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霆見她還是如同少女般的嬌羞模樣，那雙眼裡的靈動光芒竟然與琳琅十幾歲情竇初開時一模一樣，他的表情有些鬆動，像剛纔摔杯子的粗暴動作不是他做出來般，笑着問。“你跟左驍。感情好成這樣？”
秦霜降燒紅了臉，她那只是緩兵之計！要不說些聞言軟語，左驍怎麼能相信自己還好，能安全回去呢！
“你倆……”左霆還想問什麼，只見手機震動起來。他臉色一變，對着秦霜降說。“你會叫嗎？”
“叫？”秦霜降疑惑着，沒有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就是……在牀上的那種叫。”左霆笑了聲，但笑意未達眼底，有種生生的寂寞感。
秦霜降憤怒了，她將杯子一推，滕地站起來。士可殺不可辱！左霆這人本就是萬花叢中過，風流浪蕩的主兒！從身份上來講，她是他的弟妹，怎麼能說這樣的話羞辱她！
“小梅。來。”左霆喚來一個年輕的女孩兒，臉上還帶着未消退的紅腫，看上去甚是可憐。“叫，叫的越大聲越好，越YIN蕩越好。”
小梅像是司空見慣，魅着聲兒，啊啊嗯嗯地叫了起來。低島諷巴。
左霆見狀很是欣慰，他接起電話來，故意從小梅身邊繞過，然後用慵懶低沉的嗓音說道。“怎麼了，找我什麼事。”
“你都幾天不回家了！左霆，你……”那邊是打來的是大嫂，她很顯然是聽到了女人的叫聲，頓時心涼了半截。
她一般不會詢問左霆在哪裡過夜，但是今天是她的生日，她以爲左霆會給她一個別樣的驚喜。一直等到夜裡，等到夜深，也沒見到左霆的蹤跡。仔細想想，他已經是連續一週沒有回家了！
結婚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就算是兩人之間沒有感情，全部都是紀繁薇一個人的單相思。左霆也會顧及夫妻間的顏面，給她送上一份禮物的！
如今，他連僞裝都不願意！名存實亡的婚姻，還要怎麼維持下去！
“我在忙，有事你找我助理吧。”左霆很快說完，將手機直接關機。他嘆了口氣，從錢包裡抽出一疊來，遞給小梅。“你叫的。我很滿意。”
小梅歡歡喜喜地收下錢離開，剩下秦霜降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場戲，什麼情況？左霆爲什麼要對大嫂這樣？
難道說，他原先表現出來的種馬形象，全部都是裝的？
“一個小秘密，無傷大雅的玩笑。”左霆將一層的主臥指給她，然後說道。“你就在這裡住下，只要你不在琳琅面前發出聲音，否則，後果你明白的吧？”
秦霜降只是個局外人，她沒有權利干涉別人的生活。她自己的感情都是一塌糊塗，又有什麼資格去發表對別人的看法？她轉身往房間那邊走去，身後的左霆突然說。“你難道一點都不好奇，琳琅的眼睛是什麼時候失明的，怎麼失明的？”
“你如果想說……就直說吧。”她能猜到，一定是昨天夜裡發生了什麼！有種不好的預感，她跟左驍都沒有動手，難道……
“刀尖戳穿眼角膜，除了移植，沒有辦法治癒了。”左霆停頓了很久，點起一支菸，語氣中帶着傷感。
刀尖？
秦霜降太陽穴突突地跳動着，她想起那把刀，是陸少欒帶進去的。
“刀，一查就知道，是陸少欒的吧？”左霆若無其事的說着，他看到了秦霜降的身體緊繃。
“他跑的那麼快，第一個就下了梯子，想逃？”
秦霜降不想再聽了，她回憶不起來具體那天夜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記得場面非常混亂，後來左驍受傷，她全部的注意力都轉移到左驍身上。
所以，是陸少欒嗎？
“你們真不是想暗自殺了琳琅的？那刀上，竟然沒有留下指紋。高，真是高啊。”
左霆的話，讓秦霜降整個人都緊張到任何一個小小的觸發都能引爆山崩地裂，確實，那天爲了防止琳琅反咬一口，他們戴着手套還有口罩各種裝備去的。
“你想怎麼樣？”秦霜降抽着氣，她不懂左霆爲什麼要告訴自己。
“總要有人來還的！你說是不是？如果真的鬧大，讓警察來調查的話，附近路段都有監控，即便當時的屋子裡沒有，你們也逃不開干係。”左霆平靜地說着威脅的話，真相只有他跟琳琅知道，黑白任意顛倒。
