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國京城,寅曦二年,秋夜——
“啪——”的一聲脆響,這已經是第三個茶盅被陳元德砸成粉碎,旁邊,他的嫡妻王氏,小心的再次捧上一盅茶過來。(小說~網看小說)
“你生的好女兒!”陳元德已經不知道重複了幾次這句話了。
若是換在平時,王氏還敢頂撞一二句,可是今天,她一句話也不能說,女兒不爭氣啊……
王氏乃是當今鎮國公王桓的嫡女,當初嫁給陳元德,已經算是下嫁——是陳家高攀了。也正因爲這個緣故,陳元德至今只納了一個偏房,給他添了一個女兒,今年年方九歲。
王氏自嫁過來,這肚子就爭氣,一年時間,就給陳元德添了一個男孩,三年過後又生了一個女兒,今年年方十七,生得容顏不俗,素來是陳元德的掌上明珠。
去歲先帝駕崩,聖旨下,傳位三王子楊曦,也就是如今的寅曦皇帝。陳元德祖籍在江南揚州,天冊十三年進士出身,加上鎮國公這麼一層關係,家族中亦有些許根基,這些年官運享通,扶搖直上,已經是正二品巡鹽御史,今年又拿下了揚州鹽稅,寅曦帝龍顏大悅,特調遣回京,另當重用。
這寅曦帝即位一年,如今邊關穩固,國泰民安,自然也要考慮皇嗣大事,充盈**。
但如今還沒有到三年一度的秀女大選,因此,原本的王妃,如今已經升任貴妃娘娘,爲着表示自己的賢惠,上述寅曦帝,爲着子嗣考慮,從如今京師二品以上大臣中,挑選十五至二十未出閣的女子入宮侍候——以便充盈**,爲皇家開枝散葉。
這等天賜的機緣,陳元德自然不會錯過,因此上表請奏,送女兒陳青璇入宮,侍候今上。
那寅曦帝如今正值重用陳元德之時,又聽聞陳青璇德容皆備,因此一道聖旨,冊封陳青璇爲美人,正值初九乃是好日子,和餘下的五位美人一起進宮侍候。
陳元德奉旨,自然免不了高興,但偏生就在這個時候,他卻從自家夫人的口中得知,女兒失貞,如今竟然有了三個月的身孕。
陳元德頓時只感覺是晴天霹靂,眼前一黑,當場就氣暈過去。
但是,他氣暈了沒事,醒來還是要面對現實,自家女兒不爭氣,已經是不清不楚的,還被人弄大了肚子,這要是把女兒送進宮去,那陛下豈不成了現成的*公?
別說是一國之君,九五至尊的皇帝陛下,就算是普通男子,也絕對容不下這等羞辱,只怕一怒之下,把陳家滿門抄斬也不足解其心頭之恨。
可是,如果不送女兒進宮,那麼他又找個什麼藉口?如今女兒未婚先孕,這要傳揚出去,他陳元德還如何在京城立足?只怕他這仕途,也要走到頭了。
想到這裡,陳元德焉能不氣?他們陳家好歹也算是書香門第,怎麼盡出這等事情?兒子陳鴻倒好,今年剛剛弱冠,幼年時倒是聰慧新秀,不料及至成*人,卻是一個天閹。
這事情陳家一直對外隱瞞着,否則,也是笑柄一個,什麼病不好生的,弄一個天閹出來?
他在揚州任上的時候,正好有個縣官也姓陳,一心的巴結,認了同宗,有意把女兒陳青青送給陳鴻爲妾,陳元德一想,爲着掩人耳目,就讓這縣官的女兒陳青青三媒六聘的嫁給了陳鴻,但由於陳青青出身低賤,隨着陳元德父子來到京城,極不受王氏的待見。
雖然陳鴻娶陳青青,只是爲着掩人耳目,唯恐在京城娶了哪家小姐,一個不小心把他是天閹的事情傳揚出去,丟人現眼。
但王氏唯恐陳青青的出生受人恥笑,及至到了京城,就讓人另外給她收拾了一間房間,不准她稍有離開半步,平日裡也從來沒有什麼好顏色對待過。
這陳青青雖然只是一個縣令的女兒,平日裡也曾經讀過幾本書,知書達理,儘管如此,倒沒見她有什麼怨言,平日裡深居簡出,到了京城半年,卻沒有外人見過她一次。
如今,王氏也是急瘋了,竟然提議,用這陳青青替換自家女兒進宮……
陳元德想着,這事情始終不妥,陳府中雖然不乏年輕貌美的丫頭,但是這人的氣質,那是最騙不了人的——而且,也沒有能夠識文斷字的丫頭……
想到這裡,陳元德搖搖頭,這也是應急之事,不如先依王氏所說,讓這陳青青冒名頂替陳青璇,等着她進宮之後,再把她“收拾”掉,人不知,鬼不覺。
一來保全陳府的名聲,二來女兒和她互換身份,也可以保住女兒肚子裡面的孩子——自家兒子是天閹,有個外孫也不錯。再說,有了孩子,堵住外面的悠悠衆口,等着過上幾日,就打發女兒和兒子一起回祖籍揚州,藉口回家祭祖,從此不讓他們進京。
若果然能行,倒是一舉數得,只是着實有些冒險了,而且也必須做到天衣無縫纔好。
“就照你的意思去吧!”陳元德放下手中的茶盅,低聲道,“務必處理乾淨了!”畢竟目前,他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用別家的女孩子替換,還不如用自己的兒媳。
“是!”王氏忙着答應了一聲。
“那女孩子雖然平日裡端莊得緊,但畢竟不是我們家的女孩子,這要進宮,你找家裡靠得住的,口風緊的老嬤嬤再驗驗身,可千萬不能夠出錯了!”陳元德有着女兒的前車之鑑,終究不放心,忙着有囑咐道。
“是!”王氏依然只是簡單的答應了一聲,那女孩子的貞潔是沒有問題的,畢竟,她作爲大家太太,眼力不凡,這個豈能夠看不出來?
