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兩個夏候琳

“王爺是個頂在立地的大丈夫,我相信王爺是言而有信之人。”得到南康王的保證,夏候琳露出滿意的神色道:“天機山莊中有一種植物叫隱香,山莊造紙時,會用到這種植物,想必王爺也知道咱們東漢皇室的兩嫡奪位之事,修賢太子乃慈賢皇后所生,只可惜慈賢皇后生太子時難產去了,慧帝便立了當時的貴妃楊氏爲皇后,修賢太子則交予靜儀太后撫養,一年之後,楊皇后爲慧帝生下二子,這便形成了雙嫡的局面,一個自幼失去母親及母族的支持,卻是名正言順的儲君,一個是有強大母族支持,同樣是嫡出的二皇子,人都有貪慾,楊皇后與二皇子自然也不例外,那時他們爲爭取更多的支持,設宴款待老莊主,老莊主卻當衆斥責楊皇后與二皇子生活過於奢侈,並指責二皇子好大喜功,實非能當大任的良才,反倒修賢太子自幼跟在靜儀太后身邊長大,靜儀太后信佛,在佛學的教化下,不僅有一顆善良的心,而且天資聰穎,又有慧帝的言傳身教,是真正的爲君之才。”

夏候琳說到這裡,便頓了頓,眸子別具深意的掃過阮側妃,最後雙眸落在南康王的面上復又道:“老莊主的一番話,訓斥了楊皇后和二皇子,讚揚了修賢太后,這無疑是將楊皇后那一派系得罪狠了,楊皇后與二皇子便設計以老莊主的名義,模仿他的筆跡,僞造了一封向修賢太子進言謀位的書信,並精心設計那封信落在了慧帝的手中,慧帝雷霆震怒,加之那段日子纏綿於病榻,爲人多疑且敏感,當即命人去捉拿老莊主就地正法,修賢太子得到消息,不顧自身安危勸諫,當時楊皇后與二皇子都侍疾在側,便添油加醋的挑拔,慧帝盛怒下,命侍衛將修賢太子拖出去,修賢太子在掙扎中,衣服被侍衛撕破,露出左肩上猙獰的傷口,這傷口是當初年僅十五歲的修賢太子爲慧帝擋劍時受的傷,那一劍刺的很深,廢了修賢太子的左手,看到那傷口,慧帝瞬間冷靜下來,制止了侍衛的行爲,並讓太子給他一個合理的理由。”

夏候琳說到這裡又頓住,這時便聽南康王感嘆的接着道:“皇祖父當時跟曾祖父說,僅憑一封信便定了老莊主的罪實在過於草率,老莊主若真有心玩弄權力,何須等到人已暮年,他年青時是何等驚世之才的人,曾多次拒入朝中爲官,此事還需徹底查。”

聽了南康王的話,夏候琳便接着道:“是啊,慧帝被修賢太子說服,命人好生請老莊主入了宮,就在御書房中,老莊主看過作爲證物的信紙,便斬釘截鐵的說信不是出自他手,並告訴慧帝,他所用的紙張全爲天機山莊自制的,雖然那紙看表面與市面上賣的宣紙並無不同,但天機山莊的造紙原材料中加了一味隱香,這種植物只有天山纔有,那隱香雖說是無色無味的植物,但天山有一種叫香引的植物可以引出隱香潛藏的香味。”

一旁的耿樂顏卻是皺眉道:“能引起香味又如何,拜貼是昨天送來的,經過一晚上,那香味早就洗掉了,你還能證明什麼。”

夏候琳卻是針鋒相對冷言道:“難怪世子妃有持無恐,原來是存了這樣的心思,不過你別高興的太早,隱香的味道一經沾染上,數十日都洗不掉,即便用別的香粉也摭掩不了。”夏候琳說完,便對朱雀道:“將香引點上,世子妃究竟有沒有收到我的拜貼很快就能揭曉。”

朱雀仍是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然後行至王府管家面前道:“我需要一個香爐,勞煩管家幫我準備一下。”

管家聞言沒敢立即答應,而是看向南康王,見南康王點了點頭,這才退下,不多時便捧着香爐迴轉。

朱雀接了香爐,將香引點燃,看着香爐中嫋嫋的青煙緩緩升起,起初衆人並沒有聞到什麼香味,大約一刻鐘後,屋裡隱隱散出一些清淺的香氣。

立在一旁的阮側妃此刻已經汗溼了裡衣,雖然她表面極力的維持着鎮定,可隨着香味越來越濃,她心中的不安越擴越大,可是這個當下,王府的世子妃被人指責,她做爲一長輩,卻想辦法迴避,只怕立時會令王爺懷疑到她的身上來,如今她已然是騎虎難下,進退不得。

兩刻鐘後,夏候琳讓朱雀將香爐撤出花廳,原以爲香爐拿走,屋裡的香味會慢慢變淡,可驚奇的事情卻出現了,一種從未聞過的幽香氣息越來越濃。

夏候琳看了看自己的手,無奈的笑道:“我慣常用這種紙,我身邊的人也不例外,這會兒香味被引出來,只會越來越濃烈。這種香味獨一無二,想必王爺也是第一次聞吧!”

