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衆人抓住重點--和表哥那塊一對的玉佩!
透露的信息有兩個:她的玉佩丟了。這塊玉佩關係到宸王,很重要。
衆人想着,若是這個時候,能把她的玉佩找回來,豈不是很順利的巴結到白孤雪了?而且說不定還能博取宸王的好感!
“白小姐別急,玉佩一定還在這莊子裡,我們幫你找!”幾名貴婦一聽她的玉佩掉了,立馬湊上前來。
官家小姐們也三三兩兩的點頭表示一定會幫她找到。
衆人找了一圈,還是不見那塊玉佩的蹤跡,白孤雪有些着急,帶着哭腔:“求求你們,一定要幫我找到,好不好……”
“孤雪別急啊,大家都在幫你呢,一定可以找回來的!”方檀上前裝模作樣安慰。
白孤雪低聲啜泣,雖然是低聲,但那聲音大小卻正好讓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娘,您知道那玉佩對我來說有多重要的……何況,表哥……”
衆人豎起耳朵,何況什麼?
方檀見衆人往這邊看來,清了清嗓子,那模樣甚是心疼:“孤雪啊,可別爲了一塊玉佩傷了身子,你也知道,宸王疼你,可不是因爲一塊玉佩啊……”
這話說的頗有藝術感——宸王疼你,可不是因爲一塊玉佩啊。
不是因爲玉佩,那是因爲什麼?因爲你這個人值得宸王疼愛啊!
古人對於表兄妹成親,有着一個詞,叫做‘親上加親’。所以表妹嫁給表哥這種事屢見不鮮,而白孤雪與宸王殿下……
好像宸王對待這位表妹的好,是有些不一般呢。至少,宸王殿下都讓月郡主搬出了那院子,給白小姐住,說明……月郡主在宸王府的地位不如白小姐!
那麼白小姐,說不定就是未來宸王府的女主人!
衆人想到此,更加賣力的幫她找玉佩!
容傾月在一旁看着貴婦小姐們彎着腰在草叢裡找那塊玉佩,只覺得好笑。
通過白孤雪攀上宸王殿下,只怕是每個人心中的想法,而且覺得這種方法最爲有效率。
阿七見容傾月一直躲在角落看着,看起來不僅不生氣,反而帶着笑意,“呃,傾月小姐……”
“去,讓你們主子晚些過來,別壞了本姑娘的興致。”容傾月翹着二郎腿吃着水果,悠哉悠哉的抿了口茶:“順便問問你家主子,介不介意我玩死他表妹。”
阿七嘴角一抽,“呃,傾月小姐,主子說了,這不是他表妹,您隨意就好……”
“哎,可畢竟是個美人呢。”容傾月有些惋惜的嘖嘖嘆道,然後拿出那塊玉佩:“趁我不注意,用了隱形術法將這玩意兒放到了我身上,是打算誣陷我還是打算怎麼吶,白孤雪想的可真多。”
阿七見那枚玉佩,問道:“這就是她在尋找的那塊玉佩?”
“是啊。”容傾月點點頭,隨手一揮,那玉佩又消失不見。
看阿七的臉色有些不好,容傾月抓了抓腦袋,本以爲她會說出什麼話來,沒想到她居然搖搖頭:“真是,我們主子怎麼會有這麼差的玉佩,太不識貨了,還一對?去他的一對!”
“……”容傾月沉默,又將玉佩握於手中。
好吧!她終於知道窮比和富人的差距了!這塊玉在她看來明明色澤上乘,而在阿七看來,居然是個次品……
這莊子本就不大,而白孤雪也沒去過別處,就一直在這兒轉悠,衆人找了兩圈沒找着,不禁有些奇怪。
有人問道:“會不會是被人撿走了?”
又有人突然想到什麼:“對了,方纔月郡主不是與白小姐說話了嗎!問問月郡主有沒有看到吧?”
“月郡主不是不喜歡白小姐嗎!只怕看到了也不會說吧?”
“說不定那玉佩就是月郡主偷的呢!”
於是一羣人浩浩蕩蕩的朝容傾月走來。
她給阿七使了個眼色,阿七點頭,消失不見。
衆人見她居然在悠閒的喝茶吃東西,不禁有人冷笑:“我們都在替白小姐找玉佩呢,你倒好,居然和沒事人一樣!”
容傾月嚥下一塊糕點,眼神冷冽,微微挑眉:“哦?”
這羣人白癡還得扯上她一起做白癡嗎?
“白小姐的玉佩丟了,月郡主可知道?”有一人上前問。
容傾月仔細觀察了這人,並沒有見過,看衣着與髮飾,並不屬於高等級,難怪迫不及待的攀白孤雪這‘高枝’了。
“知道啊,你們如此大張旗鼓,本郡主想不知道都難。”容傾月點點頭。
“那你還有心情在這裡吃東西?!我們都在辛苦的找,你怎麼不幫忙?”