但爲着保險起見,還是讓老嬤嬤給驗身吧。眼見陳元德不再說話,王氏這纔敢慢慢的退出了書房,自去準備。
陳府後院,一處偏僻的耳房內,一個年僅十六七歲的素顏女子,對着銅鏡卸去釵環,打開頭髮,慢慢的一點點梳篦,女孩子容貌清麗,皮膚白皙,身材娉婷嫋娜,竟然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兒,一頭烏油油的長髮,更是光滑如緞子一般。
她就是陳青青,名義上是陳府的大少奶奶,但就連着府上的丫頭僕役,也沒有誰會把她這個大少奶奶放在眼中。
衆所周知,這個大少奶奶乃是老爺在揚州任上匆匆給大少爺定下的親事,回京後,太太卻極不待見她,加上大少爺也對她冷淡得緊,而這位大少奶奶平日裡也是好性子,於是,這些家下僕役,誰又是省油的燈?見着她好欺負,就越發的往上作踐了。
從揚州回京不足半月,大太太王氏就找了個藉口,讓她搬來這後院的耳房居住,平日裡不準外出半步,就連每日飲食,也都是僕婦送來她房中。
那些僕婦自然也都不是什麼好的,眼見太太不喜歡,大少爺又冷落這新婚夫人,老爺不理論,給她的飲食茶飯,都系不堪之物,甚至冷言冷語,指桑罵槐。
陳青青只是一味的隱忍,從來不與其爭執一句,平日裡只做些針線活,也不抱怨什麼。
這日,她依然和往常一樣,做了一些針線活,眼見天色已晚,當即卸妝準備休息——不料就在這個時候,砰的一聲,房門被人重重的推了開來,幾個粗壯的僕婦走了進來。
爲首的那個,正是王氏的陪房李氏,平日裡在陳府很有權勢,得太太重用,乃是陳府一等的管家娘子。
陳青青被開門聲嚇了一跳,但隨即就冷靜了下來,盈盈起身,衝着李氏問道:“李嬤嬤,這麼晚了,有事嗎?”心中卻是明白,該來的,終究會來的,她等候多時,不就是等這個機會?
想到這裡,陳青青的嘴角微微上翹,揚起一個可愛的弧度,精緻完美。
“休要囉嗦,把衣服脫了!”李嬤嬤沉着臉說道。
陳青青呆了一下子,不解的問道:“脫衣服?做什麼?”
李嬤嬤卻一臉不耐煩的樣子,對着身邊四個粗壯的僕婦使了個顏色,那四個僕婦會意,上前摁住陳青青,便開始剝她的衣服。
陳青青雖然吃了一驚,但心中已經猜到她們要做什麼,因此也不反抗,任由她們脫去她的外衣,只是這等時候,已是深秋,房中又沒有生炭盆,冷得緊,外衣一被脫去,她不禁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顫。
那些僕婦卻根本不管這些,把她裡面的褻衣,也一併剝掉,李嬤嬤這才上前,用手作尺,丈量她的手臂和肩的寬度,包括雙腿的長度,腳的大小等等,又名命一個僕婦把燈點過來,細細的查看身上可有傷痕胎記等等……
陳青青凍得全身雞皮疙瘩直冒,卻一聲不吭,也不反抗,任由她們施爲。
“倒還真是個美人!”李嬤嬤尖酸的說道,說着,命兩個婦人分開她的雙腿,點着燈查看她的下身。
陳青青畢竟是少女之身,羞澀不堪,臉上閃過一絲怒氣,但終究忍住,沒有動彈,由着那李嬤嬤驗身。
一個婦人問道:“李嬤嬤,怎麼樣?”
“沒問題!”李嬤嬤點點頭,示意那兩個婦人放開陳青青,然後冷着臉對她道,“趕緊穿上衣服,跟着我去見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