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車之中有些顛簸,氣氛有一些尷尬,凌雲閉着眼睛,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容羽倩觀察着他的面部表情,實際上,他並沒有什麼面部表情。
作爲一名出色的醫生,高超的不一定時醫術,還有最爲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個病人之間的相處,每一個醫護人員,都已經是半個心理諮詢師。
“從我上車開始,你就是這樣的表情,不過剛纔,你的嘴角上揚了一點,怎麼,你是在得意什麼。”手指輕輕繞着垂在胸前的頭髮。
“看起來你現在並不緊張,看來西南之事,還是沒有給你一點教訓。”凌雲依舊沒有張開眼睛。
提起西南的事情,容羽倩的表情就凝固在了臉上,在西南時候發生了什麼,她知道了三分之二,可是還有三分之一,她一點都不知道。
看來那個時候叫她的,的確是凌雲,還有,那些蛇,也是真的。
“西南的事情,我再問你一次,那個石室到底存不存在,還有,如果她真的不存在,那麼爲什麼,我身上會有被蛇咬過的傷口。”說來還真是大意了。
那傷口的位置在手臂上方,如果不是這一次,她根本就發現不了她這些日子唯一見過的蛇就是在西南,要麼就是她記錯了。
要麼就是,江五騙了她!
“那不過就是幻覺罷了,你是懂得醫術的,如果連幻境和現實都區分不開的話,還算是什麼醫者。”凌雲張開雙眼,看向容羽倩的目光之中,盡是懷疑。
見容羽倩沒有說話,凌雲打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不過就是一個夢罷了,就將西南的事當做一場夢忘掉,就什麼事情都不會有,另外,公主說要接你進宮,不過本王拒絕了。”
鍾歆梨要接她進宮……
鍾帝的皇宮,心裡面寧願住在客棧裡面也不願意去皇宮或者逍遙王府這兩個地方。
“你多此一舉了,我住在客棧裡面挺好的,當初就是不想要在皇宮之中惹出事情,所以纔會住在客棧,現在我一樣是這句話。”搖了搖頭,即使客棧現在冷清了一點,不過明天就會熱鬧起來。
他依舊面色清冷,不過現在容羽倩可不敢放鬆警惕,和凌雲呆在同一個空間之中發生了什麼,她依舊還記得清清楚楚。
上次的那一刀,現在傷疤還清楚的留在手臂上。
“本王已經向陛下說明了原因,一個月的時間,也足夠我們培養感情了,公主也贊同,她說,既然是培養感情,她不會干涉什麼。”
“你認爲我們兩個人之間會有培養感情的空間,別搞笑了逍遙王,在西南的時候你想要殺了我,現在我怎麼敢肯定,你不會再來一次呢?”
“本王還不至於這麼傻,在這種時候動手,不過七公主,你可要小心,畢竟在本王的地方,隨時都會有意外發生。”說完這句話,他竟然再一次閉上了眼睛,閉目養神。
容羽倩眯起了眼睛,仔細的打量着現在車裡面的環境,一隻手放入袖中,匕首,滑落在了手中。
逍遙王府的意外固然很多,不過,她容羽倩本身的意外,也是很多。
現在殺了他,大可以一走了之,至於一個月後的婚禮,大可以揚長而去,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容羽倩,該動手的時候,就應該動手。
你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袖中的匕首已經準備好了,可是,看着面前凌雲的這張臉,容羽倩的腳,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退。
下不去手!
爲什麼,是不想殺人嗎,可是之前已經殺了那麼多的黑衣人,容羽倩,應該動手了!
心裡面不停的提醒着自己,不可以心軟,應該當機立斷,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手卻一直都沒有動作,她甚至覺得,自己的手已經不受控制了。
“不行……這到底還是他的地盤,況且……”猛然將袖中的匕首再一次收了回去。容羽倩才發現,自己現在已經是滿頭大汗。
她竟然會考慮到兩個國家的百姓,就連自己都覺得難得的事情,如果現在這麼做了的話,恐怕盛元會藉此開戰,就算爲了那所謂的皇家尊嚴,他也會開戰。
到時候民不聊生,生靈塗炭,她不應該造成這樣的結果,以後的解決這件事情的結果還有很多,沒有必要現在就鬧翻。
閉目養神是嗎,很好,接下來你想要玩的話,那麼我們就這麼繼續下去好了。
閉上眼睛,她聽着集市上面喧鬧的聲音,心中,竟然難得平靜了下來。
容羽倩不知道,就在她閉着眼睛的那一刻,凌雲急了張開了雙眼,眼神複雜的看了看她,一直持續了很長的時間都沒有轉移。
皇宮之中,鍾祁銘一臉的不滿,現在他看鐘帝的眼神,也有一些變化,不似從前那般,倒是多了一些不應該有的東西。
“兒臣始終不明白,父皇爲什麼,要讓兒臣容羽倩退婚,而且現在還給凌雲她們兩個賜婚?!”和鍾帝對立站着,他有一些憤怒的說了這句話。
鍾帝卻是搖了搖頭,“你以爲朕會不知道這其中關聯嗎,凌雲和容羽倩兩個人如果聯合起來,恐怕再難對付。”
“即是如此,父皇又爲何要……”
“凌家的勢力已經遍佈朝堂,這些年,朕不是不知道,而是無能爲力,凌雲和他父親不一樣,這個凌雲,表面上是個逍遙王爺,可是背地裡他的動作,朕明白。”話語之中,帶着嘆息和無奈。
鍾祁銘咬着牙,捏緊了拳頭,“既然事情是這個樣子了,父皇就更加不應該再賜婚,這樣,以後不就成了一個傀儡任人擺佈嗎?!”