“本王記得皇祖父說過,隱香的味道,他僅聞過一次,卻是終身難忘,他從未聞過如此好聞的香,起初本王是不信的,如今親聞得此香,本王信了。”南康王露出驚奇的神色道,這種香味確實是不曾聞過的。

“夏歌,你去檢查世子妃的雙手。至於這門房,就有勞管家檢查一下,這抓賊拿贓,證據確鑿,可不容得任何一個人賴掉。”夏候琳對夏歌吩咐了一句,目光興味的定在那門房的身上。

那門房早已嚇的汗流夾背,他不過只是一個奴才,那裡知道夏候琳是什麼人物,原以爲是王妃孃家那邊的什麼遠親,前來投奔,本也沒放在眼裡,知道阮側妃不甘心屈居側妃之位,便拿了這拜貼到她那裡邀功,原是想助側妃給王妃那邊的人難堪,誰知道惹的卻是這樣一尊大佛。爲保命,那門房什麼也顧不得,手腳並用的爬到南康王的腳下道:“王爺,奴才知錯了,昨天夏候小姐是派人遞了拜貼來,因爲阮側妃早吩咐過,遞到府上的拜貼一律要先送到她那裡給她過目,奴才並不是存心隱瞞世子妃,是阮側妃讓奴才不必上報,奴才以爲是想攀龍附鳳之人,便也沒多想便應了,府上衆人都是知道的,阮側妃最是識大體,事事爲王妃分憂,這種情況已是見怪不怪的。”

門房的一席話,聽的阮側妃眼神跳了幾跳,眉宇間已見戾氣,在那張美麗嫵媚的臉上越顯猙獰。南唐王看着對面的女人,心頭震驚不已,這就是他最心愛的女人,放在心頭寵了二十多年,難道她的溫婉和識大體都是僞裝出來的嗎?

“朱雀,你去檢查一下阮側妃的手。”夏候琳在一旁將南康王的神情看在眼中,見阮側妃並沒有發現南康王的情緒變化,便不動聲色的往阮側妃焦灼的心頭添了一把火。

朱雀應了一聲是,便向阮側妃走去,而阮側妃被夏候琳的一句話驚的回過神來,眉宇間的狠戾瞬間被柔中帶媚又無限委屈的情緒所取代,她雙眼含淚,欲落不落的看向南康王,無比憐弱的搖着頭,紅脣欲張,卻又被雪白的貝齒輕輕咬住,一幅不願多說的表情。

南康王看着阮側妃由狠戾至柔弱的瞬間轉變,心頭頓時涌起一股失望來,這就是他同牀共枕了二十多年的女子,原本因爲無法給她正妃之位,心中一直對她心存愧疚,現在他才發現,自己與一個戲子生活了二十多年,這二十多年的恩愛她究竟有幾分是真?

南康王如此一想,猶如跌進萬年寒潭,心中一片冰涼,當即便移開眼不再看她。阮側妃見南康王冷漠的移開眼,當即怔住,任由朱雀拽住她的手,再後面的事情,她已來不及思考,一雙含情目只癡癡的看着南康王那俊逸不凡的側臉,眸中滿是不可置信,以往屢試不爽的招數,今天竟然失效了,是王爺信了門房的話,還是他發現了什麼?

“小姐,阮側妃的手上有隱香的味道。”朱雀聞過阮側妃的手,便回頭對夏候琳道,這時夏歌也回話道:“小姐,世子妃手中沒有隱香的味道。”

另一邊管家已經強行拽住門房的手,將那雙手湊近鼻下,便有一股濃烈的香味衝進鼻腔內,當即擡頭道:“王爺,他手上也有隱香的味道。”

待管家向南康王回了話,夏候琳臉上的笑容瞬間被冰冷的怒氣所取代,她雙眸如千年寒冰泛着冷幽的光,“王爺,本來你們家中內部如何的明爭暗鬥我一個外人無插話的權力,但若事情關係到陷害皇室血脈,我身爲天機山莊的莊主,是不能坐視不管的,有人就是看準了這一點,設了圈套要置我於死地,阮側妃你身爲主謀之一,事到如今,難道就沒有話說嗎?”