不行！不能讓陸少欒來承擔！那天報復琳琅的整個事件，都是秦霜降一手策劃的，她不可能讓陸少欒來背黑鍋！“我知道了，反正不是他，你也不用聯繫他。我就在這裡，跑也跑不掉的。”
“你一介女流……”
“我說了！要麼你現在放我走，等着左驍跟你一起來解決這件事。要麼，你就不要再告訴任何人，一切……有我在！”秦霜降大步往房間走去，她敢作敢當，不會拖累任何人！
左霆沒有攔她，也沒有再說什麼。他嘴角露出一絲笑來，那笑，意味不明。
寬敞的主臥，裝修風格全是淡色的簡潔風。秦霜降將門窗反鎖，又害怕房間裡說不定裝了監控，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是視線裡，危險中不乏尷尬。
她在一個小時前，還想着能與左驍重新開始，可現在……
是命中註定嗎？秦霜降腦中混沌成一片，她不想思考關於琳琅的事，在房間裡轉悠着，竟然找到了紙筆。
如果時光倒流，你會做什麼？
她從來沒有畫過漫畫，都是單張的或者加上人設一起的套圖，此時心潮難平，心中有所想，手上的鉛筆就簡單勾勒幾下，兩個小人就出現了。一個叫左小驍，一個叫秦小霜。
左驍，如果你是左小驍，你知道琳琅後來會變成這樣，你還會喜歡她嗎？如果你知道我們沒有結局，你還會喜歡我嗎？
濃重的傷感令秦霜降本想畫的甜蜜可愛畫風，徒然一轉，秦小霜懸在半空中，對着一本正經正在學寫字的左小驍說。
“哼，你們家會來一個漂亮的女孩子，你不準喜歡她！不準跟她在一起！你等，等到我十八歲上大學，來到你的城市，就在那個滿室馨香的花店轉角，我們來一場甜甜蜜蜜的相遇！然後，我們一見鍾情！”
噗呲，畫到這裡，秦霜降忍不住笑了出聲，臉上有冰涼的液體，不知何時，居然哭了。
誰能保證呢？可能遇上愛上的並不會走到白頭。
秦霜降手上的腕錶跟左驍的是情侶款，她擡起來看了眼時間，不覺過了十二點。她爬上牀，和衣躺下，蓋上被子。“左驍，晚安哦。我們……明天見。”
明天？明天不是一個明確的指代，可能就是一個空想吧。
秦霜降調動了手錶上的日期，羅馬字符一變，日期就變成明天的了。再一轉，就變成後天的了。
這樣一來，時間是不是會過的更快一些？
左驍讓左念在長沙發上睡，幸好他還小，再長大一點，這沙發就沒有他長了。不過，他長到那麼高的時候，自己和秦霜降是個什麼樣的模樣？
“爸爸，阿姨被大伯抓走了。”左念睡不着，他翻來覆去的，一面是爸爸的手臂受傷他擔心，並一面眼睜睜地看到阿姨被帶走，他無能爲力！“我看到車牌號了，是大伯的車！”
“我知道。”左驍已經通完電話了，但也沒想到左念會看到這樣的細節。
“我討厭大伯！我討厭媽媽！我討厭他們！”左念快要哭出來，小拳頭捏地緊緊的！
善惡分的太過清楚，或者他長大了，就知道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的都存在對立面，包括人性。
琳琅和左霆再壞，也是帶給左念生命的人，出言詛咒父母，是天大的不小！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多嘴。你什麼都不懂，等你大了就能明白。”左驍不助長他這種想法，可能完全消除還需要時間。
左念縮在被子裡，他不吭聲了，乖乖地閉上眼睛。
左驍擡手看時間，今天左唸的睡覺時間太晚了，都過了十二點！突然，他看到腕錶的指針在動，在日期上，短暫的停留後，又到了後一天。
他們的情侶表，如果一方調動時間，另一方也是會在同一時刻顯示。轉爲有時差的戀人設計，可以顯示兩地的瞬時時間。
趁着秦霜降正在調，左驍連忙將時針隨便擰到一個數字，想引起秦霜降的注意。
“咦？”秦霜降果然發現了，這指針在動！
難道通過這種方式，可以與左驍傳達信息！秦霜降一瞬間就活了過來，她坐起又躺下，怕被監控發現。怎麼辦！怎麼跟他溝通！
“521.”左驍率先發了最簡單的過來，時針指向5，分針在2，秒針是1。
左驍的表白還是第一次，秦霜降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時候，外面無月無光，別墅裡的氣氛滲人，竟然收到我愛你！
那自己要說什麼呢？秦霜降看着錶盤，也不那麼害怕了。“5212.”
