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過的還算平靜,她每日就是修煉戰氣,和小白玩玩鬧鬧,也沒去關注過白孤雪的狀況。
不過據說……她已經儼然一副自己纔是這兒女主人的模樣了。
容傾月對此只是呵呵一笑,不做評價。
第三日一早,宸王府就開始忙起來了,去了許多侍衛侍女到偏宅,其實那處也不是什麼偏宅,是一處類似山莊的地方。
由於位置較偏僻,又沒有名字,所以纔會稱爲偏宅。
“表小姐,請上馬車!”有侍女恭恭敬敬道。
白孤雪一蹙眉,看向前面那黑檀木的大馬車,然後看了看自己的,雖然馬車也很好,但是……
她冷笑的上了車,雙手擰着衣角,心有不甘。
這幾日觀察了容傾月,實在不知道她到底有什麼好,能把宸王殿下迷得神魂顛倒!
不過,宸王殿下爲自己舉辦了一個宴會,如此隆重,自己在他心裡也是有分量的吧……
另一輛馬車上,容傾月趴着無聊的撥弄着桌上的書,小白在一旁打滾。
“秦墨方纔問,是不是確定陳太尉會來。”雲修離道。
容傾月點點頭:“他對我真是太沒有信心了,所謂引一發而動全身,容王府會來,太尉府也會來。”
現在參加這個宴會,代表的可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座府啊。
“鎮國公府確定要來了吧?”容傾月問道。
“昨日收到了他們的回執。”雲修離嗯了聲。
“那就好,我睡會,到了喊我。”容傾月打了個哈欠,“哎,你這馬車真舒服……”
見她軟綿綿的躺了下去,雲修離的指尖微動,付出一抹笑意,觸碰到她柔軟的臉龐,輕輕嘆了口氣。
下了馬車後,容傾月眼前一亮——這處宅子在山上,據云修離說,這一整座山都是他的,宅子算是個避暑的地兒,若今年夏天太熱,可以來這兒避暑。
山花漫野,竹林清幽,這可真是個好地方!
容傾月見白孤雪也下了馬車,被侍女攙扶着下來的,眼眸一彎——說她是鄉下來的,過了十幾年的窮苦生活?鬼才信!
“見過表哥,容姑娘。”白孤雪上前。
容傾月秀眉一挑,眸間神色凜然——容姑娘?真是個不錯的稱呼啊。她的身份,在東堯明明是郡主,雖然宸王府的人不習慣這個稱呼,但是也會叫一聲‘傾月小姐’。
容姑娘……怎麼顯得她是個外人似的。
雲修離聽到這個稱呼,也勾脣一笑:“山間露重,白姑娘進去吧。”
白孤雪臉色一變!
容傾月差點笑岔氣,雲修離這人還真是不肯吃半點虧,白孤雪稱她一聲容姑娘,告訴她容傾月,她是個外人。
而云修離這麼一聲‘白姑娘’,不僅給容傾月出了氣,也正是告訴白孤雪,誰在他心裡是最重要的。
白孤雪深吸一口氣,緩緩行了個禮:“表哥與傾月妹妹先請。”
容傾月眯起眼眸,嗯,很會做人,或者說……很會做戲。
這地方容傾月也是第一次來,宅子建造與宸王府的輝煌大氣不同,這兒更偏向自然一些,莊子雖然不大,卻是格外的美。
已經來了許多人,宴會是中午開始,但由於這兒衆人都沒有來過,並且景色秀麗,宸王殿下特許衆人早些上山賞景。
收到了請帖的衆人,自然都不會放棄這個巴結雲修離的機會,出去幾名陳太尉的人,幾乎都來了,一時之間冷冷清清的山莊裡,熱鬧非凡。
衆人的想法都是一樣的——宸王殿下對這位表妹這樣好,如此大張旗鼓的爲她辦宴會,想必很是在意她。
若是……能夠與她攀上關係,那麼是不是就多了一絲機會麼?
所以,白孤雪一進門,便被人圍住。
男子不好上前,去的都是大臣們的家眷。
“白小姐真當冰清脫俗,我在盛京這般久,還沒見過白小姐這般美麗的人呢!”一名女子打趣道,討好的意味明顯。
“是呢,託了白小姐的福,我們才能欣賞這美景啊!”
容傾月翻了個白眼轉身出去,身後一時間又響起聲音:“哼,你看她,以爲得了宸王殿下的寵愛就可以目中無人!”
“噓,人家可是郡主呢,別說我們了,她連白小姐都不放在眼裡!”
“兩位妹妹還是別說了。”白孤雪先是得意,然後面容展現出爲難的模樣:“表哥很是寵愛她……哎,方纔沒人與她說話,傾月妹妹一定是不高興了,我去找她說說話。”
“白小姐真是善良……”
“就是啊,要是我,我纔不去理會容傾月呢!”
