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一位中年男人,很老實憨厚的樣子。秦霜降是不認識的,她因爲要抱着左一之,怎麼可能敢跟陌生人走。她笑了笑,很禮貌地往後退了兩步,然後一邊從口袋裡摸出手機。萬一有危險,立即要給左驍或者別人打電話幫忙,另一面問道。“先生,是不是找錯人了。”
應該不是,畢竟直接喊出她的姓名來。
中年男人將手中的名片遞上去,解釋道。“我是陳宅的管家,我們老爺子想找您說說話兒,就幾句,如果您不放心的話,可以去前面的那家飯店,人多。”
“陳宅?”秦霜降心裡一咯噔,不知道爲什麼,心裡有種莫名其妙的慌張感。“我……我這邊。有點不方便。要不,真的有什麼事的話,等下再說?我們在等孩子的爸爸,他馬上就過來。”
“左總現在有事,秦小姐就不用騙我了。”中年男人說的算是很客氣了,他的眼神,警告着秦霜降。
他們可能有多種多樣的理由,單獨請秦霜降“喝茶”。也許她下一次,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好,勞煩帶路。”秦霜降皺眉想到,是不是跟陳莀有關?那個跟自己素未謀面的女孩,她要對付自己嗎?
爲什麼?就因爲她喜歡左驍?
秦霜降收緊手臂。令左一之摟住自己的脖子。“乖女兒。跟爸爸說了中午想吃什麼嗎?”
“唔?”左一之不明白,小臉蹭在秦霜降側臉上,聽到爸爸,有點撒嬌的意味。“爸爸。”
“好啦,等下咱們給爸爸打個電話,好不好?”秦霜降還沒有這樣柔着聲音跟左一之講話的,此時是不由放緩語速。
她期待左一之能哭鬧一下,這樣,她就有很充分理由給左驍打過去。
很快。他們就走到了飯店的門口。是在樓上的包間,秦霜降一路上去的時候,觀察着服務生的表現,發現服務生們好像就是很普通正常的,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請。”
中年男人不進去嗎?秦霜降有點疑惑,他畢恭畢敬地打開門,請她們母女倆。
“……”秦霜降只好硬着頭皮往內走,門在身後被關上。
而左一之還不知道危險在靠近,嘻嘻地指着門上的中國風燈籠,喊着。“媽媽,燈燈。”
“嗯,是。”秦霜降比較緊張,她看了一下,裡面只有一位垂垂老者。
像是……有七十歲的樣子?
而且,只有他一個人。
秦霜降的精神就放鬆下來了,就算是打架,她也完全沒問題啊。
“這小娃真是聰慧,不到一歲就能說話能走路。”老者呵呵笑着,身體狀況很好的樣子。
“是呀。”秦霜降心裡敲起了警鐘,每個做媽媽的,一旦自己孩子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脅,肯定是會擔心的。“請問您是……”
老者說了他的姓名,秦霜降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如何稱呼,叫伯父還是……
“陳伯父,您好。不知道您找我,有何貴幹。”秦霜降也不坐下,就那麼站着,她琢磨着,這樣的姿勢比較容易跑的快。
陳老爺子看起來就是跟果敢的人,他沒有跟女人和孩子多磨時間,直接開門見山。“秦小姐可以讓女兒迴避一下,畢竟等會兒說的話,涉及到有點難以接受的信息。”
什麼叫回避?秦霜降是肯定不會讓左一之離開自己的視線,她將孩子放下,左一之立馬就往那個中間的長沙發上跑去。
秦霜降沉着冷靜地想,左一之現在也不懂事,更加不會說長句子,就算聽了也沒什麼。“您是要跟我說,孩子爸爸的事情嗎?”
替自己女兒陳莀來求情,也真是難爲這樣一位年長的父親了。
“不,左驍的事我找左驍,找你,就是來談你的事。而且,事關重大。”陳老爺子能親自出馬,就代表了這事兒肯定是不一般的。
“您……請講。”秦霜降心裡敲着鼓,她是真的不明白,自己還有什麼事好跟他們陳家扯上關係。
陳老爺子將一個檔案袋輕輕放在桌上,推過去給她看。“秦小姐,你真的是姓秦嗎?”
此言一出,秦霜降渾身一震。她發生車禍之後,在奄奄一息之際,竟然神奇般地回憶起小時候的事,一幕幕一歷歷都像是電影,在腦海中重複播放着。她看到三歲時候的自己,孤單地無法融入到一羣孩子中,他們唱着跳着,而自己膽小畏懼。
爲什麼他要跟自己說這些?!
秦霜降後背上沁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水,她現在已經過的很好了,她不想再破壞這樣安靜的幸福,所謂的真相,她一點都不想知道。
“對不起,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秦霜降不敢觸碰那個檔案袋,裡面藏着灼人的惡魔。
陳老爺子推了推老花鏡,他的耳側有一塊老年斑,整個人看起來陰沉可怕。“或者你會想知道的,姓陳,可能更好。”
“什麼?!”