夏候琳的厲聲質問,令阮側妃一時慌了神,她眸子閃躲的避開夏候琳那雙瑰麗且明睿的眸子,有些語無倫次道:“夏候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阮側妃不知道啊!那好啊,我找知道人的來跟你好好說道說道。”夏候琳冷笑一聲,聲音幽遠而冰冷聲,並帶着一種掌控一切局勢的自信。

“世子自己公幹時,玩弄了當地民女,難道這事也能賴在我身上不成。”阮側妃脖子一梗,索性搶先一步抖出東方炎與徐小蓮的事情,想借此轉移南康王的注意力。

“阮側妃,你說什麼?”耿樂顏暗道一聲不好,急切的開口,本想替樂方炎摭掩,張口時腦中閃過一道靈光,到嘴邊的話變成了質問,儼然一幅什麼也不知道的神情。

“世子妃,這你都看不出來嗎,阮側妃這是在污陷世子,以王爺的性子,若知道世子玩弄民女又始亂終棄,定會罷了世子的繼承權,將他從族譜中除名,趕出王府。阮側妃好狠的心,對世子下這樣的黑手,坊間傳聞的阮側妃與王妃娘娘親如姐妹之事是真的嗎?真有這樣的好妹妹在姐姐的背後捅刀子,要置姐姐的愛子於死地!”夏候琳露出誇張的神情,冷諷完,神情又是一凝,冷漠道:“阮側妃,我要說的是另一件事情,不曾想你自己抖出了另一個陰謀,不過也沒關係,反正兩件事情多少還是有些關係的。”

阮側妃聞言一驚,不可置信的指着夏候琳,卻什麼也沒說,當即撲到南康王的腳下哀慼道:“王爺,妾身沒有,是夏候小姐冤枉妾身,你一定要相信妾身。”

南康王不是傻子,一切都看在眼中,所以對阮側妃的示弱不爲所動,只冷着臉避開她。

“阮妹妹,你是不是冤枉的,聽夏候小姐把話說完,是非曲直自有公道。”門外突然響起南康王妃端莊的聲音,只見東方炎扶着南康王妃進入花廳,而南康王妃的身後,赫然跟着夏候琳與徐小蓮,另還有被侍衛押着的劉凱。

花廳裡的夏候琳見到南康王妃身後的夏候琳,頓時收斂了全身的冷凝氣息,神色恭敬的上前道:“莊主,屬下幸不辱命,完成你所交待的事情。”

看着面前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女子,夏候琳笑了笑,揮手示意道:“做的很好,你暫且退下吧。”

“是。”柳宿應了一聲,便退出花廳,瞬間隱藏了身影。南康王看着柳宿消失的地方,震驚不已道:“難道這就是傳聞中可男可女,易容術出神入化,乃朱雀座下七宿之一,代號爲柳的柳宿!”

“王爺好見識,她確實就是柳宿。”夏候琳回了南康王的話,隨後便行禮道:“參見王爺,適才柳宿多有冒犯世子妃,還請王爺和世子妃不予計較纔好。”

南康王聞言,側首看着耿樂顏,見耿樂顏只是一臉驚奇的盯着夏候琳,神色中並無不悅,便輕聲笑道:“樂顏不會計較的,夏候小姐放心便是。”言罷,他側首看着自己的長子,這才發現東方炎的臉色出奇的蒼白,忙擔憂的問道:“炎兒,你怎麼了,爲何臉色這般的蒼白。”

“父王,兒子沒事。”東方炎對南康王搖了搖頭,向他投以安慰的眼神,耿樂顏因南康王的問話回過神來,見東方炎臉色蒼白,忙上前握住他的手,擔憂道:“世子,你這是怎麼了,早上離府時還好好的,怎麼回府時,臉色蒼白成這樣?”

“世子妃,世子是剛解了體內長年寄居的盅毒,因盅毒被引導出體,傷及世子的元氣,所以他的臉色才這般蒼白,不過世子妃不用擔心,只要世子按着我給的藥方好好調理,不出半個月便能恢復如初。”見他們夫妻情深,夏候琳便開口解釋道,以安耿樂顏的心。

東方炎緊緊的握住愛妻的手,感激的對夏候琳道:“多謝夏候小姐的再造之恩,樂兒說夏候小姐是個奇女子,我卻認爲夏候小姐就是菩薩轉世,專救人於水火之中。”

耿樂顏因此東方炎口中的一句樂兒而怔住,自成婚以後,他素來叫她郡主的,何以今天改了口,而且還叫的這般順口?