白孤雪勾起一抹笑意,朝着拐了個彎走到另一處的容傾月走去。
她佇立於竹林之間,笑意淺淺,捏碎一片竹葉,一挑眉:“喲,來了?”
白孤雪毫不意外她的態度,走上前冷笑:“容小姐的人緣似乎不太好啊。”
“是啊,當然是沒有你好的。”容傾月一本正經的點點頭:“白小姐不去和他們客套,來找我做什麼?”
白孤雪以勝利者的姿態繞着容傾月走了兩圈,“宸王府的女主人不可能時時都是你,未來的某一天,會是我。”
面對她的豪言壯語,容傾月只是冷笑一聲,她道:“這話不應該與我說,他不給你機會,你有多少決心都沒用。”
這個‘他’,白孤雪知道指的是誰。
“表哥不過是一時被你矇蔽了內心而已!”白孤雪咬牙:“你休要得意!”
“表、哥?”容傾月緩緩唸了念這兩個字,意味深長的看着白孤雪:“就算阿離不知道你這個‘表妹’是哪兒來的,你以爲,我不知道?”
白孤雪愣了愣,隨即笑的燦爛:“原來前幾日晚上,潛入我院子的人是你!”那就自然也看到她的所作所爲了,所以知道她並不是什麼表妹。
容傾月點點頭:“白小姐下回小心些,露餡了可就不好了。”
其實那一日去過之後,聽到那幾名丫鬟的言語,容傾月就沒再去過了。後幾日去監視她的人,是她親愛的‘表哥’啊……
白孤雪冷冷一笑,動作極快的一轉身,容傾月只覺得腰間一癢,便見她走遠了。
她笑着伸手摸像腰間,這是……隱形術法?她真的以爲自己的白癡麼?
容傾月隨手凝了法訣,破了術法,便見到腰間掛着的玉佩。
這玉佩……不就是‘認親’之時,方檀拿出來的那一塊麼?怎麼,想誣陷她?
她走到前院,打算看看陳太尉那幾人來了沒有,卻意外的見到了夏休。
呃……她都要忘了,夏休夜修雖然是一個人,但卻是兩個身份,雲修離的事,夏休怎麼可能不來!
“那就是師兄的‘表妹’?”夏休一身黑色勁裝,走到容傾月身邊。
她微微勾脣,心情似乎很不錯,“呵,是啊。”
“方纔你們在說什麼?”
“也沒什麼,不過……”容傾月攤開手掌,那一枚玉佩赫然顯現於掌間:“我八歲就會玩兒的把戲,白孤雪現在還在玩。”
夏休單手扶額——陷害容傾月?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一不小心,會把自己賠進去啊!
……
白孤雪回到人羣中,又是一副柔柔弱弱的表情,她雙瞳如水,幽幽嘆氣:“傾月妹妹好像……不喜歡我呢。”
有兩名女子對望一眼,立馬問道:“白小姐是怎麼了?”
“傾月妹妹對我愛理不理的……我也只是看她一個人孤單,想陪她說說話,誰知道……”白孤雪低下頭,聲音委屈:“哎,傾月妹妹一定是討厭我。”
“白小姐千萬別傷心了,我們也很討厭容傾月,真不知道她有什麼好的,宸王殿下居然那麼喜歡她!”
容傾月聽着她們的對話,仰天長嘆,白孤雪說對了,她不僅人緣差,還遭人恨!
夏休與她一同靠着牆,他左腿微微彎曲,雙臂交叉與胸前,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查清楚了,是陳太尉的人?”
“查清楚了,那個方檀不知道真相,以爲自己真的是宸王的姨母,這個白孤雪嘛……大約是陳太尉培養的棋子。”容傾月佯裝惋惜一嘆:“可憐,培養了這麼多年的棋子,要毀在我們手上……”
“呵,心疼?”
“不不不。”容傾月豎起一根手指,左右晃了晃:“我是敬佩陳太尉的所作所爲……給自己掘墳墓這種事,世上也就只有他做的最勤快了!”
夏休勾脣一笑,不再言語。
而白孤雪那邊,她依舊低聲與衆人交談。說實話大家心裡都清楚,若白孤雪真的是宸王殿下的表妹,那麼她就是一直過着窮苦生活的鄉下來的姑娘,她們纔不屑與她說話。
可是迫於宸王殿下的關係,她們又不得不巴結白孤雪。
“白小姐,您在宸王府,住在何處啊?”
白孤雪小臉一紅,垂下頭:“嗯……在表哥院子旁邊。”
宸王殿下院子旁邊?那原本不是容傾月的院子嗎!現在居然給了白孤雪?難道說,容傾月在宸王心裡,果然不如白孤雪?!
看來她們巴結對了!
白孤雪低頭,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卻突然臉色一變!
幾人面面相覷:“怎麼了?”
白孤雪嘴脣發抖,眼淚搖搖欲墜:“……玉佩,和表哥那塊的一對的玉佩……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