有西陵血統的皇子。”
葉璃恍然大悟,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墨景黎。看來這位皇帝的親弟弟也沒那麼讓他的皇帝哥哥放心啊。
墨修堯低低的笑道:“阿璃,你的心太軟了。皇家從來就不存在沒有野心的人。”
葉璃一怔,細細思量了一番墨修堯的話,看向墨景黎的目光多了幾分深思。但是…墨景黎的腦子真的夠想這麼複雜的事情麼?還是他一直在扮豬吃老虎?
回到定國王府,葉璃不由得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但半天時間在宮裡過的比她這一個月加起來還累。與墨修堯告別之後,葉璃回到自己的院裡林嬤嬤和魏嬤嬤立刻帶人迎了上來。顯然下午在宮裡發生的事情已經傳回王府了。兩位嬤嬤關心的將葉璃渾身上下掃視了一遍確定她的確安然無恙才放下心來。葉璃無奈要求吃宵夜填飽肚子,林嬤嬤揮揮手讓人送上來一份早就顯然早就準備好的雞肉粥。葉璃看着眼前足有三人份的雞肉粥,“嬤嬤,雖然我很餓但是也不會突然變得這麼能吃的。”
魏嬤嬤不滿的瞥了她一眼道:“王妃,你以爲只有你一個人會肚子餓麼?”
葉璃茫然的眨眼,青鸞她們已經下去用飯了啊。
魏嬤嬤一臉恨鐵不成鋼的將雞肉粥連托盤一起塞進她手裡,道:“王爺去書房了,王妃還是送過去和王爺一起吃吧。”
“這個…不用了吧。我讓人拿給阿謹就行了。”
“王妃!”林嬤嬤一臉正色的盯着葉璃道:“你是王爺的妻子啊,送宵夜這樣的事情怎麼可以假手他人?難道在徐家的時候二夫人忘了叫你爲妻之道?”看着林嬤嬤一臉準備巴拉巴拉說教的表情,葉璃連忙識趣的端起粥道:“嬤嬤,我知道了,我這就給王爺送過去。”也不等林嬤嬤反應端着雞肉粥一溜煙跑出去了。葉璃覺得自己很委屈,兩位嬤嬤都很嘮叨,但是比起乳孃,葉璃還是更怕這位跟着孃親的林嬤嬤。只要她一開口必定引經據典,旁徵博採說道理低頭認錯位置。等閒人絕對消受不起這樣語言和精神雙重攻擊。
無奈的端着宵夜走在王府的走廊裡,身後的丫頭們也十分識趣的隔了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跟着。墨修堯依然住在大婚前他住的院子裡,就在葉璃的院子旁邊。所以葉璃在心裡還沒吐槽完人就已經站在墨修堯的書房門外了。剛要敲門,裡面就傳來了墨修堯的聲音,“是阿璃麼?進來吧。”
推門進去,燭光下墨修堯正提筆在寫着什麼。見葉璃進來擡頭看了她一眼問道:“怎麼來沒休息?”
葉璃走過去將手裡的東西放在一邊問道:“打擾你了麼?”
墨修堯搖頭,看了看放在桌上的東西挑眉笑道:“你來送宵夜?”
不知怎麼的葉璃臉上微微發熱,故作平淡的反問道:“怎麼?我不能送宵夜給你?”