夏候琳卻被東方炎的話逗笑了,看着南康王妃道:“王妃信佛,不想對世子也影響極深,心存善念的人,自然是好人有好報,嚴父慈母賢妻聰兒全齊,只要將這潛藏在王府的毒蛇抓出來,以後自是福樂安康。”

阮側妃被夏候琳的話嚇的身子顫了顫,不可置信的看着東方炎,這怎麼可能,那蠱毒在東方炎體內這麼多年,眼看再過兩年將反噬東方炎的本元,不出幾年自會五臟枯竭而亡,到時候她的兒子繼承王位名正言順,不料有人告訴她,世子死了,還有世子的親兒,南康王正當盛年,等到孩子長大成人也不無可能,她才動了心思,答應替那人做事,設了一局讓南康王對東方炎徹底失望。玩弄民女,始亂終棄爲王爺最不恥,定能教東方炎丟了世子之位,被趕出王府,卻不想這個夏候琳這樣的精明,竟設了一個計中計,她能知道東方炎中了盅毒,自然手中也握着自己當年對東方炎下盅毒的證據,籌謀了這麼多年,一切都完了,什麼都沒有了。

南康王將阮側妃的神情看在眼中,心已經跌入谷底,是他識人不清,差點害死了長子,因爲顧忌着二子的顏面,南康王並沒有當場發作,只對管家道:“將不相干的人都帶出去,今天的事情若傳出去一個字,仔細你們的小命。”

ωwш⊙ TTkan⊙ ¢○

管家聽的一陣膽寒,唯唯諾諾的應了,將花廳裡伺候的婢女都遣了出去,而他自己則是將那門房押出了花廳,交給待衛關進了柴房好生看管。

閒雜人等都退出花廳,南康王面色一沉,對着阮側妃喝斥道:“跪下。”阮側妃從未見南康王對她生如此大的氣,以往總是深情的凝視她,溫聲細語,因此南康王一喝斥,她只是震驚且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倒是她身後的月荷嚇的撲通一聲跪地,驚惶失措的告饒道:“王爺饒命,奴婢什麼也不知道。”

南康王卻是不看月荷,只盯着阮側妃,見她不跪,他也懶得跟她計較,只問道:“炎兒身中盅毒之事,是不是你做的?別想糊弄我,夏候小姐即然能拔除炎兒體內的盅毒,必然手中握有下毒者的證據,你還不快從實招來。”

阮側妃咬着脣,在心內做了一番權衡之後,終於閉上眼睛,撲通一聲跪下道:“世子體內的盅毒是我下的,他玩弄民女的事情,也是我一手設計的。我就是不甘,明明是我與你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憑什麼是這個女人做王妃,而我只能爲妾,我不甘心。論貌她那裡及得上我半點,論才情我也不遑多讓,我要把她的兒子拉下世子之位,我要把她拉下王妃之位,王妃是我的,世子之位是我兒子的,誰也別想跟我搶。”

看着眼前近乎瘋狂的女人,南康王的眸底閃過複雜的情緒,不禁想起當年老王妃的話,當初他要納她爲側妃,老王妃便是極力反對,說她心術不正,入了王府定會攪得王府家宅不寧,但是他堅持,並求得王妃點頭,兩人一起說服老王妃,最後老王妃退讓一步,答應她入府,不過位份只能是妾,當時他覺得委屈了她,幾乎時常宿在她的院子裡。入王府後,王妃即將臨盆,她日夜伺候在旁,什麼髒活累活都不嫌棄,他很是欣慰,向老王提出晉她位份,老王妃卻是不鬆口,終於次年她生下兒子,爲王府立下大功,他不顧老王妃反對,晉她做了側妃,在王府這麼些年,她與王妃交好,幫着管理府中上下事宜,無人不讚她一句好,原來她就是一條看似長眠無害的蛇,卻總在背後使陰招害人。

“王妃,後院是你掌權,阮側妃交由你處置吧,不必回稟細節,我南康王府容不下這等心腸歹毒之人。”閉了閉眼,南康王冷漠的聲音響起,語畢便頭也不回的大步出了花廳。

看着南康王偉岸的背影,阮側妃身子一軟,癱倒在地,南康王妃神情複雜的看着她,片刻之後纔對夏候琳道:“夏候小姐,我知道你還有事情要問阮側妃,這裡我暫且留給你,若問完事情,使個人來知會我一聲。”

“多謝王妃成全。”夏候琳感激的應了一聲,目送南康王妃、東方炎、耿樂顏離開。

南康王妃步出花廳後,便對守在花廳外的管家吩咐道:“阮側妃自高處跌下來,撞傷了頭,如今人事省,你派得力點的嬤嬤過去看顧,好生照顧着。”