秦霜降不敢相信,姓陳?他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他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嗎?!“我……我想我該走了。”
“左一之,是個好名字。如果她剛從美國回來水土不服的話,弄點蒸嫩豆腐吃,你像她這麼大的時候,脾氣大起來哭鬧個不停,一吃嫩豆腐就好,試試看。”陳老爺子將檔案袋留下,他蹣跚着站起來,一步步地往外走去。
“拜拜!”
左一之看着老爺子拉開門,連忙從長沙發上爬起來,揮舞着小手。“爺爺!”
這個稱呼,讓陳老爺子和秦霜降都驚呆了,孩子的心思單純,她只不過是想到這樣大的男性,不該叫爺爺嗎?
“好……好孩子。”陳老爺子有點激動,他沒有再回頭,徑直從包間出離開。
危險瞬間解除,秦霜降呆立着,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她腦子混沌一片,檔案袋裡裝的是什麼,她……可以知道嗎?
叮鈴鈴。
手機響了起來,秦霜降看了下來電顯示,連忙鎮定了。“媽。”
“你這孩子,聽說一之生病了?是怎麼回事,你都不跟家裡面講的哦?”秦媽媽有點生氣,她還以爲這一個小家都在左家老宅子住着呢,沒想到,單獨住了,而且還是因爲小丫頭生病了!還住院!
秦霜降現在想哭的心情太強烈了,她癱坐在沙發上,左一之正在玩着左念給她的魔方,天真無邪的可愛着。“媽媽,你什麼時候跟爸爸一起過來,都說好了的。”
“快了吧,怎麼,是不是兩個孩子顧不過來。”秦媽媽當然是心疼女兒,聽那個聲音裡,有很多疲憊。“左驍平時工作也忙,你收收你那個小脾氣,讓保姆帶帶也沒有什麼不好。”
“嗯。”秦霜降揉了揉鼻子,她的聲音有點甕。其實,自己的爸爸媽媽真的只是養父養母嗎?這一點,她老早就隱藏在心裡。
如今被翻出來,似乎帶着不堪的往事。
“帶孩子是挺難的,我們這幾天就買票吧。”秦媽媽退休在家也是沒有什麼事情,現在一之還小,照理來說,是該有個老人看着點的。
秦霜降的淚不知不覺中就流了下來,是委屈還是什麼?她哽咽了一下,然後說道。“謝謝媽媽。”
“霜兒,你是不是感冒了?孩子要是不想吃飯,你也彆強行讓她吃啊。弄點米油或者紅豆汁什麼的,說不定比吃藥管用。”秦媽媽聽着秦霜降的聲音不太好,想來也是受了辛苦的。
“媽媽……我小的時候,一哭起來,也是喜歡吃這個嗎?”秦霜降想起剛纔老爺子說的話,心裡有點不相信。
這樣的細節,真的能被記住嗎?
“都那麼久了,你也是當媽的人了,還這樣鬧。行了,你爸中午回來我們就買車票,到時候買好了再跟你講。”秦媽媽掛了電話,沒有接那個話茬。
秦霜降將手垂下來,她又看了看那個檔案袋,不拿的話,留在這裡?不論是什麼信息,都不好泄露出去的。
“左驍。”
秦霜降六神無主,只好打給左驍。
“嗯,霜降。”左驍忙的應接不暇,他停下手中的活,問。“到繁薇店裡了嗎?”
“左驍。”秦霜降一聽到他的聲音,心裡就踏實了。不管她是誰的女兒,她都是左驍的妻子。
“我在,你在哪裡。”左驍聽出她的不對勁來,連忙問了。
秦霜降微微閉上眼,她不會瞞着左驍,也不想瞞着他。“我在飯店,我等你,你忙完就來,好嗎?”
“飯店?!你在哪裡別動,我這就過來。”
左驍問清楚了飯店的名字,然後立即停工,拿着外套,就要離開。
“左總!現在影響很惡劣,我們是要……”助理在他身後追問,踩着小碎步,高跟鞋的聲音很響亮也很有精神。
“等,等看那老狐狸到底什麼意思。”左驍咬着牙,吩咐着助理。
公司離飯店只有一腳油門的距離,左驍很快就到了,衝上二樓的包間,見到秦霜降和左一之安好,鬆了一大口氣。“霜降,是怎麼了?”
“爸爸!”左一之見到左驍來,嗷嗷地站着踮腳,嘴裡直嚷着。“要抱抱!”