墨修堯搖搖頭,擱下手中筆笑道:“我只是比較好奇阿璃怎麼會主動送宵夜給我?嗯…難怪我回來這麼久了也沒人想到送些吃得來給我。果然,娶了王妃之後別人就懶得操心了。”葉璃無奈的白了他一眼道:“你倒是吃還是不吃?”墨修堯點頭,“王妃親自送來的豈有不吃之禮。”
兩人在桌邊坐下來,葉璃取過兩個碗爲各自乘了一碗粥先遞了一碗給墨修堯。雖然這些日子裡來兩人幾乎每天都在一起用膳,但是一起吃宵夜倒是頭一回。一邊吃着粥,墨修堯想了想道:“明天若是無事,陪我一起去見見大嫂如何?”葉璃點頭道:“這麼久了確實應該去拜見大嫂。希望大嫂不要怪罪。”墨修堯搖頭,“大嫂不會在意這些的。”
“我需要準備什麼東西麼?”葉璃問道。
墨修堯搖頭,“我們只是去見見大嫂就可以了。”
想起那位未蒙面的嫂子,葉璃也只能在心裡嘆息。一個女人在最美的年紀就讓自己的生命變得如枯槁一般,實在不得不讓人嘆息。
“今晚那個宮女你怎麼處置的?”想了想,葉璃問起晚上在宮裡攔路的那名宮女。墨修堯皺眉道:“那不是宮裡的宮女。”
“不是?”葉璃驚訝,什麼時候皇宮已經變成可以讓外人隨意進出的地方了,皇帝晚上睡得着覺麼?墨修堯笑道:“不是宮裡登記在冊的宮女,但是不表示她就不是宮裡的人。宮裡有些能耐的人手裡總有那麼幾個不爲人知的底牌。”
“但是,那個宮女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出衆的地方。”
墨修堯淡淡道:“有的時候就是這種完全沒有出衆地方的人才是殺手鐗。”
“問不出來是誰的人?”
“是死士。”墨修堯道,葉璃瞭然,死士任務失敗就只有死了,自然問不出什麼來。
“不過,在宮裡能有那樣的死士的人並不懂。所以阿璃…以後如果一定要進宮的話記得小心一點。”
“我知道了。”葉璃點頭,她也沒有找死的愛好。
前代定王妃溫氏並不住在定國王府裡,早在墨修文去世的第二年溫氏就以觸景傷情爲由搬到了城外的無月庵待發修行,與她一起的還有墨修文的兩個側室。自從搬到無月庵以後,事實上除了每年墨修文的忌日以外,溫氏就再也沒有回過定國王府。前些年墨修堯因爲許多原因也一直閉門不出,所以對這個嫂子雖然尊敬卻並不熟悉。
因爲得到了墨修堯的統一,葉璃也就光明正大的早起做一些鍛鍊,然後陪着墨修堯一起吃了早餐兩人才出門坐馬車前往城外的無月庵。
無月庵位於京城郊外一個景色極好的小山上,也是定國王府的家廟。所以並沒有什麼來上香的香客或是遊人。,一路上來倒是十分的清淨怡人。一進了庵門便聞到空氣中繚繞不散的檀香味。葉璃有些不習慣的皺了皺鼻子,墨修堯側首看她,“怎麼了?”
葉璃有些不好意思的低聲道:“我不信佛。”如果待會兒進去她拿不定到底要不要拜,不信的人去佛前參拜在她看來毫無意義,別人看來應該不怎麼禮貌吧,
墨修堯淡淡笑道:“難怪從不見阿璃出京上香。”楚京無論是大家閨秀還是小家碧玉多愛往京城京郊各大寺廟庵堂或上香或求籤。有的求事事順心,有的問如意郎君。但是似乎確實從來沒有聽說過葉家三小姐什麼時候去過廟裡求籤上香的。葉璃低眉道:“我既然不信神佛,又怎麼好意思在求他庇佑?若神佛真有靈,每天這麼多的善男信女她又怎麼忙得過來?”墨修堯挑眉,看着葉璃笑道:“所以,阿璃還是更相信自己?”
葉璃擡頭,粲然一笑,“若連自己都不能信,這世上還有什麼能信的?”
