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慢慢變亮,一道道霞光漫散開在天上,或紅或金,帶着絲絲的藍,看來又是個大晴天。
對老百姓來說一天最大的事就是賺錢養家,養自己,雖說是天子腳下,但是也逃不了這定律。於是早早地,便有一堆要進城或是要出城的人等在城門口。
“開城門了,開城門了……”不知是誰一吼,圍堵在門口的老百姓自發的讓出中間一條道,靜接着便見一隊身着衛兵服的守城士兵列隊整齊的跑來。隨着“轟”的一聲,一丈多高的紅漆城門緩緩打開。一隊衛兵分別站定在城門兩邊。
“咦?這今天的城門怎麼開的這般早啊!”進城採購的甲商戶向商戶乙好奇的問道。
“是啊,平時哪有這麼早?今天這是怎麼了?”乙商戶也是一臉茫然,甲商戶見了又問了問周圍的人,卻見周圍的人皆是一臉茫然,便心裡越發奇怪。
不行,得去問清楚,誰知道今日早開城門會不會也早關城門呢?萬一到時候關在城裡了,這城裡的客棧可貴的離譜,於是幾個商戶一商量便各自掏了些錢,湊在一起,派出最會說話的商戶甲去向衛兵長官打聽情況。
只見商戶甲雙手捧着錢,做作揖狀那錢剛好被袖子擋住,旁人看來只道是在行禮。小跑至正在巡邏的衛兵頭面前,臉上堆滿了笑,“長官,跟你打聽些事。”
巡邏的衛兵隊長見商戶甲穿的不是什麼名貴衣服,正眼也不瞧一下,擺了擺手,“問什麼問,沒看見爺正忙着呢,去去去。”
“官爺,官爺,來來來,這早上露水重,這些孝敬你拿着。”商戶甲見衛兵頭子勢利的模樣依舊笑臉相迎,只是迎上去的時候順勢把袖口裡的銀錢推進了衛兵頭的手裡。
衛兵頭見狀也不低頭,只是用手掄了掄手中的銀錢,喲呵,分量還挺足。瞬間開心了,面色好看了些,“說吧,什麼事?”
“哎哎哎,謝謝官爺。”商戶甲見衛兵頭子收了銀錢,臉上的笑根是燦爛。“官爺,這今早爲何開城門這般早啊?”
“喲呵,沒看出來,你還挺愛管閒事。”衛兵頭子斜着眼看了眼商戶甲,嘴角掛着譏笑。“好吧,大爺心情好,便告訴你吧,這大半夜的便接到急報,逍遙王尋藥歸來,上面那位正等着急用,所以,一大早便開了城門。”
“哦,原來如此啊,多謝官爺相告,只是不知這城門會不會也提早關呢?”商戶甲聽到了前半段八卦,對自己的事情更關心。
“放心吧,我們怎麼那般做,畢竟我們也是體諒你們這些謀生計的人的。”衛兵頭子裝模作樣的拍了拍商戶甲的肩膀。
“是是是,多謝官爺的體恤。”商戶甲做感恩狀,得了答案後千恩萬謝的離開,回到原處,與同伴一說便相攜進了城。
不消片刻整個京都都知道了逍遙王爲皇上尋藥回來了,於是整個京城就此沸騰了,這逍遙王可是盛元的第一美男子啊!平時難得見到,此時有機會肯定不能錯過啊。還有是因爲聽了逍遙王與容羽倩訂婚的消息,想要看看容羽倩究竟長得何番模樣,怎麼能引得三皇子和逍遙王前後都折在她手上。
於是平時人來人往的京都街道,今天就稀稀拉拉幾個人,一大早便見兩邊的茶攤和臨街的酒樓人滿爲患。
茶攤和酒樓的人,杯中茶倒了一杯又一杯,茶壺得水續了一壺又一壺,太陽也越升越高,這太陽還很是毒辣,慢慢等我有些人等不耐煩了,開始罵罵咧咧,也有人開始向周圍的人打聽情況。
“哎,這不是說逍遙王一早便會回來嗎?怎麼這都快中午了,還不見人呢?”
“這是誰說的逍遙王回來了啊,怎麼這半天還不見人呢?”
“是啊,莫不是路上出了什麼事了?”
“笑話,他堂堂一王爺,出門護衛相隨,誰瞎了眼去找他生事啊。”
“那也不一定呢?說不定三皇子……”
“三皇子什麼?你倒是說完啊!”
“咳咳咳,諸位想想,這西陵國七公主原是許給三皇子的,但現今卻……”
“現在卻定下了逍遙王,說起來要換是我啊,我也咽不下這口氣!”
“這般說來,這久久不見逍遙王,竟是三皇子在背後下手了!”