算是回禮嗎？她其實想矜持一點，說個我也是，但不知道我也是怎麼用數字表達。
左驍看到那個秒針輕微的撥動，停到12的位置，12？他還是能懂秦霜降的，是想當做0吧？
很快，兩人將從來沒有說的情話說了個遍，也就掌握了基本的交流規則。
既不是莫斯密碼，不是凱撒移位密碼，也不是維熱納爾方針。秦霜降捂着被子，發現自己頗有種穿越到戰爭年代的錯覺。
“52.”晚安。
關於晚安這個詞，秦霜降是沒有聽過左驍對自己說的，他夜裡哄左念有時候會說，但在她這兒……
秦霜降想一想，如果跟他在一張牀上，絕對是被做到沒有知覺，然後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一想到這裡，她就臉紅心跳加速。“55.”
你欺負我！
左驍不確定她想到的跟自己想的是不是同樣的一件事，大概差不多吧。左霆在城中的房產，左驍都知道，況且，就算他沒有在自己的房子裡住，行蹤還是能查得到。
如同秦霜降所說，有他在，左霆還不敢對她怎麼樣！
她既然還能用手錶跟自己說話，那就是目前安全。他已經派人在查，只怕是要等到明天才能有消息。
想幹你，做到你沒有力氣往外跑！看你還敢自作主張地跟別的男人走！
左驍想用數字表達出這個意思來，可惜……失敗。等到她回來，再狠狠地壓着她說，也不遲！
秦霜降迷迷糊糊地睡着，她還以爲自己會失眠到天亮呢！可沒想到，左驍的幾句甜死人的膩歪，能起到催眠的效果！
不出意外的，秦霜降是被琳琅的嚎叫聲吵醒，每天早上是她眼睛換藥的時間。一隻眼睛壞了，另一隻也要接受治療。
那聲音淒厲，她都不知道是因爲疼痛，還是因爲無法接受每天早上醒來以爲失明是一場噩夢結果仍舊處在現實中的絕望！
“我要眼睛！快挖了秦霜降的眼睛給我！”琳琅哭喊着，她的嗓子早已嘶啞，難聽又可怕。
秦霜降在樓下房間裡不敢出聲，她聽到這話，渾身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別胡說！吃藥！”左霆大聲地說着，但是聲音裡滿是心疼和溫柔。
琳琅使勁將他推開，溫熱的烏黑藥汁被打翻，濺到左霆的白色襯衣上。“你什麼時候給我治好眼睛！左霆！我好害怕！我什麼都看不見！我好恨啊！”
左霆無法給出答案，他只能讓人重新煎一碗過來。他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中西醫結合在一起，不知道能不能起死回生治好琳琅的眼睛。
“你說！什麼樣的眼睛能跟我配型成功啊！左霆，你告訴我！”琳琅哭的極爲可憐，她怎麼也想到自己的人生會遭此一劫。
左霆將她往樓下抱，悶在房間裡不好，曬曬太陽，可能她的心情就會好上一些。
隨着他們的腳步聲慢慢靠近，秦霜降的心懸了起來，她對琳琅是又恨又憐憫又自責愧疚，感情複雜到不知該如何面對。
還好，左霆是拐到了小陽臺上，那裡有個藤製的鞦韆座椅，將琳琅放下，只見她害怕地緊緊捏住扶手，毫無安全感。
左霆心疼的無以復加，他蹲下來，用小毯子蓋上琳琅的腿。“親緣關係越近，可能會越成功。”
只是可能，連醫生都沒有定斷的，他更加不確定。
“親緣關係？”琳琅說完之後就靜了下來，隨着鞦韆的擺動，她的短髮飄揚散開。
秦霜降也在琢磨着這句話，左霆什麼意思，親緣關係是指誰？
“哈哈哈！”琳琅突然爆發出一陣笑聲來，但那不是歡樂開懷的笑，而是聽了讓人毛骨悚然。“老天爺！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你知道我琳琅無父無母，是個孤兒啊！沒有人疼愛，在左家舉步維艱！現在你跟我開了這樣的玩笑，竟然要我找親緣關係近的！”