管家臉色一變,卻沒多問,連連應了,便退下去辦南康王妃吩咐下來的事情。屋裡夏候琳將南康王妃的話一字不落的聽在耳中,隨即看着阮側妃,玩味的笑道:“算你運氣好,南康王妃倒底心膳,即便你謀害皇室血脈,犯下的是死罪,她依然心善留你一命,即然是王妃的意思,我自會幫她達成。”

阮側妃看着夏候琳,驚恐的開口道:“你想幹什麼,我是南康王的側妃,你不許亂來。”

“側妃?你確實是,不過有名無實罷了,敢算計到我頭上,我夏候琳可不是那麼好算計的。”夏候琳尋了一位子坐下,以一種倨高臨下的姿態看着阮側妃,輕蒽的開口道。

語罷夏候琳一幅不願多談的模樣,對朱雀道:“她的餘生就是個活死人,你動手吧,拿捏好輕重,別把人弄死了,免得無法向南康王妃交待。”

“莊主放心,屬下會拿捏好分寸的。”朱雀冷笑一聲,一步步逼近阮側妃,那眼神好似深山老林中捕到獵物的野狼,眸底的泛着冷幽幽的光芒。

沒有人知道花廳裡發生了怎樣血腥的一幕,只是阮側妃一聲一聲慘烈的叫聲,響徹在花廳的上空,被侍衛看押在花廳外的劉凱之前就將屋裡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這會再聽阮側妃慘烈的叫聲,只覺頭皮一陣陣的發麻,身上更有一種冷嗖嗖的感覺。

約抹一刻鐘後,阮側妃人事不省的被人擡出花廳送回她自己的院子,同時劉凱被押進花廳裡,彼時夏候琳端着一杯茶,悠哉悠哉的品着,她今天日穿了一件冰藍色的抹胸襦裙,裙子上繡着繁複的花紋,本是一件極漂亮的的裙子,不知道是剛纔被阮側妃的聲音嚇過,還是冰藍色屬於冷色調的影響,他只覺夏候琳身上有一種延伸不絕的冷意。

“劉公子,你是自己將知道的說出來,還是要勞煩我的護衛幫你開口?”放下手中的茶杯,夏候琳看着跪在地上,明顯已經露出惶恐之色的劉凱道。

“我說,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訴你。”劉凱被嚇的不輕,夏候琳還沒說要怎麼樣,他便嚇的答應配合。

“夏歌,把徐小蓮帶進來,有些事情,或許徐小蓮很有興趣知道。”夏候琳並不問劉凱話,只對身後的夏歌吩咐道。

夏歌領命去了,很快帶着徐小蓮迴轉,劉凱看着夏候琳的言行,深知有些事情夏候琳已經知道了,便低垂着頭道:“世子與徐小蓮什麼都沒發生,與徐小蓮有肌膚之親的是我。”

徐小蓮本記掛着夏候琳何時幫她正名,卻不想被帶去花廳,聽到的竟是這樣一句話,她當即怔住,不過這一怔並沒有維持多久,便瘋了似的撲上前去,對劉凱又抓又打,口中還罵道:“你個混蛋,你竟敢毀我清譽,我將來是要做王妃的,美好的前途全被你毀了。”

劉凱對徐小蓮本也只是玩玩的心態,反正是棋子一枚,用完便丟掉,根本就沒將徐小蓮看在眼中,如今卻被徐小蓮如此不顧形象的又抓又打,他當即來氣,反手狠絕的將徐小蓮推開,夏歌一直留意着徐小蓮,眼見她要跌倒,身影一閃上前將徐小蓮扶穩。

“劉公子,徐小蓮肚子裡還懷着你的孩子,你下這樣的重手,是想將自己的孩子殺死嗎?”夏候琳輕飄飄的一句話砸去,只見劉凱的身子顫了顫,眼中露出幾分懼意來。

“夏候小姐,你想知道什麼,我全告訴你便是,求你饒我一命。”劉凱並不回答夏候琳的話,轉而哀求道,希望能保住自己的這條命。

夏候琳沒有說什麼,只對夏歌使了使眼色,夏歌便將徐小蓮帶出花廳,確定徐小蓮聽不到裡面的談話,她才笑的無害道:“你全告訴我?難道就不怕你背後的那人滅了你劉家滿門嗎,敢背叛她的人,下場都是如此。”

劉凱聞言怔住了,不過片刻便反應過來,一改先前的懼怕,梗着脖子道:“夏候小姐需要我做什麼直說便是,對於有利用價值的人,你會保住我的性命,甚至是我劉家滿門的性命。”