……
在人羣中做一書生打扮的尚文見話頭慢慢的向自己預料的方向轉去,便壓了壓頭上的方巾,轉身出了茶棚。
轉了個彎來到一小小巷內,只見尚武早早侯在那裡,正急得直撓頭,半探着身子看了左邊又看看右邊。
“呆子,看什麼呢?”尚文上前用手中摺扇敲了敲尚武。
“哎喲,你怎麼纔回來,事情辦的怎麼樣了?”尚武轉過身來見是尚文,臉上神色輕鬆了不少。
“那是當然,你當我是你啊,我出馬,哪有辦不好的。”尚文“唰”的一聲打開手中摺扇,自覺風流倜儻的扇了幾扇。
“好好好,不跟你說了,我先去王爺那邊了。”尚武衝着尚文翻了個白眼。不待尚文做出反應轉身就走了。
尚文也知道事情嚴重,便也轉身離開去忙後邊的事。
街道上原本罵罵咧咧準備散了的民衆經過剛剛那一段對話的吃那個就,八卦的因子又上了頭,唉,算了,反正已經等了這半天了,也不在乎多等會,好歹待會看到了等下回去好有談資啊。
這樣一想,原本準備離開的人又紛紛坐下,一時間茶樓酒肆又熱鬧起來。
馬車早早就停在城外荒林中,趕車的血影衛和血影衛頭黎生護在馬車周圍。
“……”黎生忽的回過頭看向馬車後方,只見不知何時尚武那廝立在那裡,正咧着一口大白牙衝着他傻笑。
“主子,尚武過來了。”黎生連白眼都懶得給尚武,轉身向車內凌雲報告。
“可是辦妥了?”凌雲聲音從車內穿出,問的是尚武。
“是,尚文已經去辦接下來的事了。”尚武收斂了面色恭謹的回答。
“好,黎生,去吧。”凌雲從馬車裡遞出一包東西對着黎生道。
“是。”黎生上前幾步接過包裹,就近打開,只見裡面是一套親王近衛的服裝。
黎生向草木深處走去,極快的換上那身衣裳,向着馬車行了禮便轉身離去,騎着馬,死命抽打,很快便消失在幾人的視線中。
“好了,我們也走吧。急些。”凌雲放下簾子。
“王爺,坐穩了。”趕車的血影衛也換上了近衛服,揚鞭策馬,馬兒吃痛,撒足狂奔。尚武隨即隱了身形在暗中緊緊跟着。
“噠噠噠……”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城門處傳來。瞬間激起了兩旁圍觀羣衆的八卦之魂。都一一伸長了脖子看着,盼着。
“快傳御醫,快傳御醫……”隨着馬蹄聲傳來的還有一男子焦急的呼聲,一聲高過一聲,一聲急過一聲。
“譁。”坐在酒肆茶棚的民衆們譁然了,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在京都居然趕策馬奔騰,如果不是特權或是有急事這可是砍頭的大罪。
“哎,聽到了沒?要御醫呢,肯定是出什麼事了!”茶棚中一人聲音十分的激動。
“是啊,快看看來的是誰?”另外一人緊接着接話到。
“噠噠噠。”馬蹄聲越來越近,兩旁看熱鬧的人脖子也越深越長。
“快傳御醫,逍遙王與王妃遇刺,快傳御醫……”馬背上一身親王近衛打扮的黎生一邊急急的抽打着身下的坐騎,一邊焦急的嘶吼着,滿臉的鮮血與灰塵,遠遠看去煞是嚇人。
“哎,聽見沒?逍遙王呢!還有那王妃呢!”一民衆搗了搗身邊的同伴,悄聲交談着。
“聽見了,聽見了,看來我們猜的沒錯,那位動手了。”另一個人悄悄地右手一立做刀狀砍了下去。
“嘖嘖嘖,這也真是的,這逍遙王可是在爲皇帝尋藥呢!這半路的去截殺,也太不地道了。”一人咂了咂嘴感嘆。
“可不是,按理說,這京中諸多皇子,可卻沒有一人去尋藥,只是這逍遙王去了,結果反而被人暗算了。”
“是啊,做兒子的不盡本分,逍遙王感恩還有錯了不成。”
“嘿嘿嘿,這裡就不知道了吧,怎麼會沒錯呢!這逍遙王一片好心是沒錯,但是啊,卻好心辦了壞事啊!”
“咦?這話作何解釋啊?”
“你想啊,當今一個大皇子,佔了嫡長二字,三皇子呢又最得帝心。這位子啊,怕就在這兩位中了。”
“哦,你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
“明白什麼呀,你們倒是說清楚啊!”
“嘿,你這笨的,只要當今那位就這麼去了,那位子,可不就是那兩位的盤中餐了。”
“呀,照你這麼說,這兩位竟打着這主意呢!”
“可不是,最是無情帝王家。”一書生搖頭晃腦的看着黎生急吼吼的打馬離去,只覺得自己這一番解釋對極了。
這盛元王朝的民論自由得到了空前的解放。
“走吧走吧,沒熱鬧可看了。”一些人見報信的走了便想着散場。