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思沉默了,這就是她擔心的事情。
如果,她現在是孤身一個人,她完全可以不管不顧地跟隨陸鈞彥去往法國。
她可以在那兒將自己的才華和天賦全都施展出來,安心做自己真正熱愛的事情。
但是她有太多的牽絆放不下,報仇是一個,秦尋是一個,而且,是最重要的那一個。
不要說他們馬上就要結婚了,就單單是秦尋現在的身體狀況也不容許她就這麼一走了之。
“鈞彥,你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考慮考慮。”
陸鈞彥明顯鬆了一口氣,還好,她沒有直接拒絕。
“不着急,你慢慢考慮,我應該會在國內待很長一段時間。”
楚思思滿懷心事地回到醫院時,顧澤還沒有走。
顧澤不僅沒走,秦尋正和他專心致志地對着一份合同爭論不休,直到楚思思站在門口看了半天,兩人都沒有發覺。
還是顧澤最先擡眼見到她,立馬站直身子喊了一聲“楚小姐。”
秦尋動作一頓,也不擡頭看她,而是慢慢地滑進了被子裡,對着顧澤嚴肅地說:“下次這些小事你就不要再來請教我了,你自己看着辦就行。走吧。”
顧澤默,明明是您不顧勸阻地非得讓我帶來的好嗎。
然而在秦尋面前,他永遠只能安安靜靜地接好鍋。
“是,秦總,您好好休息。”
顧澤迅速地收起文件後,鎮定自若地和楚思思告別後就離開了。
楚思思走到窗前,秦尋卻已經閉上眼睛了。
“你別裝睡,好好跟我解釋一下爲什麼不聽話,我不是讓你乖乖等我回來嗎?”
她擔心地就是這個,醫生專門跟她囑咐過,秦尋的身體經過這次嚴重失血,必須要好好修養,否則會嚴重影響傷口痊癒。
她就知道,他永遠都放不下他的公司。
楚思思瞬間就又想起了陸鈞彥的提議。
“我不說你了,你起來,我問件事情。”
秦尋悠悠睜開眼,“說吧。”
“就是……嗯……如果我說,假如,假如我需要去國外一趟,在國外待一段時間,你會答應嗎?”
秦尋的表情瞬間嚴肅起來,然後他幾乎立馬就有些生氣地說:“你要扔下我。”
“我不是,我這不是做個假設嗎。”
“好,你去吧。”
答應地這麼果斷?
楚思思狐疑地看着他,果然,緊接着就見秦尋翻了個身以後悶悶地說:“你想去哪就去吧,我不會攔你,你也不必顧忌我,我頂多也就是沒辦法睡好覺,傷口疼了也沒人管罷了,死不了。”
楚思思聽着這有些幼稚的語氣,哭笑不得。
秦尋,這算是在撒嬌嗎?
他還老說她彆扭,他自己還不是這樣。
“我只是問問你而已,又沒說真要走,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心眼啦,連這都要生氣。”
“我沒有。”
“好好好,你沒有。”
楚思思順着他的話接道,沒有辦法,誰讓傷病患者最大呢。
她小心地在他身後躺着,手臂環過他的腰輕輕摟住。
“我會一直陪着你,所以你不會再睡不好覺,傷口疼了也有我心疼,這樣可以了嗎?少爺。”
秦尋心口的鬱結一掃而空,他翻了個身,將楚思思抱在懷裡,滿足地笑了。
“嗯,還不錯。”
那就再等等和秦尋商量出國的事情吧,至少等到他出院。
楚思思無奈地想。
住了差不多半個月後,秦尋終於獲得醫生的批准可以出院了。
本來結束了天天浸泡在消毒水味道里的日子,應該是值得高興的,但是秦尋卻一反常態地沉着臉,臉上寫滿了“不高興”三個大字。
原因有兩個。
一是雖然醫院這個地方讓他很煩,但由於作爲一個病人他得到了楚思思一天二十四小時細緻周到地照顧,所以對於這種美好生活的突然結束,秦尋還是很不捨的。
第二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
楚思思居然在他出院這麼重要的日子跑了。
想到這,秦尋忍不住看了一眼正在收拾東西的顧澤,看得顧澤汗毛直立。
雖然之前一直都是顧澤在照顧他的飲食起居,但是現在誰還要他啊。
秦尋嘆口氣,惆悵地將目光轉向窗外。
上一次就是去見什麼大學同學,結果回來就問他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這一次又說要去機場接一個剛回國的同學。
她什麼時候有這麼多同學了?
楚思思一想到秦尋在她今天臨出門時流露出的那個哀怨的小眼神,就忍不住地發笑。
坐在她身旁的顧念安見她這副開心的樣子,揶揄地說:“又在想你那個舉世無雙的未婚夫了?”
在她的跟前楚思思也不矯情,大大方方地應下。
顧念安不禁流露出一個“真受不了你”的眼神。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戀愛的酸臭味。”
“哈哈,你要嫉妒你也去找一個啊,你之前那個念念不忘呢?”
顧念安,瞬間沉默了,緊張地攥着手裡的帶子。
楚思思見她這個表現,也收起了笑容,語重心長地說:“我知道你喜歡那個人喜歡了很多年,既然你決定回來了,就應該給自己一個交代。”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
顧念安擡頭看向她,眼神中充滿了堅毅。
“我決定要和他告白了,我想和他在一起。”
楚思思知道好友在大學的時候,就喜歡一個男生喜歡到現在了,只是兩個人始終隔着一層窗戶紙沒有捅破。
既然現在顧念安願意主動邁出這一步,那麼無論結果如何都是應該值得高興的。
“爲了慶祝你馬上就要脫單了,我們去吃火鍋吧。”
楚思思欣喜地提議。
這家火鍋店是她們上學時就經常來的了,雖然店鋪裝修地並不算豪華,位置也偏,但是味道確常常讓人流連忘返。
“你說陸鈞彥也回來了,還邀請你去他在法國的工作室。”
“對,我這些日子就一直在糾結這件事情。”
楚思思可算有個人可以傾訴了,連忙把自己心裡的猶豫不捨全都說了出來。
“你說,我到底應不應該答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