“劉公子高看自己了,你予我而言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我只想告訴你一件事情,徐小蓮已是你的人,想吃完了抹嘴走人,我絕不允許,你將她帶回去,做妾也好,做通房也罷,那便是你的事情了。”冷嘲的笑了笑,夏候琳言罷便起身帶着朱雀離開花廳。

劉凱看着夏候琳遠去的背影,心中對夏候琳的心思,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夏候琳步出花廳,看了眼守着花廳外,眼神殷切的徐小蓮,冷冷的威脅道:“你自己不要臉,想要攀高枝,做下這等醜事,別指望我會幫你善後,這件事情與南康王府沒有半分關係,你若敢在外面亂噴謠言,我會叫人滅了你,沒了命,我看還你享什麼榮華富貴。”

徐小蓮知道夏候琳並非開玩笑,嚇的脖子縮了縮,沒敢頂撞,也沒答應以後安份守已。夏候琳可不管她存了什麼心思,該警告的她也警告了,若這蠢貨自己要尋死,她就是攔得了十次,也攔不了一百次。

越過徐小蓮,夏候琳往前沒走幾步,玲瓏迎面過來,向夏候琳行了一禮,俏生生的道:“夏候小姐,我家郡主仰慕你多時,有心結交,在花園涼亭備了茶點,還請夏候小姐移步前往稍坐。”

“姑娘請帶路吧!”有些事情還是要跟東方炎夫婦解釋清楚的,夏候琳也沒拒絕,示意玲瓏帶路。

玲瓏帶着夏候琳穿過假山、花圃,來到蓮池中心的涼亭,涼亭中,耿樂顏與東方炎皆在,夏候琳欲向兩人施禮,卻被耿樂顏起身給阻了。

“夏候小姐,你是世子的大恩人,我們怎能受你的禮,快請坐。”耿樂顏親切的開口道,將夏候琳請入坐,自己才坐回東方炎的身旁,玲瓏頗有眼力勁的給夏候琳奉上茶水,然後退至涼亭外,招呼朱雀和夏歌到綠蔭處剩涼。

“不知兩位找我,可是有事?”夏候琳並不飲茶,而是直奔主題道。

東方炎看着耿樂顏,片刻後目光移向夏候琳,憂心仲仲道:“夏候小姐,我只想問你一件事情,他們說的玩弄民女之事,是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夏候琳笑了笑,如實答話道,只是她這回答又是不清不楚的。

東方炎聞言,蒼白的臉色又白了幾分,眸中更有悔恨之色,耿樂顏將一切看在眼裡,眸中露出心疼之色,雖然她真的不願意與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可爲了丈夫的聲譽,她不得不做出一個選擇來,況且那女子的肚子裡懷的,還是王府的血脈,絕不能流落在外,閉了閉眼,她臉上勉強掛上抹笑容道:“夏候小姐,即然那女子已是世子的人,我自會做主給她一個交待,今日請夏候琳小姐過來,是爲感謝夏候小姐替世子拔除了潛藏在體內多年的盅毒,此等大恩,我們必是要言謝的。”

聽了耿樂顏的話,夏候琳頓覺好笑,因此失笑道:“世子妃真是爽快呀,連玩弄民女這件事的前因後果都沒弄清楚,這就下了決定,這做法是不是太糊塗和草率了些?”

耿樂顏聞言怔了怔,好一會後才似想到什麼,不可置信的看着夏候琳道:“夏候小姐,你的意思是說玩弄民女的事情與世子無關,而是另有其人?”

“玩弄民女這事是真,卻與世子無關,而是劉凱做下的好事,世子剛剛拔除盅毒,思緒有些混亂,他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所以要依靠世子妃從旁引導,待他身體漸漸恢復,思路也會清楚明瞭,到時世子妃便可安心了。”

“世子中的是什麼盅毒?怎麼如此的厲害?”耿樂顏對那盅毒很是好奇,便關切的問了一句。

“這盅毒叫蝕元,專蝕人體的固元,因爲盅毒在體內的影響,會間接影到人的大腦,例如有時記憶力不好,一篇文章反覆讀很多遍就是記不住,還會影響到人說話,例如世子明明心中想着的是叫世子妃的閨名,說出口的卻是郡主這等尊稱而不自知。不過好在這盅毒發現的及時,若再晚個兩年,這盅毒便會反噬人體固元,令人五臟枯竭而亡。”夏候琳將自己知道的,毫無保留的全都告訴了耿樂顏。