容傾月聽到這句話,軟軟一笑:“我沒心情在這吃東西,難道要隨你們一同去找?你確定,你是在要求我同你們一起去找玉佩?”
“那是自……”那人很自然的接了下去,但話還未說完,便住了口!
面前這人是誰,容傾月的身份不必多說!她已經不是那個人人可欺的廢物了,她現在是能夠與宸王並駕齊驅的聖境公主!
白孤雪見狀,可憐兮兮的走上前來,面容上雖然表現的着急,但卻還是有耐心低聲道:“這位小姐,不關傾月妹妹的事……”
容傾月託着下巴,本來就不關她的事啊!她抿脣一笑:“白小姐真是太着急了,阿離都和你說過,那塊玉佩沒什麼大不了的。”
白孤雪臉色一白,聲音更是可憐:“可那是……表哥不會怪罪,但我會難過……”
“就是啊,那可是很重要的玉佩,月郡主這麼說話,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容傾月掃了一遍人羣——雖然都不認識,但是從衣着來看,這些大多都是四品到二品之間,官員們的家眷。
如今東堯分兩勢力:宸王一派,陳太尉一派。
但陳太尉那一派人數稀少,岌岌可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分崩離析。
而宸王,卻是永遠的大樹啊!平日裡與宸王無法交面,但今日可以藉着宸王表妹的光,與宸王有所聯繫!
所以這些人不顧形象的找玉佩,甚至出聲聲討她——因爲容傾月雖然地位高,但是並無實權!
其實最主要的就是……白孤雪一直營造着一種‘容傾月在宸王心裡,沒有她重要’的錯覺,所以衆人才會捨棄與容傾月交好的機會,去巴結白孤雪。
在這盛京,果然是誰有權誰說話啊。
另一邊,慕容依和慕容淵見到月郡主被一衆女眷氣勢洶洶的包圍,頓時臉色不太好看。
這兩人都是武將後人,做事講究快意恩仇,直來直往,容傾月幫過他們,他們自然記得她的好,可是現在在他們看來,這局勢對月郡主的極爲不利的。
兩人正打算上前,卻被阿七攔住了。
誰說月郡主人緣不好的?她不過是不屑於交那些只知道巴結人的狐朋狗友!
慕容將軍一家自然也是受邀至此,慕容將軍遠遠的看見自家兒女與宸王殿下的暗衛首領阿七姑娘站在一起,生怕這一對兒女又惹出什麼事,慌忙與慕容夫人上前。
“慕容公子放心吧,傾月小姐吩咐屬下不必去管這事兒。”阿七對着慕容淵解釋道。
慕容將軍走過來時,正好聽見這一句,雲裡霧裡的,慕容依便把此事經過說了一遍,她轉頭蹙眉:“你們那個表小姐到底想幹嘛?……”
“表小姐?這位就是那千里迢迢前來認親的,殿下的表妹?”慕容將軍看了一眼,“可查證過身份?”
阿七搖頭,做了個抱歉的手勢:“宸王府內事,恕屬下不得透露,總之表小姐是佔不到便宜的,諸位儘管放心。”
阿七都這麼說了,四人也只好作罷,慕容淵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搖搖頭:“難怪方纔,夏休大人明明見到了月郡主被‘爲難’,卻只是笑了笑便走開了,原來……”
原來夏休也知道,容傾月是在玩啊……
而容傾月這一邊,她平靜的吃完最後一塊糕點,“怎麼不去找玉佩,全都圍在我這兒了?還是白小姐覺得你那玉佩丟的不太尋常,覺得是本郡主偷的?”
容傾月一語戳穿衆人心中的想法——這地方這麼小,找了兩遍都沒找到,他們這麼多人,都是一寸一寸的尋找的,怎麼可能找不到!
那麼最有可能的就是玉佩被人偷走了,藏起來了。
而最最有動機的人——就是方纔與白孤雪單獨交談過,又不喜歡白孤雪的容傾月了!
只是衆人雖然敢‘質問’她,確實在沒膽子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來。萬一不關容傾月的事兒,她們若是說她偷了,那可是污衊郡主啊!
只是沒想到……容傾月居然自己說出來了!
白孤雪也萬萬沒想到容傾月會這麼直接,而且就算她心裡早就想這樣說了,但是爲了保持她這種善解人意、楚楚可憐、人畜無害、歲月靜好……簡稱白蓮花的形象,她低聲帶着哭腔道:“傾月妹妹,姐姐不是這個意思……”
容傾月暗暗蹙眉,其實方纔她觀察了一翻,覺得白孤雪的目的不僅僅是要陷害她偷東西,那麼會是什麼呢……
“啊!”正當容傾月沉眸之際,白孤雪突然慘叫一聲,聲音帶着幾分弱氣與無辜。她含着淚水,緊咬下脣,握緊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