墨修堯點頭贊同,“正好,我也不信。阿璃隨意即可。”
不多時,裡面便有小尼姑出來帶兩人進去。溫氏是個十分溫婉的女子,雖然容貌並不算十分出色,但是眉宇間淡淡寧靜和平讓她的容顏增添了幾分獨特的味道。即使一身灰色的僧衣也不掩書香門第出身的溫柔婉約。見到兩人進來,她平靜的眼中也沒有什麼波瀾。很明顯,她已經是心如止水或者說心如枯槁了。
“修堯見過大嫂。”墨修堯拉着葉璃上前對溫氏道:“大嫂,這是阿璃。”
葉璃恭敬的上前見禮,“見過大嫂。”
溫氏的目光落在墨修堯的輪椅和臉上,很快又轉到了葉璃身上,平靜的眼中劃過一絲哀傷,輕聲道:“免了。弟妹過來坐吧。”葉璃謝過,走到溫氏身邊坐下,溫氏拉着她看了看,從旁邊拿起一個有些陳舊的錦盒遞給她道:“嫂子已算是世外之人,也沒什麼見面禮給你。這是當年我剛嫁入定國王府的時候王爺…你大哥給我的,說是母妃當年留下的。你收着吧。”
“這……”雖然這個錦盒看起來陳舊,但是上面磨損出十分光滑,可以看得出是經常有人拿出來擦拭的。這應該是溫氏收在身邊的紀念了。溫氏淡笑着搖搖頭道:“收下吧,我現在也用不着這些。”葉璃也不再拒絕,收起了錦盒道:“多謝大嫂。”
溫氏看着拉着葉璃道:“你大哥就二弟這一個兄弟,我這個做嫂子的…實在沒什麼用。以後弟妹和二弟要相互扶持,好好過日子吧。”葉璃明白溫氏說的是當年定國王府生變,她卻沒有留在定國王府替墨修堯操持王府的事務而是丟下重傷殘疾的墨修堯離府修行的事。對此,葉璃並不覺得溫氏有錯。她當時也只是一個不滿二十的女子,甚至並不是世家大族可以培養出來的女子。在丈夫突然離世,府裡唯一的血脈又重傷殘疾的情況下,不夠堅強的女子確實很難支撐起整個定國王府。
“多謝大嫂教誨。”葉璃點頭,看了墨修堯一眼輕聲道:“我既於王爺成婚,以後自然榮辱與共。”
“好,這樣我就放心了。”溫氏欣慰的點頭。
葉璃皺了皺眉,猶豫了片刻才道:“大嫂獨自一人住在這裡未免孤單,不知是否回府…便是大嫂在府中修行也無不妥。”
溫氏搖頭道:“我在這裡清淨慣了,回去反而不習慣。”葉璃再三勸說,溫氏只是不肯無奈只得作罷。說了一會兒話,溫氏留了兩人一起用午膳便說要抄寫經書讓墨修堯帶着葉璃四處走走。
無月庵雖然只是家廟,面積卻也不小。葉璃推着墨修堯行走在庵後幽靜的竹林間,因爲溫氏的原因心情難免有些沉重。
“阿璃,如果是你定不會如大嫂一般,是麼?”許久,才聽到墨修堯沉聲問。
葉璃點頭,驀然想起墨修堯看不見自己的動作才道:“不會。我會盡量讓自己活得好一些。”
墨修堯淡淡笑道:“這樣很好。大嫂…其實並不適合做定國王府的王妃,是我們墨家對不起她。”如果不是大哥爲了避免墨景祁猜忌,也許不會選擇普通書香門第出生的溫氏。葉璃想了想道:“或許大嫂並沒有後悔。”每次聽到溫氏說起丈夫的時候葉璃都能看到那雙平靜的眼眸裡泛起淡淡的溫柔和懷念,也許墨修文是爲了定國王府才選擇她的,但是溫氏對墨修文或者說墨修文對溫氏也未必就沒有感情。
墨修堯淡淡笑道:“定國王府從來沒有給過她後悔的機會。”大楚並制止喪父的女子再嫁,但是定國王府的寡婦卻並不那麼容易再嫁。沒有足夠的面對世人目光的勇氣,溫氏根本連讓自己後悔的念頭也不能有。“但是…阿璃。我允許你後悔。”
“王爺實在告訴我,如果你死了我可以再嫁麼?”葉璃挑眉問道。
墨修堯並沒有反對,點頭道:“嗯,我就是這個意思。”
葉璃望天,在墨修堯看不見得地方翻了個白眼。一股不知從哪兒來的怒氣讓她冷笑,“那麼…王爺是想早死呢還是想早死呢?”爲她古怪的語句挑眉,墨修堯笑道:“本王還是想盡量壽終正寢。”
“是麼?這真不是個好消息……”
“讓開!”葉璃話音未落,墨修堯突然轉身一把將葉璃推開。
“嗖!嗖!嗖!”一陣破空的響聲掠過,葉璃身側的竹子上釘着三枚泛着幽冷藍光的菱形飛鏢。
“既然來了,何不出來一見?”墨修堯垂眸,盯着放在輪椅扶手上的手淡淡道。
“哈哈…墨修堯,你終於捨得從定國王府出來了麼?我還以爲你一輩子都得縮在裡面不敢出來見人了呢。”一聲放肆的大笑,一個高大的人影出現在竹林裡。很快,一羣黑衣人圍了過來將三人圍在了中間。
墨修堯擡起頭看向來人,脣邊的笑容冰冷如雪,“你這話…可敢揭了臉上的面巾再說一遍?”
