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休假後的林蔚然,再度投入到電影拍攝的日常工作中。
由於前期所有的堪景已經完成,和各個協力配合單位也協調出日期來,擇日就要分批出發前往歐陸正式開拍電影主場景的部分。
知道女兒林蔚然這次出去,預計好幾個月都得待在海外拍片,估計是有好一陣子都見不到人了,林澤便約了個時間,讓林蔚然回去林家大宅一起吃飯。
自從上次林澤的生日宴之後,林蔚然確實已經有好一陣子沒有回去林家大宅了,再加上過年那段時間諸事繁忙,她也沒有回家和父親那一家子吃團圓飯,接到父親打來的電話,林蔚然沒有拒絕。
反正,只是一頓午飯的時間,也費事不到哪兒去,再說了,接着要去海外拍攝電影,恐怕是大半年都不會見到人了,就這麼轉念一想,林蔚然答應回大宅吃飯,探望父親。
林蔚然準時到達,她人才剛下車,就見到老人家表情熱切的等在門口,“小然,回來了。”
“爸。”
進到餐廳裡才發現,居然只有父親林澤在家等她。
其他人在不在家她其實一點也不在意,倒是林澤自己主動解釋道:“惠欣陪小羽去探望趙琛了,唉,那小子出了那件事搞得整個趙家烏煙瘴氣的……算了算了,趁着這個機會讓那小子好好反省反省也好,免得一天到晚無所事事,成天跟着小志鬼混。”
“至於小志嘛,我已經讓人打電話把他給叫回家來,應該晚點會到……咳咳、咳咳。”說完,林澤捂着嘴又咳嗽了幾聲。
聽着父親咳嗽帶着些許痰音,林蔚然還是問了下,“是感冒了嗎?”
“沒事沒事,大概是早上起牀時着涼了,我沒事,只是偶爾咳個幾聲。”林澤擺擺手,不以爲意。
林蔚然不習慣和父親太過親近,自然也就沒有再追問下去。
兩人剛在餐桌的椅子上坐下,就見到管家神色匆匆的走進來,說道:“不好了不好了,少爺出車禍了。”
林澤猛地站起身來,一時間動作太快,引起一陣頭暈眼花,身體還晃了下,林蔚然在一旁見狀,連忙起身伸出來手扶住老人家,摁着人坐下,“爸,先坐下緩緩。”
林澤坐下後,顧不得頭暈目眩,便開口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人現在在哪兒?要不要緊?”
“少爺已經送去醫院了,剛纔是警方打電話來通知的,讓我們儘快過去醫院一趟。”
“快備車,我們馬上走!”
……
到了醫院的手術室,門上的紅燈醒目的亮起,門外站着兩個制服警察,一見到林澤和林蔚然走過來,便問道:“你們是林志城的家屬嗎?”
“我是他爸爸,請問警察先生,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你兒子違規超速行駛,和對向來車相撞,對方也受傷送醫急救,傷勢較輕微,倒是你兒子傷勢較嚴重,人剛送進手術室十來分鐘,詳細的情況要等醫生出來說明才知道。”
消息來得太突然,林澤一下子也消化不了,他顫着手想拿出手機來通知孩子的媽,卻是手抖得連手機都拿不穩。
雖然平時林志城愛玩又無所事事,但,終究是他的孩子,這下人出事了,哪個爲人父母的不心疼?
何況還傷勢不明,也不知道他在手術室裡頭到底怎麼樣了?
林蔚然見到林澤這情況,自然清楚這一時半刻肯定走不掉了,她伸手拿過林澤的手機,說道:“爸,我來幫你,要打給惠欣阿姨是嗎?”
林澤轉頭看向大女兒,心裡明白要讓小然打電話給惠欣那是多不容易的事呀,但是,眼下情況緊急,小然還肯願意幫他,讓老人家的心頭一熱,更是心酸了幾分。
“欸,打給她吧,告訴她你弟弟的情況,讓她們那邊結束面會就馬上趕過來這兒。”老人家交代完畢,感覺自己的身體實在越來越不行了,纔出了事就支持不住,雙腿發軟,只好靠着走廊上的長椅坐下來。
林蔚然走到一旁去打電話給王惠欣,警方只留下一人等着消息,另一個先回去局裡製作筆錄,留下來的那位警察瞧着一時間也沒有什麼進展,便走出大樓外去抽根菸休息一下。
像這樣的交通案件,林志城算是涉案人之一,警方必須得等他清醒後問了口供,才能繼續進行後續的工作。
很快的,林蔚然結束電話,回到林澤身邊,挨着他隔壁的空位坐下。
等待總是很漫長辛苦的,不多久,一名穿着綠色手術服帶着白色口罩的醫生從手術室裡走出來,邊走邊問道:“病患的家屬在嗎?”
林澤一聽到,立刻出聲站起來,“我是。”
醫生拿出一張病危通知單給林澤,語氣急促的說道:“這張單子麻煩你立刻簽名,病患的情況有些危急,我們需要調動血庫的備存血量來救人,另外,可能視情況還需要進行直接輸血作業。”
林澤不懂那些醫療方針,只是聽見了林志城情況危急,要用血,還要做直接輸血,拿着單子的手更是控制不住的抖得像米篩似的。
他好不容易簽下名字,把單子交給醫生,醫生看了眼單子上的簽名,便擡頭對林澤說:“血親三等內,身體健康的親人都可以做血型配對,你趕緊聯繫一下。”
說完,醫生像一陣風似的又回去手術室內。
站在一旁目睹一切的警察,這時候也開口道:“林先生你趕緊找人過來吧,我先回去局裡一趟了,等人醒了再過來。”剛纔聽醫生那意思,短時間內林志城都不會醒來,既然如此,他也沒有必要繼續待在這兒等了。
瞧了眼站在林澤身旁的林蔚然,警察好意提醒道:“留意一下你父親,他的氣色看起來不大好,可別再倒下一個。”
林蔚然點點頭,扶着林澤回去椅子上坐下。
她擡頭看了眼手術室上頭的紅燈,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受。
林志城向來和她不對盤,每次回大宅見到她的時候,不是冷嘲熱諷就是冷臉相待,態度很是惡劣,但……
今天他出車禍了,傷勢嚴重,躺在手術室裡生死未明,她卻半點幸災樂禍的感覺都沒有。
林澤轉頭看向林蔚然,幾次張着口想說什麼,卻一直沒法說出口,最後實在不得已,還是顫抖着聲音對女兒說:“小然……爸爸求求你,救救你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