“琳琅，你別這樣。”左霆心裡極不舒服，她的身世本來就令人扼腕，再加之左家沒有女兒，大家都待她好，怎麼她說的就好像是左家多麼虧待她一樣！
“呵呵呵！”琳琅的聲音放低，她雙腿放下，鞋子在地板上摩擦出尖銳的響聲來。“我明白了。左霆，你早就知道對不對？如果我瞎了，你就可以一輩子圈養我，讓我成爲你的禁/臠，永遠都只能跟你在一起！是不是！”
左霆沒有說話，他靜靜地看着這個自己愛了呵護了二十多年的女孩兒，用最惡毒的話，來攻擊最親近的人。
他對琳琅的愛，從來就不比左驍少一分一毫！
“哦對了，你喜歡我，我知道。可是咱倆只做了一次啊，就是懷上左唸的那次。你是不是很想念我的味道啊？你這樣守着我，是不是就想再跟我做一次！”琳琅已經沒有任何羞愧感可言了，她說出來的話，不堪入耳！
啪的一聲輕響，左霆扇了琳琅一個耳光。秦霜降吃驚地捂着嘴，正好看見腕錶上的指針變動。
“88.”寶寶，左驍擰出來的時候，自己都覺得有點肉麻。
88？拜拜的意思？左驍爲什麼要跟自己說再見？秦霜降提心吊膽，給他回了個88.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你們左家的人，都很霸道！拜拜就拜拜！
秦霜降等着看事態的發展，會不會左霆就此與琳琅鬧掰？正好他們也88？
左驍的臉色黑了又黑，秦霜降發來的88一定不是他發的寶寶，而是再見！什麼意思，她要做犧牲是嗎？
不允許！琳琅的眼睛，他會想辦法治療，但絕對不允許秦霜降一時間善心大發內心愧疚，將自己的眼角膜捐獻出來！
時間緊迫，她都開始道別了！
“左先生，您今天的輸液還沒有……您不可以離開病房啊！左先生！”正要來扎針的護士看見左驍艱難地起身，然後想要往外走，急忙出言阻止。
醫生還沒有查房呢，昨天才做的手術，怎麼能這樣任性！是有多大的事情，非得現在急着去做嗎！連命都不要！
“爸爸！”左念已經被左驍請假了，而且是一週。
既然他不想上學，那就在家裡面好好地反思！正好，待在左驍眼前，也免得有人想要從學校劫走左念，然後大做文章！
“我會在車上帶着家庭醫生的，不過就是輸液，能有什麼大問題。”左驍唯恐秦霜降下一秒就把眼睛給捐出來了，帶着人，趕緊往左霆現在的位置趕。
左念自然是跟上的，他跟左驍一起，擠在後座。“爸爸，我給你呼呼，就不疼了！”
“……”左驍想訓他幾句，對上這樣的乖巧模樣，也下不去嘴。
而就在別墅裡，左霆看着自己的手，他沒想到自己真的抽了琳琅一巴掌。她遭此鉅變，情緒上很難接受，這個他能理解，但是……“對不起。”
“是啊！你對不起我！你讓我生下左念，你讓我永遠沒有臉出現在左驍面前！你知道嗎？那時候，我們的婚房都裝好了！我們本來可以永遠的幸福下去！”琳琅扯着嗓門喊道，她的世界裡現在是一片黑暗，她只能通過聲音，證明自己還活着！“對了……左念！”
秦霜降一聽到她提這個名字，心都揪起來！左念，可是她的親生骨肉啊！
“哈哈哈！爲什麼上天要我生下左念，冥冥之中自有註定！左念不就是我的孩子嗎？我們的配型，一定可以成功的！”琳琅猛然間想到，頓時生活像是重新燃起了希望。“左念在哪裡！他們是不是在開運動會！你把他帶來！”
左霆已經不想再與琳琅做任何交談，她現在不清醒，都是胡說八道。
“左念！哈哈哈！我跟你說，左念本來就不該來到這世上。當初我生下他，是因爲對不起左驍，左驍他不喜歡孩子，所以我留下左念，讓他把氣撒在孩子身上！”琳琅吃吃地笑着，臉上的紅痕與細白的肌膚映襯着，顯得更加紅腫。
“你……你太壞了！”秦霜降忍不住了，她見左霆毫無反應，生怕這一對可怕的父母，就這樣將左唸的眼睛給拿走！“孩子是無辜的！爲什麼這樣對他！”