來人的笑聲戛然而止,灰暗的眼睛猛的一縮。輕哼了一聲將目光轉向站在一邊的葉璃,“這位…就是定王妃了?”
“正是,閣下…還沒請教。”葉璃淡然點頭道。
“好膽識。”男人讚道,似有些惋惜的看着葉璃道:“可惜了……”
“墨修堯,有如此女子爲你陪葬,你也應該沒什麼遺憾了吧?”男人顯然並不打算廢話,一揮手皺眉的黑衣人立刻圍了上來。
“先帶王妃走。”墨修堯淡然吩咐道。幾道人影極快的掠入人羣中,阿謹手握長劍落到墨修堯跟前,仗劍警惕的盯着周圍的黑衣人。其中兩名暗衛落在葉璃身邊一左一右拉起葉璃想要送她離開。剩下的人已經和黑衣人交起手來。葉璃掃了一眼阿謹帶來的人不過七八個,自己再分去兩個就只剩下五個認了。而周圍的黑衣刺客卻至少有二三十人。來不及多想,葉璃揮開拉着自己的暗衛道:“留下幫忙。”
“王妃…”暗衛一愣,不贊同的想要說什麼。葉璃已經不耐煩的錯身而過,順手放倒了一個想要偷襲的黑衣刺客冷冷道:“廢什麼話?先解決了這些人再說。”說話間一個回身利落的踢開另一名此刻的攻擊,落地時正好一腳踩在剛被放到在地上想要躍起的此刻身上。地上的刺客哀嚎一聲頓時昏死過去。
兩名暗衛互相看了一眼,絕對還是先遵從王妃的命令解決這些刺客再說。雖然即使身爲訓練有素的暗衛他們也沒看明白王妃用的是什麼招式,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看到王妃在兩招之間擋開了一個刺客並且踩暈了一名刺客的事實。那地上那昏迷不醒的倒黴蛋可以預見運氣好的話需要臥牀三五個月,運氣不好的話估計得終生癱瘓了。葉璃一擊得手,心中大定。雖然對自己的身手有一定的信心,但是事實上葉璃一直拿不準古代武學的深淺。畢竟在這個時代她並沒有真正遇到過需要動真格的情況。如果按照那位風月公子的輕功來看的話,還真不太好對付。畢竟現代人就算你再厲害也沒有到處飛來飛去的情況。不過幸好,風月公子那樣飛來飛去的輕功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如果只是近戰的話葉璃覺得自己足夠應付大多數的高手。
這些刺客們顯然沒有想到這位看似無害的定王妃居然會一出手就放翻一個人,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第二個人也在葉璃的一個肘擊下倒地。
葉璃前世所學頗雜,從小學習武術,跆拳道柔道等等,當然家裡兄弟姐妹多打架的經驗同樣豐富。進了部隊,特別是進了特種部隊,學習的方向就從放到對手變成了弄死對手。女子力氣本來就不如男子,所以葉璃專攻的方向一向是技巧和速度,如何一招致命上。等閒人被別說是女子就是隊裡的男人也沒幾個敢跟她過招的。原本剛開始還有些不太熟練,等到放倒了兩個人之後葉璃漸漸感到從前的感覺似乎慢慢的回來了。這些年來堅持不懈的鍛鍊身體的成果也得到了展現,不然就算葉璃有再多的實戰經驗有再多的技巧身體跟不上都是白搭。
“王…王妃……”忠心的守護在墨修堯附近的阿謹看到那邊的情景也不由得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那個飛起一腳將一個比他還高的刺客踢得口吐鮮血的人真的是溫柔婉約的王妃麼?阿謹有些恍惚的記起有一點晚上他似乎親眼看到王妃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把黎王弄暈了。他一直以爲王妃是使用了什麼暗器,現在看來完全有可能是暴力解決的麼?