左驍自然是滿足女兒的要求,將她單手抱起,又看向秦霜降。“沒事兒,有什麼事跟我說。”
秦霜降指了指桌子上的牛皮紙袋,然後小聲說着。“剛纔……陳家的老爺子找我。”
只有這一句就夠了,左驍立即將那個袋子抓在手裡。“霜降,你看過了?”
“沒有,我……我不敢看。他說,我應該姓陳。”秦霜降快哭出來,她撲入左驍的懷抱,根本就沒有時間細想,左驍爲什麼會那樣緊張。
左驍點點頭,溫柔地親吻着她。“我們先回去,回去再說。”
秦霜降將袋子全權交給了左驍,他們很快到家,左驍喂左一之吃口飯,這孩子就鬧騰着彆扭着不肯吃。左一之完全遺傳了秦霜降的腸胃過敏體質,咖啡牛奶香蕉,都是她的過敏原。
所以,左一之只吃了小半碗麥片,就困得睜不開眼睛,她迷迷糊糊地問。“哥哥?”
意思是,哥哥什麼時候回來。
“下午,哥哥就教一之玩魔方,把顏色都轉到一起。”左驍明白她的意思,連着聲地哄到。
這孩子從生病就胃口就一直是不好的,吃不下,怎麼能長肉。
左驍甚至考慮到要不要再送母女倆去美國,可又捨不得。
左一之現在還認不得顏色,但是已經知道了區別,是不一樣的或者是一樣的。她聽到爸爸的保證,嘿嘿傻笑了,然後在左驍的胸口沉沉睡着。
這樣的生活隨處可見,可秦霜降有種感覺,彷彿是最後一秒。左驍在送左一之上樓的時候,秦霜降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他。“左驍,我們會幸福一輩子的吧?”
“不是會,是必須。”
左驍如是說,等到安穩好女兒,他當着秦霜降的面,將文件袋拆開,兩人坐在仍有微風的小陽臺上。“我看,然後將大意告訴你。”
“好。”秦霜降就是想這樣,她不敢接受,可能是因爲是當事人的緣故。
左驍翻閱的速度很快,他心裡也是十分意外。雖然早就知道秦霜降和琳琅是姐妹,但是從來沒有打算要告訴秦霜降,徒增煩惱。現下陳家入手,是想要做什麼?
不過,陳家說的顯然是錯誤的。這份資料上只提到了秦霜降具體的出生年月日,這跟孤兒院裡的記錄是一樣,可查的。關鍵是,陳家似乎不知道還有個姐姐。
那陳莀又是算怎麼回事?!
左驍沒有弄清楚,但是,眼下秦霜降還在等着自己的答案。對上那雙驚恐如同小鹿的眼,左驍遲疑着說。“我先前給你說過,左氏東山再起,有一部分是仰仗老爺子多年來的信譽,但主要還是因爲陳家幫了忙。”
“嗯,所以呢?”這個事實,秦霜降確實是聽他提起過。
“現在我還不確定陳家是不是在搞鬼,只是我想,這裡面的信息,多半是需要再次驗證的。比如,他說你應該姓陳,依我看,是完全瞎掰。”左驍不願讓她多想,乾脆就給出個定論。
秦霜降的眼睛都亮起來,她充滿信任地看向左驍。“是嗎?”亞有吉亡。
“在商業競爭中,這樣的例子很常見。讓敵人自亂陣腳,下下策。不過,你對目前的生活,有什麼不滿嗎?”左驍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脣邊,輕吻了一下。
秦霜降笑了起來,湊上去,在他俊臉上吧唧了一口。“好啦,是你說的,我就無條件相信!”
造謠誹謗,這些例子不甚枚舉,所以秦霜降就不想在意了。她要陪女兒睡個午覺,然後左驍也該去上班了。“我們乖乖在家裡等你哦。”
“好,可能下午有點晚,如果超過六點,你們就先吃夜飯。四點的時候,司機會把左念送回來的。”左驍摸着她的頭,看她去女兒的嬰兒房之後,他親自將文件放回保險櫃,雙重密碼鎖起來。
等到秦霜降送左驍開車時,她忽然想起來。“對了,我爸媽說他們中午買票,這幾天就過來幫忙照顧左一之了。”
左驍眉頭猛地一皺,陳家要是敢從秦霜降的身世入手,秦家父母肯定是會作爲陳家的針對目標的!
他等到從後視鏡已經看不到秦霜降的影子時,纔打了幾個電話,交代了些事。
左一之肯定是下午睡午覺的時候受了涼,再加上左念回來之後作業比較多,沒有陪她一起玩耍。這丫頭的脾氣就上來了,在一樓的客廳地又是打滾又是嚎哭的。
“嗚嗚!爸爸!”左一之哭喊着,小臉上佈滿眼淚。
秦霜降哄孩子是沒有什麼耐心的,她先是還好言好語,後來就板着臉。“左一之,你吵到哥哥做功課了!”
