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騰騰的麪條端到面前,薛毓瞅着白花花的麪條上飄着的幾根翠綠的油菜葉,噘起小嘴:“爲什麼不放西紅柿?”
許強挑了挑眉:“給你荷包了一個雞蛋呢,不錯了啊,還挑?”
“小蘭每次煮方便麪的時候都會放西紅柿的。” 薛毓嘴翹得更高了,“我又不喜歡吃荷包蛋。”
“不吃給我。”許強惱火的用筷子從薛毓碗裡撥出一個渾圓的荷包蛋到自己碗裡,“難伺候,餓死你得了。我剛纔煮麪條的時候,你怎麼不說?”
荷包蛋滴溜溜滾進許強碗裡,蕩起一小片水花,幾滴湯汁飛濺起來,蹦到許強手上,薛毓眉開眼笑:“我剛纔在翻你們炊事班的意見簿啊。”
“嗯?”許強瞅了一眼桌子上薛毓手邊的油皮簿,看那個做什麼?
“提的意見也太少了,這可是一年的意見簿啊,一共沒寫幾條。”細白的手指在油皮本子上敲了敲,對比真是鮮明。
“呵,你有意見啊。”許強撇了撇嘴。
“當然,你們食堂的飯也太難吃了。”薛毓使勁點頭。
“誰說難吃?”洪亮的聲音爆在耳邊,一個肥圓的身子幾乎可着門蹭了進來。“我說小強,在操作間吃東西,違反紀律了啊。”伸指一點薛毓,“還有你,’廚房重地,閒人免進’ 知道不?”
“啊,班長,他,他是來意見的。”許強連忙將口裡的麪條嚥下肚,燙得直伸舌頭吸冷氣。
“提意見啊。”胖子揮了揮手,“隨便提隨便提。”
“袁班長好。”薛毓起身甜甜的敬了一個軍禮。
袁宏仔細瞅了瞅:“哦,原來是你啊,我對你有印象,營裡新來的洋娃娃嘛。”
“洋娃娃?”薛毓眼睛瞪着老大,“我哪一點兒像啊,我是正宗的東方人。”
袁宏哈哈大笑:“瞧瞧,大眼睛,高鼻子小嘴巴,比洋娃娃還可愛。”
薛毓嘟着臉,可愛,用來形容男孩還可以,我是男人了耶。
袁宏笑得更加歡暢:“娃娃,你好像總是挨罰哦,一共沒來食堂吃幾頓飯是吧。嗯嗯。看在你被罰的份上,這次小竈我就不記了。”
許強翻了個白眼,一碗麪條,小竈,哼。
“謝謝班長。”薛毓親暱的拉着袁宏胖胖的胳膊,“班長,你長得纔可愛呢,圓圓的,像個……”
“像什麼?”袁胖子大笑。
薛毓眼珠轉了轉,抿着嘴直樂。
“像豬是吧。”袁宏敲了薛毓腦門一下,“小傢伙,沒安好心。”
“啊。”薛毓捂着腦袋直蹦,“好疼啊好疼。”
袁宏叉起腰:“你心裡罵我,敲你一下算便宜你了。”
“我怎麼罵你了,”薛毓萬分委屈的揉着腦門,“誰說豬是罵人啊?我家養了一隻小豬,可聰明瞭。”
“生了!”“碰”的一聲,門被撞開,一個小巧的影子闖了進來,興奮的大叫,“班長生了。”
袁宏氣得直吼:“小夭,我丫抽死你,誰生了?”
“豬啊。”小夭手舞足蹈,“生了一窩小崽,可好了。”
“啊!”薛毓跳了起來撲到小夭身上,“我要去看,在哪在哪?”
“別挨我。”小夭連連擺手,“我身上髒着呢,剛接生完啊。”
薛毓兩眼放光:“沒事,我在地上滾了不知多少圈呢,我要去看豬寶寶。”
許強兩眼望天,你還在地上滾?都是我給你墊着了好不好。
“吃完飯再去。”袁胖子大手一揮,“都給我安靜!”
“強子在嗎?”門外一聲呼喚,許強愣了一下,答應一聲,轉身開門。
木鐵軍拿着一封信站在門口:“你的信,寄到一班了,班長讓我給你送過來。”
“啊,小木來了。”袁宏笑着走出去打招呼。
“袁班長好。” 木鐵軍“啪”的敬了個軍禮,“我來給強子送信的。”
許強早已接過信封,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看。
薛毓幾口吃完麪條,又喝了一大口湯,跳了出來:“吃完了,我要看豬寶寶。啊,鐵軍,你也在。”
木鐵軍嚇了一跳:“小點聲,沒人是聾子。”
薛毓纔不管木鐵軍的忌諱,笑嘻嘻的一手拉着小夭,一手拉着木鐵軍:“去看豬寶寶。”
木鐵軍一甩手臂:“我還有事,不去。”
“你有什麼事?”薛毓奇怪的眨了眨眼,不像是木鐵軍的風格啊。
木鐵軍撓了撓頭:“嗯,這個,明天大練兵。班長和班副在保養車呢,我要去幫忙。”
“擦車啊,沒意思。” 薛毓摟着小夭的手臂,“咱們去看豬寶寶吧。”
“很費勁的活啊,沒意思?”木鐵軍瞪着薛毓,什麼人啊,看豬就有意思啦。
“啊,是啊。” 薛毓理所當然的點頭,“我連飛機都拆過,卸履帶有啥好玩的。”
“吹牛。”許強不屑的哼了一聲。
木鐵軍摸了摸下巴:“其實,我也不喜歡擦車,我想開車,嘿嘿。”說着還用手比劃了一下,“不過班長總是跟我說不着急。”
小夭也跟着的雙手劃圈:“我也想開車,嗚~嗚~。”
“開車還不簡單,我教你們十分鐘,再練個半小時,準會了。” 薛毓打了個勝利的響指。
小夭興奮的尖叫:“真的?”
木鐵軍同樣興奮的臉垮了下來:“可是到哪兒找車啊,裝甲車在車庫裡,沒有班長的命令不能學啊。”
“胡鬧。”袁宏聽了半天終於受不了幾個小傢伙的唧唧喳喳,“你們,該幹嘛幹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