“阿璃!”墨修堯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同時一把劍凌厲的從背後揮來。葉璃連忙往後下腰險險的避開了直刺而來的劍鋒,同時不知何時出現在手裡的匕首飛快的在握劍的手腕上劃過,然後扣住那隻手藉着他站立的姿勢起身往後一扭,整天胳膊咔嚓一聲那人已經睜着眼睛頹然倒地。葉璃疑惑的低頭一看,不知何時那人背心已經盯了一把小刀,刀鋒直入肉裡只剩下一個刀柄留在外面。顯然是被人一刀致命。
葉璃挑眉,飛快的閃過刺客們的糾纏到了墨修堯的身邊。墨修堯皺眉道:“不是讓你先走麼?”
葉璃一邊同阿謹一起警戒着周圍的刺客,一邊倒:“萬一出去再遇上一撥人怎麼辦?大嫂那邊會不會有事?”
“有人去保護大嫂了。”墨修堯淡淡道,“無月庵裡有很多機關,如果那些人先闖入無月庵的話我們早就發現了。”
這一會兒工夫,二十多個刺客已經倒下了一大半。一直站在旁邊旁觀的男人冷笑一聲道:“定國王府暗衛果然名不虛傳。只可惜人少了一些!”男人突然一躍而起手中長劍飛快的刺向墨修堯,阿謹立刻仗劍上前攔住他,兩人一瞬間交手十多招,但是阿謹到底只是個十多歲的少年,一着不慎便被男人男人一箭挑開,右臂上留下了一條猙獰的血痕。男人並不理會阿謹,將他一劍避開後立刻再次轉向墨修堯賜來。阿謹驚叫一聲,想要起身來救卻被身後的兩名刺客纏住脫不開身。
“阿璃,讓開。”墨修堯推開葉璃,並且同時滑動輪椅往後退去。避開了第一劍更加凌厲的第二劍就接踵而來。坐在輪椅上無法移動的人靈活性自然遠不如站着的人,墨修堯側首一劍刺在了輪椅的椅背上,同時墨修堯突然伸出一隻手捏住了劍鋒,袖口微動一簇暗器直撲男人而去。男人心中一驚連忙撤劍飛快的推出幾丈遠才躲開了迎面而來的暗器。男人冷笑一聲,再次飛身搶上。他顯然已經看出來的墨修堯最大的弱點就是無法移動,就算他的本事再大,暗器再多總有用完的時候。墨修堯也不再閃避,刷的一聲響,一根長鞭橫空而出,兩人的距離頓時拉開,一時之間竟是誰也奈何誰不得。
葉璃站在一邊也不着急,不時幫着解決一個想要偷襲合圍墨修堯的人。一邊盯着那人的看,研究他的破綻之處。
終於,當墨修堯的長鞭纏上男人的劍鋒時葉璃冷笑一聲拔下頭上的金簪擲向男人的手腕,在男人被迫放劍的瞬間合身而上,手中匕首毫不留情的攻向男人的要害。葉璃的招式即使縱觀所有的武功秘籍也絕對稱得上狠辣,不過三五招男人右臂,左肩已經各捱了一刀。葉璃不滿的輕哼一聲,鋌而走險的不顧男人右手揮來的掌風將匕首刺入男人的胸口。男人臉色一邊,右手又快又狠的向葉璃拍來。葉璃此時再要退已經來不及了,突然細長的鞭尾纏住了葉璃的腰,然後被一股力道迅速的往後帶去。葉璃順勢避開了男人的右掌穩穩地落到了墨修堯的身前。
不遠處的男人臉色灰白,緊咬着牙齒胸口的傷處血流如注。剛剛被墨修堯的長鞭帶離的時候葉璃順勢將插在他胸口的匕首一擰,鋒利的匕首幾乎在他胸口轉了半圈才被抽出去,此時胸口猙獰的血洞用手捂也捂不住。
葉璃低頭看看手裡的匕首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這種匕首和她最愛的三棱軍刺比起來簡直就像垃圾。
“咳咳…好一個定國王妃。沒想到竟然深藏不露。”男人按住胸口的傷,咳了一聲才嘶聲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葉璃盯着他冷冷道。
“今天算我栽了。墨修堯,今天算你命大娶了這麼一個厲害的王妃。”男人看了一眼已經被解決的不剩幾個的屬下,心知的刺殺必然是功敗垂成了。即使還有七八個在支撐,但是自己的屬下在同等數量的情況下是絕對不可能匹敵定國王府的暗衛的,“不過,你躲得了一次兩次,躲不了十次八次。墨修堯,你自己清楚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麼吧。哈哈…我在地底下等着你!”說完,男人竟放棄了墨修堯和葉璃,厲聲叫道:“放棄任務,撤退!”然後再其餘黑衣刺客紛紛側退之時擋住了想要追擊的暗衛去路,最後被一人一劍斃命。
“追!”