耿樂顏聽了不勝唏噓,隨後又打趣道:“那還真要感謝阮側妃和劉凱,若非他們設計,將夏候小姐捲進這事情裡,只怕世子所中的盅毒還發現不了,我們夫妻受夏候小姐如此大恩,以後若有需要我們相助的地方,但說無妨,我與世子定會全力相助的。”

“好,我記下這個承諾。”夏候琳也不想與他們客氣來客氣去,反正以她目前手中掌握的力量來看,需要旁人的幫助似乎不太可能。

“夏候小姐,我還有件事情想問你,希望你能跟我說實話?”東方炎並不似耿樂顏那般輕鬆,他沉默了良久,才神色凝重的問道。

“世子有什麼不明白的儘管問,若我知道的,我自不會隱瞞世子。”夏候琳其實大至猜到東方炎想問什麼,雖然真相很傷人,不過她認爲繼續隱瞞,對東方炎纔是最大的傷害。

“劉凱是什麼時候開始爲阮側妃做事的?”他之所以沒有問劉凱當初在書院裡時,是不是就別有用心的接近他,只因心底深處不願相信那段快樂的時光,原來也是充滿心機的。

夏候琳遲疑了下,過了片刻纔回話道:“阮側妃與劉夫人是遠親,早在十年前,阮側妃回家省親時,就去過劉府,之後的一兩年與劉夫人始終有書信往來,再後來因此相隔兩地,通信不再那麼頻繁,最多就是年節時彼此問候下,不過自知道劉凱與你是同窗後,阮側妃便悄悄找到劉凱,說服劉凱爲她辦事。所以劉凱接近你其實是有目地的。”

東方炎的眸底閃過一抹痛色,他閉上眼沉默了一會,才睜眼苦笑道:“即然不是真心的,留在身邊也不過留的是一個對我充滿算計心思的人,罷了,我東方炎與他劉凱今生老死不相往來。”

對此,夏候琳並未發表過多的感想,並不是她的事,她的建議或者想法,與東方炎而言都是無關緊要的,不提也罷。

解決了南康城的事情,夏候琳帶着朱雀她們往碧江城而去,她與東方皓約好在碧江城碰面,然後從碧江城乘船去天機山莊。因爲中間這一點小插曲,令出行的日子一再的後推,眼看已經七月下旬了,再拖下去,天機山莊避暑就變的毫無意義。

她們一行人騎快馬,日夜兼程的趕路,於兩日後到達碧江城,別院裡東方皓接到消息,高興的前去大門處迎接,纔出花園,便見風塵僕僕的夏候琳進門來。

東方皓忙快走兩步迎上道:“沒想到你來的這麼快,我以爲至少還要再等上兩日。”

“我是日夜兼程趕來的,吃過午飯,咱們就登船出發去天機山莊。”對於自己日夜歉程趕來的,夏候琳並沒有隱瞞,因爲就算她想瞞,可她眼下的黑眼圈也瞞不過,不如說實話。

東方皓一聽便沉下臉來,心疼的斥責道:“你真是不會照顧自己,又不是很急,爲什麼還要日夜歉程的趕來?”

“午飯準備好了嗎,我餓了。”夏候琳答非所問,一句我餓了,很好的堵了東方皓的嘴。

在別院用過午飯,夏候琳他們便登了船往天機山莊出發,上了船後,夏候琳在艙房裡倒頭就睡,這一覺睡到傍晚才醒,還是被東方皓喚醒的,洗漱用了晚餐,星矢陪着小明玥在船艙玩,夏候琳便上了甲板,此刻夕陽西下,餘輝染紅了天際,看着那天際的橘紅光芒一點點隱沒,身上突然一暖,緊接着是東方皓的聲音:“晚上風大,還是不要吹太久,別染上熱風寒。”

拉了拉披風,夏候琳笑了笑,仰頭看着天空初顯的幾顆星子,雖不明顯,但仔細看,還是能看見,突然若有所思的笑道:“那個老太婆給咱們找了個這麼大個麻煩,咱們是不是要給點回禮纔好。”

東方皓聞言,側首看向夏候琳,這時夏候琳也正看着他,只見她瑰麗的丹鳳眼中閃耀着璀璨的笑意,於是某男知道,有人要倒黴了。

------題外話------

關於東太后設的這個局,今天大封面,心情好好哇哇,娃娃們,努力留言啊!