一個傀儡皇帝,鍾帝做的來,他鐘祁銘可做不來,這盛元的天下,無論如何,都是他鐘祁銘的,既然是他的天下,那麼也是時候,做一些事情了。
“父皇,既然凌家這麼膽大妄爲,我們何不找一個機會,就算不能將凌雲一舉殲滅,也可以讓他落下罵名。”他開始出謀劃策,或許在鍾祁銘的眼中,他有勇有謀,比起鍾帝,他更加適合來管理整個盛元。
不過,比起鍾帝,他終歸還是嫩了些,初生牛犢不怕虎,有時候想象還是僅僅只留在想象裡面就好。
“你以爲朕沒有想過嗎,可是皇兒,你只看到表面上,其實朝中的內向,你還是沒有看清楚。”鍾帝始終都是那樣的表情,讓鍾祁銘這樣的人煩躁不堪。
他天生就不是一個沉的住氣的人,凌雲在他的眼中,不過就是負隅頑抗的螻蟻,不足爲懼。
“表面,父皇,你可曾想過,業餘表面就是他的全部,至於其他,不過就是他僞裝出來的東西罷了,這樣的螻蟻,不足爲懼。”狂妄自大,這個時候在他的身上,一覽無餘。
匹夫之勇,沒有一點邏輯性可言,從前沒有發現,但是如今,鍾帝似乎覺得,他心中繼承人的位置應該要變變了。
“無知,如果真是這樣,你當真以爲,朕直到現在都還不曾動手是嗎,可笑至極!”怒甩衣袖,鍾帝恨鐵不成鋼的看着鍾祁銘,這樣的氣勢,竟讓鍾祁銘不敢說任何一句話。
“你要是再繼續這樣下去,鍾祁銘,朕就要考慮考慮,是不是朕給你的警示太少了,纔會讓你這麼肆意妄爲。”鍾帝看着鍾祁銘,眼神之中帶着警告。
鍾祁銘是他中意的太子人選,雖然還沒有正式公佈,可是盛元上下,誰都清楚鍾祁銘這個隱藏着的身份,只不過,現在鍾帝已經改意。
鍾祁銘是沒有多大的腦子,可是察言觀色,他做的一向很好,現在,鍾帝是什麼樣的決定,他也已經明白了。
心中有氣,不過卻不能多說什麼,只能強忍着,不過,他相信,這種日子不會過的慢得,很快的,無論是誰,都不要再妄想騎在他的頭上。
“父皇息怒,兒臣知錯了!”急忙跪下,不過鍾帝卻只是看了他一眼之後,就再也沒有其他的動作。
鍾祁銘自討沒趣,猶豫了一會兒之後,他站了起來,這個時候,也應該離開了。
“父皇,如果今日沒有事情的話,那麼兒臣就先離開了,兒臣也應該好好的想一想,父皇所說的話。”現在離開,這是最好的選擇,難道不是嗎?
“罷了,你去吧,好好的想一想,今後應該如何,至於其他的,朕日後再與你說。”鍾帝揮了揮手,他已經無話可說。
對於教育子女這一塊,他可能沒有做的很好,作爲一個帝王,這就是他所要承受的一切。
帝王之家,可能從未有過真正的親情,那個位置的吸引力,已經超過了一切。
逍遙王府的勢力,日益增大,就連作爲皇帝的鐘帝都要畏懼三分,這一國兩主的現象,必須改變,而且,還早改變的徹徹底底
爲了以後盛元新帝的地位可以穩固,爲了他們鍾家的子女,可以安穩無憂,鍾帝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