墨修堯搖頭道:“窮寇莫追。先回去。”
想要追擊的暗衛立刻停住了腳步,在阿謹的指揮下查看地上的刺客。
阿謹不顧自己的右臂的傷,緊緊地抓着自己的劍,“王妃…好厲害。”
葉璃搖頭,“僥倖而已。”剛剛那一場看似勝得輕鬆,但是如果沒有墨修堯相助就算能上了那刺客自己也難免重傷。到底無論是力量還是敏捷度都還是不足,有好幾次自己明明擊中了那人,但是因爲力量不足根本不足以造成重大傷害。還有就算找到了對方的破綻,自己也會因爲速度根本不上而無法成功。
“很厲害,阿謹打不過他。”阿謹堅持道。
葉璃笑道:“一刻鐘之內我若解決不了他死的就是我。”
“王妃很厲害,阿謹可以跟王妃學武麼?”阿謹是個死心眼的孩子,眼巴巴的盯着葉璃不妨。如果他有王妃那麼厲害,剛纔根本就不用王爺出手。
墨修堯神色複雜的看着葉璃,道:“我以爲阿璃只是會謝自保的功夫,現在看來是我錯了。阿璃總是能給我驚喜。”剛纔葉璃對敵的時候他都看在眼裡,那樣的眼神還有出手的乾淨利落絕對不是尋常女子能夠達到的。就算是暗衛中許多人也不及她的果決狠厲。他敢肯定的說,就算三個暗衛同時向她出手,輸得也未必是葉璃。只是墨修堯怎麼也想不明白,葉璃這樣一個從小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怎麼會有這樣的身手。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是一個歷盡沙場習慣了出生入死的人而不是一個出身名門的大家閨秀。
葉璃淡淡一笑,並不急着爲自己解釋,“只要王爺覺得不是驚嚇就行了。”
墨修堯注視着她許久,終於還是輕嘆一聲問道:“阿璃,你真的是葉家三小姐,徐家的外孫女麼?”
葉璃道:“自然是。”
“那麼…等到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吧。”
葉璃一愣,看着墨修堯許久沒有說話。以墨修堯和定國王府的處境能說出這樣的話確實讓她感到非常意外。半晌,葉璃才低聲道:“我現在雖然不能告訴你說有的事,但是我可以保證我確實是葉璃。而且,我嫁入定國王府並沒有什麼目的。”
“我相信你,我們是夫妻不是麼?”墨修堯輕聲道。
“多謝。”葉璃心中一暖,低聲道。她不是沒有想過如果被發現自己的不同該怎麼辦,原本是設想先跟着墨修堯尋找的師傅學武,然後慢慢的讓人習慣。其實這樣的彷彿極其不靠譜,至少她不確定能不能瞞過墨修堯,若是引起了墨修堯的懷疑那就更麻煩了。現在倒是省事了許多,不管如何至少墨修堯願意相信自己。不管這相信有多少已經比她原本預計的要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