不錯，左唸的生命確實是他們給的，但是他們沒有履行過當父母的職責！更沒有權利奪走左唸的生存權利！
秦霜降突然衝出來發聲，令琳琅詫異，她不知道還有第三個人在，她剛纔說的話，都是私密的！不能被外人所知的！“你！你是誰！”
她剛一問完，自己就想起來秦霜降的聲音了。“好啊！你自己送上門來了！左霆！不許讓秦霜降走！”
如果不是這樣面對，秦霜降還有些害怕，只不過她不喜歡後悔，既然做了，就敢跟她對峙。“琳琅，我不會走的！你太自私了！竟然想要對左念下這樣的毒手！你是他的媽媽呀！”
“對啊，正因爲我是他的媽媽，所以我的眼睛纔可以好啊！”琳琅跟左念沒有感情，再加上是左霆的孩子，她痛恨見到他！“你要做什麼老好人！不管你的眼睛能不能用，我都要把它挖出來！捏着玩也好啊！”
“太無法無天了！我是好心，所以勸你配合治療，好好聽醫生的不可以嗎！”秦霜降與她無法溝通，她行動力強，完全可以趕在琳琅打她之前逃開。“你已經不幸了，爲什麼還要把不幸帶給別人！”
“因爲不幸的不是你！”琳琅猛地發功，通過秦霜降發出聲音來判斷她離自己的遠近和位置，衝上去不小心摔倒，死死地抱住秦霜降的腳踝，發狠地咬上去！
“啊！”秦霜降想要伸腳去踢也來不及了，她疼的叫出來，剛要往琳琅身上打去時，被左霆捏住手腕。“你們兩個打我一個！琳琅！你屬狗的嗎！”
琳琅顧不上說話，她咬了很大一塊，所以想撕扯也撕扯不下來，只能將牙齒釘進去，嚐到血腥的味道。
“左驍！你怎麼來了！”秦霜降急中生智，她就算單打獨鬥能打得過琳琅，但是左霆那麼大高個子的男人，她沒有辦法啊！只能擡出左驍來！
這一招果然奏效，琳琅立時鬆開口，就連左霆都轉過頭去看。
秦霜降忙拔腿就跑，腿上的血流成小溪狀，她想回到自己的那個房間，反鎖上門！可是，這家都是左霆的，鑰匙肯定會有！那她……
她還沒想好逃跑的方向，左霆就已經發現秦霜降是糊弄他們的。“快！攔住她！”
十來個傭人瞬間動作，將秦霜降圍了個團團轉。
“你……你們要幹什麼！”秦霜降終於嚐到衝動的後果了，昨天左霆都提醒她不要在琳琅面前暴露出來，怎麼就沒有剋制住呢！
“給我刀！快點！我要刀！”琳琅推開左霆，踉蹌地扶着牆，一步步地往秦霜降面前走。“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秦霜降！”
“左霆！”秦霜降被人拉着手腳，她半點動彈不得。“你任由着她胡鬧嗎！你不是說，保證我的安全嗎！左驍來了，他不會放過你的！”
琳琅不管，沒人給她遞刀，她自己在桌上摸到一把餐刀。
“放下！”左霆終於出聲，他是理智的，走過來想拿走那兇器。
沒想到，琳琅反手將刀放在自己的胸口位置，她嚎啕大哭一陣，然後質問着。“左霆！如果你不讓我挖了秦霜降的眼睛！我就去死！反正我現在，活着還不如去死！”
秦霜降和左霆都沒有想到她會痛苦到了斷自己生命的程度，左霆準備靠近，被琳琅敏感地躲開。“你選我，還是選她！今天我跟她，必須死一個！”
這個選擇題的難度比媽媽和女票一起掉進水裡要好選的多，秦霜降唯恐左霆搶答，忙說道。“琳琅你冷靜下來！我們都不死，坐下來，慢慢地商量！”
琳琅根本不管，她衝過來，伸手摸着秦霜降的臉，尋找着合適的下刀地點。
“啊！”秦霜降嚇的半死，她大叫一聲，那冰涼的刀貼上她的臉頰，異常的寒冷！
左驍剛從車上下來，就聽見秦霜降的慘叫，他身體還虛弱着，竟沒有左念跑的快！只能被攙扶着，看那個小小的身子像個炮彈一樣，哐地撞開了門，然後如同橫空出世的英雄，大喊。“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