第48章 貴客臨門第109章 氣的吐血第94章 一羣廢物第24章 建房前夕第83章 挑拔第85章 別弄殘了第49章 手藝匠人第101章 夏琳歸來第36章 江氏上門第120章 意外身亡第30章 想念冰箱第30章 想念冰箱第57章 關關睢鳩第59章 東漢的團圓節第37章 緙絲第34章 談生意第68章 皇上宣詔第18章 家中遭打劫第103章 先收點利息第84章 有喜歡的人第63章 冤家路窄第84章 有喜歡的人第106章 生辰禮物第28章 新居建成第41章 獅子大開口第101章 夏琳歸來第70章 求親第5章 玉梭換錢第87章 交易第93章 兩個夏候琳第104章 沒什麼意思第121章 想過年舒心的年第91章 大陰謀第12章 不能容忍第56章 種三十畝大白菜第76章 婚期第72章 調戲第90章 惡毒的丫頭第56章 種三十畝大白菜第3章 開葷咯第34章 談生意第111章 謝將軍來了第45章 棉花訂購協議第77章 露出美人臉第7章 談生意第117章 沒資格怨怪別人第11章 麻煩上門第15章 高價賣衣第41章 獅子大開口第29章 織妨開工第110章 大出血第18章 家中遭打劫第40章 美味西紅柿魚丸湯第17章 大采購第84章 有喜歡的人第80章 再見北堂塵第100章 我纔是你的未婚夫第67章 疫症阻路第110章 大出血第47章 紅利第4章 染布第62章 半自動式澆水器第76章 婚期第77章 露出美人臉第65章 北堂塵第39章 四公子第45章 棉花訂購協議第3章 開葷咯第41章 獅子大開口第84章 有喜歡的人第111章 謝將軍來了第8章 第一桶金第25章 開工第79章 古代飛行器第80章 再見北堂塵第80章 再見北堂塵第19章 打的你變豬頭第83章 挑拔第53章 訂親玉佩第76章 婚期第16章 錦繡布莊第61章 叔侄相認第104章 沒什麼意思第77章 露出美人臉第34章 談生意第107章 差點把魂給嚇沒了第35章 西紅柿燉牛腩第119章 東方明珠之殘第32章 新訂單第95章 下個目標第51章 一起乏舟第60章 倉庫着火第94章 一羣廢物第68章 皇上宣詔第119章 東方明珠之殘第104章 沒什麼意思第7章 談生意第53章 訂親玉佩第64章 爬牆偷窺者
第48章 貴客臨門第109章 氣的吐血第94章 一羣廢物第24章 建房前夕第83章 挑拔第85章 別弄殘了第49章 手藝匠人第101章 夏琳歸來第36章 江氏上門第120章 意外身亡第30章 想念冰箱第30章 想念冰箱第57章 關關睢鳩第59章 東漢的團圓節第37章 緙絲第34章 談生意第68章 皇上宣詔第18章 家中遭打劫第103章 先收點利息第84章 有喜歡的人第63章 冤家路窄第84章 有喜歡的人第106章 生辰禮物第28章 新居建成第41章 獅子大開口第101章 夏琳歸來第70章 求親第5章 玉梭換錢第87章 交易第93章 兩個夏候琳第104章 沒什麼意思第121章 想過年舒心的年第91章 大陰謀第12章 不能容忍第56章 種三十畝大白菜第76章 婚期第72章 調戲第90章 惡毒的丫頭第56章 種三十畝大白菜第3章 開葷咯第34章 談生意第111章 謝將軍來了第45章 棉花訂購協議第77章 露出美人臉第7章 談生意第117章 沒資格怨怪別人第11章 麻煩上門第15章 高價賣衣第41章 獅子大開口第29章 織妨開工第110章 大出血第18章 家中遭打劫第40章 美味西紅柿魚丸湯第17章 大采購第84章 有喜歡的人第80章 再見北堂塵第100章 我纔是你的未婚夫第67章 疫症阻路第110章 大出血第47章 紅利第4章 染布第62章 半自動式澆水器第76章 婚期第77章 露出美人臉第65章 北堂塵第39章 四公子第45章 棉花訂購協議第3章 開葷咯第41章 獅子大開口第84章 有喜歡的人第111章 謝將軍來了第8章 第一桶金第25章 開工第79章 古代飛行器第80章 再見北堂塵第80章 再見北堂塵第19章 打的你變豬頭第83章 挑拔第53章 訂親玉佩第76章 婚期第16章 錦繡布莊第61章 叔侄相認第104章 沒什麼意思第77章 露出美人臉第34章 談生意第107章 差點把魂給嚇沒了第35章 西紅柿燉牛腩第119章 東方明珠之殘第32章 新訂單第95章 下個目標第51章 一起乏舟第60章 倉庫着火第94章 一羣廢物第68章 皇上宣詔第119章 東方明珠之殘第104章 沒什麼意思第7章 談生意第53章 訂親玉佩第64章 爬牆偷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