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她現在在韓府裡的地位如何,單她跟凌家的恩怨來說,不得不說,三王爺這一步,委實有些冒險了。
二姨娘不明所以的看着韓云溪,發現她並未有太多表情,臉上難免有些失望,很快便笑意如初道:“我說郡主啊,能靠上三王爺這顆大樹,也是你修來的福氣,要知道能做成天家的媳婦,前途無可限量啊。”
韓云溪嘴角勾起一抹嘲諷,似笑非笑的看着二姨娘道:“云溪謝過姨娘好意。”
二姨娘是沒看出韓云溪的嘲諷,還以爲自己的建議多麼的誘人,不疾不徐說道:“聽說大小姐這麼多年一直喜歡三王爺,你可要抓緊了,千萬不要大小姐捷足先登了,三王爺的正妃之位非你莫屬。”
“哦,是嗎?”韓云溪笑容甜甜。
只是眸底的鋒芒被極好的隱藏起來。
她輕輕押了一口茶水,目光悠遠的看着遠方,不知在想着什麼。
二姨娘左顧右盼一下,壓低聲音道:“你說大夫人心中會不會有芥蒂呀?”
“姨娘多心了,如今府裡只有妙夢夫人,何來大夫人一說?”韓云溪淡淡瞥了眼二姨娘說道
。
二姨娘恍然大悟,面上笑意濃濃,“是,姨娘倒是忘記,如今她已經不是夫人了。”
忘記?
你能夠忘記纔怪,只怕比任何人都希望大夫人倒黴吧。
韓云溪並不點破她話面裡的意思,好整以暇的看着二姨娘,淡淡道:”大姨娘一向疼我,怎麼會有芥蒂呢?“
二姨娘被她疏離的目光盯得頭皮發麻,心裡發毛,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彆扭極了。
不由笑臉相迎道:“是,是,是二姨娘多心了。”
小坐片刻,連忙找了個藉口離去。
目送她離開,昭夕上前說道:“奴婢聽說妙夢夫人一早便差人去了淩姨娘房中,讓她代爲伺候,說是爲大公子贖罪。”
韓云溪微微頷首,並不言語。
“小姐好像早已經知道?”昭夕訝異道。
韓云溪嘴角勾笑,“依妙夢的性子,她當然不會放過凌姨娘,只不過淩姨娘也不是省油的燈,只怕,很快便有好戲看了,等着瞧吧。”
流水苑
淩姨娘的確是爲了妙夢的事,盡心盡意,任誰都挑不出一絲兒毛病來,不管妙夢怎麼有心刁難,也都被她巧妙的迴避過去。
妙夢是看在眼裡,樂在心裡。
當韓世忠過來的時候,看都不看她一眼,便直接走到妙夢跟前。
淩姨娘心中一沉,果然不待見她。
微不可聞的嘆口氣,便着手忙手中的事情了。
看着妙夢心情不好,韓世忠柔聲安慰道:“哪裡不舒服,有請過大夫看過沒?”
偏偏妙夢有氣無力道:“妙夢只怕自己福薄,擔不起姐姐的情分而已
。”
韓世忠拉過妙夢,將她抱在自己懷裡,笑道:“這是哪裡話,你要什麼我給你什麼,爲了你肚中的孩子,我都讓她來照顧你,給你出氣順心,有我的照佛,這,怎麼擔不起?”
妙夢眸光一亮,楚楚可憐道:“只怕別人說我不知進退,恃寵而傲,可是我卻只想讓她借這個機會,讓姐姐看看我是什麼樣子的人,我們若是和好了,也免得侯爺難做。”
聽到妙夢如此說來,韓世忠連連點頭,心中滿滿是對她的讚賞。
只是外面的淩姨娘卻是咬碎一嘴銀牙往肚子裡吞,眸底則染上一層陰翳的懼色,心中越發的痛恨起韓云溪來。
一連幾日,淩姨娘都是在妙夢房中,爲她鞍前馬後好生的伺候着。
一會讓她遞茶水,一會讓她剝瓜子,一會讓她做端點心,稍不如意便向韓世忠哭訴,少不了對淩姨娘一頓訓斥。
從來都是大夫人欺負別人的主,哪裡輪得到別人欺負她?
如今這般,哪裡還能容忍下去?
早就讓人帶話到凌家,只怕宮裡的淑妃也早已經知曉。
在凌家沒有來人之前,她依然與妙夢斗的難捨難分,好不熱鬧。
韓芷婼幾次欲言又止,終是忍不住向韓世忠求情。
卻是被韓世忠不耐煩的打斷。
韓云溪平靜的看着擺着滿滿一桌子的東西,不大的桌子上分成兩邊,一邊是一些衣服,一邊是一些相應的首飾。
尤其是那套如雪般輕柔的天藍色衣服上繡着的蝴蝶,透着窗櫺射進來的陽光,正翩翩起舞一般栩栩如生。
昭夕看着衣服驚叫道:“小姐,這衣服真好看,蝴蝶倒像是真的一樣
。”
用手輕輕一摸,便知道不是一般材質所做,倒像是名貴的金絲蠶所吐的絲。
昭夕左摸一下右摸一下,不停的比劃着,愛不釋手的樣子讓韓云溪啼笑皆非。
看着袖口出用絲線勾勒出的祥雲圖案,簡單而不失貴氣,倒真是費了一定的心思。
只是不明白蘇錦旭送這麼大一手筆到底是幾個意思?
端看桌上的衣服哪一件不是名貴之極,韓云溪想不明白也懶得去想,吩咐昭夕先收好再說,便懶懶的靠在院子裡竹踏上閉目養神。
突然感到一到熟悉的氣味,韓云溪倏地睜開眼睛,就看到瀟灑臨風的西江月正懶懶的靠在窗櫺上,笑對自己。
“師兄,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韓云溪驚喜的站起來往他身邊走去,凝視了一圈,問道:“你怎麼去了那麼久?是不是有什麼麻煩?夏語什麼都不肯說。”
西江月微笑的看着她,擡起修長的手對着她的頭頂輕輕拍了下,語含笑意道:“別說我了,先說說你的事吧!”
“爲什麼總說我,你都不告訴我你的事!”韓云溪睨了他一眼,隨手拿起水壺,爲他泡製茶水來。
心裡升起的喜悅蔓延到臉上,連帶整個人也輕鬆許多。
西江月邁着優雅的步子,走到竹踏上斜躺着,懶懶道:“我能有什麼事。”
韓云溪泡茶的手一頓,若無其事的端一起盞遞給西江月,漫不經心道:“你愛說不說,本小姐還不聽了。”
夜涼如水,微風習習,墨色的天空一陣靜謐,因着西江月的到來,就連月色也格外亮了起來。
輕柔的月華傾瀉下來,灑在院子中人兒身上,到是添了幾分神秘色彩。
“丫頭是怪我不辭而別?”西江月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韓云溪,慵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