“嗚嗚!”
左一之哪裡知道什麼叫做功課,她哭了一陣子,嗓子都喊啞了,委屈的不行。
“噓,等哥哥寫完之後,就出來了。”秦霜降臉上的表情沒有那麼好了,再要哭,她就要訓這壞脾氣的丫頭了。
左唸的書房是在二樓,他肯定是聽到了妹妹的哭聲,着急地下來。“妹妹!”
“媽媽壞!”左一之哭的太可憐了,加上身體虛弱,她站不起來,只能往樓梯口爬過去。“哥哥。”
左念怎麼忍心,他趕緊過去將妹妹抱起來,拍着她小裙子上的灰塵,然後用手指輕柔地擦去她臉上的淚痕。“妹妹,是不是哪裡疼?”
“嗯嗯!”左一之用力地點點頭,她揉着小肚皮,臉蛋貼上左唸的脖子,冰涼的眼淚滾進左唸的領口。
多少年後,左念再次回想左一之一猛子扎到自己懷裡哭的場景,就心如刀絞,痛到不行。那可是他……唯一的親妹妹啊!
秦霜降嘆了口氣,她也想當一個溫柔的母親,可是真的對小孩子哭是沒有辦法的。尤其是心煩意亂的時候,她不過是裝在左驍面前毫不在意,心裡哪裡能沒有一丁點疙瘩?!“左一之是生病了?”
“沒有發燒,媽媽,你看她是不是餓了。”左念畢竟也是個孩子,力氣有限,他抱着左一之左坐到了貴妃榻上,幫忙摸着她的小肚子。
左一之在哥哥臂彎裡撅着嘴,過一會兒,肚子咕嚕一聲。
秦霜降想起上午的事來,帶着疑惑吩咐廚房。“麻煩阿姨去煮米油和紅豆汁,還有……蒸嫩豆腐。不!不要蒸嫩豆腐。”
保姆得了命令,趕緊慌張着去做飯。他們家的這個小丫頭啊,脾氣大,胃口小,動不動就哭個不停,這些做保姆的,也不知道應該要怎麼做。
左念眨了眨眼睛,親了左一之的小臉蛋後,問。“媽媽,你說的這些,會好吃嗎?”
“那等下左念陪着妹妹一起嚐嚐。”秦霜降笑着說道,過了不到二十分鐘,保姆做好後端出來。
兩碗米油,一碗加了糖,一碗加了蜂蜜。
“來,一之,嚐嚐阿姨給做的好吃的。”秦霜降平靜了一些之後,再次加入哄孩子大軍。
左一之翹起頭來,先吃了一口加糖的,呸呸呸吐掉。“哇嗚嗚嗚!”
不好吃!她不喜歡!
“那……再試試這個。”秦霜降查過很多孩子的營養餐,包括輔食這一類的,可左一之跟其他孩子不一樣,專業的保姆都沒有辦法的。
同樣的結果,左一之又哭的滿臉通紅,她將米油和紅豆汁都打翻,險些燙到左念。
“左一之!你不乖啊!”秦霜降真是有點生氣了,要抱她過來她不願意,非得賴在左念身上,現在還要胡鬧!
眼看着秦霜降的巴掌就要揍上左一之的小屁股,保姆及時地制止着。“要不要吃蒸嫩豆腐?”
“我說了不準做的!”秦霜降害怕那個答案,可現在左一之不吃東西,嘗試一下……萬一可行呢?“那,端出來吧。”
左一之拒絕着不要再吃,她抓着勺子直接往地上扔去。秦霜降真是擔心中隱藏着慶幸,這樣可以證明陳老爺子說的不對!
她舀了一口放在嘴裡……這味道,竟然真的不錯。
左一之看到媽媽在吃,她又是餓得不輕,只好湊上去,彆扭地張開嘴。“唔啊。”
不知道這是什麼做法,像是最簡單的烹調手段,左一之吃的津津有味,一碗解決了個底兒朝天,還伸着小手要再吃。
“這……”秦霜降見過的小孩不多,她讓保姆再盛了一碗。“左一之跟哥哥分一碗,吃太多積食了,肚肚撐着也會疼的哦。”
左一之這會兒還算聽話,推着媽媽的手指着左唸的嘴。“哥哥,吃!”
左念當然是接受的,只不過,送到嘴裡後,表情有點怪。“這個……好難吃啊。”
“是嗎?”秦霜降回頭問着保姆,據說她經驗很豐富,帶過的孩子能組成一個幼兒園了。“阿姨,小孩子吃這種輔食,很常見的吧?”
“一般是不舒服的時候不加鹽不加油的吃,不過,沒多少孩子喜歡的,跟吃藥的味道差不多,只是是藥三分毒嘛。”保姆很誠實地說起來,然後避免更多的話,趕緊鑽進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